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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顺势说道:“理当如是。卫觊,你回去吧。朕给你半个时辰,若半个时辰内还见不到太尉和卫固,就算朕愿意相信你的话,也无法说服文武,只能下令进攻。届时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卫觊不敢多说,唯唯喏喏的告罪而退。
刘协很满意。
且不论荀攸对待河东大族的态度是不是和他有分歧,刚才的配合很默契。
与大多数人相比,卫觊算得上不卑不亢,有勇有谋。
与敢于谋刺董卓的荀攸一对比,他就是个渣,全无还手之力。
“公达,若卫固不来,如何?”
“传诏诸县,共讨卫氏。”
刘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荀攸的意思。
果然是字越少,事情越大。
荀攸短短一句话,八个字,就布下了一个逆转形势的大局。
——
卫觊还没说完,就被卫固打断了。
卫固越看越觉得卫觊读书读傻子,脑子有问题。
但他没有说破,思索片刻,恳切地说道:“伯儒所言,自然在理。只是太尉身体有恙,夜寒霜重,不宜轻动。不如伯儒再走一趟,为我致言天子,请他容我一夜,明天一早,送太尉见驾,如何?”
卫觊也看明白了,卫固执迷不悟,有意拖延时间。
无论如何,不能再和这种人站在一起。
“伯父诚若有心,觊自然不介意再走一趟。只不过君臣有礼,陛下驾临,伯父纵使心有不安,不能亲自出迎,也当奉羊酒,以飨大军。”
卫固浑不在意。“这个不消伯儒提醒,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会便送出去。还请伯儒在天子面前美言几句,容我自省。”
卫觊满口答应,转身告辞。
出了正院,卫觊自己随人去领卫固准备好的粮食、牛羊和酒肉,同时悄悄地命人回自己的院子,让妻妾收拾一番,随他出庄。
卫氏庄园已成危地,不可逗留。
半个时辰后,卫觊再次来到天子大营请见。
这一次,他不仅带了犒赏天子三军的食物,还带了自己的妻妾。
他成家多年,有一妻一妾,尚无子嗣。
人到中年,还没有亲生血脉,这也是他在卫氏不太受人重视的原因之一。
再次请见天子后,卫觊如实汇报了与卫固交涉的经过,表示自己尽力了。
卫固叛不叛,他不敢保证,但他自己肯定忠于朝廷,愿以身为质。
刘协不得不承认,卫觊能成为河东卫氏崛起的关键人物,自有其道理。
仅是这份机警,就超过无数人。
至于卫固那样的蠢物,只有被人利用的命。不管他投靠哪个阵营,都活不过三集。
举手不打笑脸人,刘协只能接受卫觊的效忠,还要以礼相待,拜为尚书郎。
要不然以后就没人愿意效忠了。
在礼遇卫觊的同时,刘协命人带来了河东太守王邑。
王邑被关了大半个月,形销骨立,从精神到肉体都接近崩溃。
听完卫觊的叙述,王邑愣了半天,缓缓坐起,跪倒在刘协面前。
“臣有眼无珠,为卫固、范先所欺。死罪,死罪。”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刘协淡淡地说道:“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王邑缓缓抬起头,两行浊泪涌出。“陛下慈悲,臣无地自容。若能补过,臣万死不辞。”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同病相怜
依荀攸之计,刘协命王邑以河东太守的身份下达命令,要求各县征集粮食,送往安邑,供应大军。
按照制度,每年秋收之后,除了要上交朝廷粮仓的粮食,剩下的都留存在各县的仓库里。一是作为各县官吏俸禄,一是作为救灾储备。
郡治所在县的粮仓会大一些,但也不会将其他县搜刮一空,会在各县留下相当数量的粮食。
卫氏、范氏都在安邑,安邑县仓里的粮食大概率被他们藏起来了,但周边的解县、闻喜、猗氏还有粮,可以用来救急。
之所以要王邑出面,而不是直接下诏,除了要由王邑做恶人以外,还有一个刘协虽然不爽,却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
对各县而言,朝廷的诏书远不如太守府的命令有效。
