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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
看着李过打马而回下了山坡，姚奉年当即高声喝道。
“传令下去，就地扎营，明日卯时做饭，辰时准备攻城。”
“姚时军，你带一队人前去叫喝。
告诉他们，过了今夜子时，如城中还不交出狗贼傅乔年和汪有为，届时城破鸡犬不宁。”
“尊令！”
随着此话的传出，顿时数名传令官举起红色的长旗奔行而出。
不过片刻的时间，便有一队数百人的士兵，在一员将领之中，向着曲阜城奔行而去。
“今日，便是我姚奉年的机会。”
看着那一名名奔行而出的士兵，姚奉年想起李过的话，心中无比的激动。
如今，整个中原大地，闯军已占领了大半。
眼看着大炎的王朝就要倾覆，他们这些人的心思，也随着不久前的开封城破，而开始火热了下来。
他姚奉年加入的晚，此前没有希望北罚上京。
但天赐良机就在眼前。
只要拿下曲阜，再将傅乔年送到闯王的面前，何愁拿不到那从龙之功。
“来人，派一队士兵，尽快将尾随大军之后的百姓护送过来。”
“尊令。”
“曲阜？圣人子弟又如何，比起寻常的城池，怕是这曲阜城，更容易淹没在百姓之中吧。”
一念即此，姚奉年目光火热的再次看了一眼远处的曲阜城后，当即打马而回。
城墙之上，一名名守城的士兵，如临大敌的看着奔行而来的数百人，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刀兵。
“衍圣公，眼下该如何？”
一名守城的将领，看着走上城墙的衍圣公孔衍直，当即紧张的问道。
“无妨，有我孔家在，这曲阜城破不了。”
孔衍直的目光看向在城下叫嚣的一众乱军，语气平淡的说道。
“衍圣公可是有何退敌之策？”
见孔衍直如此气定神闲，还不待那将领说话，一同陪送而来的富绅贵人们，连忙问道。
“诸位不用惊慌，我孔家在这曲阜立足千年而不灭。
靠的可不只是王朝，而是圣人之力，是我孔家诸多大贤之力。
今日，叛军围城，为了这天下，为了我曲阜城内的百姓，我孔家定当百战不退。”
看着一一个个紧张望来的目光，已是半百之躯的孔衍直，拔高胸膛，朗声说道。
“城下的叛军听着，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凡是胆敢冒犯曲阜之人，我孔家定斩不饶。”
随着此话的出口，城下的姚时军冷笑了几声，也不答话，当即打马而回。
“浩然天地，正气长存，诸位，我先去也。”
见城下叛军在孔衍直的喝声之中退去，城墙上的众人，就见眼前白光一闪，当即消失无踪。
“恭送衍圣公。”
衙门里。
“这位衍圣公，当真是底气十足。”
左千均听着城头上传来的那一声正气十足的大喝声，眼中反而出现了期待之色。
“父亲，您认为这位衍圣公，当真能够挡下城外的三万叛军吗？”
与左千均的轻松不同，左小千反而目光凝重的道。
“毕竟，叔父大人传回来消息，说圣人儒像没有任何的问题，浩然正气也是一切正常。”
“当年在江州，他也是这般以纸鹤传讯于我的，但在那之后，我经历了一场死战。”
左千均的目光从窗外收回，看着面庞之上，有着些许不安的左小千道。
“出去挥刀一千次，挥完之后，再想一想。”
“浩然天地，正气长存，这位衍圣公的话语，当真是不轻。”
同福客栈之内，周长青端着酒杯，依在窗口，看着渐渐被夜色笼罩的天空，仰头一饮。
“但愿真能如你所言，浩然正气能护住这一城百姓。
可从你的话里，为何我听出，你也只想护住这一城百姓。”
想到这里，周长青没来由的轻笑了一声。
“江州气象，阳明之灭？”
衍圣公别院的一处府邸之内。
当天空最后一抹夕阳消散的一刻，汪有为看着点燃了烛光的傅乔年，一脸担忧的道。
“傅兄，你认为这位衍圣公，真能护住我们，不把我们交出去吗？”
“事已至此，担心也无用，汪兄还是早些休息吧，衍圣公是不会拿他孔家开玩笑的。”
