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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依旧如此。
第七天,以伯邑考的身体基础,也濒临极限,他开始出现幻觉,并且乞求曹柘来搭救他。
生存的本能,正在不断的压榨着他的理智,让他想要做出一些他原本绝不会去做的事情。
第八天,那个被他赠送过草鞋的男童,为他带来了几枚果子,并且告诉他,果子是偷来的。
如果不将果核处理好,被贵族的仆人发现,他们会被鞭打。
男童还很庆幸的告诉他,因为这里是西岐,所以贵族们不会轻易的伤害平民的性命,也不能轻易的劫掳百姓为奴隶。
不过,奴隶们就不一样了。
如果被发现偷吃主人家的果子,会被直接处死。
伯邑考知道,一个健康的奴隶,当然会比几枚果子值钱,但奴隶主们需要用这种严酷的惩罚,来维持对奴隶们的管理。
仁慈的对待奴隶,有很多时候,并不会等来他们的感恩戴德。
伯邑考自己从未亲自处罚过奴隶,但他知道在家中时,家中的管事们,是如何处理犯错的奴隶的。
炮烙、醢刑、脯刑等残忍的刑罚,也并非纣王首创。
他只是把这些用于奴隶的刑罚,施展在了那些贵族、诸侯身上。
刑罚的残酷是一方面,这种将之视为奴隶般折磨的屈辱,亦是许多贵族、诸侯,所不能忍受的。
现实十分讽刺!
几天前,伯邑考教育男童,不可偷窃,要知荣辱。
而现在,他却望着盗窃而来的果子,不断的吞咽唾沫,饥饿和虚弱,疯狂的催促着他,做出真实的选择。
饥寒交迫的伯邑考,最终吃掉了果子,而不是选择去告发。
第九天,他自己去偷了果子。
幸好没有被管理果园的奴隶抓住。
第十天,伯邑考又去偷果子果腹。
因为有了经验,所以安全而归。
伯邑考怎么说也是读过书,懂得用脑的,只需略施手段,便绕开了那些看管果园的奴隶。
第十一天依旧如此。
第十二天,吃果子吃饱肚子的伯邑考,被男童发现,随后带领男童一道偷果子,二人相互配合收获了一大堆果子,都吃饱了肚子。
第十三天,偷果子的队伍扩大到了五人,五人都满载而归。
此时伯邑考已经被正式接纳,并且有了他的新名字…‘窃’。
伯邑考对这个新名字深以为耻,散开长发,掩面而行。
同时开始思考,他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又该如何摆脱这种窃果为生的现状。
第十四天,继续偷果子,队伍壮大到了十二人。
第十五天,同上!
第十六天,队伍满二十人,伯邑考深以为,不可再增加人口,并警告众人,不可再将此事告知他人,进行扩散。
第十七天,队伍又新增三人,并且因为分赃不均,发生了一些口角冲突。
第十八天…这一天看管果园的八名奴隶,都被吊死在了果园周围,他们被剥了皮的尸体,就在那里吸引着热闹的蚊虫,灰色的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再次前来果园偷窃的众人,伯邑考大受震撼,打算回转。
众人不听从伯邑考的劝阻,依旧入林盗果。
第十九天,盗窃众人被捆在了城堡之下,每个人都经受了一番折磨。
同时,这里的贵族、奴隶主,出现在了伯邑考的面前。
此时的伯邑考,已经是一个邋遢、肮脏、消瘦且衣不蔽体的平民百姓,站在那贵族面前,对方完全就认不出来,这是西伯侯的长子,西岐未来的主人。
“是你指使他们盗窃我的果园。”
“依照大商和西岐的律法,你必须在七天之内,赔偿我三倍以上的损失,否则就将成为我的奴隶。”贵族看着伯邑考,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伯邑考说道:“你没有证据,我并没有被人赃并获,西岐法律规定,任何的赔偿,都必须在事发当时,做出决断。”
贵族诧异的看着伯邑考,随后道:“看来你也读过书,为何落魄至此?”
