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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依旧是闭着眼睛,借着酒劲说着梦话。 柳画屏这才放下心,其实她什么事也没做,就是有些想入非非,突然被沈白的梦话打断,有些措手不及。 柳画屏被唤回了现实,一想起适才自己脑中的想法,就有些羞臊,低着头不吭声。 沈白却还是在低低的哼叫着。 前面赶车的车夫有点听不下去了,他一边甩着鞭子,一边对柳画屏道:“你这女子,好不晓事,你男人在那里喊着要水呢,你怎么也不喂上一口?” 柳画屏的脸‘刷’的一下变的要多红有多红。 她紧忙解下自己身后挂着的水囊,一边喂在沈白的嘴边,一边低声道:“他不是我男人。” 车夫哈哈大笑,道:“是了是了,你们这些女子,都爱捡好听的称呼说!他不是你男人,是你相公总没错吧?” 饶是柳画屏的涵养极好,此刻也恨不能把这欠嘴的车夫一脚踢下去。 但恼怒之后,却不知为何,还有着隐隐的欣喜。 喂过水之后,沈白并没有消停,而是继续的说这梦话:“看,飞机!” 这一回不但是柳画屏,连车夫也禁不住有些傻了。 “会飞的鸡?哪呢?我瞅瞅!” 他抬头使劲向天上望去,但映入眼帘的却只是无边的黑夜景色。 车夫忍不住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后不满的向后面斜了一眼,道:“喝多了还这般能扯谎,当真是没救了!” 柳画屏见沈白醉酒睡着了还能给旁人惹急,忍不住偷偷笑。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沈白在喊完飞机之后,一直不停的在喊另外一个名字。 “芊芊……芊芊……”
第四十四章 官绅联合
沈白在做梦。 这个梦非常的真实。 在梦中,他又回到了他前世时那个温暖的家,家中有冰镇的啤酒,舒适的沙发,有趣的网络电视,凉爽的空调……当然,还有他那只可爱的小泰迪芊芊。 小泰迪芊芊是沈白在工作之余,最好的小伙伴。 小狗狗在任何时候都非常的招人喜欢,只有在一种情况下让人非常的厌恶。 就是在它强上别人家小母狗的时候。 这次的梦中,小芊芊又不老实了! 沈白看见它站起身,抱起邻居家小京巴的屁屁,频率极高的对它进行了一番惨无狗道的……那啥。 “芊芊,你要再不听话,信不信我打折你的狗腿!” 一声暴喝之后,沈白也猛然从梦中惊醒了,他一下子坐直起了身子。 冰箱,彩电,网络,啤酒,沙发,芊芊和小京巴……所有的一切再次从眼前消失。 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夜空,幽静的街道,两边都是古木青砖的房子,以及前面那个正在赶车的古代车夫。 而身旁,是不知为何,一脸落寞的美丽女子柳画屏。 原来,那只是一场梦。 沈白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难免露出失落之色。 虽然他的心性足够坚强,并已经在这个时代站稳了脚跟……但对前世生活的思念和怀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去的。 毕竟,那里记载着他尽三十载的记忆,有他的童年,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朋友,有他的事业,那里有曾属于他的一切。 柳画屏看到沈白的表情,心中不免有些发疼。 看起来,他似乎是对那名叫做芊芊的女子,思念极深,不然又怎么会在喊着她名字的时候,突然惊醒,然后又显得如此落寞…… 柳画屏神思不属,只顾着伤神,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沈白是失心疯患者,哪里会思念什么人? 谁他都不会记的。 但现在的柳画屏心乱如麻,因此这么重要的细节,她却是丝毫没在意。 “唉,喝多了,喝多了。”沈白揉着有些发胀的头,对柳画屏说道:“今日一时贪嘴,多喝了几碗,反倒是劳小姐送我回来,真是不好意思。” 柳画屏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想要将他的心肝脾肺肾通通看穿。 