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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听到这人在杀了沛公之后又想要谋杀那个带兵入关秋毫无犯,将秦人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的上将军项籍的时候,心中愤怒之情更是无以复加!
迎来一个明主容易么?搞死一个之后,还想再搞死一个?
若不是看在这老家伙不久就要死的份上,有些脾气火爆的秦人,非要上去将这苍髯老贼揍上一顿方才解气!
立在另一方的楚军军卒,在听到这老贼纵容手下克扣自己血战得来的封赏时,就已经是义愤填膺,待听到老贼还准备谋杀那个战神一般带着他们打出无上荣耀的统帅时,更是气炸了胸膛!
恨不得持着手中长戈,立即就将其捅死!
“此等无情无义,十恶不赦之人,如何能容他苟活于世?
上将军仁义,至今感念旧情不忍对其痛下杀手,老朽却不管这些!纵然违逆上将军之念,也定要让此人伏诛!”
看着显得有些群情激愤的众人,范增颇为豪迈的说出了结束语,一声令下,在众人愤恨、期待、解气的注视下,在被堵住嘴的项伯惊恐的眼神中,一个身强力壮的行刑将项伯头颅按在砧板上,另一个手中利斧劈出,斩断了绑在柱子上的绳索,被吊起来的沉重的青铜钺轰然落下,鲜血飞溅,地上出现朵朵桃花
有秦人跪倒在地失声痛哭,似是心中某种执念终于放下。
有将领松开拳头,长出一口胸中浊气,长期愤懑终于散去。
项氏诸人中只身前来的项庄还是忍不住的流泪
呼啸的风中,有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却是不忍前来的上将军项籍飞马驰来。
从来都没有倦色流露的身躯之上,被悲伤和无力所笼罩,显得极为萧索。
他一步一步缓慢而缄默走上高台,双膝一软,跪在台上,山一般的身躯拜到下去,久久不起,看得人心中酸楚,就连先前愤慨不已的众人,此时也升起淡淡伤感。
为上将军的纯孝和长情而心生感动,同时也更加痛恨死去的项伯。
良久之后,伏地不起的上将军才在族弟的劝说下缓缓直起身子,宽大的袍袖扫过眼帘,双目尽赤,泪水滚滚而下。
上将军从旁人手中接过素色布帛,将项伯无首的身子包起。
默默流泪的项庄将项伯首级放入一贵重盒子,捧在身前,跟在抱着项伯躯体泪流不止神情悲痛的上将军身后,一步步走下高台。
上将军没有理会伏地请罪的范增,也没有下达任何一个指令,就这样抱着项伯的躯体一步步朝鸿门走去
范增从地上站起,在大司马龙且、韩信的命令下,众兵卒一一归营,前来观看的众位秦人也都离去。
鸿门沛公灵堂,得知消息的萧何跪地而泣,之后找来一坛酒水,在沛公灵堂喝的大醉
一个时辰之后,整个鸿门,乃至整个咸阳一片缟素
当夜寒风吹得甚紧,卷下纷纷扬扬的大雪来,次日一早,整个关中全白!
许多人都在暗暗的说,这是上将军纯孝之心,感动了上苍
上将军因为太过悲伤,一直在灵堂守孝不出,各种事务尽皆抛下,幸好有亚父范增在,新立的参乘陈平也极为得力,而军事方面,有两位大司马掌管,内政军事都未曾出现差错。
韩国司徒张良张子房,前来祭拜过楚左尹项伯后,向上将军辞行,将送沛公灵柩回乡。
至此,憔悴的上将军放才走出灵堂,祭拜过沛公遗体之后,又亲自送了一程,而后回到灵堂,再度守孝不出。
同时有善辩风水之人,快速的寻找到了风水宝地,点穴之后,召集刑徒赘婿,抓紧修建陵墓,因为时间过紧,规模不会太大。
范增派出去的宣政使,也如同上次宣讲约法三章的政令一般往关中各处散去,向秦人说杀降卒首恶已除,同时告诫众人,不要胡作非为。
萧何如约留下,没有前来祭拜项伯,而是在张良送走沛公遗体之后,就躲进了被钟离昧截留下的众多保存完好的书卷堆中,在咸阳一处大宅院里,分门别类的整理着如山般的户籍民册法条律令,山川地理图册。
在范增的交代下,有专人在这里服侍帮忙。
这些人,最初时还有些轻视之心,在亲眼见证了这个男子处理各种纷杂书籍的速度以及熟练程度之后,没有一个人敢轻视这个整日沉默寡言的男子
第三一零章 复仇与穷途
“里长,此仇不报了?”
