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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干什么？”
要不是实在没察觉恶意，黄烁还以为他们出尔反尔，弄陷阱呢。
“果真是圣人之躯？传言是真的。可肉身在虚空生存，能独自震慑虚空蓝鲸，一定是了，只有圣人能办到。但是…凭什么！怎么会是个剑修，怎么就是个剑修？最终，还是我们错了么？”
这些人都不弱，虽然狼狈了些，却也马上爬了起来。看向黄烁的眼神，就像八百年没见过女人的色狼，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黄烁看向一人，正是之前用投影和他谈判的那位。有过交流了，相对方便些。
“说说看吧，之前欲言又止的部分，人族的这点小辛密该让我知道了吧。”
那人地位似乎很高，咳了一声，阻止了众人的跃跃欲试。
“此间不是说话的场所，还请移步。”
说着，随意地一抬手，地面升起了一座样式简单的青铜门。
这里本是一个面积巨大的类似停机坪的广场，没想到地下还有机关。不过这里是墨宗的大本营，机关术的发祥地，倒也不意外。
但随着一脚踏入青铜门，黄烁脸色还是忍不住变了变。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穿越界壁的感觉，只不过很稳定的通道，让这种感觉极为轻微。
青铜门是个传送通道，这件事本身不算什么，毕竟是墨宗。让黄烁震惊的是，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世界，但既然穿越界壁，也就意味着在这个小世界上还附着着其他的世界。这里远比外界看起来的更别有洞天。
刚一进去，黄烁就被呛的鼻头耸动。不是什么怪味，而是浓郁至极的灵气混合着富含氧气的空气，甚至闻起来有点热带雨林的感觉。
为首那人开口了。
“老朽鲁能，恬为墨宗长老团大长老，此界为青界，青木之属，生命之属。”
黄烁灵光一闪。
“哦？青灯洞天，这么说还有一个灯界了？”
“呵呵，果然机敏，确实还有一个灯界。我等当初研究维生的环境，发现五行之属虽然都不可缺，但最核心的却是木火之属。以土为基，金水相佐，天火照耀青木，则生灵可存。微弱天火不敢称日，名为灯还是贴切的。”
黄烁一听就明白了，完结看到的那个山门是一个明显的土属性的小世界，然后附着着一木一火两个小世界，共同组成了一套最基本的维生系统，也就是这青灯洞天了。难怪叫洞天，恐怕就是这种复合小世界的统称了。
至于原理，更是一听就明白，甚至比这些人更清楚，无外乎光合作用和氧气罢了。
一眼扫过，黄烁发现这里竟然都是自己熟悉的灵植。别忘了黄烁的炼丹技能中也包含了药材大全，几乎有大世界所有灵植的介绍和采摘方式。炼丹是技术活，他不擅长，但是背书还是擅长的，这些知识早就被他记下了。
神识一扫，就发现这里的灵植每一样的数量都不多，甚至有些只有一两株。但是品类齐全，几乎是大世界的近九成的灵植都有存货。而丛林间还能察觉各种动物在自由的活动，形成了一个虽小但齐的小生态圈。
诺亚方舟…不知为何，黄烁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这个词。
随即，一股戾气就从心底冒了出来。
上一世的神话中，诺亚方舟属于西方神话，和黄烁受到的东方文明的熏陶格格不入。
诺亚方舟的神话是典型的西方神学和文明的产物，充满了自私自利的精致利己主义和精英主义的色彩。和同时期东方的大禹治水中舍小我，成大我的无私精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再想到这些上宗弟子那种高高在上，人上人的高傲，让本就对上宗没什么好印象的黄烁，更看不起这些家伙了。
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不爽。以前怎么样无所谓了，现在自己来了，以后的路那就我说了算。
穿过密林，没走多远，就在鲜花和密林的包裹下，一座精致的小屋出现在眼前。真是一个潜修的好地方，风景秀丽，鸟语花香。
