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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这长木排上的掌舵者看的更是一头雾水,自己在这洮河上从卓尼、岷州往下放木排,近的到狄道,远的则到兰州甚至下青铜峡到宁夏,也没见过在河上这么耍的,莫非是新疆下来的达瓦孜艺人。
等看到那个长发如马尾巴的男子挥掌击晕了孩子,采取了一系列高难度的的动作后,排子上所有的人一时间都惊呆了。
在掌舵者不解地忖度间,排子顺流快要飞到了溜索下,而那两人突然间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落了下来,直冲木排子前,他顿时大吃一惊。根据经验,这人要是落到这上面肯定会摔成肉饼或者把人砸成肉饼,如今就是想规避,也是一切都来不及了,首先,没有一个可以借助的点或者礁石来着力靠边,再者,沉重的木排处于激流的中流,此时正携势顺流而下,可谓势不可挡!
“小心!”
他只能提出警告,像是对坠落的人说的,又像是对同伴们说的。其实筏子上另外四个人都看见了,无需他提醒,虽然也都是心惊胆寒。
胡大呀,只能听天由命了,唉!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那最终凄惨的一声!
但是落到木排子上的声音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响,他只是觉得快速漂移的排子一沉一斜,稍稍变了方向后继续前行。
他试探着睁开了眼,发现一位头发长如马尾的男子站立在排子中间,脚踩着水,抱着那个孩子,背上的长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操持在左手,只见他用胳膊夹着枪然后伸出食指对着孩子的人中一戳,那娃娃立马醒了过来,可是娃娃大哭起来,嘴里还喊道:
“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舵手们惊讶之余,再细看时,他们发现这两个人竟然毫发未损,只是孩子的喊叫很是可疑,莫非是掳掠人口的强盗?
“联手们,土匪,打!”
没等掌舵的发话,旁边精瘦的一人看到云清毫发无损地持枪站立着,孩子在哇哇地哭什么“死也不去”,就已经认定这个男子是武功高超的水匪了,如今劫持了人家的孩子后被人家两头堵住了无路可走,就冒险跑到这木排子上来了,他立即用一口标准的狄道北乡口音招呼起同伴来。
但云清听出来了,这些排子客是回民。
未等他搭话解释,只听得呜地一声,那人抡起的棍子已经到了。
云清抱着虚弱的二小子侧身一个躲闪。耀武看到棍子落空的那人一个旋转,余势差点把他自己带进洮河里去了,幸亏趴下时抓住了木排上穿木的横条,才避免了了落水,但已经沾了不少水。
二小子一时忘了刚才的不快,差点笑了出来。
那个中年舵手冷冷地看着这场面,其他三个年轻人则拔出了腰刀,尤其那个差点掉进洮河的年轻人气急败坏的拔出了腰刀,和三个同伴一起逼了过来。
此时无人操持的木排一时失去了控制,信马由缰般顺流而下,虽然到了一处平缓处,但随时都有撞崖和触礁的危险,情况十分地不妙。
两岸高大的青山在快速后退,此时,二小子终于理解了师父云清的良苦用心,看到木排下奔腾的河水,他顿觉一阵眩晕,忙抱住了云清的腰,云清见状扶住了他,然后急忙拱手解释道:
“结拜们,姑舅们,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避难之人,是被土匪追的没办法才跳下来的!”
“哼哼,谁信?你娃娃本事大了,咱们一起喂鱼!”
那个差点把自己抡进洮河的年轻人踩在颠簸的木排上,毫不在意,他摸了一下头上的水,眼睛一瞪,举着腰刀狠狠地冲云清说道。
“尔力,站哈,赶紧弄排子!”
掌舵者发现了不妙,喝令三人停下来赶紧收拾排子,此时,排子顺流而下,已经过了那处平坦的宽阔地带,快要进入海甸峡了。
那个年轻人很是听从长者的话,哼了一声,和另外四个人还腰刀于腰间的刀鞘,急忙回到各自的位置,合力全心操持硕大的长木排。
看到木排离入峡还有一段距离,云清拱手道:
“谢谢,谢谢!还麻烦各位靠个岸,我们就下去。”
“你下不去了,陪我们下狄道城吧!”
