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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一骑远远而来,来到俺答身前,在十五步外翻身下马,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了俺答。
俺答一看,却将里面将曾铣复套之意说得明明白白的。俺答一听内心之中顿时一紧。他丝毫不怀疑其中内容,说道:“传令各部议事,特别传萧教主过来。”
“是。”
一阵阵呜呜的号角之声在草原上传播。
俺答也不去视察板升了。回到自己的本部大帐之中。不过一日功夫,蒙古各部首领与白莲教萧教主为首的汉人势力都到齐了。
俺答二话不说,将手中的情报传给所有人看。等所有人都看过之后,说道:“诸位,说说吧,而今这个局势该怎么应对?”
一时间鸦雀无声。
人的名,树的影。
曾铣上任之后,前后策划出三次战事,俺答每战皆败。虽然都在长城附近的。曾铣更多是以发动突然袭击的方式,突袭俺答。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胜利就是胜利。
第五十二章 风起塞外
即便三次战事,俺答损失并不大。甚至借故打压了一些其他势力。俺答本部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但是依然让俺答部上下,对曾铣这个人畏之如虎,如对大敌。
而今知道曾铣准备在明年大举出塞。心中畏惧之余,更多是不知所措。
而白莲教萧教主看了俺答给的情报,说道:“大汗,这情报是真的。”
俺答说道:“自然是真的。”
萧教主捏这山羊胡子,说道:“不是我信不过大人,复套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我也有所耳闻了,只是这么详细的内容,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到的,比如这里面的内容,战兵六万,辅兵倍之,战车五千,这些数目,即便是大概的数目,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搞到的。”
俺答笑道:“萧教主,你就不要问了。总之,这东西的是可信的。”
萧教主看着俺答,心中有些疙瘩。
白莲教与蒙古人的合作,已经几十年了。不是从俺答与这位萧教主开始的。但是之前更多是合作关系,而今俺答却不这样想了。人给汉人撑腰的时候,对将汉人全部置入白莲教之下,其实很不满的。
俺答想要直接管理汉民。
就好像辽国一样,分为南院与北院,南院就专门用来管理汉民,甚至可以用汉民的力量帮助一压制其他各部。所以白莲教对俺答来说,其实有些碍眼了。
只是白莲教可不这样想。
这个时代的汉人大多是很骄傲的,特别是有本事的汉人。
就拿白莲教的人来说,他们出塞是给蒙古人当狗的吗?
不是,他们想要借鞑子之力,休养生息,待天下有变,重夺天下。
丰州滩十几万汉民,都是白莲教的根基所在,是白莲教的教民,他们可以给俺答上贡,缴纳赋税,但是这十几万人的管理权,是不可能给俺答的。
当板升只有一座两座,开垦出来的粮食并不多的时候,这个问题还不重要的。而今板升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这个问题就越发重要了。
只是两者之间互信依靠。
俺答依靠白莲教的渠道招徕汉民,否则他怎么能让汉人从关外搞到关外。而白莲教依靠俺答,发展教民。并且一同应对大明的打击。
只是今日萧教主,从这一件事情上嗅出一丝不好的味道。
之前俺答对关内的消息,从来是依靠白莲教的。而今俺答是从什么地方建立起一个消息渠道,能搞到白莲教都搞不定的消息。这是不是俺答想要动手的先兆。
不过,萧教主随即打消了这个想法。
无他,曾铣的威胁。
在曾铣的威胁不打消之前,双方是不会撕破脸的,对谁都没有好处。
萧教主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大汗觉得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唯有一战了。”
“为什么要打?”一个蒙古贵族说道:“我蒙古人与明人打仗,从来是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曾铣再离开能比燕王还厉害吗?”
