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空中若说无神道,霹雳雷声谁敢查。
………………………………
第七章【朱门酒肉 满堂华贵】
一晃数日而过,观中一切如常,香客寥寥,钟七日夜演练拳术,套路打得虎虎生风,气息渐渐悠长,力道也缓缓增长。
再辅以现代搏击泰拳打法,直,摆,勾,肘,膝,扫,又炼步伐腾挪,羚羊跳,摇闪近身,棉线吊水瓮击打,练习距离感。
只是短短数日,又有前世混社会时和人打野架的实战经验,钟七的武艺直线飙升,等闲三五个闲汉也近不得身。
到十号这天早上作完早课,池道人承泽,与小道士承玉经过日夜裁剪缝补,杏黄布匹也已经做成道衣一件。
钟七时常在一旁观看,嘱咐二人多缝些东西,道袍的宽大袖口中,缝有大小各种兜子各四个。
两面斜襟下缝有夹层长兜,侧摆领口皆有兜袋,表面看是普通的杏黄色粗布道衣,内里面却满是口袋夹层,密兜网丝。
钟七也终于换上新的道衣,也是他在此世的第二件衣服,又从贾道士哪里要来一双纯白色云袜,把原本褡裢里的东西都转入道袍兜袋夹层之中,一时撑的这广袖宽袍也有些鼓鼓囊囊。
不过当钟七从后堂走过二门,径入伏魔殿,贾道士三人不由眼前一亮,连连称赞,仙风道骨,人靠衣装,马靠鞍之语云云。
钟七含笑不语,带齐了显法的家当,背着宝剑,朝三人道别:“承泽,承玉,贫道这就下山去了…师兄,等贫道回山,咱们再饮酒叙旧,共论道法”
“助泓师一路顺遂,早日归山”承玉与池道人一齐作揖回道。
贾清风一边负手打量钟七,一边伸手扶摸长髯,闻言也略微颔首,想了想,取下神案前供奉的拂尘递给钟七,抚须笑道:“师弟此去,泓我道法,阐我正宗,为兄预先祝师弟一路顺风,早日回山”
“如今天下太平,众生皆慕佛而厌道,佛光兴盛而道炁衰竭,师弟此去度化善信,怎可无法器相助…”见钟七道谢之后,面露疑惑的接过拂尘,贾清风肃穆正色道,转而又有些迥魄道:
“奈何如今我将军庙信众寥寥,香火不旺,也无法资善财,置办道家七宝,谨以此降魔拂尘,赠与师弟了…”
贾清风说罢,领着承玉二人一路相送,出了庙门,见三人面色肃穆,钟七面露轻松的安慰道:“师兄你就放心吧,此行定能化回法财,就是那钱老爷不信我玄门,他还能打我不成,就是要打,贫道也略有神通武艺,师兄不必担忧”
贾清风想起钟七的本事,略微放心许多,只是摇头嘱咐道:“师弟你去了,只管好言相说,莫要动武惹事,吃了官司可不好,他要是不信我道门,咱们以后另想办法就是”
“贫道省的,不会惹事的,师兄你们放心吧,莫要送了,你们只管照顾好师父就是,贫道去也…”钟七说罢转身下了青石台阶,一路朝山下而去,心中踌躇满志,决心定要出山显圣,渡人向道,广大庙门。
一路出了山门,过溪跃涧,脚蹬芒鞋,云袜过膝,犹如绑腿一般,翻山越岭也不觉脚累,走过陡崖峭壁,下了绿荫山道。
出了桑树林,钟七略微歇脚,见晨雾渐消,阳光渐起,不敢耽搁时间,一路顺着大道朝东而去,一个早晨,走了七八里路径。
远望前方阡陌梯田,一条河流贯穿而过,架上青石拱桥,桥前立有石碑,高约三尺,宽莫二尺五六,隶书篆刻:储河古镇,五个黑漆大字。
钟七晓得到了地方,过了拱桥,数百丈外果然又有石座木柱镇门,上书:五里铺,里面房屋土墙,毗邻错落,青瓦茅屋,不一而足,一眼也望不到尽头。
一路行人稀落,三三两两,倒是多有稚子孩童奔走玩耍,钟七一路过了坊市,沿着街中青石道,行了数百丈,前方渐渐热闹,来往人群不绝。
逢街当中,一座青瓦华庭,门前两座石狻猊,傲啸如生,砖墙围院,阔有数百尺,张灯结彩,进出宾客,络绎不绝,几个青衣僮仆,头戴彩巾,含笑迎宾。
钟七望了望匾上隶字,上书钱府,不由颔首点头,抱着拂尘就朝门内而去,却被几个僮仆拦住,为首一个绸衣老仆叫住钟七道:“那道人,今日府中有喜,不施粥米,接纳道家,要化缘讨钱,且明天过来…”
