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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勒克德浑还以为这一箭直接射穿了他的脑袋,却是惊呼出声。
待过了片刻发现并无疼痛传来,他才明白原来只是头盔被射掉了。
勒克德浑欲哭无泪。
石廷柱,都怪石廷柱。若不是这个奴才一再怂恿他,他怎么可能会命大军回援。
明军明显是已经设下圈套,等着他自己往里跳啊
这个狗奴才,现在人在哪里
勒克德浑环顾四周,发现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又去哪里寻石廷柱呢。
难道天要亡我吗
勒克德浑心中悲愤道。
石廷柱此刻内心是绝望的。
事情的进展和他的设想很不一样。八旗骑兵并没有体现出对明军步兵的碾压式优势,相反有一种陷入泥沼的感觉。
明明浑身是劲但就是使不出来,那种憋屈的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怎么会这样
虽然汉八旗并不是清军中实力最强的存在,但怎么也不是明军这些土鸡瓦狗可比的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更让石廷柱感到绝望的是,现在他根本看不到帅旗
如果能够看到帅旗他还能拼死率领部下朝其靠拢突围,可现在他们就是两眼一抹黑的瞎子,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冲。
这在战场上恐怕是最悲剧的事情了。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就奋力拼杀好了,即便是死也要多拉几个明狗垫背
“大帅,鞑子已经彻底被我们分割开了。现在他们各自为战,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尽数消灭。”
远处的高岗上,李成栋兴奋的攥紧拳头说道。
高杰微微颔首十分满意道:“你这次做的不错,不过本帅还有一个要求,一定要生擒勒克德浑”
李成栋并不笨,他当即明白了高杰的用意。
大帅这是想生擒勒克德浑,给陛下献功啊。
大明朝的武将打了胜仗都会刻意将一些俘虏压去京师,献俘阙下。
如此一来可以彰显天子浩浩威严。
而现在天子就在临清,故而连献俘阙下都免了。
高杰如果能够把勒克德浑俘虏献给天子,这绝对是成全了天子的面子啊。
高杰的功劳,明军的功劳就是天子的功劳。若是没有天子御驾亲征,亲临临清鼓舞士气,明军又怎会获此大胜,生擒勒克德浑呢
这都是天子,都是陛下的功劳啊
虽然李成栋觉得高杰这个马屁拍的有些太过露骨,有些厚脸皮,但若是自己坐在高杰那个位置也同样会这么做。
做臣子的一定要学会忖度上意,为君分忧。
这是比杀敌打胜仗还重要的事情。
“末将得令”
李成栋紧抱双拳,毅然说道。
“贝勒爷,还请您脱下甲胄,换上奴才的这身衣裳。”
一名满洲亲兵冲勒克德浑急声劝道。
勒克德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局势对清军越来越不利,很可能整支军队就要被明军吞掉。
虽然勒克德浑很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这场仗他是败了。
现在最好的情况便是他突围成功,可穿着着一身银甲实在是太过显眼,必定会吸引明军围攻。
好奴才啊真会替主子分忧着想。
勒克德浑感慨了一番,二话不说就把银甲脱了下来。随后他换上了满洲亲兵的锁子甲。这甲胄虽然不算鲜亮,但很干净,何况这种时候也没啥可挑剔的。
那奴才则把勒克德浑的银甲披在了身上,举刀高呼道:“大清的勇士们,随本贝勒杀明狗啊”
而勒克德浑趁着这个机会往相反的方向突围。
李成栋见一身着银甲的人在一众鞑子的护卫下冲杀,心道这人便该是勒克德浑了。
他心中大喜,点了五百亲兵便朝那个方向杀去。
只是在小岗之上看的清楚,到了平地里就有些晕头转向了。
要不是那身银甲太过显眼,他还真不一定能够分辨清楚。
“大帅有令生擒勒克德浑,抓住那个身着银甲的鞑子,赏银一千两”
一千两银子,这可是一千两银子啊
即便现在银子已经不如万历初年时值钱了,可那也是银子啊。
换个角度说,大明的军功是斩首一级真虏五十两银子,一千两银子便相当于斩首二十个真鞑的奖赏。
当然生擒的难度也会相应大不少,因为对方不是木桩子稻草人,不会站在那里让你捆绑。
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些李成栋的亲兵平日里很少有捞钱的机会,自然不肯错过良机。
他们双腿紧紧夹着马腹,一抽马鞭朝那银甲鞑子狂奔而去。
“生擒勒克德浑”
“生擒勒克德浑”
而那满洲奴才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朝他冲来的明军骑兵。太好了,他们一定是认为自己就是勒克德浑,这才会气势汹汹的杀将过来。
看来他假扮勒克德浑的计策成功了。
他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心道贝勒爷,奴才为您做最后一件事。
“都随本贝勒来,将明狗杀个干净”
“杀,杀,杀”
第二百八十八章 陈顺才的自救(第四更,白银盟主加更!)
