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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是个东西。” …… 第二日，醒了酒的沈白收拾妥当，前去上衙，却见柳画屏站在班房的门口等他。 “柳姑娘。”沈白露出了自己的一口小白牙，愉快的冲她笑着：“这么早？” 柳画屏看着沈白的笑容，急忙刻意的挪开了眼神，道：“县尊大人有令，沈白自打上任之后，屡立功绩，禀法执公，特委任为越州县捕头。” “我？捕头？”沈白诧然的指着自己，不确认的道：“姑娘没跟我玩笑吧？” 柳画屏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亮出了一块小小捕头石印，把它递到了沈白的面前。
第四十六章 荣升捕头
沈白上一次倒是听柳有道提过一次，说是要扶持自己当捕头。 但他没有想到柳有道的任命居然来的这么快。 柳有道这个人别的姑且不论，但还是蛮有信誉的，说出话却是真的能够做到。 沈白愣愣的瞅着那代表着捕头的印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柳画屏见他没有接印鉴，不由奇道：“你怎么不拿？” 沈白沉默了好半天，方才幽幽的道：“当了捕头，能涨工钱吗？” “这……”柳画屏闻言顿时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沈白问出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月钱应……应该多少能涨一点吧。”柳画屏支支吾吾的：“肯定是比普通的衙吏要多。” “能多多少？”沈白的眼睛发亮了。 当柳画屏说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值之后，沈白便有些失望了， “柳姑娘，不是我不给姑娘面子，只是在下乃是戴罪之身，能在这县中任一捕快，已经是县尊大人莫大的恩赐，若是再委任以捕头之职，日后……我怕，我怕传到上面去，会给柳县尊带来麻烦，要不这捕头我还是别干了。” 柳画屏俏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只是略带试探性的问出一句：“你该不会，是嫌月钱涨的少吧？” 沈白：“……” 这姑娘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 我记得她除了武功高强，长相好看之外，没什么优点啊。 她脑袋应该没有这么灵性呀。 一定是让柳有道教坏的！ 果不其然，却见柳画屏又拿出一张对折的信纸递给沈白，也不知道她身上什么地方那般神秘，居然能藏这么多东西。 沈白疑惑的打开那张纸，却见上面没有写什么特殊的内容，只是被柳有道亲笔大大的写了一个“债”字。 沈白眉毛跳了跳，随手将那信纸重新折叠了起来。 他心中明白，柳有道这是拿自己欠银的事点拨自己呢。 都说欠钱的是大爷，怎么感觉在自己这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呢。 “成吧，那这个捕头，在下就先勉为其难的干两天，回头有合适的人选了，再让大老爷换人便是。” 柳画屏听着这话有点不太是滋味。 怎么好端端的升职，到了他这里就好像跟受活罪一样。 但不论如何，他能接这个捕头，就是件好事。 “沈兄，杨忠彪等人若是入了县衙，有资格统领他们的，也只有沈兄一人，正是能者多劳，沈兄劳心了。”柳画屏劝慰道。 不知怎地，沈白觉得柳画屏今日跟他好像有些过于客气了。 其实倒也不是柳画屏想如此，但每每想到沈白昨夜醉酒时喊出的那个‘芊芊’的名字，柳画屏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嫉妒滋味？ 二人之间一时无言，陷入了一阵沉默中。 “哦，对了。”柳画屏突然道：“你昨日答应了那朱承乾，晚上要赴他的宴，但你昨夜醉酒没去，是不是有些失礼……” 沈白以为自己跟朱承乾说这事的时候，谈的很隐秘的，哪曾想却被柳画屏听了去。 这女人的耳朵，倒是灵的紧。 “那等仗势欺人之徒，我就是放他鸽子又如何？本来我也没打算真去。”沈白很是随意的回答道。 