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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当中的幕后黑手是什么身份? 这些柳有道着实是不知情,他区区一介越州县令,能力有限,想要为他翻这么大的案子实在难如登天。 但一个好好的苗子,就这样废了,同样身为读书人的柳有道很同情他。 想当初,这孩子可是他代表越州父老乡亲自送上京城的乡试解元啊,代表着越州文人最高水平的学子! 当初沈白秋闱登榜首之时,柳有道甚至还起过招他为婿的念头呢。 本指着他为家乡父老争光,哪曾想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不过惋惜之余,柳有道心中多少也为沈白感到庆幸。 先不说他舞弊到底是不是冤枉,单说这孩子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甚至连跳河轻生,说明他心如死灰,厌世了! 说来也是,苦读这么多年,为了就是一朝金榜题名,改变人生轨迹,如今士籍被除,此生复考无望……换成柳有道自己,自杀一百回都嫌少。 那让这孩子患上失魂之症,忘记一切,也未免不是什么坏事。 从今往后,便让他好好开始新的人生吧。 同为读书人,心中虽然同情沈白的遭遇,但柳有道表面上还是官气十足,看不出丝毫端倪。 “沈白,你虽患了失魂之症,让人同情,但朝廷的旨意犹在,法度不可废除,刑部的人带来结案卷宗,除了要削你的士籍,罚你的银钱之外,还让你留在本县为吏,以为惩戒,你可服气?” 沈白好奇的问道:“大人,这服气怎么讲?不服气又怎么讲?” 柳有道的回答很是简单利落:“服气,那你就养好身体后,在县衙任吏职,老夫按月发你些月钱补贴家用……若是不服气,那老夫就命人打你五十板子,待你养好身体后,在县衙任吏职,老夫依旧发你月钱,你选哪个?” 沈白觉的柳有道这个人有点欠抽。 怎么感觉封建王朝的县官脑筋都不正常,给人家选择题都不好好给。 你就直接说让我选挨不挨这五十板子不就完了? 不过这事倒是正中沈白的下怀,毕竟他目前生存计划的第一项,就是想办法先留在县衙落脚安居。 柳有道则是很配合的给了他一个合适的理由。 沈白很诚恳的道:“草民选服气。” 柳有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古代人果然很晓得知足,这就满意了。 又说了一会话之后,柳有道让沈白好好休息,随即走出了房间。 沈白长吁口气,仰头躺在了床榻上,心中不胜唏嘘。 官吏这个词,虽然‘官’和‘吏’通常都是连在一起使用的,但这两个字所代表的的阶级层次完全不是一回事。 下品无高门,上品无贱族,这一句话形容在官和吏的区别上一点毛病没有。 官员都是朝廷统一任命的,而吏则是没有任何品级,常常是以职务来分高下,吏的选用都是各级官员自定的,他们可以自行聘用和任免。 在官的眼中,吏供他们差遣的杂役没什么区别。 当官的高高在上,供他们差遣的吏却是背朝黄土面朝天。 这就是有编制和临时工的差距啊。 以沈白这样曾经有举人身份的人,按道理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去当吏的。 文人风骨极傲,特别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就算是吃不上饭也不能去当吏,这是纯粹的自降身份,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且日后若是传扬出去,那也彻底不用在文化圈里混了。 但沈白不一样,他是现代人,脑子里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固化阶级意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有个落脚的地方,先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容易活出了两辈子,说什么都得活好。 当吏就当吏,无所谓的。 至少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吃饭家伙,什么身不身份,都没有吃饭重要。 他前世的时候,也看过不少穿越的,但没有一本叫做:回到古代被饿死的。
第五章 人生最大的危机