“对。”另外一个蒙古贵族说道:“苍天之下,哪里不是我们的马场,何必在这里与明人死磕,等明人走了之后,这里还是我们的。”
一时间,蒙古贵族纷纷附和。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对曾铣的畏惧,另外一方面却是对俺答没有信心。
刚刚上位没有多长时间的俺答,此刻还不是蒙古人都非常信服的中兴之主。他虽然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对蒙古人来说却是有喜忧参半。喜的是,汉人供应粮食之后,草原上日子好过多了,牲口与人丁也多了。
但是,汉人也来抢他们的位置。
之前蒙古人议事,哪里有汉人的地位,汉人只配在外面的牲口圈里面。
而今居然坐在这里,与他们平起平坐了。
真是岂有此理。
萧教主冷笑一声,说道:“仔细看看,看清楚了。上面说的复套,就是重建东胜卫,就是在你们而今站着的地方,修建一座大同城。听明白了吗?此城一成,你们在漠南的草场一半都被明人夺了。”
“天下间草场无数,但是那一座草场是无主的。说来我听听,你们不想在这里与明人打,准备与谁打。”
萧教主一此言一出,所有蒙古贵族都目瞪口呆,不得不再次看消息。
复套的影响是战略级。
这也是为什么夏言咬着牙要撑曾铣一样,一旦重建东胜卫,将边墙向北扩宽数百里,几乎将漠南草场的四分之一划进边墙之内,剩下的四分之一,成为双方新的缓冲区。
极大的压缩了蒙古人的生存空间。
也节省了大明很多军费。
在大明这边自然是极多利好。对于蒙古人来说,自然是完全不可接受的。如果是如同永乐扫北一般,来扫荡一次,然后又走了。这些蒙古人贵族们才不在乎板升的损失。
毕竟板升的产出都是给大汗的,与他们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其实他们也未必是望风而逃不敢与明军交战,而是想要汉人割肉而已。
这只是萧教主一番话,让他们明白明人的规划,根本坐不住了。
萧教主看着这些蒙古贵族,心中冷笑一声,暗道:“一群蛮子。”的确这些蒙古贵族,或许打仗一把好手,在政治上的幼稚,几乎是写在脸上。萧教主深吸一口气,对俺答说道:“以我对明廷的观察,嘉靖已经点头,夏言力主,这一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除非夏言倒台,否则不会有什么改变了。明年春天,定然有一场大战。”
“不过,战事要等到明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去打,我承其弊。兵法之道,从来是致于人而不受致于人。既然他们定了明年三月,要我青黄不接,我何不而今就打。先发至人。”
对于蒙古人来说,春天正是牲口最瘦的时候。即便是战马的一身肌肉,也在漫长的冬天中,因为没有足够的草料而变得瘦骨嶙峋。这个状态的战马根本没有办法用的。
比如长途奔袭,这样的战马一定会跑死的。
所以游牧民族南下,一般都选在秋后马肥的时候。马吃了一个夏天的草,正是膘肥体建的时候,而且他们也要为残酷的冬天储备粮食。
而明军的战马不是这个样子吗?
一般情况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曾铣既然选择这个时间打,那么定然不是。不就是喂战马一个冬天的粮食吗?我大明真要下定这个决心,是绝对支撑得起的。但是蒙古人是绝对支撑不起的。
所以,战争的博弈其实从选择战场,与时间上已经开始了。
这就是曾铣的以本伤人。
如果真等到了明年春天,因为战马的原因,蒙古人大规模长线机动能力受到了限制,那么战场范围也受到了限制。这是曾铣逼着蒙古人与他正面交锋。
俺答思来想去,觉得不能上了曾铣的当。说道:“好,那就先发制人。只是打什么地方?”
