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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梦臣说道:“兵练得怎么样?”
戚继光说道:“已经差不多了,就差一点了,那就是整体实弹射击。不过,训练这么多次了,而且他们也在军器监试过火铳了。不实弹也没有关系。”
周梦臣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京城就是京城,很多事情都不好敞开了做。
军器监试射火铳是一件事情,如果数千人用火铳大规模演练,百官都要问是怎么回事了?
周梦臣说道:“很快就有实弹的机会了,不过不是实弹射击,而是上战场。到时候,你们要面对鞑子大队骑兵的冲击,怎么有信心吗?”
戚继光脸色有些白,神情越发严肃了,说道:“有信心。这一段时间,我越发感觉老师设计的三段击与黔宁王的三段击大有不同之处,只要后队不崩,前面来多少骑兵,我都能挡下来。只是……………”
戚继光目光之中有些忐忑,看着周梦臣说道:“我们真要上战场吗?京城内外,这么多军队?要我们来?”
周梦臣说道:“京城内外的军队虽然多,但都是什么成色的,你也一一看过了吧?你觉得,他们能够挡住鞑子吗?”
戚继光听了,呼吸有些急促,说道:“弟子知道?只是这纯火铳军队……………”
戚继光内心的忐忑,一方面是参加如此规模大战的心怯。不要以为英雄就不会害怕了,每一个在战场上得胜的将领,都更明白战事的残酷。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而且京师周围聚集了双方加起来有三十几万大军。
这样的规模,每一个将领都好像是沧海一粟。谁也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不过,心怯是一回事。战场上的发挥是另外一回事了。
另外一方面,却是对周梦臣革新的担心。
就军队编制而论,一直有两个争论。一个是纯队,一个是花队。
纯队,就是一支军队之中,都用一种武器。所谓长枪阵,已经而今周梦臣要的火铳队。都是这样的。另外一个就是花队,就是一个小队之中编制不同的武器,互相掩护,取长补短。这种战术思想,即便是在现代,还是有的。现代军队最基本的小队,就有不同的配置。不会都拿突击步枪,也不会都拿冲锋枪,就是这个道理。
这也很难说,谁对谁错。只是说不同的历史阶段,有不同的需求。
而戚继光在历史上,就是一个花队的支持者。别的不说,看鸳鸯阵,什么大盾,圆盾,长刀,火铳,狼筅等等。一个人一样武器。以长护短,前后呼应,形成一个整体。
很多思想都是有根基的。
而今的戚继光虽然在周梦臣说服之下,对火铳队这样组织形式,有了更多的理解。
但是理解归理解,这样的军队毕竟没有经过实战。谁知道他们战场上的表现怎么样?在戚继光想来,最好先上一些次要的战场试试战术,而不是一上来,就投入这样的大战。
这样的大战实在不是实验新战术,新武器的好时机。
周梦臣说道:“放心。我早有准备。你先放一放,跟我走一趟吧。”
周梦臣二话不说带着戚继光来到隔壁军器监,让人打开仓库,戚继光看见仓库之中,停止密密麻麻的战车。一眼看不见头。
周梦臣看着这些战车,有些惆怅的说道:“这都是曾公要的战车,我又做了一些改进,到了战场之上,火铳队只需在战车后面射击就行了。此乃曾公故计。你觉得如何?”
戚继光说道:“有这些战车,自然万事无忧。”
其实在戚继光看来,火器与战车之间的配合,在国初就有,徐达就用过,当然了,形式未必与现在一样。曾铣只是一个新的提倡者而已。这个战术有其必然之处,是相当成熟的战术。
戚继光也就放下心来。
其实很多将领都讨厌新东西,并不是新东西不好,而是因为新东西不大可靠。而战场上是最讲究可靠的。不管是战术,还是武器。
周梦臣站在仓库深处,细细看一辆很奇怪的车辆,这个车辆比其他车辆大不少,而且轮子特别多,几乎一个挨着一个。上面有油布遮盖的严严实实的。不露一丝缝隙。
第九十三章 虽在两国,实同一心
周梦臣围着这奇怪的车辆转了一个圈,并没有给戚继光说这是什么?而是对戚继光说道:“我还准备了数百精锐骑兵,由马芳带领,你也是见过的。怎么样?现在有信心了吗?”
