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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如此不着四六呢?一则属下现在依旧是大老爷的属下,何来得势之说?二来大老爷的女儿与我之间清清白白,纵有情愫,亦是神交而已,如何能用勾搭来形容?难道大老爷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自家女儿么?” 柳有道气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是论耍嘴皮子,他还真就不是沈白的对手。 他只能从别的方向去攻击沈白,找他的毛病。 “沈白,这三笑书坊的书,是怎么回事?”柳有道突然拍了拍他桌案上的那摞书,低沉问道。 沈白的表情很是迷茫:“什么三笑书坊?我不知道,自打我不当解元之后,我就从来不买书了。” 柳有道站起身,将那本《沈白与柳画屏传》扔给了他。 “你还说这跟你没关系?” 沈白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这是哪个浑蛋干的?居然乱用我的名字?这是侵权!” 柳有道的表情顿时僵硬了。 事到如今,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对沈白用大刑了。 却见沈白上前一步,扬声道:“不论此书乃是何人编纂,此人居然用我和柳教头的名字为标题乱写书,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矣平我之愤!属下愿带齐县衙所有的捕快,替大人荡平三笑书坊,以血此恨!” 柳有道扬天长叹,漠然无语。 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小子,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可他就是不承认! 柳有道感觉自己人生的三观似乎都要被颠覆了。 他无奈的摆了摆手,道:“沈白,咱们还是唠点正经的吧。” 沈白疑惑的道:“大老爷之意,咱俩适才谈的都是不正经的?” 柳有道脸上的肌肉僵硬,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将这小子摁在地上暴揍一顿的冲动。 当然,以实际的武力值而言,柳有道打不过沈白。 “沈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白扬了扬眉,道:“属下想做的事,只有赚钱还债,早日从这县衙中走出去而已。” 柳有道无奈地道:“沈白,非是老夫瞧不上你,想当初,你刚刚考中解元之时,老夫也确实动过招你为婿的念头,但是时至今日,你觉得你能配得上画屏吗?老夫毕竟也是七品正知县,不可能会将女儿嫁给一个白身之人!” 沈白轻轻的揉了揉眼睛,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其实柳有道说的话,也确实在理。 他是进士及第,又是一县之长,地位在那里摆着,他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好的男人,确实无可厚非。 难道他堂堂一个县尊,不把女儿嫁给高官之子,非要将女儿嫁给一个没有正经工作的盲流子? 若是仅凭这点说柳有道虚荣虚伪,却还是有些难为了他。 “那县尊的意思是?” 柳有道淡淡道:“沈白,本县也不难为于你,只要你能入仕,不管是多大的官,哪怕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本县也不会阻拦你和画屏之间的事,届时你只需登门提亲,本县绝无不应,如何?” 沈白皱了皱眉:“大老爷,这你就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吧?我的功名已经被除了……” 柳有道抬手挡住他的话头,道:“那是你自己个作妖作的,和本县无关!本县只看结果,不看其他!” 沈白长叹口气,道:“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柳有道很是坚定的摇头道:“另外一个选择,就是你从本县的尸体上迈过去!” 沈白闻言一愣,接着开始低头沉思,似乎在筹措这两条道路的可行性有多大。 柳有道见状不由勃然大怒,他气的浑身发抖,颤巍巍的指着沈白,道:“你、你、你这个孽畜,你居然还真的在考虑?你居然还真有弄死老夫的念头是不是?”
