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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道天下-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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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想想,扶罗韩应该是知道他们不适应这种情况,趁着那阵风沙跑了。
  向北打探情况的斥候没找到大河,也是因为朔方以西的大河折向北,比他们预期的要远。
  王服叫来斥候一问,斥候说,他们向北打探的距离都不超过十里。之前追击的时候,大河都在视线以内,就算被地形挡住了,最多三五里就能看到。十里看不到,他们以为走错了,放弃了打探。
  王服大喜,随即命人向正北打探,将距离放到三十里。
  这次非常顺利,一个时辰后,斥候就回来了。
  他们重新找到了大河,离现在的位置只有十五六里。为了证明自己说得没错,斥候还拿出几个灌得满满的水囊。
  喝着冰冷的河水,王服心里却畅快无比。
  找到了大河,有了水,他的危机就解除了一半。
  “出发!”
  提心吊胆的将士们收到命令,士气大振,重新上马,认准北斗星的方向,奔驰而去。
  过了一会儿,队伍中有人轻声叫道:“我闻到了水的味道。”
  随即有人附和。“没错,我的鼻子舒服多了,应该离大河不远了。”
  王服听着部下的轻笑声,如释重负。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天空的北斗星,忽然觉得有了方向,再也不怕迷路了。
  一个时辰后,他们走出了沙漠,重新回到大河旁。
  将士们奔到河边,尽情的喝水,灌满空空的水囊。
  王服策马走上一处坡地,向大河对岸眺望。
  如果那个士卒所言属实,这里已经在朔方以西,那对面可能就是鲜卑人出塞的方向。地图所示,由朔方出塞向北偏东而行,约百余里,便是受降城。鲜卑人出塞入塞,大多会在那里短暂停留。
  扶罗韩应该不会立刻出塞,他大概率会在两河之间的绿洲上休息一夜。
  “大家再坚持一下,连夜渡河。若能抓住扶罗韩,我请你们大醉三天。”
  “三天怎么够?”有人叫道:“校尉,醯落都值千户侯,这扶罗韩怕不是要值两千户?”
  王服笑骂道:“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倒是算得很清楚。好吧,若能抓住扶罗韩,老子三年不拿一粒租赋,全部分给你们喝酒。”
  “善!”将士们大笑,抖擞精神。
  不少人翻身下马,拽着马尾巴下了河,用手中的长矛去试探河水深浅,寻找适合渡河的位置。
  等候渡河时,王服对身边的亲卫说道:“你们都别闲着,想想扶罗韩那龟孙现在可能在哪儿。”


第三百三十七章 同此凉热
  夜间渡河非常危险,花了王服不少时间,直到半夜才全军渡过大河,人困马乏。
  十几名骑兵不慎落水,溺毙在河中,凄厉的求救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严重影响了士气。
  很多人都变得沉默起来,上岸后也不说话,静静地擦干身体,穿上衣服。
  王服立功心切,催着将士急行。几个曲军侯没什么意见,普通骑士却口吐怨言,鼓噪着不肯前进,要求先休息,恢复体力。
  王服很恼火,拔出战刀,想杀几个人立威。可是一看群情激愤,生怕引起哗变,只得悻悻作罢。
  一直以来,他虽然出身不错,却没有拿得出手的战功,威信不足,无法一呼百应。
  身处战场,四处皆敌,没人敢真正放松,王服尤其如此。
  夜间寒冷,他冻得睡不着,只能裹着大氅,来回踱步,不时的看一眼远处。
  扶罗韩就在某个地方,但他却看不到。
  不安和寒冷让他心乱如麻,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为了消磨时间,他索性在将士中间游走,顺便了解一下伤亡情况。
  看了半圈,他心安了些。伤亡不大,只是过于劳累,不少人一躺下就睡着了,鼾声大作。
  王服甚至有些羡慕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中也能睡着。
  当他准备往回走时,突然看到远处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单调古怪,不像是正常的口音。他凝神倾听了片刻,悄悄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王服才发现是一个骑卒。他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刚想走得再近一些,那骑卒却被惊动,翻身跃起,双手持刀,轻声喝道:“谁?”
  这一声却是汉话。
  “我。”王服应道,眼神却是一紧。
  骑卒的头发披散着,此人可能不是汉人,而是羌人或者匈奴人。
  “原来是校尉。”骑卒松了一口气,收起战刀,拱手施礼。
  王服走近,借着星光,仔细看了一眼骑卒的头发。头皮上有头发,只是很短。
  “你叫什么,是哪一曲的?”