柳画屏点了点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此人非良善之辈，还是不要与其深交。” 沈白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昨日答应他赴宴的时候，柳姑娘如何不阻止我？” 柳画屏的脸颊上闪过两团微红：“因为我相信你是个好人，断然不会和他那等恶人为伍，你答应他，就一定是有你自己的想法。” 柳画屏的话，让沈白感觉有点羞愧。 好人这个帽子，对于他来说，着实是有点太大了。 “小姐如此信任我，在下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厚望，我尽量往好人的方向靠吧。” 柳画屏点了点头，又与沈白随意聊了几句，便去自己上衙的房间了。 沈白进了捕房，却见其他的捕快正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很显然，他被柳有道任命为捕头的事情，已经是不胫而走。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些捕快最近经历了一遍大清洗，如今又迎接来了新的上官，大家都摸不准成沈白的脾气。 秦重都让他给祸祸了，他们这些普通捕快又有几个脑袋够他玩的？ 大家小心翼翼的跟沈白打过招呼，就去忙活各自手头的事情了，唯有方小五大咧咧的走过来，冲着沈白一顿抱拳恭贺。 “公子，哦，不对！是捕头！恭喜沈捕头高升！在咱们越州的捕快班里，一入县衙就荣升捕头之职的，只怕也就是你一个人了！” 沈白笑了笑：“别叫捕头，听着别扭，还是叫公子吧……显年轻。” 方小五很显然也不是很愿意改口，大咧咧的就应了下来：“公子，听小姐说，你昨日招到了好几个军汉出身的人物入县衙，真的假的？” 沈白点了点头，道：“是真的，估计今明两天，就会来报道了。” “我还听说你昨日在渡口，让朱府的管家吃了憋，真的假的？” 沈白点了点头，道：“欺行霸市之徒，自然是不能惯着他。” 小五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现在的沈白，在他的眼中，简直就是圣人一样的存在！浑身阳光普照，几乎都要晃瞎了他的狗眼。 “对了，你一会不要去巡街，帮我办件事。”沈白笑呵呵的道。 小五忙道：“什么事？” “帮替我去朱府跑趟腿，向朱承乾道个歉，就说我昨晚喝醉了，没能及时赴他的宴，很是愧疚，特派你向他请罪。” “请罪？”方小五的脸一下子拉的老长：“公子堂堂一个捕头，居然要向他请罪？那朱家的人可没什么好东西！” 沈白淡淡一笑，压低声音道：“他不是好东西我自然知道，不过他手里的钱，却是实打实的好东西，上次我不是教你了吗？这天底下最挣钱的行当有两个，一个是赌钱，一个是抢钱，赌钱咱们已经试过了，这次咱们试试另外一个。” 小五闻言一阵紧张：“公子，你该不是要抢劫朱家吧？抢劫……可是犯律法的。” “这天底下有两种抢法，一种叫武抢，犯法，一种叫文抢，不犯法，咱们这次就试试文武结合。”
第四十七章 第二次宴请
抢劫这个东西，经过人类数千年的发展进化，已经从最开始的野蛮形态逐渐转变为文明形态。 在沈白的概念里，抢劫确实有文抢和武抢两种。 武抢就是热战，直接动手，谁的拳头硬，谁的资源就多，简单直接，干脆利落。 文抢的方式就很多了，特别是在后世，文抢的方式花样更是层出不穷，直接印钱抢、加利息、放贷、抬高物价、拉油价、拉汇率等等。 但这些方式沈白觉得并不适用、也不值得用在眼下的这种情况上。 像是朱承乾这样的下三滥，还不配让用沈白放这些高级的大招对付他。 朱承乾经过昨日一宿之后，就有些伤风了，白天在家一个劲的打喷嚏。 “大公子，县衙派人来了。” “阿嚏！” 朱承乾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问道：“县衙的人？谁派来的？是范枢那个老家伙么？” 张管家摇了摇头，道：“不是，那来人说是奉了沈捕头之命，特来给公子致歉的。” “沈捕头？”歇靠在软塌上的朱承乾猛然直起了腰板，瞪大了眼睛说道：“是沈白？那小子什么时候成了捕头了？” 张管家显然也不甘心，昨天碰见他的时候，他好像还是个捕快，一眨眼居然就成了捕头了，凭的什么？ 难道就因为抽了我那两记耳刮子就抽升官了？如此说来，自己这两抽之仇只怕是能难找回来了！ 朱承乾仔细的思虑了一会，道：“让他到前厅等我。” “是。” 