州郡记,如霹雳;得诏书,但挂壁。
这不是一句笑话,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王邑本人就是典型。
他能赶到天子面前为卫氏、范氏辩护,把卫氏、范氏看得比朝廷还重,那些受他保护的人,又怎么会把朝廷的诏书放在眼里。
事急从权,为了解决迫在眉睫的吃饭问题,刘协不得不先忍下这口气。
事实面前,王邑没有其他选择,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十几天的牢狱之灾,足以让他认清一个事实,眼前的少年天子不是软弱可欺之辈。
头再铁,也铁不过斧钺。
刘协命人召来尚书令裴茂,让他带着人,陪王邑回安邑城。
这一次,刘协吸取了教训,对裴茂明言。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要粮食。两天之内,必须筹集到足够大军吃半个月的粮食,多多益善。
以四万人计,半个月需要近四万石粮。
这个任务不轻松,但刘协没有其他办法,为此不得不让裴茂出面,以示对河东大族利益的尊重。
时刻可能断粮的感觉太难受了。
裴茂领命而去。
——
处理完了军政,已经是深夜。
刘协心情不太好,难得地喝了一些酒。
酒是卫固送来的,刘协只留了一点,其他的都分给了文武大臣和将士,以示有福同享。
数量有限,喝醉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解解馋。
说是劳军,更像是羞辱。
酒很香,入喉却苦。
刘协掷杯而起,披上外衣,走出大帐,登上刚刚立起的将台,看着数里外的卫家坞堡。
堡中灯火摇曳,隐约可见人影。
他们在干什么呢?刘协想着,不知不觉的攥紧了拳头。
将台下有脚步声响,渐渐走近,停住。
刘协低头看去,颇有些意外。
竟是嫂嫂唐姬,正仰着头,向上看。
刘协扶栏俯身。“嫂嫂,有事?”
唐姬似若迟疑,片刻后,她一手裹紧旧氅,一手提起裙摆,缓步登上将台,走到刘协身边。
“陛下喝了酒?”她吸了吸鼻子,有些诧异。
“喝了两口。”
“借酒销愁?”
刘协咂了咂嘴。“算是吧。”
唐姬眨眨眼睛,幽幽说道:“中平元年三月,辛亥夜,先帝亦如陛下此刻,饮酒数杯,徘徊复道之上,彻夜未眠。”
刘协对此毫无印象,但他知道中平元年是黄巾起事的那一年。
“和黄巾有关?”
唐姬点点头,又摇摇头。“第二天一早,先帝下诏,大赦天下党人,还诸徙者,唯张角不赦。”
刘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觉得嘴里更苦了。
从心底里泛上来的苦。
“河冰结合,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陛下有壮志,更当有耐心,不可争胜于一时。”
刘协无声地笑了一声:“嫂嫂说得有理,我已立三十年之志。三十年不够,就再加三十年。”
唐姬转过头,看着刘协,嘴角轻挑,随即又怅然若失,轻声叹息。
“晋文公逃亡十九年,终成霸业。陛下这几年也是受益匪浅。天降大任于陛下,诚非虚言。”
刘协没说话。
他不知道上苍让他穿越过来是天降大任还是随机BUG,但他很清楚,改变历史没那么容易,他这两天已经感受到了太多的阻力。
太行山一样的阻力。
唐姬也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各自沉默。
过了一会儿,唐姬忽然惊醒,有些慌乱的抬起手,轻掠鬓发。“差点忘了正事。陛下,臣妾收到了荀彧的回书,他正在赶来河东的路上。”
“是么?”刘协心情为之一振。
这是一个好消息。
但他随即又心生疑惑。
既然荀彧赶来,为什么不直接上书,反而要给唐姬回书?
“莫不是他有话不便直言,只能请嫂嫂转达?”
唐姬叹了一口气。“陛下果然是闻弦音而知雅意,聪慧非常人可及。是的,他的确有所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陛下如先帝一般,视党人如洪水猛兽。”
刘协眉梢轻扬,欲言又止,刚刚振奋起来的心情也跟着坠落。
怪不得唐姬刚才特意提及先帝大赦党人的事,原来是为了铺垫。
荀彧人还没到,先为党人发声。
由他辅政,还能推行改革,再兴大汉吗?
