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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在对枰上阵紧要关头,又怨茶冷了,酒喝多了……”
糊涂伯头也不回,自顾喝着黄狗:“你这混蛋,还不快走?等着人家宰了你下酒么?”
辛维正也无闲心和此老“胡扯”下去,笑了一笑,掉头径回。
他胸中已经有了“成竹”。
他匆匆回到大厅,金紫凤抢着问:“老糊涂呢?……”
黄逸公沉声道:“凤儿”
没有说下去。
金紫风红着脸,道:“凤儿知道了,以后不乱称呼就是。”
黄逸公目注辛维正道:“怎样?”
辛维正道:“此老热心之至,坚持要……去打探、打探,不肯进来。”
黄逸公感慨地扫了大家一眼,叹道:“古人说,岁寒知松柏,患难见良友;又说,交朋处友,以情深意长天下少,欺贫重富,因财失义世间多。老拙生平有两件深感安慰的事,一是门下有人,二是承大家错爱,有患难与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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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笑面殃神
辛维正怒极而笑,不等对方语毕,哈哈道:“不然,是金汤堡就要玉石俱焚是么?”
万重山诡谲地干笑着:“你到底是极明白的人,这种结果,不待龟卜。可知万某人全是一片好意,便是敝东翁也是一本矜全之德!”
辛维正念头电闪,他已强压下冲动得就要出手的怒气,反而冷静下来,一面用忖,一面故意拖长了声音:“阁下真的是出手诚意么?”
万重山心中一喜,忙道:“当然,当然,全是肺腑之言……”
“那么。”辛维正仰面道:“口说无凭,阁下应当先表示一下诚意”
万重山哦哦着:“辛少侠要我怎样表示?”
辛维正缓缓地道:“这很简单,请先通知长青岛方面勿图轻犯金汤堡,至于官府方面……”
万重山接口道:“后者好办,万某人只要一句话,就可按兵不动,至于长青岛方面……
咳咳……”
辛维正冷声道:“无能为力么?”
“话不是这么说的。”万重山咳了一声,挑眉道:“那因为,一则你老弟和东条岛主有约在先……”
“什么?……”
“老弟不是约他们于今夜决一高下么?”
“是有这句话!”
“那么……”
“我要请教的,你怎么会知道辛某人和长青岛东条俊有这种话?”
“这个……咳咳,当然是听说的……”
“听谁说的?”
“这个……当然是……官兵报告上来。”
“恐怕不见得吧!”
“老弟为何多心?”
“肯定的说,阁下该是东条俊或是他的手下奉告阁下的吧?”
“这个……就算是又如何?”
“很好,难怪阁下如此威风……”
“什么话?”
“那不过是一面仗着官府撑腰,一面有长青岛作帮手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是事实,阁下,何必当面欺人?”
万重山眼光连眨,四扫一下,咳了一声:“老弟你根据什么?”
“根据阁下的夫子自道!”
“什么?”
“方才阁下不是说过,能够叫长青岛听话,偃旗息鼓?”
“是说过”
“请问阁下,如你和长青岛之间没有统属或攻守默契的话,以长青岛之凶悍.东条俊之自负,他们会肯俯首听命么?”
“唔……”万重山于笑着:“就算这样吧,老弟,你既然知道这种情况将发生什么结果,自当心中有数了?”
辛维正道:“那么,我方才的话”
万重山忙道:“算数,算数,不过我的意思,长青岛这次重来中土,其志不小……”
辛维正截口道:“这个我们早知道,东条俊狼子野心,无非妄想席卷中原武林,不得不找借口出来……”
“这也不尽然。”万重山道:“老弟大约年纪轻,不清楚往日之武林过节恩怨……”
“颇知一二”
“这就好了,老弟可知当年南海门与我们中土的道上朋友曾经……”
“我知道。”辛维正道:“东条俊已经当面和我说过。”
“好。”万重山道:“老弟想想,他们也可说师出有名,而他们要找的人,例如高乐仁师徒,姓徐与姓蔡的,皆是欲得而甘心的;何况,又有‘三王秘芨’这回事,他们岂肯菩罢干休?老弟既然与他们有约在先,时间如此急迫,岂是我一句话可以叫他们就此退去的?”
