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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松了一口气,说:“你这个人呀,工作真干得邪!到临
月了,你自个儿还不知道啊?”小梅哼哼着说:“生产……大事
儿呀,……闹不好……就……打不赢鬼子啊!”大娘说:“你为
咱们者百姓,心血都使尽啦!”
一会儿,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小子,又红又胖,肉呼呼,粉
个囊囊的。好些娘儿们听说了,都带了红糖、枣儿、大米、鸡子
儿来看小梅。大伙儿抢着抱孩子,悄悄说:“看,长得多结实!
肥头大耳的,活象个牛大水,刚好脱了个影儿!”一个媳妇说:
“瞧这个眉眼儿,多俊呀,就象他娘!”房东大娘小声说:“真是,
好葱包的好白子,好爹好娘养的好孩子啊!”
晚上,大水得了信儿,骑个车子,到小梅这儿来。两个人
给孩子起了个名儿,叫小胖。大水抱着小胖,左看右看,爱得
不行。可是他工作很忙,小梅催他走,说这里有婶子大娘们照
顾,不用结记。第二天一早,大水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二
这一年,毛主席又发出指示:“扩大解放区,缩小敌占区。”
咱们分区的部队发动春季攻势,又收复了好些地区。
五月底,黑老蔡到分区开会回来,召开县区扩大会议,首
先庆祝苏联的胜利。大伙儿听说苏联把德,意法西斯打垮了,
都鼓掌欢呼,说:“剩下一个日本法西斯,咱们也非打垮它不
行!”“小日本更孤立了,赶快解决它!。黑老蔡传达上级的决
定,说这一回要坚决拿下市镇,县、区武装配合八路军大部队,
一块打。同志们听了,都喜得跳起来,准备配合战斗。
这时候,镇上的鬼子大部分撤到城里去了,剩下的鬼子和
一小队伪军一同住在南门大街的“司令部”里。另有一个伪军
警备大队,大队长就是何世雄,张金龙跟着他;大队部和郭三
麻子的第一中队,都在天主堂驻扎,天主堂前面,有两个大岗
楼。第二中队,一部分姓董的带着,住在东街王家花园岗楼
里;一部分何狗皮带着,住在西门大街的岗楼里。第三中队在
城上守备,四周围城墙上八个小岗楼,岗楼之间还有小哨位。
戒备得很严密。
那儿北门南门外面都有浸堤水,不好进。咱们分区的部
队准备打开东门,扫清东北两面城墙上的岗楼,接着解决王家
花园和天主堂的敌人。县大队准备打“司令部”。大水、高屯
儿这个区小队拿西门大街的岗楼。别的区小队分头扫清西南
城墙上的敌人。还调来了另外两个县大队,警戒保定和城里
敌人的增援部队。
这天晚上,黑老蔡领着这个县的县大队和几个区小队,悄
悄密密的到了指定的地点斜柳村。黑老蔡带着一个老铁匠来
找大水、高屯儿,说:“东门外只有一道堤通城关,两边都是水,
堤上施展不开,在水里非挨揍不行,最好不硬攻。分区司令部
给咱们一个任务;要咱们派人突进城里去,把东面的城门开
开。这位老人家是我以前的师傅,是镇上的,开锁他有办法。
你们赶快派一位同志,要机警勇敢的,跟他一块儿去。这是个
危险的工作,任务可太重要,你们看谁去合适了”大水说:“我去
行不行?”高屯儿抢着说:“我去吧。”黑老蔡笑着说:“你们两个
带队的还是不要去。”大水提出来,叫他兄弟小水去,高屯儿一
拍腿,说:“着哇!这孩子挺机灵;胆子也大,就他去合适!”忙
把小水叫来,跟他谈。小水高兴的说:“行喽行喽!咱们多会
儿走了”
黑老蔡说:“给你们一个夜光表,今天晚上正十二点你们
把城门开开,东门外大部队用机枪接应你们。这事儿你们有
没有保证?”老铁匠是个大高个儿,胡子楂儿都白了。他笑嘻
嘻的说:“我保证开开。开不了锁,我这条老命就不要了!”他
瞧着小水说:“哈!这个小伙计,你敢去呀?”小水鼓起腮帮子,
歪着头儿说:“怎么你瞧不起我?斜柳村的鬼子小队长还是我
打死的呢。要完成不了任务,我这条小命也不要了!”