第一百一十九章 山寨火拼
沈白被柳有道给撵出去了,倒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谈话谈的有多么不愉快,而是柳有道被吓到了。 这小子在一瞬间居然真的在考虑要不要从老夫的尸体上迈过去,这是什么德行? 这是赤裸裸的既要抢闺女,又要屠岳丈的节奏啊……简直令人发指! 沈白觉得自己有些冤枉,明明是柳有道他自己提出了从”自己尸体上迈过去”的这个话题的,自己只是略微思考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怎么反倒是把他惹毛了? 他自己提出的意见,难道我连想想都不行吗?这老头真是不讲理。 …… 而与此同时,朱府的大公子朱承乾则是来见县丞范枢,并送上了他朱家今年的孝敬。 范枢收了银子,也不好意思直接逐客,随即将朱承乾留了下来,俩人闲来无事,唠唠家常。 “这年底还没到,怎么就着急来拜年了?是有什么事吧?”范枢慢悠悠的问朱承乾道。 朱承乾尴尬的笑了两声,道:“这不是家父惦记二老爷,特意让我来问候一下。” 范枢翻了翻白眼:“惦记?呵呵,少来了,你脑子中想的什么,老夫心里最是清楚,你弟弟的案子,翻案绝无可能,问斩乃是必然的,回头老夫行个方便,放你父子进牢,你们好好的送他最后一程吧……” 朱承乾听了这话急了,他赶忙站起身,道:“二老爷,就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 范枢很是肯定的摇了摇头,道:“确实是一点办法都没了,但凡是有点办法,老夫也不会让你弟弟如此就丧了性命,毕竟老夫和知府大人,和你爹算是多年知交……这事,你要怪,便怪那沈白和柳有道吧,他们做事太绝。” 朱承乾脸上青筋暴露,紧紧的攥紧双拳,骨关节都发出了嘎嘣嘎嘣的脆响声。 他此刻心中不仅仅是恨沈白和柳有道,亦是恨范枢和杭州知府杜之鹏,他不相信这两个人对他弟弟的事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不想惹一身的骚,故作姿态而已。 平日里不少拿自家的钱,关键时刻,却这般自私。 说不定日后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家也给卖了。 朱承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范枢拱了拱手,道:“多谢二老爷恩典,还能在吾弟行刑之前,让我父子与之再相见一面。”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朱承乾恶狠狠的一拍桌案,怒道:“沈白,柳有道……这笔账,本公子与你们不死不休!” 范枢冷眼旁观,突然笑道:“承乾,你想报仇雪恨吗?” 朱承乾使劲的点着头,道:“自然是想的!” “自然是想?如此甚好,那老夫不妨给你出个招,定让姓柳的和沈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朱承乾一看范枢狠叨叨的表情,便知道这老头又要把自己当刀使了。 这自私的老鬼,曾经多少次这样的祸害人,朱承乾心中有数。 但是到如今,为何能给弟弟报仇,朱承乾什么也顾不得了。 不过他首先还需确定一件事。 “我记得有次见面,二老爷曾跟我提过,知府大人的公子曾对柳有道之女有意,如今咱们若是要出手对付他,知府大人那边?” “呸!姓柳的不识抬举,早就佛了我姐夫的面子,此时谁还想与他做亲家?他姓柳的也配……况且现在沈白和柳画屏之间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我姐夫焉能在插进去一脚,让人活活的戳脊梁骨?” 朱承乾听了这话,就放心了。 “二老爷尽管吩咐,学生定然尽力!” 范枢满意的看着朱承元,道:“你附耳过来,老夫告诉你该如何做。” 朱承元站起身,走到了范枢身边,仔细聆听范枢的指点。 范枢磨磨唧唧的跟他说了好一会,却见朱承元的脸忽红忽白。 这老混蛋,好毒的计策! 让我朱家出头办这事,此事若真是这么办了,那只怕我朱家跟柳有道和沈白就彻底撕破脸了。 朱承元的脸色忽明忽暗,低声道:“二老爷,这么做……行吗?” 范枢微笑道:“放心,不只是老夫,且这事也是我姐夫杜知府的意思。” 朱承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不能咬死范枢。 这可恨的老东西,和他姐夫收了我家多少好处,却还这般欺负我朱家。 不过却也没办法,士农工商,商为最末,商贾之人的钱财虽多,但在当官的眼中,他们依旧是低贱的存在,当官的把商贾当成金库跳板,随时可牺牲的炮灰,这是常事。 朱承乾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应了。 但因为此事,他心中也开始对范枢和杜之鹏等人生出了更深的忌惮和提防。 …… 与此同时,尧曼曼回到了山寨,将沈白给她的账目交给了尧定海,并转告了他的话。 