由于李成栋之前已经下了命令要生擒勒克德浑,故而一众亲兵下手很有分寸。
他们合而围之,将那身披银甲之人身边的护卫全部斩杀,惟独留下了此人。
在李成栋看来,这身着银甲之人一定就是勒克德浑了。
这人被射翻下马,一众李成栋的亲兵便一拥而上把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那人口中骂骂咧咧个不停,很显然不是汉话。
李成栋径直挥手示意将他押走。
接下来明军要做的便是收拾残局了。
左右蒙古两翼骑兵见状不妙早已逃之夭夭,剩下的便是困在正中的汉军旗骑兵了。
这些汉军旗兵原本还有些斗志,想要负隅顽抗到底。可看身披银甲的多罗贝勒勒克德浑都被明军擒获了,心中憋着的那一口气立时便泄了。
他们纷纷丢下手中兵刃向明军投降。
明军士兵毫不犹豫的用绳索把他们捆了看押起来。
明军此役大胜,斩首一万八千余级,俘虏三千人。
如此多的俘虏看押是个颇为麻烦的事情。虽然这些人都是辽东的汉人,但如今已经被编入了八旗,是真真切切的二鞑子。
负责看管他们的明军士兵并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只盼着大帅赶快下令将这些人全部处死。
这其中便有陈顺才。
陈顺才当时见势不妙便倒地装死。
这一招在以往屡试不爽,陈顺才靠着装死每一次都能够化险为夷。
可这一次竟然不管用了。
明军士兵在清扫战场的时候对每一具尸体补刀。
陈顺才见状连忙跳了起来,对明军投降。
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一刻是一刻。
等待是煎熬的,因为对这些汉军旗的俘虏来说他们不知道自己能否看到翌日太阳升起。那种发自心底的恐惧直是能够把人逼疯。
直到明军驱赶着把他们带到城中一处校场后他们才明白要干什么。
一群军将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身着大红色团龙常服的人,看样子这人应该就是大明的皇帝了。
原来是为了献俘
大部分的俘虏并没有太过激动,大明皇帝一定对他们恨之入骨吧指望大明皇帝赦免他们的罪行估计是不可能了,只希望能够给他们一个痛快。
而押在最前面的就是“勒克德浑”了。他的银甲早已被剥下,现在只穿了一件单衣。
朱慈烺在一众军将的簇拥下来到他面前,冷冷质问道:“你便是勒克德浑”
那人却是冷哼一声,似乎不屑理睬朱慈烺。
如此傲慢的态度却是激怒了高杰,他上前一步狠狠冲“勒克德浑”掴打了一掌,斥责道:“圣上在问你话呢”
朱慈烺举了举手示意高杰先不要动粗。
“高卿,可向俘虏核实过此人的身份兹事重大,容不得丝毫疏忽啊。”
“这臣尚未核查。”
高杰额头都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这李成栋是怎么办事的,连最起码的核实身份都没有做好。
“臣立刻去办。”
高杰此刻也顾不得和李成栋甩脸,只吩咐下去从俘虏中随即抽取几十人来到“勒克德浑”面前核实。
只可惜其中大部分人都没有近距离见过勒克德浑,只远远的瞥见过一眼,却是分辨不出。
直到陈顺才被带到面前。
他看到“勒克德浑”的一瞬间便断定此人不是多罗贝勒,而是一个冒名顶替之人。
这是因为陈顺才在逃回清军大营时曾与勒克德浑擦肩而过。
他十分清楚的记下了勒克德浑的样子,显然不是眼前这人
陈顺才意识到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如果他向明军检举,会不会赢得一线生机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试一试
“他不是勒克德浑,他是冒名顶替的”
陈顺才高声道。
那“勒克德浑”显然听不懂汉话,见陈顺才声调那么高颇是皱了皱眉。