黑老蔡听得笑起来,说:“好好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一
老一少吧。拿下镇子,你们就是头一功!”他又掏出另一个表
来,说:“这是司令员的表,你们对一对吧。”对了表,小水兴高
采烈的把夜光表装在小兜儿里,又把盒子枪顶上子弹,兴头头
的拉着老师傅就走。
大水追出门去,叫住小水,一只手儿搭在他的肩膀上,叮
咛说:“小水啊,你可是小人办大事,任务不轻啊!你掌握住情
况,多用脑子想办法,好好儿帮助老师傅;胆要大,心要细,可
别出了错儿!”小水站得笔直,昂着头,怪有自信的说:“哥,你
放心,完不成任务我不回来见你!”大水快活的拍着他说:“好
兄弟,完成任务回来,我慰劳你们!”小水跟老师傅去了。大水
一直看着他们走得不见影儿,才转身回去。
三
老师傅和牛小水绕到镇西北角,壕里的水很深,小水怕老
人家凫不过去,想帮他;老师傅小声说:“你怎么也瞧不起我
呀?”他一只手举着衣裳,一只手划水,轻轻儿凫过去,小水跟
在后面。
两个人到了城墙眼前。城墙一丈多高。一段有一个棱
棱。老师傅手扒着,脚蹬着,一层层爬上去。小水一面跟着他
爬,一面想:“这老头儿真有两手!”
下了城墙,就是一大片荷叶坑,人们轻易不到这儿来。他
俩转着坑边,绕到东面去,不走大街,单抄小胡同,到了老师傅
的家。
等到十一点钟,铁匠叫他的老伴儿到东门去探探情况。
她回来说,那边没什么动静。老师傅拿上通火的铁条,又找了
几块破布;小水问他:“带这干吗?”老师傅笑着说:“开城就指
着这玩艺儿呢!”两个就出发了。
到了东大街街头,他俩贴着小胡同的墙根,探出头去望。
天很黑,隐隐糊糊的看见斜对面一家酱园的门前,有三个带枪
的人,嘁嘁喳喳的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只听见有一个人说:
“准睡着了!”那两个就翻墙进去,一个人在门口守着。
老师傅知道酱园掌柜的出门了,估计他们不是偷东西就
是搞娘们。他们藏在小胡同里,等得好心焦啊!要跑进城门
洞儿,怎么也逃不出那人的眼睛;眼看着表上绿光光的长短针
快并在一块儿了,那该死的家伙还站在门口不走。老师傅他
俩可急坏了。小水这孩子也真机灵,猛然想了个办法,悄悄儿
跟老师傅商量,老师傅说行,忙给他指了路。
小水蹑手蹑脚的绕到西边的小胡同口,隐着身子,朝那人
扔了一块小砖头。那人四面望了望,觉得很奇怪。小水又扔
了一块,那家伙生气的问:“谁?”小水说;“你们干的好事!”说
完,又扔了一块砖,转身就跑。伪军骂着,提着枪追进胡同。
老铁匠就趁这个机会闪进城门洞了。
谁知道给那三个坏蛋一耽误,十二点钟过了!外面的大
部队以为开不了城门,五挺机枪一齐朝城门上打。城门上的
机关枪马上也响了起来。敌人都出动了,城门上的,街上的,
都往东城上跑。老铁匠进退两难,急得要命。他咬着牙,沉住
气,忙把铁条垫好布,入进大锁里,往上使巧劲儿用力一撬,大
铁锁当啷一声开了。
老铁匠不顾死活的拉开城门,大声喊:“开喽开喽!”这下
敌人发现了,兜屁股枪从后面打过来,城上的手榴弹也往下面
扔,对面的机关枪还一股劲吼着。老铁匠只好就地一滚,朝南
沿城根骨碌碌滚了一丈多远,蹦起来就跳到河里去了。
城外的大部队看见城门开了,可高兴得厉害。步枪、机关
枪和好些个掷弹筒打了个猛,一下就把敌人的火力压下去了。
一个连长跳出来,盒子枪一指。“快上!”一连人就往城里冲。
有几个倒下了,连长也挂了花,他爬起来喊,“同志们冲呀!”战
士们喊着:“冲啊!杀!”一个连哗的冲进城去了。
后面的部队也呼呼呼的往城里跑。城楼上的敌人纷纷乱
逃。大部队占了东城,巩固阵地;一面往街上打,一面往城墙
两边扩张。天明,把东城北城的敌人都扫清了。
四
上午八点钟开始总攻。四面都响开了枪声。王家花园的
岗楼,也给团团围住,打得敌人抬不起头来。这边就喊话,喊
