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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还有一竖排小字“祝愿两人千年好合,万年仍爱”。
看似平平淡淡,却满含了楚愁的一片真心祝福,若是有剑道宗师望见这十几个字,肯定要觉得刺目无比,因为这其中的剑意,实在是太浓厚了。
正是这股剑意,可以使这方圆几丈的范围内,百年不生一片杂草。
楚愁取下腰间的酒葫芦模样的酒壶,然后在新墓前浇下整壶酒水。
楚愁先让赵芷水踩着自己的长剑飞了回去,他自己则在这里一直立着,望着这块新墓,不知想些什么。
赵芷水一直在温久的那条小巷子中等待着师父回来,直到黄昏的时候,楚愁才拖着长长的影子,踩着被夕阳映的金黄的地面归来。
“师父……不要伤心了……”赵芷水站在门口,一脸担心的说道。
楚愁有些无神的眼睛此时回过神来,望着赵芷水那一双很像那位令他难以释怀的女子的眼睛,轻轻笑着,声音沙哑地说道:“好的。”
赵芷水听着这沙哑声的音,只觉得师父很像老了许多般。
………………………………
第八十章 道子!
楚愁为温久守墓三天,期间赵芷水来过数次,待了一会儿后楚愁都让她先回去,每次直到很晚楚愁才回去。
赵芷水早已学会做饭,只是之前没什么机会去做,这几天却是她一直在做饭,每次楚愁回来,都能吃上热乎饭。
第四天的时候,楚愁带着赵芷水最后一次去看了温久。
“阿梅姑娘,让温小子好好照顾你,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托梦给我,让我好好骂他一顿!”楚愁对着阿梅姑娘的陵墓笑着说道。
然后楚愁呼出一口气,朗声对着温久陵墓挥了挥手说:“温小子,走了!”
然后楚愁扭头带着赵芷水向远处走去,楚愁背对着那两座坟墓,挥着手,直到身影消失在远方天际处。
待走到远处时,楚愁又回过头,望着远方在清晨昏暗天幕处隐隐露出的秦山,目光深沉。
“过尽千帆看遍万水,归来仍是如初模样。”楚愁面无表情,不知心中究竟是喜怒还是哀乐。
东域北部。
此时几乎皆是东极帝国的精锐甲士,遍布北部的三百多个王朝,尽管许多地方仍有不小的反抗,但是北部的大势已然在东极帝国的手中了。
在东极帝国中,百姓仍是安居乐业,除了那一次西楚王朝靠着精锐铁骑突袭杀入了帝国以内八百里,再没有一支其他王朝的骑兵能够靠近帝国外的百里土地。
在东极帝国中部靠近帝都长安城的太华山下,有一座小镇子,镇子里住着一户贫寒人家,这户人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年迈多病的父亲,一个是正直豆蔻年华的年轻女子。
在这名女子刚刚出生时,母亲就因为患上没法治愈的绝症而去世了,而她的四个哥哥两个姐姐也相继去世,周围不少人背地里都说是她害的这一家成了这幅模样。她虽然伤心,但是却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她一旦反驳了,乡里乡邻的只会在背后更加说她。她不怕别人的闲话,但是她怕牵扯到她父亲。
她靠着去太华山旁边的一些大山采药卖药为生,日子过的虽然苦,但是也算充实。偶尔采得一株名贵古药,更是抵得上她一个月的辛苦汗水,能让她给父亲买一些稍贵点的药。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的度过一个个春夏秋冬。
前一段时间,她在上山采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自称是来自渭华古城郊外无名小山丘的年轻道士,那个道士发现了一株不错的药草,准备采摘,但是看到她也是采药的,就主动让给了她。但她哪好意思接手拿走?虽然穷,但是气不短,这点道理她从小就知道,她小时候父亲还没有病倒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她在私塾听过夫子授业解惑,所以算是小半个读书人。
那位年轻道士也没有刻意强求,只是笑着说与姑娘同行一段路,若有什么意外,也可以护姑娘周全。
尽管那座大山紧邻道宫所在的太华山,没有什么大妖,但仍是有一些毒蛇猛兽,毕竟道家追求道法自然,返璞归真,不去刻意绞杀那些在山下凡夫俗子看来是害人的生灵。
“我叫翠溪,可以喊我翠姑娘。”她笑着说道。也算是对这名年轻道士那一番好意的回应。
“翠姑娘好,我叫慕容远鹤。”那名年轻道士认真作了一楫说道。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过了一段时间,她在她家所处的小镇子上卖药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位年轻道士。
那位年轻道士身穿一件干净的道服,背着一个竹子编的篓,竹篓里面有一些草药,看来也是卖药的。
慕容远鹤远远地便看到了那名几天前偶遇的女子,显然是有些讶异,然后笑着走了过去。
“姑娘,好巧呀。”慕容远鹤笑着说道。
翠溪点了点头,面不改色的说:“是的,道长,你也是来卖药的吗?”
