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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回信使一问,秦姒这才得知,从头到尾,对方的庄主都没有露过面,相反,负责接待的是一名账房先生,其外貌描述起来,倒是跟张缇相差无二。
原来如此,那么说,张缇潜入东宫他们商号了?
推说庄里客满,又重金安排信使去镇上投宿,是怕信使私下与庄内人联系,最终验证此庄乃是东宫建立的组织?他不去告发东宫,却辛苦地阻拦自己与东宫联络,这样做法,有什么目的?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想不明白。
飞快重写一封商函,秦姒马不停蹄换来另一名属下,令其火速送往对方商号。
“路上当心。不等到庄主出面,你就不要离开。”
“是!”
趵斩拎了一条猪肉往署房去,见有人匆匆忙忙离开,回头望了眼,便倚到门边:“喏,这是鄙人刚才收受的贿赂,请秦大人责罚罢!”
“没收,交去伙房。”秦姒头也不抬。
反正不是鸡鸭蛋就是猪羊肉,趵斩常常弄到这些东西打牙祭。
“连看也不看一眼,如果是银票该怎么办咧?”
“是银票的话,趵大哥还会带人来取收条的吧?”他真的这样做过,把人家乡绅弄得好不尴尬。这位趵斩可没张师爷那么容易讨好,多接触几次,对方就知道厉害了。
对了,说到张缇……
秦姒搁笔:“趵大哥,你离京之时,有没有去跟张大哥辞行?”
“……”
突然提起张缇,趵斩脸上掠过一丝阴霾。情绪转瞬即逝,恢复如初,他颇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说:“没有,哪怕是我想跟他道别,也找不着这人!”
“哦?”
“秋时还好好地,照常写他的词画他的画(你遗漏了教书吧?),偶尔帮青楼女子买卖点首饰什么的……我忙绿时候请他代为接送绣娘。”趵斩顿了顿,说,“可入冬之后此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问学馆的夫子,只说他有交代出门远行,归期不定。”
他摊开手:“秦小弟,你看,是他先弃我而去,可不是我无信无义。”
※※※
张缇捻捻耳垂:谁在背后说自个儿坏话,莫非是青少侠?
他在酒楼雅间里安静地等待着帛阳到来,与之约定的时辰,已经到了,却仍不见人影。张缇不由得按了按袖中暗藏的药粉,自己不懂得拳脚功夫,这是保命之策。
雅间门外传来脚步声,小二殷切地引着某人,往这个厢房来。
张缇迟疑一下,以防万一,还是往酒水中落了药。
叩门声,紧接着,对方推门而入。
“之秋,久见了!”
张缇愣住。
——怎么会,来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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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呢?o。o
顺说猫回来了……华丽地摇铁门,把我摇醒了放它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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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节 故人叹
来者将店家遣走,摇着扇子踏入雅间之内。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之秋,许久不见,近来过得如何?”
张缇一怔,继而将视线移开:“世子怎会在此?”
“奉新天子之命,押运财物到京城,听闻之秋在酒楼等候,便擅自请命前来了。”
张师爷颇觉棘手,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过去的好友兼少东家,常王世子周裴。
“唉,原以为,会是丁将军来此小息呢。”
虽然,以安小璃对帛阳的用心,张缇不难猜到帛阳会得知是自己在等候,进而估计出自己将要发难何事,有备而来。但他没料到的是,帛阳的诚意……非但不亲自前来解释,更派出周裴,利用世子来打发自己。
也罢也罢,张缇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奢望帛阳的诚意,否则,他也不用带药来了。
以前四姑娘被人(孟章)惊吓,向张缇要了蒙汗药与匕首防身,才让后者打听到京里卖这种禁药的黑铺,此后断断续续有买卖来往,临时弄包药粉,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周裴眼神再是不好(这个大近视眼),也能从谈话中感到对方的失望。
他说:“陛下、呃不、丁将军百事繁忙,问过安姑娘,知道是之秋要见他,便委托我来替之秋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挑地人选倒是不坏。”张缇笑笑。请周裴入座。
“我知道之秋为何急于求见丁将军。”周裴道。“先生伐谋有功。加之毕竟年岁已高。天子接他入皇城颐养天年。有何不可?”