萧教主说道:“南下大同,一来大同不是曾铣管,既然曾铣主张复套,而今大明的精兵强将都会往曾铣这里调配。自然要避开他。”
萧教主自然不能说,一年之内败给曾铣三次,俺答上下都没有打赢曾铣的信心。如果再大举入侵败给曾铣,那就不用等曾铣出塞了。
“二来,大同我们最熟。”
这个我们不仅仅是是指蒙古人多次南下大同,特别是在嘉靖初年大同接连兵变之后,兵力虚弱。也是白莲教于大同等地的根基最为深厚。
“好,就大同。”俺答一锤定音。
第五十三章 周长亭
塞外的风还没有吹到北京。
但是长亭的风已经吹到了周梦臣身上。
几乎一日之间,周梦臣就有一个新号,就是长亭先生。
好的作品即便是发酵也是需要时间的。
如果等这送别自己的发酵,要一两月,甚至一两年,才传播开来,这才是正常的情况。但是夏言为周梦臣搭建舞台之后,几乎一夜之间,京城官场都在风传送别。
很快就成为京师风月之地的首选爆款。如果谁在夜里从烟花之地路过,准能听见这一首送别。
甚至不仅仅在士大夫之中流传,也因为通俗易懂,便于传唱,乃至于北京城的老百姓们也都在唱,大有凡有井水者,皆有周词的意味。
甚至周梦臣都不大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爆火。
这其实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就远了。
首先在北宋年间,词都是能唱的。但是到了南宋之后,就变成了文人词,李清照就吐槽某些人的词都不能唱了。
这种情况流传之后,在明朝更如此。
明朝流传各种曲子,甚至有士大夫度曲。看上去很高雅,但是奈何老百姓不喜欢。特别是一些曲子都时候套用前朝的旧调,倒不是说不好,但是听众的口味是会变的。很多东西,一旦高雅起来,似乎就脱离群众了。
所以士大夫喜欢的词曲与百姓的曲词是有差别的。
当然了,这也不是完全不交际的。甚至很多民间小曲,传播广了就夺了正统曲子的词牌。两者之间,也有很多文人都模仿民间的民歌做词,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徐渭。
说到底,双方之间是有察觉的。就好像是网文与纯文学之间的差别一般。
周梦臣的送别,其实很难分类的,从格式上可以说是词。从曲调上,又是另度新曲。说是新词不错,但说是曲,也不错。甚至在音乐上有很大的突破,那种自由度说民歌也没有什么问题。
一时间好像打通了上下阶层的欣赏阀门,做到了雅俗共享。
在加夏言抬举,自然没有人说不好的。
顿时周梦臣暴得大名,一下子在整个北京,乃至于整个天下传开了。
当然了,这种声誉暴涨,也不仅仅是这一个词的作用,毕竟在很多士大夫耳朵之中,周梦臣这两年出现的频率也不算低,大家也都听着耳熟。只是送别这一首词一下子将周梦臣的名声推上的高潮。
毕竟一个阴阳官精通天文历算营造火器等等。士大夫们知道,不过是鼻子一哼,哦,一个工匠之才。
但是而今周梦臣有进士出身,虽然名次低了一些,但是进士毕竟是进士,又有一首词传播出去。坐实了周梦臣不仅仅是读书人,而且是读书人之中佼佼者,最少词写的极好。
这个时候,再让人知道周梦臣精通天文历算营造火器云云。所有士大夫都会肃然起敬,认为这是一个大学问家,甚至是一位大儒。
这就是不同身份认同,带来不同评价体系。
周长亭的别号,也就是这样来了。
虽然周梦臣年纪不大,但是大家都觉得学问精神,都不会称呼名字,但是称呼字,很多人关系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不知道谁先称呼一声长亭先生。于是,周梦臣第一个别号就有了。
周长亭。
此刻的周梦臣似乎根本不习惯这种改变。
看着眼前的一封封请帖发愣,张居正过来一看,拿起一封念道:“今日城西荷花开矣,特请长亭先生赏荷。李攀龙上。”张居正说道:“哎呀,不得了了。连李攀龙都上门请教。”
周梦臣说道:“张兄,你还来这说我。我什么底子,你不知道。在音律上或许有些见底,但是这一首词,实在是我搜肠刮肚,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年的一首,除此之外,再无存货了,我如果去了。还不是丢人现眼吗?”
张居正看了周梦臣说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说实话,你将文字雕琢着毫无烟火之气,这种手法,实在是令我匪夷所思,如果我不知道你的为人,定然以为是………………”
周梦臣心中一突,说道:“定然以为什么?”
张居正说道:“还用我说,你也该知道的。而今外面不是没有议论之声。只是夏阁老为你发声,而今没有人说而已。”
周梦臣立即皱眉说道:“这怎么办?”他立即觉得这话不妥,说道:“我的水平我知道,这一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