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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全神贯注驾车满城逃,见到障碍物便立刻钻岔道,如此一路向南门冲刺。
然而后面一串马蹄声是越追越近,不管怎样,对方都咬得死死地,丝毫不肯松口。
没法子,东宫手一扬,原本勾住马鞭尾部的指头放开,抡起鞭子看也不看就往后面抽去。
“哇啊!”即墨君冷不防迎面飞甩来一鞭,忙低头避过,高声喊道,“三公子,是我!”
东宫愣了愣,这声音耳熟啊?
他斜着身子回头一看,喝!居然是即墨子音?他什么时候跑到城里来的,不知道危险么?莫非,那些前来追赶的也都是子音的部下?
鞭子绕两圈守回手里,东宫放慢了速度,等即墨君追上来。
“殿下,南门有拒马!行不得!”即墨君赶到车侧前方,对东宫吼道,“后面都官兵在追,现在怎么办?”
东宫唔了一声,回头看看追兵,问即墨君:“子音好久不见,还有事不?”
“哈?”
“没事那就先分手了!你往左边逃!”东宫将马头又是一调,车厢横着甩动差点再次扫中即墨君。后者急忙避过,眼看着东宫驾车再钻小巷逃逸,他啧一声,纵马追上去。
东宫侧身一看,慌忙叫到:“子音你还追着本宫干嘛?各自逃命要紧啊!”
“哪来的各自?后面追那么紧,在下不熟悉南市的道路!”即墨君没命地催马往前赶,开玩笑,要是单骑跑不过马车,那就太丢脸了!
“所以就叫你平时跟咱们出来遛嘛!”
这还有理了?殿下到底明白不明白,目前处境多么危急?
算了,他八成还为甩追兵老远而开心着呢!
即墨君咬牙,顶风吵嘴太没品位,何况背后追着那么多官兵,好歹也要严肃看待目前的困境!
他紧跟在东宫的车后,由对方带路转往西门方向逃。
然而,抬眼便看到,巷口堆了些杂物,通路陡然变得更窄,马匹与车轭是能过,但是车身就很难挤得恰好了!
“殿下当心!”
※※※※
“四姑娘,在看什么呢?”
帛阳让几名内侍引着,登上观景台。
“看稀奇事儿。陛下来得晚了,自然瞧不见。”秦姒笑笑,回身迎接。刚才那横冲直撞的马车,已经连蹦带跳冲往南边,跑得远了,从这里当然就看不到,能望见的都是屋顶的瓦片和茅草。
听秦姒描述了一下那马车的异状,帛阳也颇是感兴趣。
“你说,京里的差役能将那车拿下不?”他问。
“谁知道,闯进菜市口一带可就不好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都觉得没趣,秦姒便低头拨弄着碟子里的半块糕。只见帛阳细长的指头移过来,轻轻啄了啄桌面。
“四姑娘,你说的可是那辆车?”
“嗯?”不会吧,驾车的又往回赶?明明已经逃去南城的说……
好像不是刚才那辆了吧?这回飞速往西北面奔逃的,似乎是马儿拉的板车?城里究竟出什么事了,这么多逃犯大白天的追来追去……
此时,东宫正在狠命拉扯阿青。
“不要抱住车辕!闪开闪开!”他叫着。
阿青死也不放手:“不然你让我抱哪里!车都快让你跑没了!”
刚才的情况那叫一个危险,马车径直冲着堆了杂物的巷口挤过去!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一侧车轮被废旧家私垫得抬高了起来,车子立刻倾斜得好像马上就要翻倒!
然而,有巷壁的存在车子注定翻不过去,飞速的撞击和摩擦下,车顶的木板最先粉碎!紧接着撞擦巷道的车板整个折断压向阿青,阿青急忙撑住,随后另一侧的车板也被撞断!啪!飞了出去。
挤出巷口,连阿青撑住的那边车板也没了依靠,垮塌下地。
阿青一回头,这下得了,车顶和两壁加上后板全都给挤撞得飞掉了,如今这辆车就剩车轭、双辕、一块底板和两轮子一轴!
是硬生生给拆成了平板车啊!
教他不扶着车辕还能干啥?
