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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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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玄蚕法相在归墟之中,竟有如鱼得水之感,消耗不大,这似乎是因为玄蚕出生于归墟的缘故。
  ……
  自江东君口中得知归墟之中还有如玄蚕那样的凶物,李不琢借法相之力飘荡在归墟中时,一直小心提防。
  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觉自己多心了。归墟中尽是虚无,比他入定时所见的空无边处更加死寂,所幸他此前修持了定法,倒是没有迷失心智。
  说起来,他在归墟中飘荡许久,定法修持有了极大进境,他清醒之时,便不知不觉保持着识无边的状态。如此一来,他的肉身消耗便降到了极低的地步。但纵使如此,飘荡许久,他仍变得愈发虚弱,到后来,已是神思恍惚。
  “只有无漏人仙才能在这鬼地方护住自身精气吧……”
  李不琢出神地想着。
  眼前一成不变的黑暗让视线都找不到落点,若非偶尔低头能看到身体,他都分辨不出自己是不是瞎了。这段时日孤单又漫长,即使他往日在梦中习惯了独处,但偶尔,甚至他回想自己的名字时,思维都要停顿一下。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在路引的指引下,终于见到虚无之中有了其他的生灵。
  远处,一条长鲸在虚无中游荡着,驮着一团莹润的白光。


第346章。三百七十三:归乡

  终于在归墟中见到生灵,李不琢百感交集。下意识的,他便想靠拢过去,但想起江东君的叮嘱,他迟疑了一下,便想绕开。
  这时,手中的黑印却发出强烈的气机波动,指引李不琢向前。
  入归墟以来,这路引与浮黎的感应总是若有若无,这还是头回反应如此强烈。
  李不琢心中心中一动,若有所思想道:“难不成,那长鲸身后就是浮黎?”
  只犹豫了片刻,李不琢终究还是向那长鲸靠拢过去。
  归墟一片黑暗,他完全找不到参照。他初见那长鲸,还以为它与海中的鲸鱼一般,但他在归墟中飘荡了数日,却还没完全接近。
  这时他才察觉到这鲸鱼的庞大,同时,他也看清楚了那长鲸背上的,哪里是什么白光,竟是一轮明月!
  一片渊海沉浮在归墟中,西沉入海,便由长鲸驮着,在海中洗去铅华,再度东升。
  李不琢观这景象,心中震动不已,不知不觉间,他便看过了数十次日升月落,来到那长鲸身边。这长鲸的大小恐怕不逊于那玄蚕,李不琢在它身边如同沧海一粟般,毫不起眼。
  “这瀚海之上,应该就是浮黎了。”
  “想不到浮黎竟是这般模样,这世界,难道也是某个存在缔造的小世界所化?”
  李不琢想到这里,神驰意动。
  他奋力向那瀚海之上飘去,想要回归浮黎,接触到海水时,却发觉身体飘飘的。
  “咦,我的肉身……”
  李不琢意识恍惚,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变成了一件衣服!
  “跨越归墟之人……”
  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李不琢面前那片瀚海狂流涌动,那条长鲸摆尾转身,两只日月般的眸子盯了过来。
  “我已许久,未见过了。”
  它静静看向李不琢,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迷失于归墟中的人终于回乡,肉身却遗落在归墟中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身死,只剩下一点真灵,消耗着最后的执念,将他的遗物带回了浮黎。
  “前辈是……”
  李不琢恍惚间,没来得及想自己怎么变成了一件衣服,看着那长鲸,他思绪纷飞,忽然想到在沮由海上,听泉婴说过的鲸祖。难不成,这驮负日月的长鲸便是鲸祖?
  “你既得龙绡,又知其用法……
  “与鲛族有旧,我便送你一程。”
  鲸祖话音一落,海潮涌动,李不琢不受控制的被卷入其中。
  他眼前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象飞逝而过,耳边响起无数声音,虫鸣声、鸟叫声、风雨声、船舶声、耕作声、织布声、读书声……
  霎那间,光影和声音都消失了,柳暗花明。只见东极扶桑神木通天彻地,立在眼前。
  那枚黑印在他眼前,化作青烟消散。
  ……
  两界之争已过去三月,但东极的动荡仍未完全平息。李素师坐镇无冬城中,突然举目望向行宫外。
  “是我留给赵长青的路引,他竟没死?”
