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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琢道:“可能会有些风浪,但似乎无甚大碍。”
褚宏点头道:“我已听海师说过了,既然如此,今天剩下的时间,还要麻烦李兄。”
这时桌边一位名叫葛川的坐照境炼气士说道:“今晨我有些修行疑惑请教郑前辈,郑前辈说各位同在一船,极是有缘,便说今日午后,他愿将修行经验传授一些出来,为我等答疑解惑。我看这条银吐珠,正是因为郑前辈欲结善缘,才出海让我们一饱口福。”
郑东来眼帘下垂,淡然道:“谈不上传授,只是一些经历,不敢敝帚自珍,若能帮到各位便是幸甚。”
褚宏看向郑东来,笑道:“东来兄入先天圆满已久,只差半步便到宗师,你肯传授经验,实在是难得的机缘,连带着让我这艘船也蓬荜生辉了。”
“多谢郑前辈无私。”众人纷纷异动,有人当即起身道谢。
郑东来抚须:“诸位再要捧杀老夫,老夫可就要掩面而去了。这膳堂不是探讨修行的地方,诸位若有意交流映证修行的,便随我到静室中来吧。”
说罢,起身离去。
众人纷纷跟上,李不琢却仍在桌边品尝银吐珠鱼脍,郑东来走出一步,忽的回头对李不琢道:“今日多亏阁下,老夫才又尝到银吐珠的美味,在场诸位都要探讨修行,阁下何不移步同往?”
李不琢道:“今日该我在甲板上当值,脱不开身,况且我那点微薄的见识,不敢在各位面前贻笑大方。”
郑东来微微皱眉,说了一声可惜,便转身离去。
“不识抬举。”葛川看了李不琢一眼,声音压得极低,但在场都是炼气士,六识敏锐,自然大多听见了。
李不琢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众人离去,不再停留。李不琢目光一转,只见泉婴坐在桌边,坐立不安,似乎想跟上又不敢。李不琢注意到,整个宴席上,她都未曾对那条银吐珠动筷。
第286章。二百八十五:鱼妇
察觉到李不琢的目光,泉婴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大家都去交流心得了,你为什么不肯去?”
几日间李不琢和泉婴只是打过照面,还是头回和她说话,见泉婴有些坐立不安,便看了一眼门外已远去的众人,说道:“修行心得是炼气士最珍而重之的东西,若被仇人得去,甚至能反推出你的弱点破绽所在,连徒弟都不会轻易传授,哪会轻易传授给外人?”
泉婴怔了怔,自顾自点头,似乎认为李不琢说得有理,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但大家看起来都很精明,怎么都去了?”
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完全不通世事就独自跑了出来?李不琢笑了笑,只摇摇头,道:“我不便说,你若不信,便去听郑东来传授心得吧。但最好留个心眼,别真把自己的心得说出去了。”
泉婴犹豫了一下,对李不琢说了声多谢,便离开膳堂。
李不琢望着泉婴离去,郑东来是想以传授修行经验的方式拉拢众人,虽不知他有何目的,但多半与方破岳相近,都是为凝聚实力,争夺机缘。想必除李不琢自己之外,跟去的众炼气士心中也大多明白这点,但对他们来说,郑东来修为最高,若有他领头不是坏事。而众人虽然对此心知肚明,李不琢若张口把这事说出来,就是把郑东来得罪死了,于是只能稍微点泉婴两句。
李不琢虽然修为境界暂时跌落,倒不惧一位先天圆满的炼气士,之所以慎言,除了习惯以外,也是同处一船之上,没必要节外生枝,是以方才葛川当面挑衅,他都视若罔闻。
一名黄芽境宗师,自然没必要听先天圆满传授经验,也没必要与他计较什么。
在膳堂里继续独自品味了一番菜品,李不琢才回到甲板上值守。
午时已过,海面上渐渐昏暗起来,潮湿的海风里带上了一丝冷意。船上的海师与杂事等人在帆下与船沿边十分忙碌。
李不琢在甲板上赏着海景,四方连岛屿都看不见,已在海上航行数日,东方极远处的那一株扶桑神木大小仍然未变。
…………
船室中,众炼气士围聚一团,郑东来便坐在中央的蒲团上,脚边一尊袖珍瑞兽铜炉焚着龙涎香。
