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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阁老-第7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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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保长,则由县衙直接任命吏员兼任。保长们按照县里的统一部署,领导协调各里甲的工作,以避免乡绅势力过于膨胀。

    此外,他还命每甲推举一名德高望重的老人,每保组成一个百人团,负责监督保长里长甲长,并对里甲中日常的民事诉讼进行裁定。

    这并非什么创新,而是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制,‘凡民间户婚田土斗殴相争,一切小事,不许辄便告官,务要经由本管里甲老人理断。若不经由者,先将告人杖断六十,仍发回里甲老人理断’。

    赵公子只是将这一条扩大并细化,他规定里甲诉讼应由保长主持,从百人团中选择无利害关系的里甲老人二十名以上,听取诉讼双方控辩后,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合议裁判。但诉讼双方都可以向县衙对百人团的控辩结果提出异议。

    里甲老人虽然没有固定的薪水,但三节两寿县里都有丰厚的贺礼。还佩戴着专门的胸章,走到哪里都十分受人尊敬,极大的满足了老人家们的虚荣心,因此也都无比认真负责。

    赵公子在徐渭和吴承恩的帮助下,通过对旧有‘里甲老人制’的改造,建立起一套充满活力的基层政权,完美的填补了‘皇权不下县’的空白。以赵二爷名义下达的各项政令,这才得以不折不扣贯彻执行到每村每户,而不会流于一纸空文。

    昆山县能‘半年一小变,三年大变样’,绝对离不开这蝎子拉屎独一份的强大基层控制力。

    但这绝不能说,赵公子由此解决了‘皇权不下县’这一千古难题。因为昆山县的基层改革是很难复制的。

    首先,苏松一带的宗族势力相对薄弱,不像是闽粤浙南徽州一带那么顽固。在江南乡绅与农民之间,主要是地主和佃户的关系,没有宗族关系那样强的凝聚力,所以比较容易打散重组。

    其次,要有赵二爷这样对昆山县有再造之恩的知县来推动此事,那些吴中‘刁民’才会乖乖听从摆布。其实赵二爷也是借着抗洪修堤的客观需要,才能完成的里甲组织重构这一艰巨任务的。

    再者,县里得超级有钱才行。这世上只有架起锅子煮白米,没有架起锅子煮道理。也许抗洪抢险、防治血吸虫时,那些里长甲长还能凭着造福桑梓的热情义务劳动。但天长日久,哪有那么多生死攸关的事情?一直白嫖的话,谁也没法坚持下去的。

    不过有了昆山县这个范例,今年太仓州、常熟县、上海县、华亭县几个相邻周县也要照方抓药,重构里甲老人制了。赵公子对此持审慎乐观、绝不干涉的态度。他只是昆山知县的儿子,又不是邻县知县们的儿子,怎么好对人家县的权力结构指手画脚?

    越界是很讨人嫌的……

    ~~

    言归正传,那些里长甲长还有里甲老人们,听说传闻是真的,老父母已经确定要调任了,登时也炸了锅。

    他们才是与赵二爷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一群人啊!这才刚干出滋味,盘算着如何再连任一届呢,怎么赵二爷这就要走了?

    “那百人团还作数吗?”

    “保长甲长还发工资吗?”

    “年底的奖金不会泡汤了吧?!”

    会堂中登时炸了锅一般,人心惶惶,疑问四起。

    直到白守礼宣布,将由何县丞接任本县知县;何文尉又指天发誓,保证绝对不改先帝……哦不,是不改赵二爷之成法。无论是百人团还是里甲老人的选举和待遇,统统都不会变。就算要变,也只会变得更好!众人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果然这世上的忠诚,都源于自身利益啊……’躲在幕后的赵二爷,观之不禁想到儿子说过的话,真是一针见血呀。透彻,优秀!

    然后,何文尉三人又苦口婆心的劝说众人一番,让里长甲长们勉强接受了‘何氏代赵’的惨淡事实。又命令他们回去后,分头安抚自己里甲中人,让老百姓千万不要有过激的举动。

    总之绝对不能出乱了,谁的里甲出了乱子就撤掉谁,绝不留情!

    打完巴掌,何文尉又给个甜枣说,保持班子交接时的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事,只要平平稳稳渡过,今年的年终奖就翻倍!

