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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听了半截的老妪,回过头对东宫道:“少年家,新来京城的吧?帛阳王以前还是长公主的时候,做了不少善事,城东济老院破成那样,都是长公主让驸马捐钱修的呢!还有每天清早的施粥……”
另一人接茬:“咦咦咦,驸马上哪里去了?”
“对哦,秦大人是吧?平日都上茶楼听书的,几个月不曾见着了……”
“好像封爵了,派去西面的州县?我不识字,那边的榜,你去认认?”“俺也不认识啊!”数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注意两个戴斗笠的小伙子已经走开了。
东宫腮帮子鼓得老高。
他明明也很努力的!
那么多公文卷宗,还有朝中各派吵架吵得比话本还厚的奏章,他并没有敷衍着往上乱盖章啊!嫡皇子该学的东西,他都认真去学(好吧,有时是认真的)!不准他做的事他就不做,哪怕赌骰子再刺激,他被四姑娘教训过之后,不也戒了么?
他没觉得自己当监国有什么过失,为什么四姑娘帮反贼帛阳做那么一点点收买人心的事,都可以被人津津乐道?而他被人传言的,就只有什么纵马闹市,包庇属下……
越想越憋屈。
嘭,他感到斗笠的边沿被人弹了弹,转头看阿青,后者道:“呐,我不管你有多沮丧,现在不是蹲街边闹别扭的时候。”
沿着阿青的视线,东宫看到了熟悉的龙旗。
他拉上阿青挤进围观欢送者中,既是为更靠近帛阳一行的队伍,也是为了混入人群中不引人注意。
趾高气昂的马车过去了。
后面紧跟着的是帛阳王妃的銮车,光是帷帐就罩了两层,再加上四面用丝绢坠轴一挂,别说车内的人是圆是扁,连有人无人,也看不见。
他知道车上坐的是四姑娘,因为布告上写得很明白,于是他盯着帷帐,彷佛能让她感应到他在外面一般地,目不转睛。
如果视线有温度,那车早该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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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安全起见,请不要这么火辣辣地盯着易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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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要勤奋!俺要努力!俺要……先睡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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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 皇后不是那么好当的
秦姒并没有觉得热,相反,她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在车里挪了挪位置,仍躲不开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该不会谁家小姐在嫉妒她吧?
她几乎能想象出对方哀怨的表情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方向性错误)
车帐外欢呼声震耳欲聋,而且,不是演戏也不是被迫的。
虽然她清楚帛阳的付出其实相当少,可民望这种东西,其实很好掌控来着。花几文钱雇点口舌,就能事半功倍。人家发自肺腑地觉得帛阳会是好皇帝,至于为啥,因为广告打得好。
秦姒提起帷帐一角,发现外面还有几层遮挡物,她绝望了。
这么热闹的时候,她却得闷在四面不透风的车里,连露个脸都不成,都怪帛阳。她好想坐到车前去,哪怕是靠边的位置也好啊……
她不满的时候还在后面。
首先是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站在祭坛下面。女人连上前的份儿都没有,那干嘛叫她来?而且虽说她不在意,可典礼从头到尾都是帛阳一个人的丰功伟绩,没提要封后的样子。
其次是……为什么帛阳在帐外看歌舞,她得蹲在里面跟一群老妇人聊天?相处下来就是两三个时辰,她都没能换换坐姿,一直跪坐着。双腿麻痹了,悄悄活动,刺痛,再麻,再偷空舒活血脉,再刺痛。
搞什么,她是来做皇后的,不是来受虐的!
所以,帛阳进帐内时,第一眼看到她,居然被她寒霜般的脸色惊到退了半步。
在他印象中,秦姒的眼神从没这么可怕过。
但他又回忆了一下,发现能让她情绪外显的,从不是心中的想法――她是有点小伤小病就能面如死灰的人。于是他让别人退出去,讨好地坐到她身边:“四姑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难受。”秦姒没好气地回答者,吃力地捶捶双腿,“到底还有多久?”