张缇不予回答。只反问:“……张某本想。世子藏身帛阳郡(帛阳长公主地封地)。是件好事。可如今。连你也被帛阳收买了么?”
“之秋。你要这样讲地话。也可以。我听天子之言来劝你。是为着你与先生地安危设想。”周裴一脸平和。劝到。“之秋。这么莽撞。实在不像你往日地模样。是不是先生又为难你了?”
“没有。”
张缇不想多说。伸手提过白瓷酒瓶。给周裴面前地杯子再度满上。
周裴握住杯沿,提议说:“我看不妨这样。你我二人许久不曾结伴同游,这回既然你已回京,就不要再去管先生的安排,好好放下一切,同去帛阳郡里休养个一年半载,如何?”
张缇背后发寒。一别这么久,他已快认不得周裴了,并不是对方模样有何变化,只是这心思,似乎并不像过去那样便于互通了。
“呵,张某年纪尚轻,又没有被朝廷缉拿追捕,哪里犯得着避世休养?”他说。
周裴眯起眼,笑道:“这也是新帝一番心意。”
张缇沉默片刻,突然问:“先生身体还好么?”
“尚可。”
“那就好。”
两人沉默,相对而坐,张缇酒菜不沾丝毫,周裴也只喝了些酒,动了自己跟前的一样小菜。不过没关系,对张缇而言,那已经足够了。
不一会儿,周裴开始显露疲态,竭力睁眼,但整个人却摇摇欲坠。
张缇看着他:“醉了么,那就请世子休息片刻再离开罢。张某先告辞了。”
周裴摇头:“不是……有些古怪……之秋,我还有话要说,你别急着走……”话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已伏在桌上了。
没有搭理他,张缇起身贴着雅间门缝向外望,果然看见有人就守在屋外。他回头走到窗边。四下扫视一番,捋起袖子,笨手笨脚地翻下去。(摔得很痛。)
“唉呀呀,京城也成是非地,留不得了。但愿世子早些醒来,可别受了风寒呢。”
他想着,快步赶往客栈,与等待的阿青和千柳刀等人会合,假说自己费了好些周折,才让衙门的人不在通商文书上纠缠。一行人匆匆离京,往祝州前进。
与此同时,想往祝州,呃,应该说是往北方边境赶的人,并不只是他们这一拨儿。
另一批人马,还在家门口——刚踏出一步而已,就被堵个正着。
“殿下你这是要去何处呢?”即墨君佩着剑站在路中央。
众人一怔,已是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须知这回东宫是将即墨君先支出庄,预备偷偷出发来着,谁知对方似有所防备,回头来正好逮了个现形。
视线集中到东宫身上。
东宫并未下马,扯了扯缰绳,扬声吩咐到:“子音,本宫有事再往墨河一趟(商函上告知的位置是墨河),庄里就全交给你了!待本宫回来之时,可不想看见账目出现任何问题!”
对于庄主临行前的人事安排而言,这么两句已经是有重托、有鼓励了,只可惜,面对即墨君,想如此轻松混过关,是行不通的。
拦路的人说:“再次出行,殿下有与太夫人商量吗?”
“呃……自然是有的!”
东宫身后,各位随从暗地摇头。墨河曾经驱逐过东宫一次,如果皇后知道了,哪里还会准他再往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即墨君睨着东宫,咬牙:“殿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他很想把东宫狠狠教训一通,但当着诸位舍人与皇卫的面,他不能这样做。怒火太盛之时,也不能毫无斟酌便开口。
憋了半晌,他恨恨地盯着东宫:“……在下有要事与殿下商议,各位同僚先请回罢!”
彷佛得了特赦,保持僵硬状态的众人唰地牵马散去了,只余东宫一人面对即墨君。前者把缰绳往手上缠了几圈,可怜兮兮地望着后者,如果他有一双猫耳,现在必然也耷拉下来了。
“还不回头么,殿下。”即墨君失望地抬眼。
“……本宫这就下来了。”
东宫叹气,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往里走。
他轻声说:“子音,这回没错的,十有**,那商函是秦晏所拟。”
“十有**?”