“善信慈悲,贫道不是为化缘而来,闻钱府老夫人六十大寿,贫道特来拜寿献福的”钟七闻言稽首道。
绸衣老叟打量钟七一眼,见其头戴九梁巾,面目清癯,颧骨高贯,唇红齿白,身形清瘦,相貌不凡,身穿一领杏黄道衣,背绣阴阳,腰束黑條,脚上云袜芒鞋。
斜背宝剑,剑柄垂下飘絮,手持拂尘,尽显仙人风,全真高道人,浑不似以往前来讨钱化缘的落魄僧道,也不由高看几分,不敢怠慢,连忙也拱手回道:
“先生多礼了,折煞老汉也,先生道貌不凡,定是有道全真,出家人既来拜寿,也是我钱府之福,老爷和太老夫人之福,先生里面请…”
钟七颔首微笑,一甩拂尘,跟着人流走入钱府,琅嬛府院,亭台楼阁,僮仆穿梭,人人带喜,个个欢笑,沿青石道,过前门,过中门,到客堂,钟七也涨了见识,当真是酒肉朱门,华贵豪强之家。
客堂广大,摆了十余桌宴席,正不断有宾朋落座,吵吵嚷嚷,满堂富贵,皆是锦衣华绸,不是贵妇,就是官老爷。
钟七也有些认识的,几个穿官袍的坐上首,有二郎镇巡检司黄老爷,五里铺员外郎(乡间土豪买的官名)此间东道主钱员外,七里塘周老爷,九里径王员外等乡间土豪,朝廷命官围坐一桌攀谈。
而最令钟七与满堂宾客侧目的却是坐与钱员外等人那一桌主位的绸衣中年,三绺端髯,白白胖胖,肚腹挺拔,眉间威严不凡,被钱员外等人满脸恭顺的频频敬酒。
走入客堂门前,众宾客各献寿礼,郎官儿高声唱礼,侍女丫鬟迎宾落座,钟七则排在后面献礼,听着郎官不断高唱:
“庙坝乡刘老爷到…十年野山参一根,白银三十两…”
“后坪粱张巡检到…灵芝一株,白裘三尺”
“田坝镇沈老爷到…金环一对,蚕丝团扇一副”
钟七听得一阵咋舌,好家伙白银三十两对比他前世物价,相当于三万块,十年野山参在此世虽对但也值二十两,后面还不断有贵人临门,送下豪礼,当真都是土豪贵族啊。
不一时,也轮到钟七,堂前一长髯老者,搭案写礼,几位僮仆收礼,钟七从袖中掏出画卷一幅,放于案上,那老先生撇了钟七一眼,打开画卷翻看,转而在礼薄上写道:'午山观泓继道人,杂笔画卷一幅'
郎官看了一眼,面上有些揶揄之色,轻蔑的大声唱道:“午山观(将军庙别称)泓继道人,送破画一幅…”
这个声音唱得比那些送金环,狐裘的声音都大,满堂宾客皆闻,明显是那狗眼郎官儿想让钟七难堪。
满堂宾客渐渐寂静,纷纷转头望过来,钱老爷那一桌也是把目光投了过来,钟七心下暗骂,面上却一脸淡定,拂尘一甩,稽首说道:“贫道午山观泓继,见过诸位善信…”
钱员外见众人如见奇货,暗骂那看门的管家,怎么放一穷酸道人进来,不由出声道“那道家,我府上今日过寿,却未备素斋,还请见谅,明日再来,来人…去给这位道家取纹银一两…”
钟七眉头一皱,正要出言,堂内却转出一位老妪,鸡皮鹤发,雍容华贵,被几个丫鬟搀到堂中最上首坐下,朝众人笑道:
“谢道家来贺,老身今日过六旬寿诞,有出家人来贺寿,正是老身的福气,不可怠慢,还请道家也坐上首”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这些宾客非富皆贵,不是乡里豪绅,就是县中官吏,而老夫人却让这穷酸道人与众人同坐一堂,这些自持身份的豪强皆是满脸不愿。
………………………………
第八章【仙家之士 妙术奇人】
见老夫人开了金口,众人也不好多言,钱员外虽则富甲一方,却是个好孝子,闻老娘之言,朝同席贵宾歉意一笑,又朝站于门外的钟七开口道:“老夫方才之言,道家不必见外,还请道家入坐”
几个丫鬟收拾桌凳,迎进钟七,正要安排席位,钟七却摆摆手挥退丫鬟,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大堂最中央,拂尘一甩,朝老夫人躬身一礼道:“谢过老善信慈悲,所谓崇善之人必有善报,老夫人心地善良,定有善果,福寿绵长”
