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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背靠运河,是多么繁华的一座大城啊,被鞑子劫掠屠戮一番,元气大伤,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
也就是远离内陆的登州,极少受到波及。除了孔有德那次登州之乱,再没有遭受过兵祸。
即便是那次登州之乱,也就是城中的百姓遭了殃,红螺湾的渔民根本没有受到波及。
这么说来,红螺湾还真是老祖宗留下的福地呐。
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间吴老九的渔船驶进了湾口。
可他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整个渔村上方都冒起熊熊黑烟,隔着老远他都能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
吴老九登时起了几分警惕,将身子趴的极低,仔细观察着渔村的动静。
过了片刻他发现几个兵丁出现在码头上,将一具无头尸体抛入海中。
嘶
吴老九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好好的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兵。
他急欲探个究竟,又不敢继续行船前往,索性身子一翻跳入海中。
红螺湾的渔民个个都是水性极好的,吴老九自然也不例外。
这个距离他甚至可以不换气直接游过去。
越靠近码头海水越浑浊,吴老九尽量将身子沉得低些避免引起码头上那些兵卒的注意。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吴老九游到了码头边上,见那几名兵卒有说有笑的走远了这才敢浮出水面。
脑袋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吴老九大口喘吸着。
方才那口气他憋的太久,差点就撑不住了。
吴老九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双手扶着木板往前挪动。
他的动作不敢太大,故而速度很慢,两百步的栈板花了两盏茶的时间才挪到了头。
到了栈板尽头,吴老九可以更清晰的看到渔村里的景象。
只见狭小的渔村里挤满了兵卒,他们肆意的冲进屋舍中,将女人拖拽而出,就地奸淫。
吴老九只觉得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即就跳上岸去和这些兵痞拼了。
可他细细一想自己手中没有家伙,怕是伤不到这些兵痞。与其白白送死倒不如弄清楚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再做计较。
崇祯朝后期天下大乱,官兵不像官兵,土匪不像土匪。
别看这些兵痞披着明军制式的大红胖袄,可却未必是什么正规军,没准是招降的哪个山大王的杂牌军。
距离红螺湾最近的城池便是登州城。
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登州城方面难道毫无察觉
思前想后吴老九还是觉得应该前去登州府送个信。
仅仅靠他自己是不足以阻止这些兵痞恶行的,必须借助官府的力量。
吴老九要赌一次,他要赌登州城的官军和和这些兵痞不是一伙的。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登州城清河坊内,衙役赵虎正在巡街,突然看到远处冒出了一处光亮。
渐渐的他听到了马蹄声。
一人手持火把策马疾驰而来。
他不由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登州城是实行宵禁的啊,这深更半夜的怎么敢有人在城中跑马。
赵虎刚想上前责斥,待看清来人是往衙门去的,立马往后缩去。
怪不得这人敢无视宵禁,原来是有官府背景啊,说不准还是大老爷的亲戚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瞎出头的好
第一百四十章 袭杀登州(二)(第三更,为盟主摇摇摇头加更,加第一更!)