戚继光说道:“有信心了,这样的阵势,不管在什么地方遇见鞑子,只有弹药不绝,鞑子就休想攻入车阵之中。”
周梦臣说道:“我会与你一起出战的。李陵能做到的,我想我们也能做到的。”
李陵带着数千士卒,被匈奴重重包围之下,还能奋战数日,坚持到弓矢用尽。而今靠近北京城。他又准备这么充分。他就不相信了,鞑子能啃下他这一块硬骨头。
戚继光说道:“老师,战场之上兵危战急。您还是别去了。”
周梦臣轻轻一笑,说道:“我不去,你以什么资格驾驭全军?”
这一句话,让戚继光傻眼了。
他这才想起来,他而今很多权力,都是有周梦臣背书才行的。戚继光代行的是周梦臣的权力,而不是戚继光有这样的权力。
戚继光的资历与年纪,都不足以统领数千人马。
周梦臣拍着戚继光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此战之后,就不会有人来质疑你了。”周梦臣心中暗道:“其实,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这一件事情除却我,谁也做不了。”
戚继光还有一点点不解,问道:“老师,确定我们出战了?以什么名义?这一战准备怎么打?”
周梦臣说道:“已经确定了,不是明日,就是后日。放心吧,即便不是轮到我们,我也会安排的。”
周梦臣不是来打酱油的。仇鸾战意不坚,周梦臣如果争取的话,很多事情都能争取到的。
只是周梦臣万万没有想到的。他还没有争取,仇鸾就想安排他了。
仇鸾回到大营之中,将自己的亲信将领都叫了过来,将他与朝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并将周梦臣的计划也和盘托出,问道:“你们觉得周梦臣的计划怎么样?”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周尚文带出来的,赵达,马芳,乃至他的三个儿子,即便不是特别出众,也在水准之上。
而仇鸾带出来的将领,在捞钱上各有长处,溜须拍马上,也特别精通。但是基础的战术水平,就惨不忍睹了。周梦臣的计划其实并不是最完美的计划。毕竟周梦臣自己都明白,他在这上面的水平,其实是远远比不上曾铣与周尚文的。
世界上绝对有比周梦臣方案更好的方案。
只是这些人却提不出来。一听靠着城墙,有城墙的保护,一个个都说好。
仇鸾说道:“那么谁愿意突出在外,作为大军之先,邀战鞑子?”
此言一出,下面的将领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谁都不愿意了。
这个突出部,定然是双方交战的焦点。很有可能就被俺答一口吃下了。谁肯拿自己的性命冒这个险。
仇鸾顿时大怒,说道:“怎么了?分钱的时候,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分的少,而今要打仗了,一个个都不肯了?都哑巴了。”
“侯爷。”一个将领说道:“不是我们不肯为侯爷效力,而是力有不逮,大军交锋一个不好,就陷进去,那个时候,侯爷也脸上无光不是。”
“是啊,是啊。”下面的将领纷纷说道。
仇鸾顿时大怒,说道:“滚出去。”
一群人连滚带爬的都出去了。
仇鸾一时间有些头疼,暗道:“如果赵达还在就好了。”此刻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有这样的局面,就该将周尚文旧部留下一些,而不是现在,他将事情做绝了,即便有一些还在大同军中,也不会为他所用了。
仇鸾内心之中转了几个圈,暗道:“派出的这一支军队,一定要够分量。这个分量,不一定是军队够分量,也可以是人够分量,而陛下派来这个监军,岂不是正合适?如果能让他主动请缨就再好不过了。只是他不傻子,定然不会这么做。须想个办法,让他乖乖从我才是。”
仇鸾内心之中,一时间不知道涌出了不少恶毒伎俩。觉得能拿下周梦臣,也就不多想了。
仇鸾最后还是落在这一场大战之上,他细细思量暗道:“这一战,最多小败,不能大败。一旦大败,北京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咸宁侯府一定会遭殃了,最好能与俺答沟通一二。让他在手下留几分情。这才是万全之策。俺答这么想开关通贡,就为了这一件事情,他也要答应,除却我之外,整个大明,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想开关通贡的。”