“我怎能不担心，就是因为他在乎孔家，那么一旦贼军势大，必然会将我们交出去。”
与白日的奉承不同，汪有为此刻却是显得正经了许多。
言语里对于那位衍圣公，也没有了丝毫尊敬之意。
“汪兄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都什么时候，傅兄你还卖关子？”
“以叛军此前的声势，若能拿下一座城池，又岂会因为一二个人而改变心意。
城中的富户，孔府两千多年积累的钱财，可比我们的命值钱多了。
便是衍圣公想不通，我东林也不是他手中那些可以随意丢弃的价码。”傅乔年缓缓地说道。
此话一出，汪有为顿时沉默了下来，于片刻之后，抱拳离去。
“爹，明日的大战，曲阜能够保留下来吗？”
待到汪有为离去，傅清风端着一碗米粥走了进来，如城中寻常百姓一样不安的目光，顿时看了过来。
“放心，有爹在。”
“呜、呜、呜”
次日，辰时。
随着城墙上的警示楼里，一声又一声的号角之音传来。
于宽广的城墙上，一名值夜后，打着瞌睡的士兵，当即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而随着这苏醒，他渐渐感受到整个城墙似乎在，剧烈的震动。
士兵的目光，在这惊愕之中，向着城外看去。
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漫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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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城墙之上（求订阅月票）
苍穹之上，白云之间。
有一只黑色的巨鹰突然飞来，因其速度过快，使得那展开的黑羽，似无情的利刃，将一片片洁白的云层，撕裂了开来。
“唳！”
鹰声高鸣，一路飞行，越过高山、掠过渐渐干枯的大河，不过片刻的时间，便来到了一片旷野之上。
其锐利的眸子俯瞰而下，在那片早已枯黄的大地之上寻猎着。
“喝喝喝喝”
这时，一阵阵整齐的大喝之声，突然从前方传来。
其声似形成一道冲霄的声浪，使得这巨鹰在措不及防之中，竟在高空之上，都出现了一阵不稳。
让那锐利的暗金色眸子，在羽翼平稳之后，不由自主地，向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飞了过去。
就见一座巨城之前，一片片的军阵，在荒凉的旷野上，摆了开来。
“放箭！”
姚奉年穿着青色的战甲，打马来到阵前，看着城墙上的黑点，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片凶残，手中长剑高举。
一排排已拉直满月的弓弦，随着弓箭手们松开指尖，在刹那颤动之中，化作一声声凄厉的风声。
咻咻咻
顷刻之间，数不清的箭矢，化作黑色的流星，向着曲阜城城墙上呼啸而去。
那箭矢，似一片黑压压的云，又像是漫天的蝗虫过境一般。
还未飞来，便使得城墙上的士兵，只是在一望之下，便似在耳边，听见那一声声破空的尖锐之音。
“隐蔽！”
守城的将领们，厉喝道。
可那箭矢太快，快到明明前一刻还觉得它在天边，下一刻就到了眼前。
噗嗤、噗嗤、噗嗤
伴随着一声声入肉的声音，孔四便听见昨日有说有笑的同袍们，传来一声声的凄惨的哀嚎之音。
“放箭！”
可敌人，不会欣赏他们的哀嚎，孔四隐约之间，似乎再次听到了城外的高喝声。
在这喝声之中，他就看见，原本还为落尽的第一波箭矢雨还未彻底落下，便又有一波黑色的云彩，再次呼啸而来。
“你在干什么，蹲下、快蹲下。”
在他发呆的过程之中，身旁的一名平日交好的老兵，连忙将他拉拽了下来。
砰、砰、砰
几乎在他被拉的蹲下的一刻，便有一阵阵箭矢洞穿在坚石上的声音，便络绎不绝的响起。