屋子不大，十几个人就坐的有些满了。地面一翻，升起几个容貌清丽的傀儡，熟练地端茶倒水，很快就布置起了一桌的茶点。丰富而精美，显然这些人在享受上从不亏待自己。
黄烁现在对吃没什么欲望，除非是高阶的妖肉，倒是对茶还是挺喜欢的，端起来轻抿了一口。
“茶是好茶，但是炒制的手法有够粗鄙的，看来你们离开大世界可有年头了。”
“呵呵，黄…道友，观察入微。我等确实已经离开大世界近三百年了。”
他们一时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黄烁。直呼其名有些不尊重，真要是叫圣人，又有些别扭。毕竟大家口中的圣人，可都是他们的祖辈。
“好了，不说废话了，先说说你们这些上宗究竟知道些什么，有什么打算。”
几个人面露尴尬之色，鲁能犹豫片刻，组织了半天语言，才缓缓开口。
“其实…也不能说是上宗，大家意见不和，有点分歧这很正常吧。这个…哎，确实有些丢人。”
慢慢的，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上宗辛密终于在鲁能的描述中，展现在了黄烁面前。
第三百四十三章 过时的信息
当年的人族圣人们都是天纵奇材，他们师法天地，不但领悟了引导人族崛起的功法，更是惨透了很多宇宙间的真相。
黄烁能发现天道的黑手，他们自然也察觉了。尤其是被天道重点利用的天机观，这帮神棍以命运之名，一边帮人族崛起； 一边暗中布局，为天道服务。圣人们虽然聪明，但谁也不是天生就知晓一切的，一开始的时候没少被坑，被利用。
这方面就连黄烁都无法避免，也是吃了几次亏后； 才醒悟； 才开始思考反抗。圣人们当年也差不多，所以后来天机观空有上宗之名； 却被上宗排挤，并无上宗之实。
其实一开始发现被天道利用，圣人们其实是很高兴的。他们又不像黄烁，自己是个穿越者，体内还藏了两个天道的种子，妥妥的一个在逃犯。所以黄烁一察觉自己被天道盯上了，第一反应就是自保，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天道的行为。
但这是不正常的，对于那些圣人们来说，一开始最正常的想法却是人族当兴，这是天意。按照网文的说法就是他们是位面之子，天道所钟的气运之子，一切都是顺天应人的应当之事。
这才是最正常的想法，就像我们正常人，成功了就是自己的九分努力加上一分的好运，失败了才是天妒英才一样。这样的好事，下意识的就会认为是应当应分的正常。
直到最晚出现的墨宗确立了自身的传承，开始接触微小世界。他们才真正明白了世界之间吞噬的残酷性； 明白了灾劫的轮回，明白了天道至公无私的本性。从对微小世界的研究，很容易就得出了和黄烁一样的结论。
天道只是在利用各族的争斗，辅助对小世界的吞噬，没有谁是天命之子，没有谁的存在是应当应分的，到头来都是工具罢了。无论人，神，妖，灵，怪，都是天道的玩物罢了。
圣人们自然不甘心，相比于世界，他们更在乎种族的延续。所以他们开始了抗争，但是，师法天地，这个时候的圣人们却已经没有了参考的目标。他们只能在自身理解的基础上； 尝试创新； 尝试着走出新的路来； 和黄烁一样，想要超脱，想要摆脱对大世界的依赖。
可惜，最终结果都失败了。也因为和天道的对抗，失去了大世界的扶持，迅速衰老，不甘死去。但是，却也留下了四个半的设想，踏出了半步，给后人留下了希望。
除了四大上宗，那半个其实就是昆吾剑宗祖师留下的了。
但是随着圣人逝去，他们的后人却出现了分歧，并迅速开始了分裂。
有人想要追随圣人的脚步，为了种族不惜自身安危。但很可惜，这类人数量少得可怜。而且作为大世界内的生灵，从出生就难免携带着大世界的烙印，包括修行。只要他们踏出那半步，就会遭到天道的惩罚，废除修行，恢复凡人。然后受凡人阳寿所困，郁郁而终。
这也是为什么只可能是黄烁成功了的原因，他一个穿越的外来灵魂，从一开始，在天道那里，他这具身体就是个死人了，是个不存在的黑户。穿越以后，又有系统的存在，两个天道种子隐藏自身的时候，也顺道抹除了他在天道那里的存在。
所以黄烁是直到激活了中和宫，真正超脱了肉体的限制，却因为天劫不得不去神界的时候，才真正被天道察觉到了存在。但这个时候，天道对那些圣人的限制其实已经对黄烁失效了。
而庆幸的是，天道毕竟只是一个至公的意志存在，其只能在规则层面做出限制，并不能直接抹杀某个存在。