沈白的病并不是很重,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病,所谓的失魂症也不过是他借坡下驴而已。 所以两日之后,他基本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并且恢复了自理能力。 这一日,方小五为恢复了健康的沈白打了一大桶的洗澡水,洗完后还帮他梳头。 沈白有些不好意思,但古人长发可不是他自己随便扎个辫就能盘的,因此只能任凭小五帮忙照顾了。 梳洗完毕,穿上新衣,当小五把一面铜镜放在沈白面前的时候,沈白有些看出神儿了。 镜子中的男子,年纪轻轻,正处于青春年华,头上裹着白色方巾,黑发披肩,高高的鼻梁,晶亮的眼睛,细长的眉毛,白皙的面庞,脸型棱角分明…… “生的这么英俊,居然会跑去自杀?”沈白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对前身之所为有些愤慨,颇怒其不争。 小五端着镜子,显的有些迷茫:“沈公子,你说的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没有关系,英俊和自杀两者间毫无因果逻辑。 沈白之所以念叨这么一句,其实就是想感慨一下自己很英俊而已,没有其他。 …… 收拾完毕,沈白随着小五来到县衙二进宅西院的一间房内。 柳有道居住的地方就是县衙,身为县令他不可能没有别的宅邸,但居住在县衙一则为的是处理县内的政务方便,二来也是不想曝光自己在越州置办的家产在何处。 县令这官,虽是一方之长,但在楚国朝廷的官宦队伍中却是最基层的存在。 这样的官员,住的宅院大了惹人非议,可住的小了还丢面子。 大也不是,小也不是,那索性就住县衙了,少沾染些是非。 就这方面来讲,柳有道也算是滑头。 今天的柳有道穿着官服,比前几日见沈白的时候,多了几分威严,少了几分和蔼,俨然已经是进入了县令身份的角色。 “身体养好了?”柳有道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看着沈白。 沈白作揖道:“谢大人关心,草民身体无恙。” 柳有道捋着须子,点了点头,说道:“沈白啊,还记得你此次应试参与舞弊,朝廷罚了你多少银子吗?” 沈白挠了挠脑袋,目露茫然:“不记得了。” 柳有道轻轻的哼了一声:“心真大!” 就常理而言,沈白觉得自己应该告诉一下柳有道,自己是得了失魂症的人,别说记不得朝廷罚他多少钱,就是他亲爹叫什么名字,他也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 但很显然,柳有道不会忘记沈白的不记得任何事情了,他突然提起这个,一定是有他的深意,所以沈白没必要自找没趣。 “劳烦大人点拨草民。”沈白试探性的询问。 柳有道用手轻轻的敲打着桌案,对沈白说道:“那好,本县就帮你回忆一下,朝廷对你的惩罚总共有三,一是除去‘士’籍,终身不得入仕,二是打回原籍,在本县任吏,以示惩戒……这第三,便是罚银三百两。” 三百两?! 沈白俊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 虽然眼下对银子没有什么过深的概念,但在他所熟知的那个历史里,有一些基础的换算,他大概是有点印象,可以套过来换算。 明朝万历年间一两银子可以购买一般质量的大米二石,贞观年间一斗米只卖五文钱,通常一两银子折一千文铜钱,那就是一两银子可买两百斗米。 若是换算成市斤折核一下,在明朝中期价值人民币大约为600…800元。 在北宋朝中期价值600元…1300元。 在盛唐时期价值2000…4000元。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标准,但按照这种粗略的算法,三百两银子的价值大概应在20万和60万的区间范围内。 沈白的右眼疯狂的跳。 名声臭了也就算了,什么解元、举人、进士,舞不舞弊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但他现在回来才仅仅三天,就碰到了穿越人生中最大的危机……欠一屁股饥荒! 沈白小心翼翼的看着柳有道:“大人找我说这个,该不是让我还钱吧?草民可是身无长物。” 柳有道捋着须子,很平静的道:“本县知道你身无长物,没关系,那不是还有家宅在么。” 沈白萌萌的注视着柳有道:“大人的意思是?” “沈白,你如今已经是越州县衙的吏了,眼下本官就交给你第一件差事……跟着县衙中的人,去抄家充银吧。” “抄谁的家?” 柳有道向着椅子上靠了靠,说道:“你自己的家。” 