那声音，有些像是大雨天，连绵不绝的雨水击打在屋外油布的声音。
但不同的是，眼前的箭矢之音，要来的更为猛烈和清脆。
“孔叔，这这”
孔四看着那一根根钉在城楼上颤动的尾羽，颤颤巍巍的道。
“这什么这，这就是战场，你小子给我机灵一点，我不让你起来，你就不要起来。”
姓孔的老兵一巴掌扇了过去，在打醒了孔四的同时，冷声说道。
见孔四不断的点头，老兵心中叹息了一声。
这曲阜城作为儒家的圣地，已多少年没有经过这般情景了。
砰、砰、砰
便在这时，城墙再次传来一阵震动之感，随着空中的箭矢之雨停下。
孔老兵小心的抬起头，就看见城墙下，一片黑压压的士兵，架着云梯由远及近，快速地跑来。
他的目光收回，向着城墙上其他地方看去。
本该在此刻反击的箭矢，却只有零零星星的一片，根本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在这样下去，曲阜要灭。”
孔老兵的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悲凉之意。
“架云梯！”
与此同时，城下再次传来一声声的大喝之声。
“这曲阜城，枉负圣人之地，守城的将领这般稀松，也不知怎么当上的。”
军阵之中，姚奉年对着前来观战的李过，大笑着说道。
“李将军且看好，最迟午时，我便为你夺下这城头。”
姚奉年看着已有一些士兵冲上了城头，朗声说道。
他本以为以这曲阜城的高大，自己这三万人马，怕是根本不够看。
可没想到，只是不到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这城头便有夺下之兆。
“听说圣人孔家存在了二千多年，整个曲阜大片的土地，都属于那孔家。
这得需要多少的车队，才能拉完其藏起来的金银？”
城墙之上，已然陷入了一片焦灼。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哀嚎之声更是随着那鲜红的血液，充斥在城墙上的每一个角落。
至于刀兵之音，更是络绎不绝，此起彼伏。
“孔将军，不是说圣人要来吗，在这样下去，城墙就要失守了。”
一名负责守城的副将，提着染血的刀，冲到一名魁梧的将领前，大声说道。
“等，衍生公是不会放弃我们的。”
守城的将领大声回道。
随着时间缓缓地流失，当再次打败一波冲上来的叛军之后。
眼看着又有更多的敌人冲上来，于守城将领绝望的目光，就见城池上空，突然有一点白光浮现而出。
“浩然天地，正气长存。”
这一点白光方一乍现，便宛如那天空之上的耀眼的太阳一般，有无法直视的浩然白光，刹那之间席卷而出。
当此光落下的一刻，就见一名全身笼罩在白色光华之中的孔衍直，踏空而来。
“放箭！”
看着正准备冲城的士兵，在这白色光芒之中，停顿了身行，负责组织冲城的先锋，当即高声怒吼道。
咻咻咻
于此声之中，随着一片弓弦颤动之音，一根根黑色箭矢，当即向着踏空而来的孔衍直，呼啸而去。
咻咻咻
只是眨眼之间，这些箭矢便掠过了城墙。
“大风起兮，云飞扬！”
看着那一根根锋锐的箭矢，在眼中不断放大，孔衍直心中升起一股恼怒一色，抬起手对着迎面而来的箭矢，猛地一挥。
嘭！
于这挥动之中，随着一道洁白如玉的浩然之气席卷，在那箭矢之前，顿时便有肉眼可见的狂风浮现而出。
这风方一出现，便将那些飞射而来的箭矢，一一绞碎。
且在片刻之间，这道白色的狂风，便以龙卷之势，向着城墙下的叛军席卷而去。
随着一声声惊惧的声音，就见一片片的人影，在这狂风之中，被吞没进内，不断地抛飞起。
好似秋风扫落叶一般，一扫一大片。
“己所不欲，故勿施于人！”
便在这时，又有一声长喝，从城墙之上响起。
负责攻城的将领，就看见在一片白光之中，有着一根根冒着寒光的箭头，呼啸而来。
（感谢爱吃嘎嘎的小鹿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