长平里内,墙根等背阴处的积雪尚未化尽,低矮的茅草房檐上,零星的挂着几个小小的冰凌。
一个裹着冬衣的青年汉子,口中喷吐着白气,低声对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同样精壮的男子询问,言语中颇多不甘。
那汉子手中拿着一把小小匕首,一下一下削着竹签,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连着又削了几刀,将那拇指宽窄的竹签削的锋利,在手上试了试,觉得还不错,将其放到一旁的竹筒里才道:
“报仇?报什么仇?坑杀我仲弟,以及里中诸位族人之人已被斩首,我等还报什么仇?”
“可可是那项籍还活着,里长,你真的相信是那楚左尹逼着项籍坑杀了武陶他等?”
这青年有些发急,声音提高了一分。
“信!”
三十多岁的里长又取过一根半尺长的竹皮开始削,头也不抬说道。
问话的青年微微有些发愣,显然没有想到,里长居然会回答的这样干脆。
他有些语塞,想要再说些什么,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儿,理通了思路道:“可是我们已经答应那些人,要随他们一起报复项籍的,现在又反悔,待到明日那些人来时,我等该如何交代?”
“交代?为何要给他们交代?现在统领关中是项籍而不是沛公,我等为何要给他们交代?”
低着头的里长,声音再度响起。
“里长你不是说过沛公为政慈善,是个难得的明主,被杀可惜,要为之复仇吗?”青年不舍的继续追问。
里长暗暗的叹口气,这个傻小子。
他放慢削制竹签的速度,抬头道:“沛公为政慈善不假,项籍同样也不差,甚至于比沛公还要强上三分!
你还年少,不知道一个明主对一个地方到底有多重要,我观项籍这段时间所施行政策,不似残暴之人,他统治关中,是我等的秦人的福分。
而且也将坑杀我秦人二十万降卒首恶处死,给我等了一个交代,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和项籍作对?
即便项籍真的能被我等杀死,再换一个人来,就真的有项籍统治关中好?以我看来,未必!
项籍若不能被我等杀死,那我等可是要连累整个关中!
以前为了复仇,还能够狠下心肠去,刻意不去想这些,现在首恶项伯已经被除,我等再行此事,可就真的太过自私了!
为了已经死去的人,再赔上更多的人我秦人虽无惧征战,却也不能如此行事!”
青年先是不解,后来渐渐沉默,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一阵道:“里长,那明日该如何做?你都已经答应那些人了,并且还给那叫曹参的人结拜为兄弟,若是不同意,必然会引起纠纷”
里长将一根削好的竹刺放入竹筒,冷笑了一声:“结拜?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利用,这样的结拜怎可能算的了数?
至于冲突?
在我长平里内,我等还害怕与他等一些不能见光的人起冲突?”
一处偏僻的土崖根部,被掏出了几个洞穴,衣甲有些陈旧的曹参,和灌婴几人正在其中一个土向火,炭火之上吊着一个陶罐,往外冒着热气,里面煮着一只剁碎的野兔,以及一些从长平,圆湖几个里得来的粟米。
近一个月辗转反侧的逃亡中,关中的寒风给他们带来太多沧桑的烙印,跟随沛公先破武关进入关中,迫使秦王子婴开关来降荣耀以及雄心壮志,都随着另一个更加伟岸的男子,领兵入关之后,尽数破灭。
如今的他们,只能带着几十个残存的部下,在这样的荒天野地里努力求活,支撑着他们,是为沛公复仇这种信念。
到了现在,他们也只能用这种信念不断的激励自己。
野兔的香味在洞缭绕,撩拨人的心神,除了灌婴曹参之外,其余几个小军官的注意力显然是已经不在谈话之上了。
看看几人迫不及待的样子,灌婴也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道:“事情就这样商议定了,你我分头行动,你带人去长平里,我去圆湖里,之后在共同去赤阳里。
有了这些极度仇视项籍的人,我们也算是有了一些力量,率领他们将阳邑攻打下来,夺取一定的物资之后,我等就转道东行,悄然出关,转投怀王,借怀王之力,与沛公复仇!”
