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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贾清风,似有些淡淡愁绪,一直强打精神,把持笑颜,待众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告声罪,便匆匆走了。
钟七一直看在眼里,见师兄不说,便并未多言,此时见他落寞走了,忙与大众道:“小的们,吃好喝好,贫道不胜酒力,就先去歇着了…”
“师尊慢走…”
“祖师且去吧,不必管我等…”
堂中众道都是脸色陀红,闻言不顾着礼节,醉熏熏摆手道。
唯有祝玉遐,张笃俩人要跟过来搀扶,被钟七挥退,着他二人自去玩耍,随即一路朝主持院中而去。
到贾清风屋外,见里面黑嘁嘁也未点灯,钟七敲了敲门,叫道:“师兄…”
“进来吧…”
不久,窗内泛起昏黄灯光,钟七推门进去。
见贾清风趺坐榻上,钟七肃然道:“师兄,可是有甚心事儿?”
贾清风嘴唇动了动,却只是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老师父罢了,师弟随意坐吧。”
“贫道初下山时,就发觉气氛不对,观中数十道人少了大半,不可能都下山去了,余者几人,神色嘁嘁,眼露悚然…”
钟七坐在一旁,紧紧盯着贾清风道:“倒底有何事,师兄不必瞒我,贫道有阴兵耳报神,若要细查,你也瞒不住…”
贾清风闻言苦笑,摇头叹道:“早就知道师兄法眼,怎能瞒过,却是近月来,观中生了怪事…”
“哦…是有邪祟?”
“不错,这事儿最开始发生时,师弟还未回山,当时早课,诸人发现平常敲锣的承宣未至,便禀报于我。
我等本以为是他睡过了,也未管他,不料随后两天,承宣也没过来,我才领人去找,最后在其房中,才发现承宣早已死于榻上。”
贾清风说着,面露悚然道:“随后每隔几日,观中便要失踪一人,随后才在卧房,柴房,经堂等少有人去的地方发现。
而这些死去的道人,无一例外,都是赤身裸体,神情欢愉,四周尽是**,如同脱阳滑精而死…”
钟七闻言,腾得一下,站起身拍案喝道:“观中出这么大的事儿,月余时间,死者不下十数人,师兄,你为何不与我言说,若我不问,还打算一直瞒下去么?”
面对钟七的喝问,贾清风目露悲伤道:“师弟,那都是我的徒儿啊,他们死了,我如何不悲,不想让你查个清明,与他们报仇?
只是你自回山之后,急匆匆便闭关去了,此后一心修行,要参悟大法,我怕以此事相告,反而乱了师弟心境,不能一心参法,才一直忍痛,不敢来搅扰…”
“大争之世,天下高人辈出,谁道行高一筹,谁就有成仙了道之机,将余者踩在脚下,师弟的时间比我们的命贵,不能丝毫耽搁,叫师弟落后于人…”
“想比于这些弟子,包括师兄我,都算根性浅薄之辈,无成仙了道之机,纵是牺牲性命,那又如何?
只要师弟你修成大法,不落于天下高人之下,便能将我等道统发扬光大,如此,我等死而无憾矣…”
贾清风眼中含泪,随即又道:“一切罪过,皆在贫道,与其他人无关,愧疚,自责,皆由贫道担之…”
看着贾清风鬓角,不知何时已添丝丝白发,钟七心下微酸,一切想要指责,怪罪的话,到了嘴边,再也说不出口。
反而不觉间,已经眼眶湿润,忙负手背过身去,掩饰神情,冷声道:“若我不问,师兄还打算瞒我多久?”
“本想你一下山,便要告诉你的,只是师弟门下新添弟子,我门中传承不绝,算是喜日,大家都开开心心,便准备明天,后天,再与师弟讲明…”贾清风低头道。
话至如此,钟七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再也说不出口,反而心中如山岳般沉重。
这种压力,不是来自于邪祟鬼怪,而是一门,一宗之重。
从老庙主陈空山,贾清风,到伏魔宫翘首以盼的众弟子,外出筹化法财的承法,承泽等人,无一例外,都在竭尽所能,搜刮资源,殷切的在供养自家一人。
屋中两人都是低头不语,气氛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整理思绪,恢复正色,对视一眼,皆知当务之急,还是要将妖邪拿住,才谈后事。
钟七才沉声道:“除了浑身赤裸,滑精脱阳外,死者还有甚特征,观中可还有什么异常?”