“西门有拒马桩不?”东宫扭头问即墨君。即墨君摇头回答不知道。
于是先冲过去看看再说。
随后三人黑线着掉头回转。
秦姒望着远处,数道:“喏,绕着长街(京城的官宅区,北接朝天宫,南接河道)转过一环了,还是马车在前面哩。”
帛阳没吭声。
“两环了。哦哦,这回是骑马的在前面,衙门的兵马怎么被越甩越远了?”秦姒笑了起来。
帛阳有些挂不住脸,轻拍桌面:“京都衙门的人到底在做什么?连辆破车都截不住!”
“又从皇城西边绕过去一次了,这回居然是衙门的人跑在前面呢!被追过一圈了……他们要是回头看看该多好。”秦姒说着,回眸安抚帛阳,“陛下,只要他们还在城里转,那最后一定是会被抓到的,不用担心。”
“朕不曾担心,只觉得,这岂不是京都衙门的官兵在闹笑话给百姓观看?”
“是又如何?”
“嗯,确实也不如何,这并非朕与爱妃该烦恼的事。”
见他突然搬出爱妃那个叫法,秦姒便假意笑笑,再去观望热闹――将来不会都只能到这里来观景解闷吧?这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扁了扁嘴。
那辆马车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在皇城的这个角上,无法再找到它的踪影。
秦姒有些失望地低头,回身望望帛阳,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帛阳就默默地看着自己。她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裙摆,让它完全遮住脚踝,天气不凉爽,她穿得更不凉爽,但让眼前的男子误会,那就糟糕了。
帛阳盯着秦姒,觉得她慵懒的样子比精明时候好看,但若她不够精明,就没法子成为他发妻,更不可能与他分享帝后双位。
――说起来,似乎有种义务,她一次也没有尽吧?
秦姒突然见到帛阳眼中莫名的光彩一闪。他略微倾身向前,道:“明日将甄选三妃,都是名门望族的女儿,能**妃的得力助臂。到时候,还请四姑娘用心挑选了。”
“这话……若是陛下不喜欢的,挑来做什么?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中意的挑来又能做什么?”帛阳暧昧地笑笑,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看你寂寞无趣的样子,朕也急啊。”
――你急什么?
秦姒悻悻地扯着假笑,摇头:“让陛下担心了。”
帛阳道:“今夜,朕会遣人接你入寝宫。算日子,应当没有差错吧?”
秦姒心里咯噔一跳,低头回答:“是,那臣妾先回宫焚香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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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居然是父亲节?唉,老爸保佑我今年平安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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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这与闺房情趣无关
告退之后,秦姒火速回殿,将自己关在殿内不让任何人进去。
过了一会儿,她吩咐宫人取来色料(颜料)笔墨,埋头捣鼓出一幅春色明媚的山水图。等画儿阴干了,她又派人送去制裱,说七天之后要用到。
帛阳截住那图,横着竖着猜了半天,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禀陛下,陈和已经到皇城外了。”
指头一弹,帛阳道:“让他进来,你别满场子吆喝。”
“遵旨。”
一年里陈和进皇城的次数,五根指头也能数清,这回他挺紧张的。进了御书房,见左右侧各一名翰林学士,他心里就发蔫,不知新帝传他觐见,有什么大事?
新帝将一幅图传给他看,问他觉得内中有何蹊跷。
陈和端着软绵绵的宣纸,手是抖的,纸边更颤个不停,他睁大眼用力观看,蹊跷、蹊跷……这蹊跷在哪里?
帛阳看着他的神情,微笑到:“罢了,你先将图放下。”
“啊?陛下?”陈和惊疑,这厢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新帝就没有耐心了?他是不是……错过了升迁奖赏的机会?
新帝颇玩味地审视着他的惊慌,问:“你说,那名胆敢假冒太子的狂徒,到你府上的时候,真的没有携带着秦斯的信件?”
还是这事么?陈和定了定神:“回陛下的话,没有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也没有从曹少师等人那里带去的信件?”
“都没有。”他诚恳地摇头,“确实没,陛下。”
“奇怪了,这说不通吧?”帛阳冷笑,“他与你毫无交情,怎会突然为了秦斯的信,找到你家中去?总要有人先告知他,你收到了信件,这才合情合理吧?”