帛阳没吭声,只替她捏捏酸麻的腿。
“唉呀,痛!不要碰,针刺一样的……”秦姒挥开他的手,又问,“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回京?再跟那些老人家呆一块儿,我就要睡着了。”
对此帛阳是心有戚戚,重臣的夫人在一起还能聊什么,聊儿子孙子,攀攀亲家等等。扮长公主的时候,连他这么有耐性的人,都能听得神游太虚去,秦姒一定更不好受了。
“四姑娘可以偷偷睡上一觉也无妨,夫人们谈论的东西,总是挺无趣。”他说。
秦姒却不让他逃过问题的关键,她揪住他的衣角:“殿下还没有回复呢,何时返京?”
汗,帛阳无奈,老实回答说:“七日后。”
“七天?”
眼看着她就要爆发,帛阳忙好言好语劝着,又吩咐人拿了许多珠宝玉器进来给秦姒玩,谁知秦姒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新送进些菜肴的时候,脸色稍霁。于是先拿美食哄着美人,帛阳拭汗,悄悄溜了。
七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经过无数回合的忍耐和暴走之后,秦姒终于熬出头了!
才怪。
熬出头的人是帛阳,对秦姒来说最大的区别是――得改口管他叫陛下。
到登基大典的最后,秦姒与帛阳一同出现在皇城的正门门楼上,接受众人朝拜,她耳尖地听见,对自己的介绍语,竟然还是帛阳王妃。
“我不介意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她在心底默念。
沉住气回了东宫殿,呃不,是望舒华庭,跟着她回殿的不是帛阳,而是令人疲倦的老夫人之一。原来她是内命妇么?秦姒转身看着对方。
这位老妇人施礼,随后坐得端端正正:“先给娘娘道一声安。长青宫遣老身前来规正娘娘的行止言谈,经七日相处,如今老身已是心中有数。”
“啊?”
秦姒暗暗吃了一惊,原以为过了这关终于海阔天空,谁知竟有人是在默默观察自己,并且要……规正?
她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原来这位并非夫人,乃是宫里伺候、调|教嫔妃的嬷嬷,姓安。
安嬷嬷是帛阳“长公主”的乳母,帛阳十二岁“出家”之后,安嬷嬷本是在宫里作些缝补杂务,守守小房之类的。如今帛阳翻身了,乳母也跟着抖擞起来,连教导新后的任务,也交给了她。
话说回来,秦姒的礼仪,大概还是很成问题的。
以往跟东宫一起瞎混,那是无伤大雅,现在突然一步到位,变成了备选皇后,命妇就对她的德行重视起来了。听说她是民间女子,又时常在外抛头露面,到处走动,一个个有资历的老妇人都直摇头。
草根可以做皇后,做了皇后还草根,那就成天下的笑话了。
从措辞到作息,从坐姿到出行礼仪,在安嬷嬷眼里,秦姒到处都是错误,几乎没有做得大方得体的时候。
在第二十三次被提醒使用餐具的动作不文雅之后,秦姒苦着脸问:“安嬷嬷,该不会……您老人家其实是帛阳派来的吧?”
“又错!”
安嬷嬷教尺一拍地面,秦姒应声改口:“是陛下、陛下,称呼错了……”
――帛阳,我跟你没完!
安嬷嬷劝道:“如今大局初定,距册封四宫(一后三妃)的日子不足一月,娘娘应当乘此机会多看多学,以免在三妃面前失了威仪。”
秦姒挑起一片菜叶丢进嘴里:“咦,为何不一并封了?”
话音未落,便因姿势不雅,挨尺子敲打。
在安嬷嬷的注视下,她重新开始动作,收敛地从盘子边沿上夹起菜,放进碟中,再用筷子将菜叶卷起来,不使之滴落汤汁,最后,准确地送进嘴里,不露出牙齿,更不能让牙齿触碰到筷子。
她抬头看看安嬷嬷,对方赞许地板着脸。
之所以板着脸还叫赞许,实在是因为,安嬷嬷对待她的错处,那是秋风扫落叶般的,只要安嬷嬷不吭声,那就证明她没犯错。谢天谢地。
转念一想,帛阳小时候闹着要出家,是不是因为安嬷嬷太可怕?
有可能哦。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边刚一念及帛阳,他的声音就响起了:“四姑娘问为何不及时册封四宫,那是因为……事情仓促,无人可封嘛!哈哈哈!”