贾清风凝神沉思许久,回忆道:“都是死于夜间,悄悄的没有异常声响,亦无苟合淫秽之声,一般至白日才被众人发现,死者神情欢愉…”
钟七暗自思索道:“按师兄所言的情形来说,明显属于有采阴补阳的妖邪。只是不知是鬼,还是精,如今天地灵机复苏不久,鬼物虽然法力增长极快,但一般鬼怪不能接触物质。
没到恶鬼界限,也不需要幻化少女,少男,去迷惑凡人,吸取阳精练功,除非观中生有厉鬼。但观中有阴兵行营镇压,这种可能性不大。
反倒是精怪通灵,除了帝流浆或是接触人类,道经之外。要想省却积年修行,便得吸人阳精,才能进境飞快。
虽然目前这天下得道精怪的可能不多,但精怪之类,有肉身躯壳依附元神,可以昼出夜伏,能避开阴兵抓捕,反而可能性最大…”
想到此处,钟七问道:“最近这观中屋角瓦檐处,可见了狐,鼬,黄皮子,长虫,刺猬之类,常期出现,形迹诡异的?”
“这…”
贾清风回忆一阵,道:“这倒不曾有,观中又不养鸡犬,狐(狐狸),黄(黄鼠狼),柳(蛇),灰(刺猬)等皆在山中,多年不曾见矣。
倒是老鼠么,有十好几窝,常在殿中偷喝香油,扯些谷种去吃,我等不厌其烦,奈何鼠类洞窄,处于墙缝,地洞之下,也拿它们没法子…”
“如此来说,可能便是鼠鼬之流,在我观中偷喝香油,又听我等讲经说法,久而通灵得道了…”贾清风略一思付,也明白钟七意思,于是猜测道。
却是飞禽走兽中,常见最易修成变化,通灵得道的,不外呼狐精,蛇精,刺猬精,黄鼠狼,老鼠精等五类。
甚至有的修成元神,便自谓仙人名号,称狐,黄,白,柳,灰等五仙。
其中有一心求道的,在人间寻找弟子,换作弟马,这些弟马开堂之后,供奉它们,若有人生怪病,有妖邪,鬼怪作祟,便能请五仙上身,捉妖拿怪,一方面能享受香火,也能积累功德,早日成仙。
当然,这种只是少数,如同万千妖精,才出一个“白素贞”一般。
更多的,却都爱走捷径,行了邪道,道行浅的,幻化美女,俊男,去勾引凡人*****之后,吸人阳精修行。
道行深的,甚至据山画地,自成一族,点化无数子孙,充做小妖,自谓妖王,妖仙。
钟七摇摇头,没有否定,也没有赞同,沉吟道:“是精怪作祟,还是鬼神害人,待贫道出元神一观,便见分晓…”
转而见窗外月色当空,钟七趺坐蒲团,朝贾清风道:“师兄你将我肉身看住,莫使人来动我,我出元神探查法界诸天…”
贾清风郑重点头,将四下门窗禁闭,转而从床榻下掣出一柄宝剑,清光艳艳,寒芒四射,坐在钟七面前四下看顾。
却是这观中原本五人,老庙主陈空山,贾清风,皆习有武艺,只是贾清风的武艺相对钟七而言,比较蹩脚而已。
不过防备些霄小之辈,却是够的,钟七双目微阖,存神运气,伸手将发髻一抚,身子囫囵靠在榻边,将头垂下。
贾清风见此,伸手一探,见其呼吸心跳俱无,如死去一般,不由大是惊异。
忽而有所觉,转头望去,却见一缕真光,自钟七卤门腾起,借月光一照,显化一尊仙人,立于身前。
“师兄稍待,贫道去矣…”
贾清风呆呆看去,那仙人稽首一礼,随即摇身一晃,化作一缕青烟,自窗户缝隙飞出院外,转瞬不见踪迹。
“这…这…今日才见师弟大法耶…”
许久之后,贾清风才反应过来,愕然的喃喃几句,随即拔剑四顾,紧紧护持钟七肉身。
然而实际上,在凡人看不见的法界中,主持院外,十余猖兵,持戈弄枪,为主公巡游护法。
………………………………
九十六【奇异之事,一幅仙图】
一缕真性遁出舍外,摇曳间化作仙人像,捻指一掐,十余个残兵败将,领着些鬼怪,忽剌揦聚拢身前。
只见得这些兵马,衣甲破烂,披发跛足,兵器破落,正是一直斗法,而未经补充的猖兵鬼众。
此前在山下时,钟七曾想过把这些兵马神志炼去,彻底练成香火法兵,一来方便控制,二来通过香火祭炼,至高深处,便能显化于白日。
只是顾虑法兵没有神志,没有专门的神邸统御前,要是吸收大量香火,信众的思想就会占据其神智。
或使其重新产生神志,成为一群疯子,而且实力增长过快,更不好控制。
这一来二去,数次斗法,不觉五营猖兵,已经所剩无几。
钟七也就懒得再管,由弟子门人将就着用,只待日后神将炼就,再重新祭炼真正的法兵,道兵。
“主公唤小的们过来,有甚指示…”众猖兵恭敬行礼道。
“这山上的观阁楼台,近些天可有甚异动么?”钟七问道。
“回主公,有我等在,方圆百里,妖魔摄伏,山中一切如常…”几个残兵不假思索的道。
随即见钟七面色阴沉,几个面带傲然之色的猖兵霞得一颤,忙将神色收敛,讪笑道:“主公是想说前些天观里闹鬼之事吧?”