    ‘这个老抠,一看就没经验……’送二爷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一码归一码,特事要特办,送钱要及时,出手要大方,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要是换了他,绝对不会让这些人空手回去的……

    ~~

    不过无论如何,昆山县强大的基层控制力这次还是发挥了作用,在里长甲长和老人们软硬兼施的开解下,县里百姓终于稳定住情绪,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老父母即将离去的事实。

    所以愁云惨淡是免不了的。浓浓的离愁别绪在县城中挥之不去,市民们一提起老父母就忍不住泪如泉涌,甚至有那多愁善感的,连‘走’字都看不得,睹字思人啊!

    转眼到了四月初一,衙门放告的日子,也是赵二爷最后一次在昆山县坐台……哦不,坐堂了。

    这天他穿戴整齐,早早就来到大堂上坐定,看着眼前熟悉的一砖一瓦,心中感慨万千。

    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三年了,自己从一个什么都不懂,被当铺老板当猴耍的书呆子,变成了万民敬仰、公正无私的一县正堂,这人生的际遇,真是让人难以预料啊。

    他光顾着感慨,连什么时候第一对原告被告被带上堂都不知道。

    “咳咳。”立在他身后的吴先生只好提醒他。

    “哦,问案问案。”赵二爷这才回过神来,对跪在堂下的原告熟练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情上告?”

 第十九章 悄悄的我走了

    69,最快更新小阁老 !

    “回老父母,小人没有冤情,也不告任何人。”谁知那原告却大声道。

    “那他是……”赵守正奇怪的指着被告道:“来看耍猴儿的吗?”

    “我俩不是为了告状,就是想见老父母一面,给老父母磕个头,道声谢!”两人说完,趴在地上给赵二爷使劲磕起头来。“老父母辛苦了!”

    “胡闹,告假状是要打板子的!”吴承恩呵斥道。

    “打就打吧,能当面跟老父母道个别,打几板子也值!”两人说着,各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着油纸的纸盒道:“哦对,还有点自己做的袜底酥,别给打碎了,先请老父母收下吧。”

    “这玩意儿能放好久,老父母可以路上吃。”

    赵二爷眼圈一下就红了,哪还舍得打板子?让人收下两人的礼物,亲自抱拳道声谢,便让他们下去了。

    待那两人一步三回头的下去,衙役便又带上一对原告被告。

    看到两人目光热切的望着自己,赵二爷先问道:“你们打官司也是借口吗?”

    “不是,我们来看老父母是真,有官司要打也是真。”两人便异口同声答道:

    “不过老父母都要走了,我们还能不让您老省心?您怎么判我们就怎么着,绝对没二话。”

    “不判也行,我们回头再来……”

    “那可不行,影响县里的结案率。”赵二爷心中一阵暖意涌动,低头飞快看了原告呈上的状子。他这一年多来,一直被迫坚持亲自问案断案,如今已是个中老手了,很快就权衡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判决来。

    两人果然没二话,痛快在判决书上按了手印,又给赵二爷磕了三个响头,奉上临别赠礼,这才洒泪而去了……

    结果一整天,县衙大堂就像开送别会似的。几乎所有原告被告都暂时放下恩怨,含泪向赵二爷问安道别,给他磕头送礼。

    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官司什么时候打都成,可这么近距离拜老父母的机会,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两者孰轻孰重?至少昆山百姓心里的天平,都是倾向后者的。

    结果等回到签押房时,多愁善感的赵二爷两眼都哭成了桃子。

    “这是咋了,让谁打了?”徐渭从一份花名册上抬起头来。

    “别瞎说,东翁这是感动的流泪。”吴承恩感慨万千,显然想起自己当年道:“老百姓真是太可爱了,不过东翁也值得他们这样对待。”

    “别说了,不然我又忍不住想哭了……”赵守正拿起帕子擦擦泪道:“这辈子还没这么多人喜欢过本官呢。”

    “这才哪到哪?”徐渭不无揶揄的笑道:“你要是喜欢,赶明儿离开的时候,让他们组织个全县送别,几十万人一起哭,那才叫个大场面!”