“那么。”辛维正仰面道:“阁下的意思如何?”
“是这样的。”万重山道:“只要老弟干金一诺,答应把‘三王秘芨’转让给敝东翁,那么就是我们的事了。对长青岛如何折冲,是我们的事!”
“阁下有这种把握?”
“当然,东条俊尚不敢招惹官家!”
“如此,他们非听阁下的话不可?’”
“也可这么说!”
“那么。”辛维正悠悠问道:“贵东翁身居高位,一非武林中人,二非分内之事,要这种东西何用?”
“这个,是另一回事。反正,万某人只知奉令行事,我们开诚相见,一言而决……”
辛维正一背手,走开几步,道:“假使我愿意,而家师与敝师兄及敝师妹不答应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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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疑兵之计
糊涂伯也笑了:“这不过是个空心汤丸,随机应变。姓万的这家伙真是不自量力,害单相思,他也不想想三王秘芨是什么,凭他算得老几,也敢动歪念头。”
辛维正道:“这就叫做利之所在,天下趋之。”
糊涂伯道:“这都是姓雷的死鬼作的孽,拆下一堆大烂污,还得别人给他揩屁股……”
一顿,沉声道:“姓雷的那个殉种,真是祸根,非除去不可。那狗种既然如此奸诈,你以后得多小心点,他随时可能再给你几支冷箭,让你多背几个黑锅。”
辛维正笑道:“黑者自黑,白者自白,留心就是”
一顿,欠身道:“深更半夜,您老该同维正回堡去了?宵夜现成,棋枰也已摆好了。”
“好小子!”糊涂伯欣慰地笑骂:“能在强敌压境,大祸临头的时候,有这分闲情逸致,你小子就不愧是降魔门下!”
辛维正笑道:“可以移驾了吧?”
糊涂伯摇头道:“不成,这个时候,外面不能没有人……”
辛维正忙道:“外面已有布置”
“老夫知道。”糊徐伯道:“老夫留在外面,比此时入堡同你下棋更好。”
辛维正心中明白
此老古道热肠,担心“长青岛”来个突袭,没有闲心进堡。
想留在外面,无非是好多有个策应而已。
辛维正大为感动以此老列名“伯”爵的身份,这样降尊纡贵,固然是看重乃师黄逸公,亦是对他辛维正关怀备至。
为了别人的事,不眠不休,自自然然,这就是武林道义,人的良能。
辛维正则道:“您老就这样待在外面?”
猛听传来金紫凤的娇唤:“三师哥,你怎么还不回来?”
糊涂伯低声道:“你耽搁好久了,担心你的人太多。你还是快回去,不必提起老夫……”
一点头,抱起黄狗,腾身而去。
辛维正一阵激动,忙应着:“凤妹,我在这儿。”
只见金紫凤已经疾掠而到。
辛维正迎着她,笑问:“可是师父叫我?”
她嗔道:“你现在才知道?出来大半夜了,又是和陌生人出来,多叫人挂心?”
一顿,接道:“那个人走了?”
多此一问。
辛维正还是点点头。
金紫风道:“是什么人?找你说什么?”
辛维正道:“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金紫风道:“看你,鬼鬼祟祟的……”
但是,她还是顺从地转身往回走。
回到堡里,一片静悄悄。
辛维正知道全堡都在“枕戈待旦”,没有一个人在睡觉。
黄逸公端坐如钟,正在灯下看着一本朱批“春秋”,辛维正与金紫凤一到,他才目光移注。
辛维正便把方才的一切经过向乃师禀陈。
黄逸公静静地听着,瞑目有所思。
金紫凤忍不住问道:“叔叔,长青岛今夜会不会来?”