看上去憔悴和沧桑了许多的曹参点点头,随后道:“开始食饭,食了这肉羹,我等就出发!”
听到可以吃饭了,一旁的一个汉子,也不嫌烫,立刻就将陶罐从架子上取了下来,另外一个给众人纷发了与用树枝做成的简易筷子,众人开始食用起来
“昌君,我等是不是走错了路?这不是前往圆湖里的方向啊!”
一个军官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
走在最前方的灌婴脚步并没有停,说道:“没有走错,我等要走的就是这条路。”
“可我明明记得圆湖里是在西南方,而我等现在却是往东南”
“圆湖里?我等为何要去圆湖里?”
不等那小将领把话说完,灌婴就反问将其话打断。
“可可”
那将领嗫喏着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其余人基本上都跟那将官一样,满是疑惑之色。
灌婴见此知道不能再隐瞒了,叹息一声道:“我等追随沛公血战所求者何?富贵而已!现如今沛公已身故,部众皆降。
我等奋力杀出,所谋者,为沛公复仇也。
原想项籍入关之后,会四处烧杀,秦人对其大怨,关中必定纷纷扰扰,混乱不堪。
而沛公入关之后,施行善政,秦人多念其恩德。
我等以沛公之名义,趁势而起,汇集秦人,抗击项籍。
未曾想,项籍此人竟会如此施政,不要脸面的按照沛公所行之策,对待秦人超过沛公,以至于沛公身故不足一月,秦人皆忘沛公之德,而尽念项籍之恩!
此等情况之下,仅凭我等,与之相抗,唯有一死。
与曹无伤等人相比,诸君与我,已仁至义尽!
我不忍看诸君步入死路,欲带诸君求生!“
灌婴一番话说完,身后跟着二十余人尽皆默然,片刻之后,有人叫到:“我愿跟随昌君!”
“家中老母尚在,不忍死也!”
“我等对沛公已仁至义尽,无需愧疚!”
短暂的沉默过后,有人率先出声,随后就是一连串的应答之声。
如今的形势极为严峻,这些人也不是没有想过其他,但他们都是小兵卒和地位不高的将官,如今身陷险地,唯有抱团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畏惧,领头的曹参灌婴二人在为沛公报仇这事上一直未曾松口,他们也只好跟随。
如今灌婴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们如何能够不遵从?
说实话,除了灌婴等一干高层将领之外,这些低级将官和兵卒,并不会真的承刘老三多少情,毕竟他们跟他不熟,而且从他那里得到的东西也不多。
摆在他们面前最为实在的就是,如何活命,如何努力多得到一些钱财。
“好,今日就带着诸君去投奔项籍!
凭借着征战的功劳,不管怎样也能谋取的一官半职,必定不会让诸君跟着灌婴受苦!”
灌婴振臂呼喊了一声,然后转身再度朝前疾走。
有人犹豫了一会儿道:“戚公”
灌婴沉声道:“曹参一心赴死,我等不必理会他!”
第三一一章 曹参被捕
带着十余人扮作农人模样的曹参,来到长平里前,尚未开口,里监门处就已经转出了长平里的里长狗峰,出来相迎。
“戚公行早!一路赶来多多辛苦,且到里中稍作歇息,我已命人准备了麦饭,为诸君充饥!”
简单的寒暄过后,里长狗峰开口邀请曹参等人入里叙谈。
“长平里中青壮还未曾准备好么?”
曹参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若是在以前,一个小小的里长,曹参是不加以理会的,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势力不在,也只能屈尊与这个里长结拜,多多汇集力量,以图大事!
“这几日严寒,虽有吩咐,却有一半的人起的迟了。”狗峰有些不好意思的赔笑道。
虽然与眼前之人结为了兄弟,但两人地位上的差距还是在的。
曹参心中有些不快,他的部下若敢如此
回头看看个随着自己的十几个部下,却见个个面有菜色,因为天寒衣单,又是早起赶路,不少人都冻嘴唇发乌,小木更是鼻涕老长。
早起时他们一人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