“不是,我只是路过此地。”慕容远鹤摇了摇头。
“翠姑娘,你这些草药质地都很不错,应该不愁卖的……”慕容远鹤瞥了一眼翠溪脚下平铺在地面上的那些草药,有些疑惑。
翠溪苦笑了一下,道:“习惯了。”
慕容远鹤虽然天天在山上修炼,这是第一次下山,但是他师父慕容终燕自从收他做亲传弟子后,就一直给他讲一些山下俗事,他记住了许多,此时看面前姑娘的神情,猜出了这位姑娘身上肯定有故事。
但他一直对“俗事”不解,此次下山就是为了弄明白何谓“山下俗事”。
他之前一直是太华山上北道宫的一位杂役弟子,几年前来了个少年郎模样的道士,他是第一个见到的,因为那个道士是一步步走上山的,那时候他正在道宫门口扫地,见到了那人身穿道宫辈分极高的那种道服,所以记忆犹新。
那人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要收他为徒弟,他不知所以,直到后来那人成了北道宫的宫主,他才幡然醒悟。原来此人是老宫主的亲传弟子。
那人叫慕容终燕,收他为徒后他改名为慕容远鹤。之前他一直没有正式的名字,因为他一出生就父母双亡,是被当时下山游历的一位道宫内门弟子捡回去的。
“翠溪!翠溪!翠溪!”远处跑来了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年轻人,他一脸焦急,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你父亲……你父亲他快不行了!”
“什么?!”翠溪张大嘴巴,用手捂住嘴,然后快步跑回去了。
那位年轻人对着慕容远鹤着急地说:“这位道长,请您帮忙照看一下翠溪的摊子,我去跟着她!万一她再出了什么差错!”说罢,那位年轻人急匆匆地离去了。
慕容远鹤点了点头,然后就立在摊子前,照看着摊子。
他望着那名女子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没有失去至亲的经历感觉,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但他看到那名女子离去时的那种绝望无奈恐惧害怕的眼神,他有些懂了。
此次他下山游历,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远离太华山,因为他如今身为道宫宫主的亲传弟子,也就是道子,却只有一品境界的修为。
这在道宫自从万年前创建,到如今,属于还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哪怕是慕容终燕这种为情所困的,之前百岁之时还是七品境界。但慕容终燕在他在年轻时候却是鹤立鸡群,如星辰般璀璨。历数百代道宫传承,不管哪一代的道子,都是惊才绝艳的存在,只有这一代的他,慕容远鹤,是连东域那些三流门派的嫡传弟子都不如。这让他自愧不如,哪怕师父,师祖,还有那些师兄弟们从来不说他,不怨他,但是他仍是羞愧难当,不想再北道宫待下去,只好下山游历。
他不知道师父为什么收他为徒。他想是这样的,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在山上二十余年,从识字起,他就开始读道家经典,读了有二十年的经书,每次打扫完道宫门口那片属于他的地面后,就开始钻研道家经典。可能是这一点才让他师父高看他,收他为徒。
他成为道子后,虽羞愧于自己实力不高,但却也没有过多自卑,更没有小人得志后的自负。
此时他望着一尘不染的天空,轻声说道:“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
第八十一章 护你一世周全!