    “千万不要,那太扰民,太刻意,太俗套了!本官不稀罕什么万民伞,什么功德碑,也不想让人家拦我的轿子、脱我的靴子。”赵二爷忙摆手道:“我看,咱们后天还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从后门出衙门,悄悄离开县城,不惊动任何人吧。”

    “遵命。”吴承恩应一声。

    “好!这次本官要向臭小子证明,他爸爸已经可以独立了。没有他帮忙,我也一样能当个好官!”赵二爷振奋精神,捶胸给自己打气道。

    吴承恩却置若罔闻,转头问徐渭道:“随东翁南下的名单出来了?”

    “喏,都在这儿了。”徐渭便见那花名册丢到两人面前,啧啧有声的笑道:

    “共计有玉峰书院师生五十人,其中进士四人,举人十人,生员三十六人;另有谙熟衙门政务的管事五十名,都是这些年培养出的,忠诚可靠之人。以及江南医院医护人员三十名;农学院师生五十人;保卫处护卫两百名;再加上管家仆役丫鬟,哦对,还有我们两个可怜的老人,正好凑了五百人,分两批出发。”

    “好家伙。”吴承恩也倒吸口冷气道:“这阵仗,就是去当知府,也过头了吧?”

    “何止,当年胡梅林上任浙直总督兼兼浙江巡抚时,也不过才带了四百人上任,那就已经煊赫一时,朝野侧目了。”徐渭嘿嘿笑道。

    “确实太夸张了,我是去当同知的,哪需要那么多人?让知府大人怎么看我?”赵二爷也不禁有些惶恐道。

    “嘿嘿,你当那边的同知也跟江南这么窝囊?告诉你吧,人家的同知专管海防,颁有关防,建有衙署,分有信地。管理钱粮、造船制械、调度指挥、监督将吏、纪功勘过、规划善后、弹压地方、征收洋税。知府算个弔,鸟都不鸟他!”徐渭怪笑一声道:“能有你这样的下属,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老老实实等着沾光就够了。”

    “这厮话糙理不糙,大体就是这么回事儿。自嘉靖以来,闽粤海盗十分猖獗,朝廷不得已,在沿海各府设立海防厅,由同知出掌海防,所属府州沿海全境均属其信地范围。所以闽粤那边素有‘陆上大尹,海上二尹’的说法。”吴承恩也解释。

    身为一名合格的幕僚,又摊上个甩手掌柜的东家,作家只能逼着自己无所不知了。

    “这样啊,那是得多带点儿人。”赵二爷一听,还挺危险呢,顿时不嫌人多了。“不过,也不用让进士当幕僚的?”

    “哦,那些举人进士是去潮州办学的,医护人员也是去建医院的,顺便帮帮忙而已。”吴承恩笑答道:“至于农学院的人去干啥,那就不好说了。”

    “潮州府那破地方人多土地少,想跟昆山一样搞农场?门儿都没有。”画家一阵抓耳挠腮道:“那小子居然敢跟我卖关子,真是可恶!”

    “我儿自有神机妙算,咱们等着瞧就是。”赵二爷却信心十足道:“既然他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们大可不必担心,轻轻松松南下就是了。”

    “呃……”

    作家忍不住暗暗摇头,画家却直接笑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那不是以为臭小子不管我了吗?”赵守正摸了摸后脑勺,幸福的笑道:

    “原来他没有。”

    ~~

    四月初二,第一批南下队伍,先行出发了。

    初三一早,第二批南下队伍,从衙门正门出发,浩浩荡荡出朝阳门,在官船码头上船。

    俞闷和他堂弟也在这一批人中。虽然俞戌很想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当个门政大爷,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人家何知县看门要用自家人。

    俞戌给堂哥背着包袱,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战斗过的门房,俞闷却一点不留恋,直催促他赶紧跟上。

    “哥,你就不留恋这?”俞戌无奈跟上,不解问道:“谁见了你都得叫大爷送红包,你这辈子还没这么威风过呢。”

    “瞧你这点儿出息!”俞闷哼一声道:“哥哥我就这点儿格局?”

    说着他远望南方,满怀憧憬道:“因为我知道在那里,有个更大的衙门在等着我去看门……”

    “那有什么区别?”俞戌嘟囔道。

    “怎么没区别?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俞闷说着一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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