而包括高杰、李成栋在内的一众军将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什么,这个勒克德浑是假的
这还了得
这不等于是欺君了吗
天子就在身边,这下可该如何收场
高杰的第一反应是杀了陈顺才,这样便死无对证了。
他快速抽刀便要冲陈顺才砍去。
可就在这时朱慈烺厉声呵斥道:“高卿在做什么”
高杰愣了一愣,握刀的手悬在了半空。
“陛下,此人明显在说谎”
朱慈烺却是不咸不淡的说道:“他有没有在说谎朕自会判断,高卿先退下吧。”
高杰双手抱拳无奈的说道:“臣遵旨。”
朱慈烺走到陈顺才面前,仔细打量这个皮肤黧黑的汉军旗人。
“你叫什么名字”
“俺,俺叫陈顺才。”
陈顺才抬眼瞅了朱慈烺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皇帝长得真清秀啊,看起来也就是十六七的样子。
“你不必紧张,朕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唔”
陈顺才的心情已经稍稍平复了下来,咽了一口吐沫等着朱慈烺发问。
“你方才说此人不是勒克德浑,有何证据”
“我亲眼见过勒克德浑,不是这个人”
陈顺才拼命解释道:“这些俘虏里见过勒克德浑的人少,但一定有。不信的话你把他们一个个带过来辨认。”
听陈顺才这么说,朱慈烺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的计较。
陈顺才没有理由撒谎。因为他撒谎了并不能改变什么,还可能被人指认是在说谎,下场会更惨。
很可能这个勒克德浑真的是冒名顶替的,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若是把三千俘虏全部拉来辨认一遍那黄花菜都凉了。
朱慈烺遂提声吩咐道:“高卿,朕命你立刻派人去追,遇到任何逃窜的东虏立刻绑了带回临清。”
“臣遵旨。”
高杰连忙抱拳领命。
他没确认俘虏的身份就贸然把这厮当做勒克德浑献俘给天子,险些翻了欺君之罪。
还好天子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
高杰心道必须要将功赎罪,把真的勒克德浑抓回来。
好在逃走的清军士兵并不多,且都是疲惫不已,多派些人去追一定能把他们全部抓回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运气背到极点的勒克德浑(第一更!)
血是咸的。
勒克德浑舔了一口手掌上的伤口,蛰的直咧嘴。
战马在突围的过程中被炸伤,勒克德浑只能选择徒步逃离。
但靠两条腿行走速度是很慢的,勒克德浑走了两三个时辰也没走出多远。
而此时天却黑了。
在晚上赶路是很危险的,且不说可能出没野兽、盗匪,便是随便一个深坑不小心跌进去都可能摔断骨头。
怎么就这样了
勒克德浑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的心里苦啊。
堂堂的大清贝勒爷,汉蒙八旗的统帅竟然落得个只身逃走的下场,真是太凄惨了。
不过勒克德浑并没有放弃,他已经下定决心,便是靠着一双腿他也要走到德州去
不过首先他得找个地方过夜。
在荒郊野外过夜保温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然一觉醒来即便是没有冻死也得落下伤寒。
勒克德浑寻到一处背风的土丘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不敢生火,害怕火光会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