沈白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柳有道在跟他开玩笑? 他开始认真的盯着柳有道的眼睛,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点破绽。 柳有道也是很认真的看着他,那表情要多板正有多板正,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来。 好吧……这老家伙确实没开玩笑。 严格的说,沈白不是什么举人,也不是官,更不是吏,他只是一个商人,前世的时候,是一个自己累积了一定经验之后,从公司跳槽出来创业的小商人。 柳县令眼下要遵照朝廷的旨意,没收一个商人的全部财产…… 这对唯利是图的商人而言,在精神上是一个巨大的刺激。 而更令人心碎的,是这老家伙居然要一边抄没他的财产,一边让他在旁边义务劳动的替他们数钱。 封建王朝的官员,都是这么没有人性的吗? 他就不怕我再去死? “草民……领命便是。” 沈白最终还是答应了,相比于普通的商人而言,他更想得开。 算了,他来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身无长物,空手而来,就连身体都是别人的,哪有什么属于自己的财产? 若是真的回不去属于自己的时代,那就在这里凭自己的本事再赚取一份家业就是了。 与其自怨自艾于那些必将会失去的,倒不如将眼光放在那些自己可以得到的东西上面。 至于被朝廷抄没的财产,就当是为已经真正死去的沈公子超度亡魂了……他死的委屈。死的不值,希望他能够在另一个世界安息。 “大人,草民这是第一次抄家,委实没什么经验,不知该怎么个抄法?”沈白向柳有道咨询。 柳有道轻轻的捋着自己的胡须,不时还在胡须上打个卷,显得很是惬意。 “这一点,你大可不用担心,朝廷抄家充公,乃是个细致活,绝非一人所能为之,本县已经安排了本县的县丞、巡检、教头及账房,带领一众捕快和衙役,你一会跟着小五一同去找他们,跟着他们去办这件事便可。” 沈白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县丞,巡检,账房?还领了一群捕快和衙役,这得是多大的阵仗? 这就好比后世一市中的常务副市长,带领市公安局局长,地方武装部长,税务局的财务审计主任,外加一大群的在岗公职人员集体出动。 而这些人的目地,居然是要抄了自己的家? 若是原先的沈解元还在,听了这消息,不知道会不会跑到护城河边再跳一次。
第六章 大张旗鼓的抄家
领了县令的第一道命令之后,沈白走出了柳有道的书房。 方小五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瞅向沈白的目光中,包含了深深的同情。 沈白没有就这件事多说什么,只是跟着方小五走出了西宅的小院,往县衙正门走去。 路上,沈白疑惑的看着小五,问他道:“小五,原来你不是县衙中的下人?” 小五嘿嘿一笑:“公子勿怪,小人亦是衙内的捕快,公子跳河……昏倒那日,被护城河吏送往县衙,县尊府中仆役不够,而内宅的丫鬟也不方便派来伺候公子,县尊就权且让小人顶上照顾公子的起居。” 沈白闻言恍然大悟,他上下打量着小五,道:“看不出你瘦瘦小小的,居然还是个捕快,让你伺候做人的活,真是委屈你了……谢谢。” 小五大大咧咧的道:“无所谓,本来我就是新来的,平时也摊不上几件正经事做,在捕班房里,干的也是端茶送水的活……照顾公子,总比伺候那些大老粗强多了。” 看不出这孩子还挺乐观的,很是积极向上。 “小五,你别叫我公子了,我被除了士籍,今后跟你一样都是在县衙任职了,回头可能我的职位还不如你高。” 小五使劲的摇头,说道:“哪能呢!再怎么说,公子原先也是中过举人的,还是秋闱的第一!是本县的解元呢!县令大人年轻时也是读书人,乃同进士出身,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读书人,他怎么可能会让公子你去做那些粗活?最不济也得给公子个主簿,典史什么的干!” 沈白咧了咧嘴,暗道小五这孩子有点过于天真,却也不说破了。 不管柳有道是什么出身,不管他再怎么偏袒读书人,但自己犯的可是在京中应试舞弊的大案,虽然只是同谋,但在这个注重文人风骨的时代来讲,性质可谓极其恶劣。 沈白估计自己的名字,在文人圈中,根本就不能提了,一提就像是闻了狗屎似的,准得有人吐。 就算是为了在表面上跟自己划清界限,柳有道也绝不会对他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