  “回校尉,我叫乌里,第三曲第一队的。”
  “刘孟麾下?”
  “是的。”
  “乌里,是姓乌吗?北地人?”
  “呃……不是。”乌里伸手指了指远处。“我是羌人,父母躲避战乱,想逃到草原去,经过这里的一个叫乌里的大泽时生下了我,就叫我乌里。”
  “大泽?”王服心头一动。“你是说,这附近有个大泽?”
  他看过地图,知道朔方城附近有个大泽,但印象不太深。
  因为朔方城成宜太远了,超过百里。追击之初,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迷路,只以为一路追着扶罗韩跑,砍下他的首级,然后再沿着大河原路返回即可。
  如果大泽就在附近,说明他离朔方城不远。
  “是啊,就在东北方向。”
  “大概有多远?”
  “这个……”乌里四处看看,为难的摇摇头。“看不清。”
  “那广牧城在我们哪个方向?”
  “应该是西面。”乌里神情犹豫。“天太黑,看不清楚。如果是白天,我一定能认出来。当年随太师……董卓征战时,我来过这里,还做过向导。”
  “你是董卓旧部?”
  乌里沉默了片刻。“是的。我先跟着董卓,后来跟着李傕。”
  王服盯着乌里看了片刻,伸手拍了拍乌里的肩膀。“明天一早,搞清楚我们的位置,立刻告诉我。如果能追上扶罗韩,我给你记一大功。”
  “真的?”乌里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王服。
  “我王服虽然不能和季布比肩,也算不上君子,但一言既出,绝不食言。”
  “喏。”
  ——
  白马铜和衣而卧,半睡半醒。
  生死存亡之际,他根本睡不着。
  他担心的不是汉军——汉军追不到这里——而是扶罗韩。
  扶罗韩被汉军击败,一路西逃,虽说溃不成军,但危险仍在。
  汉军兵力有限,扶罗韩的兵力却太多,杀不胜杀。主力虽然被汉军击溃,真正的伤亡却不会过半,绝大部分的鲜卑人会逃出来,重新聚集在扶罗韩周围。
  扶罗韩还有足够的兵力反击,但后营落入汉人手中,急需补给。
  他随时可能成为扶罗韩的目标,成为扶罗韩恢复体力必须的猎物。
  这样的事,在草原上每天都在发生,他一点也不奇怪。
  人生就是这么无常,今天还是盟友,明天就可能杀得你死我活。
  帐外有脚步声响,白马铜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动,只是将怀中的战刀握得更紧。
  “大帅,天亮了。”一个女奴走进大帐,轻声说道:“现在准备早餐吗?”
  白马铜微微转头,看到帐外一角,发现天真的已经亮了,不免有些意外。
  他翻身坐起。“外面可有动静?”
  “没有,安静得很。”
  白马铜皱皱眉。扶罗韩是没找到地方,还是被汉人杀掉了,居然没来打劫?
  他在哪儿,这一夜又以为什么为食?
  以他的兵力优势,应该想不到会被汉军击破,带着干粮准备逃跑的可能性微乎其乎。
  又或者,他正潜伏在某处,等着自己松懈?