“少说也有五成吧……”东宫也不太有底,于是少少地作出一点让步。不过,这个几率,有意义么?
“作算是秦大人,又如何?为什么是殿下千山万水去寻他?”上回是为联络墨河王等人,这回,难道要为个秦斯,让东宫冒险远行?
东宫不言语。
书信试探?一去一回,不又是一季时日过去?其中能有多少变数,他真的不敢再乱想,单是前日的那个梦,就足够惊出他满身冷汗了。更何况,隐约猜出四姑娘在哪里,却不能亲眼见到她,这种百爪挠心的煎熬,置身事外如即墨君,是不可能明白的。
即墨君道:“望殿下以大局为重!”
大局啊……
好重。呜呜。
※※※
“江近海,你不敢回京来见朕,就是因为吃了四姑娘的闷亏么?”
看过密探递上的信函,帛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朕可从不以为,你能斗得过四姑娘呢!”
两侧的翰林学士躬身低首,眼中惶恐难安,不知是又出了何事。
安小璃捧了香炉从侧殿过来,老远就听见帛阳的笑声,不知为何,他笑得越痛快,安小璃越是心惊。
“陛下?”
帛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将手一挥:“教夏县兵贼逍遥多时,也是剿灭的时候了!来人!宣朕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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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节 四姑娘等等我啊!
——祝州守军动了!
如果说,前些日子霍亦州率部下投奔,惊吓到夏县军民,算是危机演习……那如今,朝廷就要动真格的了!
秦姒得到消息,是在帛阳帝下令出兵的第七日。
踏着暮春山色,潜伏于祝州守军中的内线快马飞报夏城。当晚,得知消息的齐云天连夜从草场赶回夏城,在外巡视的二寨主也立刻返回。
众人齐聚夏县衙门,商议对策。
“当务之急,保我夏国不灭!”孙二嫂高声道。
齐云天连忙把她哄出去,关上门,低声笑说:“唉,妇人见识,各位请勿在意。秦大人有何看法?”于是,在座众人便将视线转到(不是妇人的)秦姒身上。
“走,避其锋刃。“
秦姒解释道:“上一回祝州大军扑向夏国,齐师爷决策无误,咱们兄弟人手不足,满打满算不过千人(铜山关卫所人数),难与一州守军抗衡。退到铜山关之外,再伺机夺回失地,是个不错的点子……”
冷不防被夸奖,齐云天颇有些飘然。他抿着下唇晃晃扇子,勉强可以解读作不敢当。
他得意地说:“那这回,依例行事?”
“……咳。齐师爷。你听了秦大人地话。不觉得他还有半截留在肚里嘛?”趵斩哼了哼。毫不客气地嘲笑着齐云天地迟钝。
齐云天皱眉。回望秦姒。
秦姒低声责备趵斩:“趵大哥。你这话说得可不中听了。”反正他是习惯性毒舌。不分男女老幼。更不论对方心理素质如何。虽然一语中地。但也伤人啊。
齐云天尴尬一笑:“呃。哈哈!无事无事。状元郎不过说笑而已。秦大人有话请讲。不才冒昧打断你地发言尚不自知。实在惭愧啊!”
“避是一定要避地。如今算上谷家庄。再加上霍将军带来地兵马。不过两千人。”秦姒转向霍亦州。“而祝州守军地兵力……”
“远在夏县数倍之上。”霍亦州回答。“且据末将观察。夏县驻兵并无斗志。不过是一群——”
秦姒止住他的议论,插言道:“空有热血,却尚无能耐反击天朝大军,若是正面迎战,必然损失惨重,更惊扰百姓民生。”
齐云天不明白了:“那秦大人的意思,还是要退到铜山关之外吧?”
“非也!墨河也是个好去处,齐师爷把它给忘记了?”秦姒笑笑。
既然夏县这是名正言顺(还带一个假监国太子)的起义,那就要有造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