伯邑考不答。
贵族接着道:“我有二十名证人,他们都认定,是你在驱使他们,他们都受你的蛊惑与胁迫。即便是到西岐,去寻大公子问询,我也是占理的。”
显然,伯邑考对律法的熟知,让这名贵族稍稍有几分忌惮。
在这个时代,能够读书,知晓律法的,基本上都是贵族出身。
虽然伯邑考看起来不像是贵族。
但即便是某个贵族的逃奴,也绝不好轻易‘招惹’。
毕竟能跟着主人学习文字、律法的奴隶,在主人家也应是被倚重的。
伯邑考张了张嘴…他说不出话来。
他无法告诉眼前这名贵族,西岐的法律中,有很多条款,都是他撰写的。
更无法告诉他,自己就是其口中的大公子。
第六百四十章 为何苦难
伯邑考如何不知,此时若是回答错误,就代表他这趟‘旅途’宣告结束。
不仅如此,西伯侯大公子偷窃果子的事情要是传扬出去,那他可就算是社死了。
但是该怎么回答?
承认是某个贵族的奴隶?
那奴印呢?
还有为何会流落至此,且不去寻回主家?
至于假扮成某个落难的‘贵族’?
这又不是什么战乱时期,作为贵族流落到了另一位贵族的领土上,直接上门去求助便可,何须偷盗果子?
此时的伯邑考,依旧未曾恼怒那些人将他供出来。
面对贵族的拷问,并不能指望这些普通的平民百姓,能有多硬的骨头和嘴。
“看来…是逃奴?”贵族已经翘起了嘴角,开始露出狰狞凶恶的笑。
果园里的果子,他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权威,是生杀予夺,是属于他的东西,不经允许…谁也不许拿走!
这些直面底层的小贵族,有着那些大贵族们所多不曾有的狡狯、狠毒以及残忍。。
他们是权利阶层的底层,却又是平民与奴隶头顶上空,最先接触的天花板。
这名小贵族,或许猜到了眼前这个落魄的男子,并非什么逃奴。
但是那又如何?
对方有难言之隐。
这就是他能拿捏对方之处。
若是能将一名贵族,收做奴隶…那将极大的满足其内心的虚荣。
“既然是逃奴,那为了偿还你欠我的果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贵族说着从怀里掏出红铁印,这种以赤铁为原材料制成的特殊印章,在接触到皮肤的时候,会变得极为滚烫,多数的小贵族,都会随身携带。
“西岐法律规定,无端劫掠平民为奴,将罚没良田十亩,粮食一百斤。”伯邑考只能再拿律法说事,这似乎成为了他现如今,唯一的依仗。
贵族闻言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
随后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我等你想好。”
便又转身离开了。
只是暗中却还有眼线,紧盯着伯邑考。
二十几名平民,因为人赃并获,被拴在石柱上,挂在向阳之处,连日暴晒。
被鞭打过的伤口,开始发炎、流脓。
他们起初还会哀鸣、求饶,后来就连呼吸都变得脆弱。
西岐法律规定,平民盗窃财物被抓,因盗窃财物价值不同,处以鞭刑以及示众之刑,时间在三日到七日不等。
这個刑罚不算多重,但是可以达到广而告之,并且令偷盗者羞愧的效果,故而西岐城中,夜不闭户。
然而现在,伯邑考见到了这条他亲自编写的律法,在另一处西岐的土地上,另一种用法。
原本宽仁的律法,此时看来却又是这样的残酷。
鞭刑和示众之刑,本该各选其一,但因为量刑不明,故而被同时并罚。
三日到七日不等…或许就直接以最重的七日来算。
伯邑考站在石柱下,抬头看着那一张张枯瘦的面孔。
他们眼中已经没有了活的期望,就像已经都是一具具的尸体。
或许他们比伯邑考更清楚,等在未来的会是什么。
地位不均衡的前提下,任何所谓法律的约束,都可以是单向性的。
“我告诉过你们的,不要再继续…我明明告诉过你们的。”伯邑考看着这些出卖他的人,痛苦和懊恼,却在蚕食他的内心。
他突然有了决断!
他要公布自己的身份,然后解救他们。
即便是名声留下污点,但这毕竟是二十条人命。
啪!