见刘协不言,唐姬似乎早有准备,从容说道:“陛下可知曹操险失兖州之事?”
刘协还是不说话,静候唐姬发言,看看她究竟能说出些什么来。
“张邈本与曹操同党,曹操能主政兖州,张邈居功至伟。但曹操方得志,便以言语不和,杀名士边让,是以兖州名士齿冷心寒,陈宫与张邈共谋,迎吕布入兖州,欲逐曹操。若非袁绍出兵援助,又命臧洪据东郡,安抚兖州士庶,只怕曹操已死无葬身之地。”
“袁绍出兵增援曹操?”刘协颇感意外。
唐姬点点头。“是时,曹操方征徐州,后方空虚,仅存范、东阿、鄄城三县,军不满万,无一宿之粮。最困窘时,人相食。若非袁绍出兵出粮,曹操焉能再起。”
刘协吁了一口气,忽然有点同情曹操。
创业不易,曹操比他难多了。
不管怎么说,他至少还有个皇帝的名义。
曹操有啥?袁绍的马仔,还是不受待见的那种。
曹操都能不屈不饶,最后成就一番事业,自己有什么好叫苦的。
“曹操……”刘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再同病相怜,他也不能表示对曹操的同情,尤其是在唐姬面前。这要是传到荀彧耳朵里去,荀彧估计半路上就得掉头回家。
第一百九十二章 威逼利诱
毋须唐姬特意提醒,刘协也知道他离不开党人的支持。
至少目前如此。
掌握了知识的精英阶层大多是党人,就算不是党人,至少也是党人的支持者。与党人决裂,等于与整个精英阶层为敌,他只能依靠杨奉那样没什么文化的粗人。
行军作战还可以勉强应付,行政管理根本不现实。
没有裴潜的协助,杨奉连筹集粮草的意识都没有,傻乎乎的守着盐池,等人给他送粮。
不管这是裴潜的疏忽,还是裴潜有意为之,残酷的现实都足以表明,正面与党人为敌的机会尚不成熟,还是收敛锋芒为好,先解决眼前的困难再说。
好在不论是大义,还是年龄,又或者先见之前,优势在我。
刘协一边暗自安慰自己,一边调整情绪,问起荀彧以及关东的形势。
但唐姬所知也有限,荀彧的书信中并没有提及太多,只提到了一件事。
曹操有意在许县屯田。
刘协稍微琢磨了一下就明白了,荀彧特意提及这件事应该不是随口一说,而是有意提醒他。
筹粮终究只能应急,要从根本上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只有屯田。
关中可以屯田,河东也可以屯田。
大量的人口损失固然令人扼腕,却也带来了一个不言而喻的好处。
耕地不足的问题迎刃而解。
即使有大户趁机兼并,仍然有大量的耕地抛荒,这时候只要能控制一定的人口,进行屯田,及时耕种,当年就能解决粮食问题。
与其急着收缴大族手中的土地,不如先将抛荒的土地利用起来。
河东有盐有铁,条件优越。只要形势稳定,不发生重大冲突,朝廷短时间立足不成问题。
软硬兼施,威逼利诱,顺带还考验了他的智商,一举三得。
想通了这一点,刘协心里很不是滋味,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这是不见面的考核吗?
是不是达不到要求,荀彧干脆就不来了?
嘿嘿,你不来便罢,来了,可就由不得你了。
“荀文若今年多大,有子女几人?”
“应该是三十四五,几年前时有一子一女,都还年幼,后来有没有再生,我不太清楚。”
“我听说颍阴荀氏与许县陈氏交情极好?”
“他们是世交,从颍川四长那一辈就有交情。”
“哦。”刘协点点头。“陈家有个叫陈群的,你熟悉吗?”
唐姬有点茫然,思索了片刻,摇摇头。“不太熟悉。臣妾对许县陈氏了解不多,仅限于三君父子。陛下若是有意招揽,不如问荀文若,他一定清楚。”
刘协嗯了一声,没有再问。
陈群不是重点,他可能要迎娶的荀彧之女才是重点。
我要是将荀彧的女儿聘为贵人,荀彧还能不能这么傲娇?
我看行,至少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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