沈白被柳画屏盯的有些不自在,疑惑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柳画屏没有直接回答沈白,而是突然问道:“芊芊是谁?” “芊芊?”沈白闻言有些发呆,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问道这上面。 他肯定是想不到柳画屏是在吃一条狗的醋。 对前世的事着实是不愿意多回忆,沈白只是漫不经心的道:“芊芊是条狗。” 柳画屏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愁苦。 这个芊芊在他心中,竟如此厚重……他宁愿用狗这么肤浅的谎言来蒙骗自己,也不愿意说实话。 难道我这么大个人,连人名和狗名都分不出来么? 柳画屏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焦虑感驱逐,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何为飞机?” “啊?”沈白顿时如遭雷击,不敢相信的看着柳画屏。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是从哪知道这个词的?”沈白颇是不解的看着她。 柳画屏很平静的道:“你自己睡着了说的。” 沈白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 柳画屏疑惑道:“难不成,你原先见过会飞的鸡么?” 沈白小心翼翼的道:“如果我说……飞机并不是一种生物,而是一种由能工巧匠,根据空气动力学原理做出来的能够飞到天上的载人工具,你信吗?” 柳画屏闻言没有说话。 反倒是前面赶车的车夫,用力的甩了一下马鞭子,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扯犊子!” …… 其实就在沈白和杨忠彪等人喝酒的当口,朱家的长公子朱承乾,已经在百花楼安排好了酒宴,并派张管家暗中将县丞范枢请来。 在越州城整顿吏治这个敏感时期,范枢本不想和朱家走的太近,但听张管家的意思,朱承乾似乎是有计策帮他给柳有道一个下马威。 听了这话,范枢坐不住了,他暗中前往百花楼去见朱承乾。 来到了雅间,朱承乾立刻给范枢作揖。 “学生承乾,见过二老爷。” 范枢随意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范某跟你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咱们都是熟人了,不必多礼,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朱承乾迈着关子,一边给范枢倒茶,一边笑问道:“二老爷似乎很着急啊?怎么?不愿意见学生?” 范枢的面色不见喜怒:“你以为呢?你弟弟的事虽然只是牵扯到了秦重,但柳有道不是傻子,秦重背后的靠山是老夫,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只不过没有证据,秦重又不敢把老夫招出来,姓柳的无法问责老夫而已……但柳有道奏明了两淛路,眼下正大肆整顿县衙内人事,此乃非常时节,老夫不得不避嫌尔。” 朱承乾笑道:“二老爷连我也要避吗?” 范枢哼了哼:“你以为你朱家是什么干净货色?避的就是你们这些搅屎棍子!老夫问你,今日是不是你让人去城南渡口闹事的?” 朱承元忙道:“不干学生的事,是我府中的管家肆意妄为。” 范枢狠狠的呸了一口,道:“少废话!你当老夫是三岁的孩童?我告诉你,我姐夫让老夫将渡口签押给你朱家,不是让你借由子惹是生非的!你以后最好给我消停儿一点!若是让老夫再知道你朱家惹什么是非让人抓住把柄,老夫第一个不放过你!” 朱承乾的眼眸中露出了一丝狠厉,但一瞬即过。 “二老爷说的是,学生知错了,但学生今日请二老爷来,确实是有一件厚礼要送给二老爷” 范枢眯起了眼睛:“什么厚礼?” “二老爷可知道沈白这个人吗?” 范枢道:“自然知道!” 朱承乾嘿嘿笑道:“今日整治的,便是这个沈白!”