一块石头,恶狠狠的砸在了伯邑考的脑门上。
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向着伯邑考砸石头的是一名不过十岁的少年。
而少年的身后,还有一些老人和孩子。
他们手里,也拿着石头。
“砸他!”一声喊叫后,更多的石头朝着伯邑考飞来。
伯邑考狼狈躲闪,但因为身体虚弱,而依旧有大量的石块未曾避开。
他不仅被砸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身上也有多出淤青。
若非身体基础强壮,只怕都已经被砸断了骨头,伤到了内脏。
狼狈的跑向不远处的树林,伯邑考深一脚、浅一脚的逃着。
毫无疑问,曹柘给他的一月考验,似乎失败了!
他没能很好的融入到这里的平民之中,反而成为了他们痛恨的对象,反而让自身变成了一个盗窃卑劣之徒。
坐在山坡上,伯邑考的身体满是伤痕。
但是他的内心,比身体更加的破败不堪。
“他们为什么要用石头砸我?”
“我确实做错了!”
“他们也确实因为我,才会敢去偷盗果子。”
“更因为我的退缩,所以才会被抓住!”
“起因是我,结果是我!但是惩罚他们的并不是我,为什么他们要砸我?”伯邑考无法理解,这是观念的不同。
这一场短短的经历,真正将他过去二十年里形成的三观,形成的认知,形成的概念,全都揉碎、撕烂。
“因为你不理解,什么是真正的苦难。”
“你并不知道,怎么样才是真的对他们好,才是真正的帮助过他们。”曹柘的声音,在伯邑考的身后响起。
伯邑考神情暗淡道:“我失败了!”
“我该回去了!”
“然后以我真正的身份,经过这里,将那些因为我而受过的人救下。”
曹柘道:“你真的救的了他们吗?”
“以你的身份,可以轻易的改变他们的命运。”
“但是这只是二十个人的事情吗?”
“你可知,就在同时,天下间有多少人食不果腹?有多少人衣不蔽体?又有多少人,因为贵族的滥用权利,而失去生命?”
伯邑考茫然道:“是啊!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以为西岐就是这天下最好的地方,以为所有人都应该喜欢这里,因为它是我们精心打造的乐土。”
“但并不是,这只是我的自以为。”
“还是有很多人在受苦,为什么会这样?”
“那些仙人,那些奇才异能之士,或许只需要吐一口气,挥一挥手,就能让无数的人吃饱、穿暖,贵族们拥有着数不清的粮食和蔬果,有着大量的牛羊和马匹,但是百姓依旧活的不好…很不好!”
伯邑考此时说的已然非是眼前之事,更是心中早就深埋的疑问。
每一个知晓仙人、神祇存在,且心怀善念的人,或许都这么想过。
为什么,对仙人而言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们却不愿去为人们做到?
“方向错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仙神之能,是仙神之能,而你要想的,不该是乞求他们的帮助,而是怎么样才能将他们化作我们,然后让我们用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双手,去改变这一切。”曹柘对伯邑考认真说道。
第六百四十一章 封神封神
伯邑考震惊的看着曹柘。
他以为曹柘是来投资他的!
凤鸣岐山之后,多有奇才异能之士,徘徊于西岐城中,伯邑考已经接触过不少了。
甚至民间有人造出谣言,言西岐必定反商,取而代之,而二公子姬发,就是未来的天命君主。
二弟姬发的门下,也多了许多门客,都有非凡之能。
对此,伯邑考只将之视作离间之计,不仅待姬发愈发亲近,还将管理西岐城的大权让给二弟代管,以示信任。
作为未来西岐的主人,伯邑考的胸襟,是值得夸耀的!
只是,如果一切按照原定的轨迹发展,那些流传的所谓‘谣言’,并非是谣言,而是真相。
掀起这些的,自然就是那些留在这个世界的竞赛者们。。
曹柘来的突兀,本领非凡,伯邑考将其视作投机之人。
然而曹柘此刻对他所言,早已超出了一个投机者的界限。
伯邑考听得出来,曹柘此时所说的…是注定要让天翻地覆之事。
翻天覆地与改朝换代,那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重订三界秩序,甚至已经超越了颠覆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