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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家大宅,内室;
“叔父大人,其实崔威考(崔烈)虽然言辞激烈了些,可未必没有几分道理。
“卢子干此番作为的确出格了些,封侯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让那王家子一步登天,去做议郎,这何以服人?”
袁绍正满脸激动地劝说着面前的“叔父”袁逢。
话说袁绍本是袁逢的庶出子,此前因为袁逢的兄长袁成早死,所以才将袁绍过继到袁成一脉以作存续。
所以袁绍这声“大人”,其实是十分妥当的。
“这麦粥不错……”
听完袁绍那一番长篇大论,袁逢却是不以为然地继续呷了一口粥,这才朝身旁正襟危坐的长子袁基吩咐道;
“没想到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吃些软糯香甜之物,明日且让人去河内多购些麦粉回来。”
“喏!”
袁基应了一声后,便没再言语。
袁绍见状,气极反笑,反而跌坐在地上。
“要我说……”
隔得远远的袁术一脸不怀好意地看向袁绍,讥笑道;
“堂兄这是以己度人呢。他可是天下楷模,凡是要以那些士人着想,又哪里能体会父亲之辛苦。
“父亲身为一族之长,为我袁家存续而殚精竭虑,又哪能顾得了那些士人如何,什么古文今文的,按我说大可不必理会。”
见那异母兄弟袁术在挑拨离间,袁绍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冷眼相对。
“袁公路……”
袁逢缓缓放下陶碗,淡淡说道;
“老夫方才听说我袁家出了个什么路中悍鬼,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你。所以为父就想问问,你这些年究竟踩坏了多少青苗,强抢了多少女子,夺了多少过路人的钱财,才得了这个诨号。”
袁绍听罢,忍不住嗤笑出声,却被早已憋得脸色涨红的袁术给瞪了一眼。
而两兄弟的这些小动作,自然也被袁逢看在眼里。
只见他用力将陶碗往几案上一扔,顿时将陶碗摔成几片,怒声喝道;
“袁公路,枉你还有脸嘲讽你兄长。你知不知道他的绰号是什么?天下楷模!而你呢,路中悍鬼!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
见父亲发怒,袁绍和袁术两兄弟被吓得瑟瑟发抖,赶紧跪地磕头认错。
“哼!”
袁逢冷哼一声,从一旁长子袁基的腰间抽出佩剑,一把扔到袁术跟前说道;
“你亲自动手,拿着这把佩剑,将你的那些宝马都给杀了,把那几辆马车给烧了!”
“要是让老夫再听到什么路中悍鬼之言,你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去汝南老家闭门思过,苦读经书去吧!”
“是,是——”
一番话,说得袁术瑟瑟发抖,慌忙捡起面前的佩剑,跌跌撞撞地往室外走去。
而望着袁术离去的背影,无论是一直正襟危坐的袁基,还是那位天下楷模袁绍,皆微微一怔,一时不敢言。
“本初,王家子一事,大人我非是不能为,只是不愿为罢了!”
见袁术走后,袁逢这才缓缓说道;
“请大人赐教?”
——袁绍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的弟弟虽然狗屁不通,但最后那句话是有三分道理的。无论是党阉之争也好,古今文之争也罢,局势不是说不能变,但必须要在我袁家的掌控下变化才行。
一句话,万事要以我袁家为主,要随着我袁家走,如此才行!
袁基和袁绍听罢,顿时色变,却不料袁逢居然一拍案几,豁然起身说道;
“那崔威考(崔烈)是个什么东西?竟想鼓动我当出头鸟,去和古文派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此等小儿伎俩,简直让人耻笑。我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朝堂上有哪些人不是与我袁家有关系的?老夫难道还需要在意什么古今文?
“就算是把如今这些读今文的全换掉,再把那些古文博士全部请入中枢又如何?
“那些古文博士还不是一样与我袁家有关系!哼!此番我就作壁上观,且看看那崔威考忍不忍得住!”
袁绍听罢,这才幡然醒悟,却早已吓得冷汗直冒,连忙离席叩首请罪。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做声的袁隗却提醒道;
“兄长,哪怕我们不出头,可那许太尉要是真与卢子干合流,终究是个威胁。”
袁隗者,乃是袁逢的亲弟,袁绍、袁术之叔,年轻时娶了大儒马融之女,甚至比亲哥袁逢更早登上三公之位,如今为太傅。
所以说,袁家四世三公是不对的,到了袁逢这一代,已经是五世五公了。
“无妨!”
——袁逢却是捻须说道——
“天子让那许子文(许戫字)负责检举为害百姓的当地官吏、阉宦子弟一事,已然触碰到了那些阉宦的利益,我料那些阉宦的手段很快就要到了。
许戫只是一个吴地腐儒罢了,在朝堂上毫无根基,不然也不会与卢子干此等人合流,又哪里是那些阉宦的对手。”
“我等先静观其变,待此事出了大乱子后,便可通过舆论攻击许子文,将他撵出洛阳好了。”
听大兄早有应对之策,袁隗缓缓点头表示认同,复又想起一事;
“那个王家子……”
“哼!”
袁逢冷哼一声,不屑道;
“哪怕让此子做到议郎又如何,洛阳还缺混迹十数载的议郎么?”
“既然卢子干要提拔这小子,那老夫就让这小子在这里蹉跎十载好了!”
