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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德道:“有敝上亲笔柬帖为证!”
老头撇唇哂然地:“这算得什么?不值个屁,你可知道昨夜之约,是要什么东西?”
卜德眼珠一眨,道:“不清楚!”
老头笑道:“笑话了,你连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如何能够负责。我们随便给你一包瓦片,一块砖头,你也照样带回去交差么?”
卜德暗叫道:“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惟恐坐失良机,故意问道:“敝上所需要的东西,贵堡是否已经准备?同时,愿不愿付予敝上?”
老头往屋里一指,道:“当然已经准备好了!……”
卜德心头狂跳,目射凶光,道:“堡主既然不在,就请交付在下带回去交差如何?”
说时,眼光闪动,大有发现了“目标”就下手之意,一副贪婪的神色。
老头哈哈大笑:“你不够资格。”
卜德刚一正容
老头大声道:“告诉你吧,是‘三王秘芨’,你算得老几?”
卜德又惊又喜地哦了一声:“果然是敝主已经吩咐过,正是此物!”
老头喝道:“你方才不是说不……”
卜德忙接口道:“敝上只说是一部秘芨,很重要,是向贵堡借看的。可能由于是三王秘芨,敝上未多说明,所以……”
老头笑道:“大出你意外是么?”
卜德只好连连点头,恨不得一把捞到就溜。
老头叹了一口气:“可能是姓万的没有这份福气……”
………………………………
第五十五章 旗鼓相当
侯府气派,果不等闲。
在大门两边,有铁铸的巨鼎各一,满贮松油,通宵明照风吹不熄。
映着大门上斗大的髹金“兽环”,真是天上神仙府,人间公侯家。
只见大门开处
两行火炬,左右各八,是十六个锦衣大汉。
灯炬通明之下,又是八盏宫灯,是八个衣分八色的宫装少女。
男女缓步前导,好不从容。
“富国侯”葛平章宽衣缓带,步履沉氇如山,在十二弟子簇拥下,款步走向广场。
这是一个诡异的场面。
在广场的正中,盘膝趺坐着四个怪装老者。
他们一式是宽大的黑长衣,腰间束紧着尺许宽的白带。
头上都是半月形的束发,光秃秃地,在灯光下照映得发亮。
都是络腮胡,又是剃得光光地,青色的须根,衬着白色面皮,十分刺眼。
四人各隔丈许左右对坐。
明明知道也看到“富国侯”葛平章率众而来,却端坐不动,状如不闻不见。
他们越是这样,越使葛平章以下感到神秘而紧张。
葛平章也暗自惊疑。
但由对方之装束与形态,一看便知是“长青岛”的人。
因为,昔年东条俊率众来中土,葛平章当然见过“长青岛”的打扮。
眼前这四个老者和“长青岛”一般不同的,那就是他们四人腰间没有大小两刀,也未佩剑,也没有头戴竹笠。
葛平章心中有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长青岛昔年曾经肆虐中土,武学自有独到之处。
现在,对方突然来到,又在深夜,人数又多,显然是有周密计划而来。
如此,非小心应付不可。
因此,他一面传声叮嘱随侍的门人,说明是长青岛的人,不可轻敌,听命进退。
一面以主人身份,在四个老者二丈外的距离缓住身形。
两行火炬,两列宫灯,已雁翅展开。
死寂的空气,为葛平章一声劲咳划破。
富国侯自具风度,他向四个老者一拱手,朗声道:“各位深夜来访,有何见教?”
四个老者仍是不动,也无回话。
确实傲兀得可以。
葛平章所属皆有怒意。
葛平章仍是不温不火地再次扬声道:“方才不是有人要找葛某搭话了?难道不是四位?”
对方仍无反应。
葛平章双眉一桃,向左右喝道:“可是汝等失礼,怠慢了贵客?”
为首大弟子躬身道:“弟子等不敢!”
毒平章道:“那一定是另有人找葛某,而非这四位了。你们听着立即分头为我把隐身来客请出来。”
他门下立时会意,同声暴应,向四面腾身而起。
葛平章这一招确实厉害。
那四个老者不约而同地互看一眼。
葛平章又扬声道:“既然四位不是枉顾葛某,那就失陪了!”
一挥手:“回庄!”
所属应声转身。
就在葛平章一拂袖,要掉头而去之际
“慢!”是靠正面的一个老者开口了,声音好像瓮中放爆竹:“吾等是来拜庄!”
葛平章霍地旋身,笑道:“好说,深宵有客来访,亦大快事,有请”
举手肃客。
那四个老者仍是未动。
仍是由正面的老者发话:“吾等是来向葛侯请教一事!”
葛平章道:“不敢当,有何惠教?”
那老者阴森地道:“先请问,葛侯可认识吾等?”
葛平章道:“似曾相识,恕葛某健忘……”
老者道:“也不错,一别近二十春秋矣!葛侯风采如旧,吾等却垂老矣!”