直到黄昏时分,那位名叫翠溪的女子才拖着疲倦的步子低着头缓缓走到摊子前。
“道……道长?”翠溪抬头惊诧的望着还在原地站着的慕容远鹤。
慕容远鹤睁开眼睛,不再闭目养神,他第一眼看到此时的翠溪,心中就泛起了波澜。
只见翠溪脸上还挂着泪痕,满眼通红,头发有些凌乱不堪,眼神悲伤,但对他说话时,仍是强撑着拉起了嘴角,勾起了一丝强颜欢笑。
不过只是那一瞬间罢了,然后她便再次低着头,开始收拾摊子上的药草。
慕容远鹤压下心中的那一丝波澜,然后对着翠溪作了一楫,温声说道:“翠姑娘,逝者已逝,且莫因此伤了身体。”
“嗯。”翠溪蹲在地上,收拾着摊子上的药草,然后微微点头轻声答道,最后抬头对着他说道:“谢谢道长了。”
不知是谢他帮她看摊子,还是刚刚安慰她。或者两者皆有。
正当慕容远鹤准备蹲下身来帮翠溪收拾那些药草时,远处跑来了一个年轻男子,正是之前喊翠溪的那名粗布麻衣年轻人。
“翠溪,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那位年轻男子到了这里就直接蹲下,然后帮着翠溪开始收拾地上药草。
“空哥,不用了,今天你帮我已经够多了。”那位女子摇了摇头说道。
“嗨!咱俩谁跟谁,从小咱俩就是一起长大的,都是铁哥们,有啥事儿只要我能做的,只管和我说,你不说我也会帮你的!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张空拍着胸膛说道。
翠溪觉得此时自己的心中有些暖意,但是心中仍是悲痛无比,和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最后一个至亲,自己的父亲,就在今天,离开了她。这让她对人生产生了迷茫。
慕容远鹤还未蹲下身来帮助两人,两人便匆匆收拾完。
“这位道长,实在对不住了,我可能无法带你去家里坐一坐了……”翠溪起身有些歉意地说道。
“无妨无妨!”慕容远鹤摆了摆手,然后轻松地说道:“刚好我只是路过此地,所以就不在这里再逗留了,我马上就直接赶路。”
“道长,今天实在是太感谢您了!耽误您大半天的行程时间!”张空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慕容远鹤说道。
“那就就此别去。翠姑娘,张兄弟,你们要对世间,充满希望。相信逝去之人若是有在天之灵,也是非常希望自己爱着的人,好好爱着这个人世间。”
“谢谢道长。”翠溪仍旧笑不出来,神情依旧悲伤,只是此时比之前略微缓了缓,她再次道谢。
“奥,对了,翠姑娘,这是我们道家的护身符,关键时刻可护人周全,无需咒语发动,只需把它随身携带,必要时候它会自己开启。”慕容远鹤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直接从宽大的道袍袖子中取出了一张符篆,然后开始说道。
“收下吧,道长也是一番好意。”张空看到翠溪有些犹豫便开口说道。
翠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下了,因为她看慕容远鹤的眼神,觉得他不像是在骗自己。
“那我们……就此别过。”慕容远鹤望着翠溪那悲伤的神情,有些不忍,但又无能为力,只好一心赶紧离去。
“嗯。道长保重。”
“姑娘也保重!”
三人就此别过。
这是慕容远鹤年轻时候最后一次见到这位姑娘。
再次相见时,已是数十年后,那时,他已是可与道祖并肩,且统领南北道宫的大宫主。
那时候,翠溪已然嫁给了青梅竹马的张空,而张空后来成为了一郡富翁,经营着十几家酒楼,生活无忧无虑,两人非常恩爱,厮守到老,白头仍执手。
他见过她三次,第一次是在山中采药,那是两人初相识,第二次是在这座小镇的小街上,他亲眼见到了人世间的悲伤,这是他下山来第一次见到如此梦幻般清澈的悲伤,那般柔弱惶恐的眼神,他平生仅见。第三次,则是他想了几十年,才下定决心,再见她一眼。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见了那么一两次,两三次,却刻骨铭心般永生难忘。有时候,只在某些时候与某个人说过那么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却能铭记一生。
那一天。
慕容远鹤已是年逾古稀,但因修道的关系,头发还是黑白相间,并未像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