众人已讨论交流近两个时辰,泉婴坐在船室一角,本想听一听他人的修行心得,然而在一个半时辰以前,众人就开始讨论关于扶桑神木的事,那葛川又主动站出来,呼吁众人以郑东来为首,结成团伙,互相合作,去扶桑神木脚下争夺机缘,这样才能与其他人有一争之力。
然而泉婴出海的目的却不是为了近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天柱之精,便不禁有些后悔跟了过来,方才葛川来问她是否加入时,她心中一慌,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下来。眼下只好在心底里寻思着,靠岸后还是找个机会,偷偷远离众人。
这时有人说道:“多亏郑前辈,我等才有机会合作,可惜那李不琢似乎性格有些孤僻,竟连郑前辈主动邀请他都不为所动。”
有人道:“他那一件机关臂就是神工阁中的那一件千钧,我曾试过这机关臂,以我坐照圆满的修为也无法用得如臂指使,想来那李不琢实力应当不差,可惜,若他也加入进来,便又是一大助力了。”
这时葛川道:“此人不识抬举,不提也罢。他想孤身独行,不过想着独占机缘罢了,你我都知道海那边如今的情况,独身前往,纯粹不自量力。”
“不错。”
“你我结伴同行,才有把握。不然若遇上天人来袭,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这时有人道:“日前我与方破岳交谈,听他说李不琢出海似乎是为了去探寻天柱裂缝,想必这就是他不与我等结伙的原因。”
“天柱裂缝?”连郑东来都微微一怔,皱眉道:“且不提进入天柱裂缝需要法相境大能护送,自身若没有宗师的修为,去天柱裂缝中也是无异寻死,他真有这样好高骛远?难怪……”
“不自量力而已。”葛川哼了一声,“任他自生自灭,与我等何干。”
……………………
“这些瑶人世代不曾上岸,连脚都快长成蹼了?”
甲板边沿,李不琢观察着瑶人,泉婴走近,说道:“你说得没错……他们果真不是为了映证修行。”
“哦?”李不琢转头看见泉婴。
泉婴便将众人如何商讨结伙的事说了出来。
李不琢道:“天柱之外能有多少机缘,哪够十余人分润的,郑东来不过想找些打手而已,但别人又岂是傻子?如此各怀心思的团伙,稍有变故就会崩溃,你若信我,下船后便找个机会离开吧。”
“我正是这么打算的呢。”泉婴望着李不琢,只觉他身上有种令她想要亲近的气质,“刚才有人说你要接近天柱裂缝,是真的吗?”
“我修为平平,哪能去凑那个热闹。”李不琢摇头笑了笑。
泉婴松了口气,正在这时,船身微微一颤。紧接着传来船头瞭望的海师大喜高喊的声音。
船上霎时便嘈杂起来,褚宏走出船室,船上的纲首等人也都来到船头,便见到远处的海面上,似乎有一对大鱼在翻腾着。
李不琢定睛一看,其中一只鱼与人差不多大,露出海面的脊背和头颅长满茶碗大小的片片青鳞,然而当它翻身时,便露出一半形如女人的身体。
“鱼妇?”
李不琢心中一动,想不到出海仅仅三日,就见到了神出鬼没的海中异族。这鱼妇与鲛人不同,鲛人乃上半身似人,下半身似鱼,而鱼妇却是背部似鱼,正面似人,二者都极其罕见。据说若能抽出鱼妇的筋制琴,弹之便可以平息风浪,是出海的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眼下这鱼妇似乎在与水下的东西忘情**着,未察觉到远方的神工阁商船。褚宏来到甲板边,与那些瑶人大声说着什么,众瑶人面面相觑,犹豫许久,却对褚宏摇头。褚宏愤然大骂了几句,又转身向众炼气士以重金许诺,去捕捉那鱼妇。
第287章。二百八十六:空船
“鱼妇乃海中异族,灵智不于人,生来便会吐纳月华炼气修行。”郑东来远远观察着那鱼妇,“这鱼妇虽是因为正在**才忽略了这么近的商船,但也可以看出它灵觉弱小,至多不超过坐照圆满,老夫年老力衰,就不跟各位抢了。”
众炼气士本来还在迟疑,但郑东来话音刚落,便有人自告奋勇。
紧接着李不琢便见到有人准备好船只,两名炼气士跃下甲板,朝那鱼妇的方向接近。