葛平章故作一哦道:“四位莫非来自东海长青岛?”
老者道:“葛侯记性很好。”
葛平章道:“原来是海外来客,葛某岂能失礼?请,请。”
老者道:“不用客气,吾等化外之人,不习惯中原礼节。不过,如葛侯有款客之诚,不妨在此对酌小饮。”
这倒是别开生面。
葛平章毫不犹豫地道:“谨如尊意”
向左右一喝:“伺侯”
现场只存下为首的大弟子“正元”和八个高举火炬的壮汉八个提灯少女了。
………………………………
第五十六章 奇兵突出挽狂澜
接着,是喝叱声竞作。
葛平章因已预料到对方会有此一着,而且,对方明明是用拖延之计先把他这个正主儿困住,再待机而动。
现在,对方已经发动了,自己也已有准备。那么,在门下弟子与所属庄丁有备而战之下,虽未必可以迅速地秋风扫落叶,但至少不虞庄里有意外。
因此,他全神贯注大展绝学,以一对三,力斗犬养建等三人。
这三个对手,是一个比一个强。
而以犬养建和宝田毅最厉害。
葛平章在先后应付山本九十八与石原久次郎时,虽有劲敌之势,却能裕如。
犬养建和宝田毅一出手,潜力骤增,葛平章就渐渐有“百上…斤”的感觉。
也即是说,他已处于下风,在艰苦支持下去。
以他的身份,绝无企图脱身遁退之理。
何况,他方才已有言在先,说下了大话。如果他不能独力支撑大厦,由恶斗中出奇制胜,死里求生的话,“富国侯”三字固然要失去光彩,便是“迷仙庄”也再难维持盛誉不坠了。
但是,不过一顿饭的时候,葛平章已感觉不妙,身陷危境。如果再苦撑下去,恐难逃非死即伤下场,更谈不到安然全身而退了。
就在他心神焦降间,偶而瞥见掌着火炬的八家将与高举宫灯的八个女弟子神色有异。
本来,以男女十六人之众,且都身手可观,如果葛平章命令他们和她们上前,大有转败为胜,甚至进而毙敌,退而自保。
但是,葛平章宁愿独任艰巨,而不愿出口下令。
那由于他的尊严使他不愿求助于手下。
甚至,他的手下要出手,也是有伤他的尊严。
八男与八女,也因为未奉命,不敢轻动,明明看出葛平章已处险境,除了焦急惊怒外,无一敢于出手。
这也许是“盛名之累”吧?
葛平章大奋神威,尽展干生绝学,刚略稳定了局面,大变已起!
乌黑的浓烟。
冲天的火舌。
一片血红!
一片混乱。
已经证实了长青岛是用火攻之计。
使葛平章骇怒的是凭自己门下有戒备之下,且有近二百名的庄丁,又占地利之宜,为何会被对方得逞?
也难怪身边的男女弟子失去镇定!。
葛平章知道自己面临生死关头,也是整个“迷仙庄”所有的人存亡之际,眼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一是能够再毙强敌。
一是忍辱突围。
前者等于是祈求“奇迹”出现,不易做到。
后者较有把握。
但是,面子坍了还可挽回,只是,即使自己能够破围遁走,犬养建等三人必如怨魂缠足,纠缠不休。如果不能摆脱,仍是难了之局。
何况,他若一退走,就动摇“军心”了,就算他能脱困,“迷仙庄”也必伤亡殆尽!
在忙于应付犬养建等三人猛攻之下,他无暇分神再作仔细考虑了。
宝田毅突然冷笑道:“葛平章,你看火烧得如何?等你的家成为一片瓦砾的时候,你也差不多了!哈哈!”
葛平章知道宝田毅存心激怒他,乃攻心之术。
因此,他一切顾不得了,一式“狂风扫落叶”,全身猛旋,双掌随身猛扫,迫使犬养建等三人一退之后,厉声喝道:“曹正听令,你们分出一半回庄,一半助我退敌!”
那八男八女,同声暴喏。
立时,有四男四女,抛掉手中灯炬,奋身而上。
另外四男四女,飞身向庄中掠去。
宝田毅哈哈大笑:“葛平章,你也有今日?”
犬养建怒哼一声:“事急求助于不如己者,这就是中原人物的仁义道德?不过多添几个替死鬼而巳。”
话声中,连翻几掌,立时有一女丧命掌下,两个壮汉吐血重伤。
不过,葛干章却利用这一空隙,把山本九十八震出丈外,一屁股跌在地上。
随即把宝田毅也逼退丈许。
葛平章剐飘身掠出数丈,怪叫震耳,迎面刀光闪闪,已有八个执刀的怪装武士飞步舞刀冲来。
在八个武土后面,又有四个女人疾步冲到。
葛平章双掌所至,就有三个武士刀被震飞,人也吐血跌翻。
葛平章如虎入羊群,摧枯拉朽,刚震飞第五十武士,犬养建与宝田毅已先后脚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