现任登州知府袁惟泰是昔日登莱巡抚袁可立的族侄。
自打新君继位收复山东以来,便出任登州知府一职。
登州、莱州都毗邻大海,故而当年袁可立选择在此建水师。只是时也命也袁可立被弹劾去职后就再没人能把登莱水师调教好。及至崇祯末年登莱水师更是名存实亡。
袁惟泰不光是袁可立的族侄,更是他水师战术的信奉者。
在袁惟泰看来,要想剪除东虏之患,必须要倚靠水师。而登莱就是建立水师最适合的地方。
眼下虽然朝廷没有足够的船来建立水师,但必须要有这个雄心。
听说陛下复建了龙江船厂,这就是个好事情啊。
以江南之富庶,集中银两用作造船,凑出一只水师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当然,袁惟泰不比当年的袁可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登州知府,人微言轻,要想直接向天子献策是不可能的,只能期盼天子能够念起当年登莱水师的好来。
这日袁惟泰照例处理公务到深夜,正准备歇息,便听管家禀报道:“老爷,府衙外有一个自称内厂军情司的人求见。您看”
听到内厂军情司几个字后,袁惟泰困意全无,急忙道:“快把人请到花厅去啊”
皇帝陛下复设内厂的事情袁惟泰也有所耳闻。这次内厂不光复建还增设了军情司,专门针对南京以外军情的搜集工作。
军情司的番子来无影去无踪,比东厂、锦衣卫番子行迹还要飘忽,寻常人等很难遇到。
如今竟然有一个自称内厂军情司番子的人主动求见他,看来是有大事啊。
袁惟泰知道内厂军情司的番子是直接对天子负责的。他们陈写的奏报可以直达天听。袁惟泰不敢怠慢,稍稍整了整袍服便催步朝花厅赶去。
袁惟泰进到花厅,见到一个小校模样的汉子端坐在官帽椅上,连忙拱手道:“本官便是登州知府袁惟泰,不知天使可有要事相告”
如何称呼军情司的番子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袁惟泰思前想后,觉得军情司的番子都是替天子办事的,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称之为天使了。
“不敢当,某家不过是个粗人,今日扰了袁府尊休息,实是有要事禀告。”
那番子冲袁惟泰抱了抱拳,继而道:“还请袁府尊屏退左右。”
袁惟泰知道事关重大,遂叫添水倒茶的婢女都退了出去,这才和声道:“天使请讲。”
那番子清了清嗓子道:“某家来是想告诉袁府尊一声,刘良佐、刘泽清二贼已经率叛军杀向登州了。”
袁惟泰闻言大惊:“此话当真”
那番子冷笑一声道:“看来袁府尊是不信任某啊。也罢,这是某得腰牌,还请袁府尊查验。”
说罢将腰间别的玉牌递给了袁惟泰。
袁惟泰老脸一红,连连摆手道:“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但他犹豫再三还是接过腰牌查验了一番。
事关重大,由不得他不谨慎对待。
虽然他从未亲眼看过内厂军情司番子的腰牌,却见过锦衣卫的。
两者大同小异,袁惟泰只看了一眼便认定此人必定就是内厂番子了。
“本官有一事不明还请天使赐教。”
既然已经认定对方身份没有问题,袁惟泰接下来自然就要确认这个情报的真实性了。
那番子点了点头:“袁府尊请讲。”
袁惟泰清了清嗓子道:“刘良佐、刘泽清二贼不是在围攻济宁州吗怎么会突然杀向登州。”
“袁府尊的消息太闭塞了,二贼虽然一开始意在攻打济宁,但受挫之后便调头杀向登州了。某家在不远处的红螺湾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看样子他们是想浮海逃窜啊。”
袁惟泰闻言一惊。
浮海出逃这不和当年孔有德的路数一模一样吗
“若是如此,那可该如何是好”
袁惟泰直是惊惧不已。
现如今登州基本就是一座空城,根本没有多少兵力驻防。
刘良佐、刘泽清的叛军虽说有所折损,但少说也有几万人。袁惟泰靠什么去守城
若是守不住登州城,他就是下一个孙元化,只有洗干净了脖子等着锦衣卫前来逮拿,押解到南京受那断头一刀。
“天使救我”
在袁惟泰看来眼前的内厂军情司番子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即将溺亡的他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袁府尊莫慌,二刘叛军来势汹汹,但却不是奔着夺取登州来的。这一点和当年的孔有德叛乱有很大不同。”