陈和应答到:“……回禀圣上,微臣估摸着,是那个一身短打的少年告知于他的。”
“那位年轻人,不是曹府仆从么?”
“似乎不是!”
没料到陈和的态度突然转变得这么坚决,帛阳哦了一声,打量着对方:“陈和,你是……元启十六年的进士?”
旁侧学士提醒:“陛下,是元启十九年恩科取的。”
“喔,呵呵,那比秦斯还高上一届……”帛阳有些恶意地笑起来。此时,一位内侍悄悄入内,在新帝耳边轻言几句,后者立刻收起笑意,点点头。
“陈和,你先告退吧!这儿没你事儿了。”
陈和忐忑地告退出来,不知这新帝阴一阵阳一阵的是有什么打算。
回想那幅图,他承认自己才疏学浅,确实看不出个蹊跷之处来,再加上,瞄见到下方题字,虽然没有落款与签章,却也眼熟无比,应当是秦斯的字迹。
秦斯果然就在京里,并没有像传闻的那样,去封地生活。
而且,就陈和的了解而言,秦斯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
东宫兴奋之下,说过“秦晏写给曹少师的信函内中有奥妙,本宫料想,她给你的那封,必然也有玄机”,但秦斯于陈和算是有恩,他虽然胆小怕事,却也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对曹少师也是一样,因此在禀报的时候,他鼓起勇气瞒了下来。
但新帝明显怀疑秦斯了,不然,也不会连一幅画,都要寻找诡秘之处。
――话说回来,秦大人若要求救或者私通外敌,那画中,说不定还真的有诈?
陈和满脑子都是猜测,钻进马车回家去了。
那幅图,真的有什么机关在内?
“才怪,翻来翻去猜整夜才是最好不过。”秦姒自言自语到。书画只是虚晃一招,她真正需要的是色料。
一些朱砂,配上硫磺,还要点空青,不够深的样子,再加入少许炭黑。要加些白么?她犹豫片刻,决定还是不要了。
搅拌,搅拌,滤上一回沙,不要让粗大的色料颗粒混进去。
她把兑出来的血色液体藏在茶杯内,对着杯子发了会儿呆,再起身找出那块可以藏物的玉佩,用簪子挑开机关,将液体一滴滴喂进去,眼看着碧玉就从温润的琼脂白变成了血玉。
――幸好东宫在祭典上大闹一通,之后羁押人犯,便将这玉佩还回来了,不然她还不知该怎么办好。
沐浴之后再来开启玉佩,只见内中的色水并未凝固或变色,秦姒这才定下神,传了些饭菜果腹。(以上没有看懂的,都是纯洁的好孩子,当然看懂的也不是坏孩子=w=。)
虽然做了准备,她仍是有些不安,担心瞒不过帛阳。
早知如此的发展,当初就算再晕头,也一定要敲着锣把自己弄醒的――帛阳可不是撒撒娇发发脾气就能糊弄过去的人,更何况,这个若被发现……对女子来说算极大的过错吧……
“唉,还是想办法快点逃走吧,这样下去就真成帛阳的老婆了……”
要是她能像电视里的女侠一样,吊着钢丝飞檐走壁,在房瓦上跳几下就出城了,该有多好……
这个时候,另一边。
“青少侠,你不是会轻功么?”
“谁说的?我是会爬绳而已。现在手里没有那些宵小的工具。”
三人一起仰头看着高高的山崖,再低头望向山谷底部淌得正欢的涧水。
现在他们困在这么诡异的地方,皆是因为东宫冲出京城东门之后,立刻不识路了,往荒野丘陵直逃,又因车板宽度限制,只得朝着开阔处冲,最后就跟草皮上一滑,落下山崖了。车和马都摔到谷底,三人倒是揪着藤蔓挂在半空。
追兵够不着他们,叫嚷着搬了石头来砸,于是他们躲进内凹的石缝里,看乱石与碎草落下。不一会儿,外面就没动静了。
接下来的麻烦是,这样半道中不上不下的,要怎么脱困呢?
东宫撑着下巴,一本正经道:“按理说,坠崖之后是会有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