  “嗯?不是赵长青,带这路引回来的人,竟死在归墟中了……”
  “不是赵长青,何人竟能跨越归墟?也罢,他既已死,便对浮黎没有威胁。”
  李素师收回目光。
  ……
  神木之下,沮由海岸。
  海风中,一件衣裳飘荡不定,终于落到海面上。
  过了一阵,海面翻起白浪,一头鲸鱼浮起。泉婴坐在鲸首,捧着那件衣裳,在衣裳的内袋里,掏出一枚翡翠色海螺。她怔了许久,东西张望,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
  李不琢大概明白,自己的肉身不知何时已遗落在归墟中。甚至,他连神魂和法相也无法感应到了。
  他不知自己现在是以什么状态存在,他见到两界之战中死去的将士埋骨神木脚下,坟茔连绵占据了十里方圆。新建的城垣巍然盘踞,家家户户门口,黑纱迎风飘荡。
  他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也无法与人接触,只能看见别人在做些什么。
  他从神木脚下来到沮由海边,倒是比普通人快许多。海风一吹,他便能借力飘出老远。
  他就如无根之萍,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好借着仅存的一些意识,努力辨认方向,朝着幽州的方向飘去。
  一飘,便不知经年几何。他的意识逐渐淡薄,许多往事渐渐回忆不起来,到后来甚至完全忘却了。人活着就是为了个念想,这句话李不琢在许多人口中听过,往日他以为自己懂了,现在才终于彻底明白。他的念想正在消散,拔除所有念想以后,剩下的自己,又是什么呢?
  漂泊不定间,他不知何时来到一座悬空之山下。悬空山下,一年轻僧人与一位老僧在树下对坐谈经。
  李不琢见那年轻僧人有些眼熟,但他已忘记许多事,却记不起自己何时见过他了。那老僧,他好像也与之有过一面之缘,但也记不起名字。
  好奇之下,他便在一旁观看二人讲经。他听不到声音,但二人谈经之时,山下走兽飞鸟竟聚集了过来。
  李不琢刚走过去,那年轻僧人却把头转了过来。李不琢诧异地让了让身子,那僧人目光却紧跟着他移动,这时,那老僧也转头看过来,敲了下木鱼。
  那榉木做的木鱼,竟发出金铁之声,振聋发聩。
  李不琢一直听不到其他声音,这时,不光听到木鱼声,又听老僧张口唱了一段偈子。
  “非想亦非非想,至极静妙无常。若是人间无我,莲花生就何方?”
  唱罢,老僧收起木鱼,与年轻僧人一道离开了。
  李不琢停在原地,若有所思。
  ……
  悬空山山道。
  年轻僧人走在青石阶上,说道:“方才那人曾在梨山之下,于我有点化之恩。不知遇上了什么劫难,竟只剩一点真灵了,多谢莲华法师出手相助,帮我了却了这一段因果。”
  “我如何了却得了你的因果?我助他,也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罢了。”老僧人摇头,“但历劫之人,化解劫数只能靠自己,我即便开口点化,如何领悟,也全凭他自身了。”


第347章。三百七十四:泥胎

  悬空山下,李不琢似乎明悟了什么,却又觉得似是而非。
  他在悬空山下等待许久,人来人往,却终究没再遇到那二人。
  离开悬空山,他继续向幽州前行。这时他已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去幽州了,只凭着仅存的一股信念,勉力支撑。
  这日,他来到一座山村外,山村中有一座灵堂,灵堂中,一少女身着缟素。他见这少女,心弦颤动,却如何都想不起来她是谁。看久了,他心中莫名悲切,不由离开灵堂,沿河漫无目的地游荡。
  风凄雨冷,他切实感觉到,自己所剩无几的那股信念,已如风中之烛,立刻就要消散。
  他心有不甘,在一架龙骨水车边停步。龙骨水车旁有一座小庙,小庙里,那座泥塑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他确定自己没见过泥塑的这个男人,但偏偏,自己仿佛知晓他的一切。
  泥塑前,小铜炉内插着三根烧了一半的香,青烟袅袅,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暖。他贪婪地吸食着青烟,不由向前走去,身体却穿过放置香炉的桌子,触到了那座泥塑。