那个掌舵者看都不看云清一眼,只是大声地说道。
………………………………
第一百零一章 出手海甸峡
“哦,这是为何?”
云清闻言,搂着二小子有些不解地警惕问道。他看到四个年轻人正各自忙着用绳子把自己拴起来。
“快要进入海甸峡啦,停不下来!就算能,这里荒无人烟的,这么大的木排靠岸后怎么离岸?近二十方木头呢!”
“我建议你们到了衙下集后再下!”
掌舵者盯着两岸,在喧嚣的水声里大声地说道。
此时木排已经进了海甸峡,高耸陡直的悬崖下,河水一下子涌了进去,在两岸石崖壁的挤压下水势顿时紧了起来,前面远处转弯的地方,传说中的龙王坑已赫然出现。
五个把式顿时紧张了起来,各自站立在本位,中年的把式看来是把式头,他立在排子头,不断观察着峡内水情和长长排子的前后走向和形势,指挥着几个人适当地做出反应。
排子顺流而行,稳稳地驶入了峡内,二小在紧紧地依偎在云清旁边,看着两岸的石壁往后退去,他有些担心又感觉很是刺激,看着把式头英武地站立排头,手里的长杠子左右挥转,点崖壁,撬排子,手法娴熟,力道恰好,他看的有些着迷了,心里不由赞叹道,中流击水也许就是这样的,好啊!
排子离河心的龙王坑越来越近了,看情况是要从右侧下去。
“小心!”
突然一声惊呼从排子头传来,二小子发现排子头已经直直扑向了那块巨大的礁石,那是一块独立中流,能够容下三人蹲着的整块礁石,河水绕着它从两边急流下去,白哗哗地汇作一片,盘旋激荡着不知其底下的深浅。
原来,在这狭窄的峡谷里水流湍急,由于排子较长,再加上下层水势多变,使得排子前后的受力不一,因此也影响到了排子的平稳航渡,此时把式头努力,也似乎是无济于事,回天乏力的他一时手忙脚乱。
在汹涌的河水推动下,自身吃水很重的排子如果捣到礁石上,整个排子会在巨大的冲力作用下四散解体,那绝对意味着排毁人亡。
二小子一下子抓紧了了云清的手,但云清却猛地把他的手按在排子的穿条上说了声:
“趴下抓紧!”
这回乖乖听话的二小子抓住穿条再看时,师父云清已经一个飞纵跳到了排子头,靠近了把式头。
排子正直直捣向龙王坑,后面自己捆住了自己的四个年轻人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有人不忍,喊出了心中的不平:
“胡达(真主)呀!”
“我来!”
随着这一句话音刚落,长长的杠子已经离了束手无策的中年把式的手,落到了云清手里。
只见云清站立排头,在排子头离龙王坑两三米的距离时迅疾伸出了杠子,用力一戳,漂浮在激流上的沉重排子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随即借着这人力一下子漂移了航向,转离了龙王坑。
接着云清不断跳跃,不断往龙王坑这块礁石戳出杠子,以避免排子后身碰上礁石,后面绑着的两人急忙避让。
绑着自己的四个人惊讶地看着云清跳跃着不断地戳着龙王坑,一直看到他把硕大的整个排子一段段从头到尾硬是点离了龙王坑,远离了其下的漩涡后,怔怔地望着熟练挥动长大杠子的云清的他们,惊的下巴都要下来了。
尤其那个把式头更是暗竖大拇指,先前还恼怒于他夺了自己的杠子,但看到云清戳出了第一杠子后,他就觉得自己的救星来了。
长长硕大的原木排子从可怕的龙王坑礁石的旁边安然地漂了过去去,远离了漩涡区。排子头蹲着的把式头不时地看着前后,然后挥着袖子在脑门上不停地擦着,不知道是擦汗还是擦溅起的河水。
二小子看到在师父的一连串动作下,长长的排子脱离了龙王坑礁石,很是骄傲。他为自己有这样的师父骄傲,先前在溜索上骂师父“怂货”的事情早叫他忘了,当然他也忘了师父一掌劈晕自己的事情。
排子在云清连续地施力下安然脱离了龙王坑,但也偏向了右面,擦罢汗水的中年把式,看到了危险,但是不等他回头喊尔力来帮忙,只觉得眼前一闪,云清又已经站立排头,杠子挥向了右岸的崖壁,两个猛戳后,排子借着反作用力摆平了姿势,在龙王坑下转弯后,平稳地顺流而下。
借着水势,他们很快出了海甸峡,进入了平缓的明暗礁地带。
看到大险情排除了,云清谦虚地把杠子交给了中年的把式头。
“得罪了,老哥!你来吧!”