第四十五章 真不是东西
一听朱承乾这么说,范枢的表情多少有些变化。 他也算是久经官场的老手了,且身后还有个不小的后台,这些年来在越州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顺风顺水。 即使是柳有道到任后,一直想要重新整顿县衙抓权,却也一直没有成功,最多也不过是将秦重从捕头贬为普通的捕快而已,然后把他亲闺女提拔成了教头而已。 在范枢眼里,这样的举动完全不伤大雅。 但沈白的出招着实令人防不胜防!即使是范枢也甘拜下风。 翻盘纵火案坑害朱家小公子也就罢了,偏偏还故意撺掇柳画屏将县衙的主要官员都弄到了现场,整的大家都措手不及。 如今柳有道虽然咸鱼翻身,而范枢一众却日渐谨小慎微,生怕再有什么事把自己牵连进去。 届时就算是他姐夫是杭州知府,也未必能保的住他的官职。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柳有道,而是那个看似忠良儒雅,实则狡诈阴损的舞弊书生! 老夫当初真是走了眼,怎么就没看出他是个祸害来。 “你想如何整治沈白?”范枢来了兴趣,有点摩拳擦掌的意味。 朱承乾见范枢问话,知道这老县丞对此事上了心,忙道:“二老爷,我今日白天去争渡口,却是碰见那个沈白那个混账了……” 说罢,便见朱承乾将上午和沈白之间的事详细的陈述了一遍。 “学生委曲求全,邀请姓沈的贱种今晚到百花楼一叙,届时……嘿嘿!” 范枢眉头一皱,忙道:“眼下正是风声紧的时候,你切记不可胡来!若是伤了他,回头柳有道那边却是不好交待,他正愁没什么借口整治你朱家呢。” 朱承乾道:“二老爷误会了,学生没想动粗……学生再混账,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是生非,我已经想好了,今晚等那姓沈的来,我便先吹捧于他,将其灌醉,然后再贿上大笔的银两……而二老爷则是和手下躲在隔壁的厢房,待那姓沈的收下银子之际……大人便可突然率人闯进来,捉他个人赃并获!并把他押到柳有道面前,看姓柳还如何讲?且看他还有何面目整顿吏治?” 范枢的眼睛顿时一亮,一个劲的点头道:“好贱的计策……哦,是好妙的计策,柳有道想依靠姓沈的书生翻盘,我就把姓沈的和那些贿银送到他面前,看他还有何话讲?看他还怎么整顿县衙风气?看姓柳的还好不好意思提拔沈白!” 朱承乾笑道:“只怕提拔不成,还得杖责下狱!那沈白不明时局,主动站在姓柳的那边,那咱们就逼姓柳的亲自动手拾掇了他,如此也算是给了姓柳的一个下马威!” 范枢捋顺着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过朱公子,如此一来,恐怕你也免不了干系,恐怕要受些惩罚了?” 朱承乾呵呵笑道:“那又如何?我不过是个行贿送钱的,又没犯法?还能把我如何?为了二老爷在县衙的基业,就算是让我做几天牢狱,又能如何?” “好!”范枢重重的一拍桌案,猛然起身道:“此法可行,朱公子放心,此事过后,范某必然不会薄待与你,日后的好处,少不了你朱家!” 朱承乾忙拱手道:“多谢二老爷!” …… 当天晚上,朱承乾在百花楼摆好了酒席,并准备好了贿赂沈白的一百两银子,在天字号厢房安静的等待着。 而范县丞则是领着几名心腹,在隔壁静候,只等沈白接受了朱承乾的银子,他就率人突入天字房,将他一举擒拿,来个人赃并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朱承乾和隔壁的县衙公差等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 天色逐渐变黑,明月挂上了天空,百花楼的客人走了一批又一批。 直到桌上的菜肴变冷,窗外的灯火变暗,嘈杂的喧嚣声消失,包括百花楼在内的整条街道上变的万籁寂静,鸦雀无声。 百花楼的掌柜搓着手,一脸干笑的走进了朱承乾所在的雅间内。 “朱公子,这时候不早了,眼瞅都快要到子时了,您看看您这饭……还吃吗?” 朱承乾的脸色铁青,他吩咐张管家结了账,自己则是转身走出了雅间。 百花楼外,已经带些凉意的晚风吹在朱承乾和范枢的身上,颇为刺骨,二人禁不住一阵哆嗦。 “阿嚏!” 范枢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吸了吸已经流在外面的一溜鼻涕,显得狼狈至极。 他年纪不小了,平日里也很少熬夜,今日冷不丁这么一冻,好似是有点要沾染风寒的趋势。 朱承乾急忙冲着范枢道:“二老爷多多保重。” 范枢用手帕擦了擦鼻涕,然后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一拂袖子。 “废物!” 扔下这两个大字,范枢领着手下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留着朱承乾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他千算万算,什么都想到了,就是万万没想到……沈白居然会直接放他鸽子! 张管家看着朱承乾的样子,颇有些委屈的道:“大公子,我那两个耳刮子,是不是算白挨了?” 一阵冷风吹过,朱承乾也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蝉。 他环顾了一下已经是漆黑一片的街道,委屈的嘟起了嘴,喃喃道。 “有一种寒冷叫做忘穿秋裤,姓沈的真他娘不是个东西。” …… 第二日,醒了酒的沈白收拾妥当,前去上衙,却见柳画屏站在班房的门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