“道家言重了,不敢称善,只是老身自有只食素,不沾荤腥,念佛斋醮不绝…”那钱氏老夫人闻言眉开眼笑回道,转而又指着下手另一桌,朝钟七说道:“这几位是普济寺的长老,请道家坐这厢,都是出家人,也好交流则个”
钟七转头一看,那桌皆是素宴,坐了三个和尚,两个褐衣小僧,一个白须老僧,三人见钟七望来,神色各异,老和尚面无表情,略微颔首,俩小僧一脸轻蔑,转头不语。
在满座宾客目光聚集之下,钟七淡然一笑,朝众人道“方才却是郎官儿报错了,贫道送的寿礼,是一幅仙猿献果图,价值万金…”
说罢不顾写礼先生,唱礼郎官儿的怒目而视,挥手找来一个丫鬟,低语几句,那丫鬟取来画卷递给钟七,钟七一甩拂尘,展开画卷说道:“贫道在午山修行多年,略有道术,祝贺老夫人寿诞”
众人打眼望去,却是一幅仙猿献果图,献得是榛子、松子、黄精,丹参等四果,道人在山中修行辟谷,就常以此四果食之,谓之长寿四果,寓意倒是不错,只是那画墨迹清湿,并非古物,画工拙劣,只是乡里童生秀才所书。
见众人皆是面露疑惑之色,钟七含笑朝四周仆人道:“端锅儿火炭过来”
宴中宾客皆是寂静不语,只是听钟七要展露道术,纷纷打眼注目,黄员外那一席坐与上首的绸衣中年却来了兴趣,不待黄员外说话,当先出口道“且依道家所言,取来炭盆,铁锅”
不一时炭盆送来,铁锅架上,钟七又要来清水倒入锅中,朝四周宾客颔首一笑,抽出宝剑当众把画切成细条,收了宝剑,钟七把细纸条丢入锅中,用筷子翻煮。
在满座宾客目不转睛的注视下,钟七掐诀念咒,用筷子搅了两下,水里翻动的纸条变成松软的一锅面条。
面条细若棉线,雪白洁净,随着锅中的水烧开,钟七拿漏勺摇起面条,装入碗中递给旁边丫鬟,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大笑道:
“贫道才说写礼先生写错了吧,贫道送的寿礼是长寿面一碗,吃了贫道面一碗,福气加身寿延绵…”
众宾客呆若木鸡,仨和尚差点拽断胡子,钱员外一桌的贵人也面露惊愕之色,连那绸衣中年也不禁站起身观看丫鬟手中那碗香气四溢的面条,目光灼灼。
钟七含笑摆手示意,丫鬟把面端到老夫人面前,一向过午不食的老夫人也面露震惊之色看着面条,胃口大开,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只觉唇齿含香,连忙狼吞虎咽,最后竟然连面汤也喝个干净,称赞道“香,真香,谢过仙长”
那绸衣中年起身离席走到钟七面前,满脸恭敬的拱手道:“敢问仙长,此法有何名目…”
“道长真神人也…”
“这是仙术啊,绝对不是戏法,老夫可一直紧紧看着,这道士绝非凡俗…”满座宾客纷纷交头接耳的赞叹道。
钱员外也走过来躬身拜道“请恕老汉先前眼拙,没认出仙长,怠慢之处,还请恕罪,敢问仙长此来有何指教…”
“此法名曰搬运术,仙家秘传,搬运物件,方才正是搬走纸画,谴神将运来万里之外皇宫御厨面条一碗,不足称道”
钟七见绸衣中年出来捧哏,不由貌似谦虚的说道,转而又朝钱员外及众宾客一礼,缓缓说道:“贫道自幼慕道,在午山将军庙出家,得伏魔将军秘传道法,修行数十载,小有所成,此番过来,一则为老夫人拜揭寿诞,二来也是想向诸位善信,化些法财,修缮伏魔将军金身…”
绸衣中年若有所思,盯着钟七目光灼灼,钱员外面露恍然,虔诚躬身道“老汉一家,数代家风崇善,吃斋念佛,却不见佛陀显身,如今却来了仙长,真是阖家之福分也,理应献上善财香火…”
那仨和尚一听此言,面露不岔,老和尚朝小僧低语几句,那褐衣小僧站起身喝道“这穷酸道人不过只会一门戏法而已,那里是什么仙人,大家莫要当真…”
“放肆,静音你莫要胡言,坐下…”众人还没说话,那老僧又暴喝一声,出来唱个红脸儿道。
钟七闻言微微一笑,不顾周围众人神色,随手从席上拿一个空碗,把堂内花盆里的土倒进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