军情司番子的话让袁惟泰眼前一亮。
是啊,从一开始刘良佐、刘泽清就没打算奔着登州来。之所以被迫选择这里,是因为登州靠海,可以浮海出逃。
站在刘泽清、刘良佐的角度考虑他们现在肯定也很慌张,朝廷已经派黄得功率部追击。如果他们不能尽快浮海逃走,很可能会被黄得功部和神策军前后夹击死无葬身之地。
这种情况下刘良佐、刘泽清当然不会耗费时间攻打登州。
“天使的意思是”
“袁府尊要做的不过是拖住二贼。而拖住二贼的最好办法便是烧毁所有渔船。”
“这个”
听到这里袁惟泰不禁蹙起眉来。
“恐怕有些不妥吧。”
登莱水师如今不复存在,自然不用担心二刘夺取战船。但渔船却不是袁惟泰能够控制的。
一来这些船都是渔民的所有,袁惟泰若是派人强行焚毁,恐怕要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痛骂。
二来若是派出仅有的人手前去烧船,万一刘泽清、刘良佐真的孤注一掷攻打登州,那他就真的只能上吊了。
见袁惟泰犹犹豫豫,军情司番子冷冷道:“袁府尊不要以为登州不失朝廷便不会降罪。纵容叛军浮海出逃也是大罪。”
袁惟泰闻言心凉了大半截。
是啊,刘良佐、刘泽清罔顾皇恩浩荡,公然发动叛乱,就是在挑衅朝廷的权威。这种情况下天子自然不能准许叛军逃走。身为登州知府,若是袁惟泰在明明有机会阻止叛军浮海出逃的情况下却什么都没做,一个渎职失职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袭杀登州(三)(第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泽清老弟,真有你的。这番便是神仙也难料到咱们会突然杀向登州府”
刘良佐骑在马背上望着浩瀚的大海,兴奋的说道。
济宁州一败,士兵们多成了惊弓之鸟,若要继续北上恐怕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哗变。刘良佐可不认为仅凭个人威望就能够震住乱兵。
好在刘泽清及时献策,建议改向东行军。
他们从兖州一路向东,经青州莱州杀向登州。
一路上他们畅通无阻,根本没有成建制的官兵挡道。
到了登州,刘良佐的心情大好,下令手下四处搜集船只,只待抢掠一番便浮海出逃。
只要他们坐上了船,那即便朝廷派出十万追兵,也只能望洋兴叹。
从登州出发去往津门,不过两三日的工夫就能抵达这可比当年孔有德浮海出逃的路程近多了。
当然搜集船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个渔村的船只也就是百来艘,要搜集到供三万人浮海出逃的船只,至少也要洗掠几十个渔村。
昨日他们刚刚屠了一个叫红螺村的渔村,抢到了一百一十三艘渔船以及不少的粮食,解决了大军两三日的口粮问题。
要刘良佐说,领着乱军四处劫掠真他娘的爽。既不用看文官的脸色也不用受制于朝廷。去他娘的总兵,老子不伺候了
怪不得崇祯朝全国各地造反此起彼伏,贼越剿越多,那是因为真的快活啊。
天天当皇帝,夜夜做新郎,这日子着实舒坦。
粮秣不够抢啊
女人没有抢啊
囊中羞涩抢啊
“老哥哥,咱们的动作还是得迅速些。我怕迟则生变啊。”
刘泽清显得有些谨慎,朝廷没有立即看出他们的动向不意味着永远都不会察觉。
“恩,等到抢够船了,咱就浮海去津门,让官兵跟在后面吃屁”
刘良佐虽然对近在咫尺的登州城很眼馋,但也明白此时不是贪心的时候。
登州即便再空虚,要想打下来没有个三五日也是不可能的。
若是朝廷追剿的大军赶来可就不好办了。
“叫儿郎们分得再开些,走的再远些,务必在三日内找到足够的船只。”
刘良佐攥紧马缰,眼神一厉道。
吴老九一到登州府衙前就双脚一软就瘫倒在地。
他靠着一双脚从红螺湾走到登州城中,走了整整一天一夜,已经精疲力竭。
“水,给我些水喝。”
吴老九只觉得眼前的人都出现了重影,十分虚弱的乞求道。
“哪里来的乞丐,没看见这里是知府衙门吗快快快,滚远一点”
值守在大门前的衙役黄三见一个浑身鱼腥味的黝黑男子倒在面前,心中暗叫晦气。
现任知府最爱干净,便是袍子上落了灰都能别扭半天,这臭乞丐要是让大老爷看见了,准得狠狠责骂他一番。
“这位差爷我叫吴老九,我有要事禀报给大老爷”
吴老九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