接过杠子的中年把式看到云清如此低调谦虚,很是感动,他熟练地打着排子,躲避着明暗礁石,心里却是相当地感激。
今天与其说是自己救了他俩,倒不如说是自己的救星下凡,来救自己和这四个年轻人来了。
原来,排子行到龙王坑时,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他的腰疼病犯了,当时看到危险的他一下子觉得使不上劲了,忍着痛在水里打了几杠子,却效果不佳,眼看排子头就要撞向这龙王坑,他绝望地发出了警告。
让他没想到的是,从溜索上跃下的这个道士出手了,而且是出手不凡,一看就知道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刚才如果不是这个人出手,自己和这四个尕娃必定会葬身这海甸峡里,到那时候,他们的父母兄弟也就只有哭皇天的分了,而自己在排子坪老家里等待自己的小儿子和小女儿就会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大大了。
看来命苦人也有命苦人的福气啊,胡大还是有仁心的,就像他们汉民说的,瞎娃娃自有三皇爷保佑啊。
出了明暗礁石区,把式头发话了。
“结拜啊,今儿个我们应该感谢你啊,你是我们的救星,多谢多谢了!”
“不不,我们应该谢谢你们呢,感谢你们没有赶我们下去!”
疾风中,浪头涌动,水声喧嚣,但两个人谦虚着,一团和气,坐在排上的二小子虽然经历了刚才惊险的一幕,现在的他却如沐春风,很是惬意。
尽管飘零水上,但是毕竟在回家的路上。
如今的二小子已经卸去了乡愁,对云清做了好事后的低调和谦虚很是赞赏,他心里说道,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像师父一样低调,看他们一个个惊掉下巴,那才好玩呢。
而那个后面绑着自己的尔力则很是不好意思,解开了绳索的他默默地坐在后面,红着脸尴尬羞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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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洮水结义
一路上,云清和中年的排子把式在闲时攀谈着,攀谈中他知道了这个筏子客今年三十八了,官名叫马福明,经名萨利海,是宁定县(今甘肃省广河县)排子坪人氏,他家里有二子一女。
今天中午时分,跃下溜索后在排子上拿他认作土匪,用棍子招呼他的正是马福明的大儿子,今年十八岁,经名尔力,官名叫马彦祥。听到自己的父亲介绍自己,马彦祥羞红了脸,云清哈哈一笑说道:
“年轻人勇得很啊,我喜欢!”
这句话听得其他三个人只看着尔力发笑,把个尔力马彦祥羞的。其余这三人都是马福明从庄子里带出来的,是和马彦祥一起长大年龄相仿的发下。
不知不觉间,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云清也自报了家门,说出了自己是阿古山甘泉寺的道长,师徒两因为被坏人追赶才跳的溜索。虽未详细说明情况,但也博得了马福明的无限同情。
“我相信你们不是坏人!”
马福明斩钉截铁的说道,未几又若有所思地感叹道:
“唉,如今这个世道,动不动就打仗,乱的,许多人家都没有存粮,我们那很多人家都断顿了,我们也是今年第一次放排子啊!打这么大的排子给人家放,无非是想攒些钱给家里买粮食的,谁也知道这钱眼里有火哩……”
“是啊!”
云清若有所思地回答道,他知道马福明说到了自家的难心处,作为被倾诉者,他只能默默地听着,一个让人难以养家糊口的世道实在不是好世道。
两人就此再一路无语。
排子过了明暗礁石滩后,继续顺流而下,晌午时分,他们已经到了衙下集地界。
“结拜,我们从这靠岸,你们下去吧!”
马福明看地势可以了,就试探着问道。
云清知道他们在浅滩再推排子入水的寒苦,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