“哦…莫非尔等知道此事?”钟七不答反问道。
“早些天,事发之时,贾道爷就开鬼坛,烧调兵符纸,着我等勘察此事,只是小的领人将周遭山洞,水窟,破庙,林荫都搜遍了,也没发现丝毫线索。”猖兵校尉肃然禀报道。
“竟有此事?”
钟七一愣,思索猜测道:“不存于灵界,莫非这妖怪是个牛,虎,豹子,只以肉身练成变化,不修元神仙术?”
“再把观中细细搜索一遍,瓦檐下,墙缝里,都要查验,不可疏忽漏了妖孽…”钟七摆手道。
众猖兵答应一声,各自领鬼众散开,将观中一草一木,窄缝,石洞都去一一搜寻。
钟七亦化光而遁,将观外山石底,树根下,鸟窝里,看过,见没有异常,便又腾云而起。
立在空中使望气术观去,许久之后,钟七疑道:“到底是甚妖怪作祟,怎么会没有半点妖气…”
凡妖精行法,皆有妖氛,或污浊恶臭,或骚味熏人,这也是妖精与仙人的区别之一。
鬼神莫测,迅疾如风,只是过去盏茶时间,众猖鬼面带惭愧的来报:“禀主公,我等遍山查询,亦无所获…”
“尔等各自归营…”
言罢,法相化光而去,由瓦檐缝隙飞进屋内,自肉身顶门落下元神。
见呼吸,心跳俱无的钟七忽而眼皮颤颤睁开,贾清风忙道:“师弟,法界如何?”
钟七摇了摇头,凝重道:“不见丝毫妖气…”
贾清风惊疑道:“那…那这该如何是好…”
“师兄勿慌,索性贫道就耽搁几天,留在观中住几日,看看那妖精还敢来否…”
贾清风话未说完,钟七就摆手打断道。
见钟七如此,贾清风蔚然一叹,道:“如此,劳烦师弟看顾了…”
钟七点点头,随即辞别清风,回了自家屋舍。
许久不曾回来,但众道人时常清扫,屋中被褥整齐,家具齐全,一尘不染。
钟七满意颔首,便在榻上趺坐修行,一边儿出元神照看隔壁庭院中兀自吃酒嬉闹的众人。
……
不觉云影散去,天光渐渐亮起,那吸人阳精的妖怪仿佛是知道钟七在此,观中并未见异常。
约莫四更时分,敲门声响起,钟七微开双目,淡淡道:“进来吧…”
祝玉遐,张笃,二人轻手轻脚,进了屋中,见钟七趺坐榻上,正在修行,忙惶恐行礼道:“惊扰师尊修行,还请责罚…”
“只是静坐修心,说甚打搅,我等师徒之间,莫如此拘于俗理,伤了感情…”钟七毫不在意的莞尔一笑,招呼二人随意坐下。
祝张二人对望一眼,各自坐下,带着几分期待道:“师父昨日叫弟子等,在寅卯相会之时过来,不知有何指示…”
“月散云光尽,八极迥无尘,寅卯相交会,正该访道真…”钟七望着窗外,悠悠笑道。
言罢,见俩人面露喜色,又道:“莫欢喜,莫欢喜,贫道所学,贯通佛道,旁门,甚是晦涩驳杂,传真法亦非今日,还得待贫道将各类法门,术数梳理一番,才能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