忽的,李不琢耳边却听到一阵极尖极细的声音,远远超出了寻常人耳识能辨认的频率,若非李不琢肉身经过枯荣气淬炼,虽然精气神衰弱,六识敏锐却仍保持了原本的宗师炼气士的程度,绝无法发觉这声音。
当即便循声回望,只见方才还在甲板边上的泉婴已经不见踪影,而那声音是从甲板下方传来。
李不琢心中一动,环视一圈,只见包括郑东来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察觉这声音,便不动声色走下甲板,循着声音,来到甲板下一间船室,只见室门紧闭着,声音便是自此传出。
李不琢静静听着里面的呼吸,眉毛一挑,心中自语道:“竟然是她?这声音绝不是寻常人能发出的,原来她竟然也是海族,混迹在人群中,我一时疏忽,到现在才认出来。”
李不琢从船室中的呼吸声辨认出屋内之人便是泉婴,这才知道为何烛龙会对她有所反应。烛龙剑灵之形神与龙相近,天生便得了一丝龙之妖气,而海中众族追根溯源,多少都能与早已销声匿迹的龙族扯上些关系。
此时李不琢听到的声音尖细却不刺耳,反而隐有空灵若渊,浩渺如烟波的韵味,与书中描述的鲛歌有些许相似。
李不琢又想到这几日在船上听到的消息,褚宏出海是为了一件名为龙绡的异宝,传言上古先民曾在海中见到真龙,真龙所着龙衣,便是宫中鲛人为其织就的龙绡裁成,据说龙绡可大可小,能避水火,受诸法而不损,形状亦能随心变化,若能得之,便如获神通。
褚宏出海是为了寻找鲛人,而泉婴能唱鲛歌,混上神工阁这艘商船,她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她竟是鲛人?”
李不琢不动声色,远离了船室。
回到甲板上后,那鲛歌仍未停止,李不琢远远看去,那鱼妇悚然一惊,从水面下猛然抬头,便见到数百丈外接近的船只,霎那间便一个猛子扎到水下,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团水花。
神工阁商船上远远旁观的众人齐声惊呼,褚宏更是神色紧张。
远处那两名炼气士也紧跟着鱼妇遁入水中,紧接着海面上便没了动静,过了小半盏茶功夫,二人一齐出海,其中一人手臂似乎受了些伤,显然都是空手而归。
“哎!”褚宏长叹一声,回头不再去看海面。
郑东来微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褚老板没有捉到那鱼妇,也是功德一件。”
褚宏苦笑:“若只是偶然瞥见鱼妇的踪迹也就罢了,但这回可是百年难遇的机会。要知道鱼妇清醒之时,连十里外的水浪都逃不脱它的感知,只有在**之时,它只一心繁衍后代,对外界才毫无防备。一般来说鱼妇**都会选在极安全的地方,但这次它恐怕也是受到鲸落影响,想随之一同去寻扶桑神木,这才在半途中寻了配偶**,而疏于防范。这种机会,恐怕我这辈子都再难遇到了,可惜,鲛人能兴风作浪,若得了鱼妇的鱼筋作琴,此行把握便能再大上至少三成。”
“机缘不可强求。”郑东来劝慰道,“褚老板今日虽未得到鱼妇,来日寻找龙绡定有所得。”
“借你吉言罢。”褚宏叹息一声。
这时候,泉婴才从甲板下走上来,来到船沿边上,见到那两个炼气士空手而归,才松了口气。
李不琢虽识破了她的身份,却未点破,据说鲛人性情温顺,不会主动伤人,她和神工阁的事,李不琢无意多管。既然以坐照境炼气士的身份收了神工阁的钱,接下了护送商船的任务,只做好分内事就好。至于泉婴身上是否怀有龙绡,李不琢也不甚关心,宝物乃是外物,于修行无益,若能得到自然最好,若要杀人夺宝来强求,便是心魔。
船上的人兀自在为那鱼妇惋惜,正站在船头,以“风信”机关监视海面的海师忽然神色有些异样,来到褚宏身边禀报了几句话。
“嗯?沙陵水师没了音信?”
褚宏闻言眉头一皱,来到船头,用极目镜远眺远处的沙陵水师船队,只见极远处薄雾中的沙陵水师仍在向前航行,但有几艘船却从船队中调头,朝着西边开了过来。
众炼气士不借助极目镜,也能看清个大概,不禁议论纷纷。
“沙陵水师有船调头……沙陵水师中有能通晓百里外阴晴的海师,难道是前头要起大浪?”
“兴许是打道回府,接应后来的船队的。”
“为何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