  霎时间,他如从高处坠落,一晃神,自己已端坐在小庙里,面前那尊香炉中青烟袅袅。
  他住进这尊泥塑了。
  不知为何,冷风被这泥胎一挡,便刮不到他身上。跋涉了不知多久,他终于感到深深的疲惫,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道声音唤醒。
  那个身着缟素的少女,在香炉里换上三根香。
  “不琢啊。”
  她离开小庙。
  李不琢想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一个名字在他心底酝酿着,终于被他重新拾起,他只能用无人能听见的声音叹了一声。
  “三斤……”
  ……
  两界之战已过去一年。
  自李不琢东去苍梧未归,酒瓮村中,便开始供奉他的泥像。
  李三斤放下机关术,为李不琢日日守灵,这日,村中来了一伙不速之客。
  李吾玉一家,乘着马车来到村外。
  三斤只道李吾玉一家是来幸灾乐祸,说风凉话的。李琨霜却把三斤拉到一旁,道:“当年的事情是我母亲做得不对,本来,若不琢在世,我们两家可以化解恩怨,但如今,不琢未归,我母亲心中过意不去,只能到他灵前道歉了。”
  三斤不知李不琢与李琨霜在苍梧中经历了什么,见李琨霜态度诚恳,便没有阻拦。
  李吾玉来到小庙中,他比李不琢高一辈,却主动先为李不琢上了三炷香,道:“昔年自大哥离去,嫂子生性贞烈又要强,不肯受人恩惠,我们两家之间联系日淡,便没了来往,后来又生出一些误会,以至于两家竟结出仇怨。我也是名利遮心,忘了本衷,甚至对你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可惜,你如今已不在人世……”
  何凤南上前一步,犹豫许久,低声道:“李石头,我知道你还怪我。如今我在沧州重修了李家宗祠,今后每年,我也会为彩衣上香,你若泉下有知,便不要遗憾了。”
  李吾玉一家为李不琢留下许多贡品,才离开小庙。
  李不琢在泥塑中,听完着他们的道歉,才渐渐记起了自己年少时的往事。
  受香火供奉,他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但这泥塑虽能保护他不受风吹雨打,他却发现,自己被禁锢在这泥塑中,无法离开了。
  数年过去,他也见到了几位故人。
  白游自知不是读书的料,虽勉强过了府试,却弃书从商,做起了生意。反倒是郭璞,李不琢不在后,他独自经营木机阁,短短数年便积累了许多人脉,竟在微天宫麾下,捐了个督造官。
  洛还君曾悄然前来,在小庙里坐了半夜,对他说:“没想到,我见惯了族人朝生夕死,见到你这泥塑,心中却更惋惜。”
  李不琢见到越多故人,记忆便越完整。不过,他住在泥塑中,状态十分玄妙,重拾自己的记忆,他却如一个旁观者般。
  一日,白益来到庙中,沉吟半晌,道:“闻言你入苍梧后,便结成了法相,你若不死,必有望入圣,可惜却是命比纸薄。”
  一道声音却在庙外响起,支霜衣走入庙中,淡淡道:“李不琢身具宿慧,真灵能受轮回磋磨不灭,若说他就此身死道消了,我却不信。”
  “想不到神咤大将军也来了。”白益道,“若真如你所说,他一点真灵未散,倒也还有一线生机。”
  二人短短交谈几句,便各自离开。
  离去时,支霜衣望着泥塑,自语道:“以我观物则万物有我,以物观物,我即万物也。”
  ……
  李不琢有恩于村民,但也说不上恩同再造。数年过去,龙骨水车边的小庙,香火便没那么鼎盛了。
  三斤为他守灵数年,吴寒也在这待了数年。李不琢本以为,这个前朝皇室遗脉骨子里是个不安分主,没想,他老老实实待在酒瓮村里,又操持起打铁的营生。
  不过第七年的时候,三斤到庙里上香,吴寒终于忍不住道:“人死如灯灭,七年了,你怎么还放不下?你给这泥像上香,他就能活过来吗?”
  三斤瞪他道:“他又没死,只是被困在别的地方回不来了,瞎说什么!”
  吴寒道:“就算是这样,那连圣人都救不回他了,又有什么办法?人这辈子有几个七年,你本来有大好前程,如今却身无长物,你想这辈子都窝在这穷乡僻壤里,寸步不离吗?”
  “我就一辈子呆在这里。”三斤赌气道。
  ……
  不久,三斤终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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