所以天道只能一边利用黄烁，一边引导着黄烁踏入某些火坑，一不小心就被坑死，一了百了。
而那些圣人的后辈们，死的多了，逐渐的也就没人再坚持圣人的路子了。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明明修行后数百年的阳寿，凭什么百年就挂。一旦知道了必死的结果，能够从容赴死又有几人。
但是和一般修行者不同，他们是知道大劫的存在的，同样是一个未来必死的结局，同样无法忍受。所以如何在现有条件下保命，渡过大劫，就成了上宗最大的主题。也是分裂的开端和原因。
其他的上宗这些人其实并不清楚，他们这些人并不是墨宗的全部，而只是墨宗内部保守派组成的长老院而已。
在墨宗内部，分裂成了两个半派系。这个长老院属于保守派，主张打造一个大型的钜子，大劫来临前逃离大世界。
这也是这个青灯洞天的来历，耗费了近七百年，近半的墨宗物资，才在三百年前真正成功，开始在虚空中测试。
而墨宗还有另一派相对激进的人组成，他们的想法比较独特。故土难离，他们认为一个生灵注定无法失去大世界的庇护。一旦和大世界断开了联系，就成了无根浮萍般的弃儿。茫茫虚空，灵气长河从来也不是善地。没了大世界的庇护，早晚还是一个死。
所以…不但不能离开，反而要翻身做主人。这天道不是什么好玩意，那就替换了。彻底掌控这个大世界，从棋子变成棋手，自然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这就是圣域的来历，以人道替天道，这是各宗激进派合作而成的大项目。
但在这激进和保守两派之外，还有半个派系。之所以是半个，是因为这是很多新晋弟子组成的派系，他们思想更灵活，想法更多，但是手头既没权力，也没资源。更重要的是各有各的想法，始终没形成一种统一的思想，只能算半个。
黄烁苦笑着摆手打断了鲁能的描述。这些东西很多他都猜到了，最多不过是验证了一些猜想罢了。他要知道的是那些真正的辛密，不知道的东西。
“说点我不知道的吧，你们…多久没和大世界联系了？就你说的那半派，现在都成气候了，秋水寒都成神了，你们这消息也太滞后了吧。我现在都怀疑你们到底有没有我不知道的消息。”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三代
说到秋水寒，见这帮人一脸的不可思议，黄烁就明白了，消息闭塞，这些人的消息怕都是以百年为单位的那种，对近期的变化反应极为迟钝。干脆，反客为主； 给这些人讲起了这几年大世界的变化。
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很多黄烁模糊的问题迎刃而解，得到了答案。主要是很多以前的事这些人并不觉得有说的必要，都是些看起来无伤大雅的小事。但是和近些年的变化一对上，什么时候种的因，什么时候结的果，就一目了然了。
首先就是秋水寒的问题； 那半派的青壮派； 之所以不成气候，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一直没有一个合格的领头人。要知道一个派系，领头羊极为重要，那不但意味着凝聚力，更是很大程度上承担着这个派系上升空间的天花板。
比如就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鲁能，其身份实力可都是最顶级的。他不光是当年圣人墨子的嫡长子，更是整个墨宗机关术最顶级的存在。虽然其生性稍显平和，身份和性格决定了他不太擅长战斗，但却是个顶级的科研人员，在机关术的发扬光大上战功赫赫。这才有资格成为墨宗长老院这一脉的领头人，占去了墨宗一半的资源。
而那一帮青壮派，相互之间都还不忿呢，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压服不了谁； 说是一个群体，但其实就是一个个情况近似的个体。
黄烁原本以为这些人听说了秋水寒的事； 会气愤。毕竟说是人族的叛徒，其实最直接背叛的正是这些上宗的元老。作为直接受害者； 生气是应该的。
但没想到这些人不但不生气； 反而一副很理解，很满意的表情。
鲁能捻着胡须，很是遗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