也难怪她心急,因为,正是三鼓时分,也是最叫人提心吊胆的时候。
黄逸公徐徐道:“凤儿,你先去歇着。”
金紫凤忙道:“凤儿并不感到累,只是问问。”
黄逸公笑了一笑:“他们不会来了,何必呆等,只管放心去睡。”
金紫凤有点不安地道:“叔叔,凤儿没有说错话吧?”
“没有。”黄逸公蔼然道:“凤儿,你如有说错,做错的,叔叔会告诉你。”
她逡巡地徐徐起立,道:“那么,凤儿就去歇着了,阿叔也该歇息了。”
黄逸公点头道:“我也就要睡了。”
她看了辛维正一眼,自行入内。
辛维正便知乃师一定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黄逸公沉声道:“维正,我们犯了兵家不知敌情的大忌,为师仔细分析过,如果不是有方才姓万的来,又有蓝老从牛转环的话,我们今夜将是必败之局!”
辛维正大吃一惊,忙问:“恩师根据”
“维正,你日间只顾一时恃勇,随口订了今夜之约,这就是…个疏忽!”
辛维正恭声道:“维正在听思师教诲!”
黄逸公问道:“你可知道长青岛此次一共来了多少人马?”
辛维正摇头道:“徒儿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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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侯府惊魂
老头一沉脸道:“姓万的好大架子!他现在哪里?”
这本不似门房下人的口气,简直是岂有此理的事。
可是,卜德方才已经吃过苦头,知道这老头很难惹。何况,又是金汤堡面临大敌的时候,也难怪对方戒备特别严密。
他不敢发作,仍是赔笑道:“敝上现在府衙!”
老头哼了一声:“狗仗人势,他是在调兵遣将,要借官府来监视敝堡是不?”
“不敢,不敢!”卜德忙道:“因为上头另有要公下来,需敝上即刻处理,所以不能分身。”
老头道:“莫非是在陪着东条俊他们”
卜德一惊,忙道:“东条俊是谁?”
老头干笑道:“是你爹爹!”
卜德道:“您老好会玩笑!”
老头哼道:“你们把长青岛当作泰山之靠,就等于是他们的孝子贤孙!”
卜德忍住火气,道:“恕在下不清楚。”
老头道:“敝堡消息灵通,不论府衙里电好,太湖上的死亡船也好,一举一动,我们立即知道,你得说实话!……”
卜德心惊地忙道:“在下一定实话实说”
老头道:“那么,姓万的是和东条俊在一起?”
卜德一怔,摇摇头。
老头笑眯眯地:“该是说实话的时候了!”
卜德一想之下,决然地道:“实不相瞒,敝上方才是在太湖那边……”
老头道:“是在太湖上处理要公?”
卜德挣扎着:“也许是的,恕在下不清楚……”
老头道:“你是他的手下,可知他要你来此的用意?”
卜德忙道:“来为送帖拜堡。”
老头道:“你来迟一步了!”
卜德一怔,道:“为何?”
老头道:“敝堡堡主已经在昨夜出去了,说是去拜会东条俊什么的!”
卜德一愕,脱口道:“有这种事?”
老头道:“你不相信么?”
卜德忙道:“相信,相信,只是,贵堡昨夜不是和敝上有约么?”
老头道:“是呀,可是,姓万的失约了,不能怪敝堡!”
卜德着忙道:“可是,敝上已经着在下持帖拜堡来了。”
老头道:“敝堡主临行吩咐,如是姓万的来了,可以快马飞报前去,他马上赶回来。可是,姓万的既没有来……”
卜德接口道:“老丈可知昨夜敝上与辛少侠约定的事?”
“知道!”
卜德忙道:“敝上已在柬帖中致意了,如蒙贵堡辛少侠守信践约,就请向在下可以交代,在下负责!”
老头徐徐道:“你负不起这种天大责任!”
说时,老头冷冷地盯住卜德。
卜德沉声道:“在下可以全部负责”
老头道:“你凭什么?”
卜德道:“有敝上亲笔柬帖为证!”
老头撇唇哂然地:“这算得什么?不值个屁,你可知道昨夜之约,是要什么东西?”
卜德眼珠一眨,道:“不清楚!”
老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