了一阵,岗楼上喊:“我们缴枪!”伪军们空着手儿,一个跟着一
个的走出来,后边的扛着一捆一捆的枪,姓董的队长走在最后
面,也投了降,一伙人都送到司令部去了。
这当儿,县大队已经把“司令部”的敌人压缩到院子里,四
面房上都压了顶,手榴弹噼哩啪啦的往下扔,烟土冲天,地都
熏黑了。鬼子和伪军冲了几次没冲出去,院子里横七竖八的
倒了一地。剩下一小部分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了。
县大队在房顶上又喊话,里面的伪军也不言语;砸破玻璃
窗;把大枪都扔出来了。黑老蔡一伙踹开门进去,伪军都蹲在
墙角落里,哆哆嗦嗦的直发抖。老蔡安慰他们一阵,他们才站
起来。
可是俘虏里一个鬼子也没有,大家很奇怪,就满屋子搜
查。一个战士见炕对面有个床板搭的铺,就用刺刀挑开毯子,
往床底下一瞧,看见一个鬼子,撅着屁股,一动不动的钻在里
面。拉他出来,他还往里钻。末了,揪着他的腿儿拖出来。这
鬼子的脸子给火药熏黑了,巴眨着眼睛蹲在一边不说话。
另一个战士发现墙角立着个麻袋,开头以为是一袋粮食,
可是一摸,软个囊囊的,原来是个鬼子蹲在里面,用自己的手
攒住麻袋口儿,死抓着不放,两个战士把麻袋颠倒过来,才把
他倒出来了。
有个伪军指指炕,黑老蔡一揭炕上的席,看见炕坯扒开
了,两个鬼子钻在炕洞里,拉出来一瞧,脸都黑得跟包公似的,
身上又是烟灰又是土,实在不象样了。老蔡问:“你们的枪
呢?”他两个傻子似的瞪着眼儿,问什么也不说。后来,从锅台
底下找出两支二把盒子,又从炕洞里搜出三支大枪来。
五
南边西边城墙上的敌人,也都缴枪了。西门大街岗楼上
何狗皮那一部分,可是很顽固。分区司令部因为区小队人不
多,也没机枪,叫他们不要硬拿,主要威胁喊话。
大水、高屯儿他们在岗楼附近,牛小水也找来了。他们离
岗楼二百米,爬在民房后面;先是大水、高屯儿两个轮流喊:
“喂,伪军同胞们!现在城已经全占啦,你们还不缴枪?为什
么给日本鬼子卖命呀?”你喊我提着,我喊你提着,怕忘了。
喊了半天,两个大喇叭嗓子全成哑嗓子了。可是岗楼上
应也不应。队员们说:“不行,打他兔崽子!”一阵排子枪打过
去,岗楼上也往这边打。打了一阵,这边又喊:“都是中国人,
别打喽!咱们优待俘虏,快缴枪吧!”楼上就有人喊:“你们不
是要枪啊?”这边忙喊:“要啊。你们快缴吧!”楼上喊。“要枪你
们上来拿吧!”气得队员们又打。
岗楼上何狗皮的声音喊:“高屯儿!高屯儿!”高屯儿应
了。何狗皮高声叫:“高屯儿,我X你娘!”高屯儿气得大叫:
“何狗皮,我X你姥姥!”何狗皮骂:“你们八路军都是妇救会养
的!”队员们急了,就对骂起来:“妈的!X你奶奶下来!”“妈
的!X你奶奶上来!”“你们有种你们出来!”“你们有种你们头
里来!”指导员牛大水跟队员们说:“咱们别骂街,还是喊政治
口号争取他们。”他又领头喊起来。
何狗皮还是很顽固。分区司令部派来一个爆炸组,三十
多人,用面口袋装的黑色炸药,足有五百多斤,抬得来了。带
来的命令是叫区小队配合爆炸组,一块儿掏洞,炸岗楼。
大水他们忙找来铁镐、铁铣和砸冰用的“凌枪”,几十人一
齐动手从房里掏起。怕掏斜了,爆炸组长在房上沙土包后面
望方向,一会儿扔一颗手榴弹,越扔越远,下面挖洞的人们顺
着地皮的震动,一路掏过去。里面点着灯。一筐一筐的土往
外出。掏了老半天,才掏了个二尺半见方的坑道,一直通过壕
沟,掏到岗楼的下面。
他们又找了个躺柜抬进去,一口袋一口袋的炸药往里装。
装了满满一躺柜。长长的药线安好了,大家就跑出来喊话:
“伪军同胞们,你们赶快下来吧,炸药已经装好了;不下来你们
就要跳舞啦!”何狗皮估计炸不成,耀武扬威的喊:“跳就跳吧。
瞧瞧你们炸的怎么样?”
太阳只剩下一树高了,他们还不投降。这边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