  白马铜一边想着,一边翻身坐起,走出大帐。
  成千上万个帐篷散乱在大泽边,不少人已经起身,却以妇人为主。她们正忙着做饭,喂牛羊,男人大部分还在帐篷里睡觉,只有很少的男人早早起身,或是检查武器、战马,或是帮女人们干活。
  孩子们贪睡,还没到起床的时候,所以外面还算安静。等太阳出来,吃完早饭,他们无忧无虑的笑声就会遍布大营。
  白马铜转头看向一旁的帐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那里住着他最疼爱的女人和孩子。
  笑容刚刚浮现,系在一旁的战马忽然抬起头了,看向远处,不安地刨着地面。
  白马铜吃了一惊,一边招呼亲卫们备战,一边向战马奔去,一跃上马。
  坐在马背上,看得更远。
  他看到地平线上有数骑飞驰而来,身后烟尘滚滚,直冲云霄,甚至遮蔽了尚未出现的朝阳,让天地为之一暗。
  “敌袭——”远处响起了示警的号角声,打破了营地的宁静。
  白马铜叹了一口气,命人吹号,准备迎战。
  该来的,总会要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困兽犹斗
  看着大泽对面的战场,王服扼腕叹息。
  天亮之后,乌里迅速确认了所在位置,并且得到了其他几个西凉老兵的佐证,并推测大泽附近可能会有鲜卑人或者匈奴人的补给营地。
  王服当机立断,率部急行,赶到了大泽附近。
  一切正如所料,唯一没想到的是匈奴人的营地在大泽之东,他们在大泽以西。
  狭长的大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要想绕过去,至少要半天时间。
  对面正在交战,方圆十余里的战场上,数万骑正在往来冲杀。现在杀过去还有机会,等胜负已定,胜者重整旗鼓,仅凭他这几百骑,无异于自寻死路。
  上一次只差几百步,千户侯擦肩而过,让他遗憾至今。
  这一次望泽兴叹,更让人伤感。
  “老子是不是也数奇啊,这么倒霉。”王服郁闷的嘀咕道。
  “校尉,校尉。”曲军侯刘孟一边叫喊着,一边勒住坐骑减速。
  “何事?”王服心情很不好,声音也有点大。
  刘孟吓了一跳,抬头看看王服,连忙压低了声音。“校尉,乌里说,对面鲜卑人和匈奴人火并……”
  “废话,我没长眼睛,不知道他们在火并?”
  “不是,乌里的意思是说,火并之后,如果是鲜卑人输了,他们应该会向北,通过平夷口,逃回草原。如果匈奴人输了,他们应该会向西,回鸡鸣塞。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守株待兔,在这里等他们来送死。”
  王服转怒为喜。“去,把乌里叫来,还有那几个降卒,不,那几个老兵都叫来。”
  刘孟拨马飞奔而去。
  时间不长,乌里和几个老兵赶来,王服下马,与他们一起蹲在地上,摊开地图,指示位置。
  乌里说,鲜卑人的实力较强,塞外几乎都是他们的地盘。如果扶罗韩战败,他大概率就从最近的平夷口出塞。就算他不肯,他的部下也会这么干,然后再去投奔其他部落。
  趁着对面大战,提前赶到平夷口埋伏,等扶罗韩赶到,冲出来砍人头。
  匈奴人的地盘大部分在塞内,出塞会被鲜卑人打。如果白马铜战败,他大概率会沿着大河西进,在鸡鸣塞附近逗留,等汉军撤退之后,再回来抢地盘。
  这是草原部落的习惯,几十年都是这么干的。
  王服觉得有理,与几个曲军侯一商量,决定去平夷口埋伏。
  扶罗韩的首级比白马铜值钱,利用地形伏击也比野战更有利。
  唯一的问题是如此扶罗韩打赢了,他们就会白忙一场。
  即使如此,王服还是愿意冒这个险。
  ——
  扶罗韩有备而来,白马铜以逸待劳,双方平分秋色,打得难分难解。
  白马铜一度反击得手,险些斩杀扶罗韩。
  可是随着赶到战场的鲜卑人越来越多,匈奴人渐渐支撑不住了。
  白马铜选择了撤退。
  鲜卑人沿着大河东岸,从南而来,白马铜不敢逆流而上,选择了向北撤退。沿着大河北支,一路向高阙塞方向奔去。
  当天傍晚,他从平夷口的南侧河谷经过。
  王服在数里之外的山坡上看得清楚,后悔莫及。
  几个老兵也面面相觑。
  他们算对了结果,却疏忽了一个细节,结果眼睁睁的看着功劳从手边滑走了。
  王服抚额叹息,越来越肯定自己像李广一样数奇,没有立大功的命。
  无奈之下,他只能耐心等待,希望扶罗韩不久后会从这里撤回草原。
  ——
  夕阳西斜,余晖将大泽照得金光灿烂。
  扶罗韩走到泽边,蹲下身子,洗净了手上的血迹。一抬头,便看到了令人眩目的美景,一时沉默。
  景色虽好,他的前景却非常不妙。
  击败了白马铜,夺取了辎重补给,也俘虏了近万匈奴人,他算是争得了一线喘息的机会。
  但这只是暂时的,就像这眼前美丽温暖的夕阳一样,很快就会消失,只剩下黑暗和冰冷。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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