少时，朱承乾板着脸来到了正厅。 方小五见了他，道：“沈捕头昨夜未曾如约应邀，深感歉意，特派我来此向朱公子致歉，还请朱公子海涵，勿要见怪。” 朱承乾皮笑肉不笑的道：“哪里，朱某区区一介白身庶民，哪里当得起本县捕头的歉意！沈捕头好大的架子，朱某昨夜可是在百花楼敬候了半宿之久，子时方归。” 方小五道：“不瞒公子，捕头昨日刚刚得到县尊大人升职的任命，一时间高兴，就跟下属的弟兄们多喝了几杯，才导致如此，实乃事发突然，还请朱公子见谅。” 朱承乾眯起了眼睛，静瞅了方小五片刻，突然露出了笑容：“既然如此，那在下今夜摆下宴席，再次宴请沈捕头，恭贺捕头高升之喜，不知可否请衙差小哥帮忙带给话给沈捕头？” 方小五一听这话，不由得大吃一惊。 因为在来的时候，沈白曾经跟他说过，如果不出意外，朱承乾一定会让小五带话，再次宴请沈白。 想不到，公子的预测居然如此精准。 “沈捕头来时，曾让我带话，若是公子哪一日有时间，他想请朱公子饮酒赏月，想不到公子居然先提出来了……” 朱承乾摆着手，哈哈大笑：“工人不必客气，朱某有心与沈捕头做个朋友，如何还能让他花钱？这成什么事情了？传出去岂不让越州城的人笑话我姓朱的抠门？你尽管带话给沈捕头，今晚申时三刻，依旧是百花楼天字间，朱某为捕头庆贺！” 方小五哼哼呀呀的答应了，当他踏出朱府正厅的门槛之后，朱承乾的一脸的笑意瞬时间变成了满面的阴霾。 他招呼过张管家，对他道：“赶紧把这个消息通知范枢，让他今晚再去百花楼，按照原计划行事！” 张管家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道：“公子放心，我这就派人去。” 朱承乾看着门外，咬牙切齿的道：“沈白，你这次是死定了。” …… 小五回了县衙，正逢着杨忠彪等三十名军户前来县衙报道，沈白替方小五引荐了他们。 杨忠彪对方小五拱了拱手，道：“小兄弟，咱们以后便是同僚了！” 杨忠彪等一众都是当年飞猿军退下来的兵卒，这些年虽然以摆渡为生，但一身本事却没有落下，浑身上下还是隐隐的有些杀伐之气。 小五看见他们多少有些心虚，不由向后退了两步，只是礼节性的向杨忠彪点了下头。 沈白看在眼中，笑在心中，问道：“小五，话给姓朱的带到了？” 方小五使劲的点着头：“公子说的果然没错，姓朱的果然说了，要在百花楼再摆上一桌酒宴，要请公子赴宴。” 沈白微笑道：“明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昨日奉杨忠彪之命打酒的那个褚老三，匆忙的跑了进来，对沈白道：“恩公……” 沈白摇了摇头：“兄弟，以后在县衙当差，这恩公二字可是不能再叫了，回头让县尊知道，他很容易吃醋的。” 褚老三很懂事改口：“捕头，属下奉命在朱府的外面候着，待这位小兄弟出了朱府之后，果然看见那恶管家亲自送一个下人出门，属下暗中尾随朱府的下人，发现他竟然是去了县丞的府上。” “原来如此。”沈白恍然的点了点头，笑道：“姓朱的竟跟我玩这一手……这不是当初我替刘水翻案的时候，诱他弟弟自投罗网的手段么？姓朱的竟然剽窃我的主意炒冷饭，真是没有一点创新。” 杨忠彪沉声道：“公子，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沈白笑着道：“该去吃的饭还是得去，该去拿的钱还是得拿……杨大哥，你一会派个兄弟去找我那朋友刘水，我有事要他帮忙，至于咱们，就如此如此……” …… 范枢虽然又得到了朱承乾的再一次通知，但凭心而论，老头子着实是不想再去了。 昨日去百花楼，跟着姓朱的在那白等了大半宿，弄的范县丞浑身骨头架子生疼，今天在家躺了一天都没缓过劲头来。 他也是半百年纪的人了，早已经青春不在，可陪不起朱承乾那样的年轻后生瞎折腾。 今天一看朱承乾的又派人来通知自己，范枢心中就老大的不乐意。 他有心想推了朱承乾的事……谁知道姓沈的今天是不是溜你玩？ 但既然朱承乾派人来了，他也不好意思直面拒绝， 毕竟他每年拿朱府不少的孝敬，而朱府和他姐夫杭州知府，在明里暗里，也有不少的官商往来。 但豁出身体来陪这姓朱的小子瞎胡闹，范枢当真是不甘心。 老夫今日，会不会再次被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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