随即仇鸾写了一封书信。叫来忠叔,递给他。说道:“快去快回,而今军中锦衣卫出没。你此去务必小心。”
忠叔躬身说道:“请家主放心,这事情我做了一辈子。不会出岔子的。”
仇鸾这才让忠叔去了。
只是忠叔做这一件事情,仅仅是一辈子了。却不知道锦衣卫做某些事情,已经是十几辈子了。而今为了仇鸾的事情,锦衣卫与东厂联手,最顶级的高手都派过来了,仇鸾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嘉靖的注目之下。
比如这一次。
忠叔前脚出门,后脚就撞到一个匆匆而来将士,忠叔喝骂两声道:“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啊。”
这个士卒立即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有急事。”
忠叔一甩衣袖,也不去管他了。毕竟忠叔也有急事,没空多耽搁。却不想这个士卒看忠叔走后。立即来到一边的帐篷之中,立即有人将封好火漆书信熟练的拆开,一个人仅仅是看了一眼,立即在一侧默写下来。
另外一些就开始,将这信封恢复成原样。看上去一点拆开痕迹都没有。
一个文人模样的人立即带着书信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忠叔正牵制马。准备出营。这个人从后面走过来,一拍忠叔的肩膀,惊喜的说道:“老王。”
忠叔转过头,说道:“你才姓王,老子姓仇。”
这个人立即说道:“对不起了,认错人了。从背后看,实在是太像了。”
忠叔也没有心思与他计较,心中暗道:“今天,怎么这么多倒霉事情?”随即出了营地,翻身上马,到了马上,担心刚刚上马的时候,书信掉了,往胸口里面一摸,将书信拿了出来,看看了火漆。
这才放心下来。
毫无察觉的骑马而去,为了隐秘。他不能直接去鞑子大营,要绕一个好大的圈子,才能去鞑子大营。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一封书信还没有到俺答手中,其中的内容,已经通过锦衣卫,到了嘉靖的手中。
嘉靖细细看了,却是仇鸾请俺答明日网开一面,他今后愿意在今后牛羊生意上吗,让出一些份额。而且他还会在朝廷之上,全力推进开关通贡之事,并在又写了一番叙旧的话,分析了他们虽在两国,但是实同一心。在两个贸易上,宜合不宜分。彼此合作才有好吃吗?
嘉靖看了,并不生气,却是非常想笑,想要哈哈大笑,说道:“虽为两国,实同一心,这就是朕的大臣,这就是朕的平虏大将军。”
“只需陛下一声令下。臣立即将仇鸾锁拿归案。”陆炳说道。
嘉靖摇摇头说道:“再等等,不急,等开战那一日,朕要在城头上观战,我倒要看看仇鸾与俺答怎么虽在两国,实同一心。”
最后八个字,嘉靖的语气特别加重。
第九十四章 阅兵
第二日一早,周梦臣就在马芳一众骑兵的护卫之下,出来北京城去了城外大营。
周梦臣在北京好几年了。北京周围也算是熟悉了。
此刻却一种熟悉的陌生感。杜甫的名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大明虽然还没有到国破的地步。但是在城郊真的是草木深。
周梦臣知道,北京城外其实很热闹的,特别是一些大小寺庙道观,都有庙会。周围的村落百姓,多服务于城中的达官贵人,甚至生活水准,要比的阿明其他地方的百姓要好上一些。
但是而今,却一片狼藉。
迁入城内的迁入城内,躲起来的躲起来了,被鞑子杀死,或者被大明官军劫掠遇难的。总之,人都不在了。
或许在城市的人不了解。一个地方有人与没有是完全不一样。有的人时候,草木的生长都受到的抑制。而一旦没有了。草木就好是疯了一般,疯狂蔓延,几乎要吞噬整个世界。
而且这不是春天,而是秋天。周梦臣一眼看去,除却几条大军出入的道理,都是无边蔓延的绿色。
没有人踪。没有人行。
没有见过战争的人不会了解,战争带给百姓的苦难多少沉重。
周梦臣看着这样伤人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