山寨富了,尧定海现在对沈白的能力是深信不疑,也因此,尧曼曼的话,尧定海自然是往心里去了。 但对尧定海来说,他是从心里不想对山寨的头领们这么防备的, 都是一家人,还是多年风雨同舟的生死兄弟,尧定海打心眼里舍不得。 但他没有办法,因为山寨要图存,就容不得有异心者。 山寨的股份发下去了,大笔的银钱都到了各部头领的手中。 本以为有好日子过的寨民们满心欢喜,期待着大笔的银子落在自己的头上。 但就是这么等来等去的,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过了几日,方才有少部分的钱粮从各部头领手中发了下来。 数目比之原先还要少。 唯有尧定海所管理的山寨老人,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收入丰盈。 其他头领们手底下的喽啰们顿时愤怒了。 大家群情激奋,派出代表前往去见尧定海,向他诉苦。 但尧定海给大家的回复,是他老人家更苦。 各部头领对他老尧不满,几番“逼宫”,尧定海若是再不放权,只怕这老骨头日后能不能活到寿终正寝都是难事。 那些底层山贼的代表只得悻悻而回。 不过既然能当山贼,那就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些头领自己拿了钱却不分给大家,凭什么? 不答应! 还得是大当家为人仗义,从来不亏待弟兄们! 起义!夺了那些贼寇头领的权,归还大当家。 于是乎,平海寨开始发生了大规模的起义,底层的贼寇纷纷响应,要求山寨重新划分权力,不再分成各部,全部都由尧定海统一管理。 这就是沈白当初想要的效果,虽然暴力,直接,甚至还会流血!但最终会直接解决问题。 就这样,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早就彼此串联的贼寇们分成各部,你一帮我一伙,在彼此相互已经串联好且有预谋的情况下,发生了大规模的火拼。 这次事件,跟尧定海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他也没有出来主持大局,但是他却在议事厅中喝了一宿的闷酒。 他知道,今夜的平海寨一定会死不少人。 “唉,时也,命也……”尧定海无奈的感叹道。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浑身淤血的贼寇代表走进了议事厅,向着尧定海请命。 请尧大当家的全权管理掌山寨诸事。
第一百二十章 上官莅临
山寨发生的变故虽然复杂且激烈,但只是在短短的几日就全部结束,而尧曼曼则是迅速领了尧定海的令,回越州去见沈白。 这一次,他不仅仅的带了山寨的讯息回来,同时还为沈白带回了平板玻璃。 有了平板玻璃,沈白的制作平面镜子的计划,就到了最后一步,只要成功了,那白灵斋后续的巨大利润一定会让自己和山寨收到手抖。 不过山寨的事还是需要关心一下,毕竟那里是自己的生产大本营,不容有丝毫的差池。 “山寨目下的情况怎么样?所有的人算是全都归于岳丈手中统管了吗?” 尧曼曼点点头,道:“是的……因为这个,爹爹心中很不好受,毕竟死了不少的人。” 沈白无奈的长叹口气,有些事情,不是他和尧定海能够左右的,毕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情,他们只是凡人,不可能面面俱到。 “山寨需要定下严令和制度,不能再像原先一样的和稀泥式管理了,不然日后出的麻烦会更多,心软造成的后果,是不可估量的,这也是对山寨中诸人负责。” 尧曼曼点了点头,她发现在这件事情上,沈白和尧定海可谓是不谋而合。 “好有一件事,孙冲跑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尧灵儿顿时一惊,道:“孙兄,跑了” “是,孙冲在这次的火拼中,也是主要人物,最终寡不敌众,只能离开山寨,爹对此事很是沮丧……” 沈白有些遗憾的砸吧了下嘴,那楞头小子怎么就没死呢?真是可惜了。 “孙冲跑到哪里去了?”沈白疑惑的问尧曼曼道。 尧曼曼长叹了口气,道:“孙师兄这次可是惹了大事了,据说,他此番事败之后,已经跑到了猛虎寨。” “猛虎寨?”沈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两人,道:“是别的山寨吗?” 尧灵儿点了点头,道:“是的,在杭州府的地界上而言,能与我们山寨平海寨比肩的,也唯有猛虎寨了。” 沈白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问尧曼曼道:“岳父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尧曼曼道:“爹爹最近已经派人往猛虎寨送信去了,要求他们将孙冲送回来,毕竟山寨的一个头领投彼,咱们山寨大量的秘密就要外露,特别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