随着干笑声,帛阳迈进殿内,但下一秒,他立刻被安嬷嬷轰了出去。
“请陛下按宫规通传!”
“是、是……十几年了,嬷嬷的精神劲儿还是这么足啊!”帛阳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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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算早,还是晚呢?默……
一定要努力才行!于是决定晚上9点还有一更!(立字为证,不然又会懒掉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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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节 敌营中呆久了总会倒霉的
“别这么垂头丧气的,看了气闷!”
阿青随手推推东宫,谁知东宫跟个木头人一般,轻轻一碰,就顺着力道倒在了地上。
把东宫拎起晃了晃,阿青深感自己拣了个大麻烦。
自从看到四姑娘与新帝相携出现在城楼上,东宫就这么一副被抽了筋的死模样。“四姑娘不要本宫了……”他伤心地耷拉着脑袋。
“唉,那不是被迫的么?再说了,秦四还没封后嘛,或许她拒绝了。你想想,她以前拒绝你,不是拒绝得挺欢的?”阿青安抚到,至少在他心目中这就是安慰的话。
另一人显然不这么想。
这句话太打击人了,东宫抱着膝盖,越发沮丧。
“谁能逼四姑娘点头?只有她自己愿意才成啊……你又不是没看见她笑得那么甜的……”东宫的声音渐渐弱下去,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阿青拍拍他的肩头:“罢了罢了,有曹少师的信函,足以说明她的心是向着你的。”
“那倒是真的。”东宫恢复了少许精神,抽出信,背靠着城墙默读起来。
头顶上那灯笼太暗,字迹看不清晰,但他可以想象四姑娘端着手腕细细描写的模样,为了设计这个密文,费过不少心思吧?要是他在旁边,就可以端茶送水研磨打扇……
等等,一国太子怎么可以做这种服侍人的活?
东宫挠挠头,刚才居然不知不觉就想给四姑娘作书童了,这可不是好现象!
阿青突然抬头:“小心,有人来了!”手一伸,将旁边的俩竹筐捞过来,分别扣在自己和东宫身上。
不要以为他们正在某某客栈休息,陈和告发他俩之后,曹少师府上是不能回的,城门处检查得又仔细,客栈与官宅民宅时不时出现官兵搜查。没办法,阿青只好拖着无精打采的东宫,躲在偏僻小巷里,等大典结束后趁着民众大批离京,混出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巡夜的京官带着十来名兵士穿过旧巷。
“闻到什么味儿没?”走在后面的小卒问。
“腐臭吧?”同队人回答,“这边堆的杂物太多,或许有鼠类死在里面。”
――你才是死在旮旯里的老鼠呢!
东宫不满地用力吸气,好像是有股臭味,但那绝对不是他身上发出的,即使他十天不洗浴,那也是未来的真命天子,没有臭掉的道理。(谁来打醒他吧。)
巡夜官儿敲敲旁边的院门,提醒这户人家早些雇人将废弃物处理,不要堆在街巷内。
见他们迟迟不离开,东宫有些蹲不住了,他偷偷挪动腿脚,在竹筐里悄无声息地坐下来。谁知,刚一坐下,手往旁边支撑,就突然摸到了一堆温热的、毛茸茸的东西!
唔?
哇啊!是什么?
他冷不丁摸到那玩意,被狠狠地惊了一跳,幸好反应快,立刻捂住了嘴巴才没发出声来。心脏跳得极快,闭气憋得眼冒金星。
好险、好险没有引人注意!
然而,就在他顺着心口庆幸的时候,那毛乎乎的东西突然动了!
而且还不是小动静,一动弹起来,就是叽叽的尖叫和乱爬!是一窝小老鼠!
东宫僵硬在筐底,感到那些小东西就在他腿边乱拱,他欲哭无泪了。如果因为老鼠而被捉住,那该有多丢脸……
“啊,真是做了耗子窝呢!”听见小老鼠惊叫声,巡夜的官兵嗤笑起来。
其中一名,随手就拔出剑,往发出声响的条筐里戳了几下。只见筐弹了弹,底下钻出几只毛长得稀松的小鼠,立刻被踩死了。
巡夜官对这户人家道:“快些清理杂物!疫病闹起来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