第181章 招婿1
数日后,中午时分,阳乐城内;
话说辽西郡横跨塞内、外,乃是大汉连接塞外最重要的门户,其中有两个要紧处,一是卢龙塞,二便是这阳乐城了。
作为河北门户的卢龙塞,其重要之处自不用提。
就说这个阳乐城,乃是辽西的郡治所在,偏偏又在塞外之地,后面便是塞外五郡的精华所在:辽河平原,更是与大汉抗击鲜卑的重要据点柳城以及塞外的辽东郡治襄平等相隔只有数百里。
可以说阳乐就是塞外五郡最重要的政治、军事、文化、经济中心。
而既然是中心,当然也是商业繁茂之地,赌场、女闾、当垆等自然不缺,
非但如此,在这里还会有大型的商号,专门与附近的鲜卑、乌桓、扶余等小部落建立联系,进行着那些合法的,或者起码边郡这里觉得合法的买卖。
回到眼前,阳乐城里如今就有一家商号门前人头涌涌,哪怕是它的门面已经是其余商号的四倍有余,却依然显得极为拥挤,惹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其中就有阳乐城的主人,辽西太守赵苞。
此时赵苞正立在城中用于城防的高台上,正一脸好奇地看向那家商铺。
“府君……”
身旁有都尉见赵苞脸色奇怪,便吞吞吐吐地说道;
“是否要末将去约束一二?”
赵苞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轻笑道;
“这只是一般交易罢了,又何须约束?”
“本官只是好奇,为何这商号会特别兴旺罢了。”
那都尉听罢,这才松了口气,拱手回道:“与其他商号不同,此商号会为战场上归来的兵卒兑换战利品,上至骏马、长弓、刀剑,下至马肉、马皮、马骨,乃至生锈的箭头,都可以拿到此处兑换成布匹、粟米等物,故此深受将士们的喜爱。”
“原来如此。”
赵苞听罢恍然大悟,略微思索后,也不由感叹这商号主人的奇思妙想,便忍不住问道:
“此商号归哪家所有?”
“甄家……”
“甄家?”
赵苞一脸疑惑,他虽然到任没多久,可辽西的豪强大户都大略清楚,可不曾听说本地有姓甄的豪强。
见赵苞不解,都尉连忙解释;
“这甄家并非辽西本地世家,乃是冀州那边的中山无极甄家。”
“难怪!”
赵苞这才恍然大悟。
他身为清河人,又哪里没听过中山无极甄家的大名。
“听说那无极甄家的长女甄姜,极善经营,短短数年便让甄家的生意遍布河北,却不曾想居然都做到塞外来了。”
都尉听不出这位府君话里的意思,只好小心应对道;
“好叫府君知道,这甄家商号在三年前便在此处落脚了。因为价格公道,又素有信义,所以得将士乃至于周边胡人部落的喜爱,大伙都喜欢和它做买卖。”
赵苞瞥了眼这位都尉,这才说道;
“那就这样吧,不过要留意,莫要将甲片和箭头流入那些胡人手中。”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却听到身后都尉说道:“请府君放心,这甄家是个懂规矩的,绝不会让这些东西流入胡人手里的!”
此言一出,不要说走在最前面的赵苞,就连其余属吏也不得不驻足并摇头不已。
你这么着急替甄家说话干嘛?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赵太守,你被那甄家收买了吗?
众人一脸无语地看向这名都尉,心里暗道。
看来这家伙也就是个千石都尉的命了。
而赵苞则暗自叹息,再度摇头而去。
可就在他将要走下高台时,却见有人正登拾阶而上,顿时惊叫道;
“母亲!”
随着赵苞这声喊,众多郡吏纷纷看向来人,发现是赵老夫人后,纷纷振奋不已,皆摩拳擦掌想在老夫人和府君面前表现一番。
话说经过之前那番阵前教子后,这位赵老夫人注定是要载入史书的,而赵苞也肯定是要马上封侯的,如此两个人物,众人除了捧着外,还能如何?
“此处风大,母亲何不在府中歇息?这秋天最是容易着凉……”
赵苞小心翼翼地劝道,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其母嘴角那几颗水泡。
那是这几日着急上火给害的。
话说数日前赵老夫人打听到王安来幽州求亲后,就打消了前去主动招婿的打算,只是终日在府中安坐,就等着对方前来。
无论是为了孙女着想,还是为了家族的名声着想,毕竟这主动送过去的肯定不如别人求上门的强。
却不料左等右等,却依然等不到王安这小子前来提亲,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却听下人来报说对方居然在城里采购物资,看样子像是要远行,赵老夫人这才真的急了。
她甚至猜测,对方久久不来提亲,该不会是发现自家孙女好武,与寻常女子不同,所以才生出嫌弃之心吧。
毕竟从男人的角度来看,自家孙女也的确彪悍了些……
一念及此,赵老夫人就更是着急上火了,于是二话不说便带着儿媳和孙女前来寻赵苞,务必要让他亲自出面留下王安!
“不瞒我儿。”
——赵老夫人杵着拐杖说道——
“这些天为娘心中始终牵挂着一事,不吐不快。”
“母亲且道来。”
赵苞听说母亲如此忧心,连忙问道;
“好!”
赵老夫人听罢,赶紧朝台下两人招手;
“芸儿,还有她娘,你们二人也上来吧。”
见赵老夫人居然招呼太守夫人和独女上台,众人一阵恍惚,旋即又迅速醒悟过来。
之前曾说过,汉代女性地位不低,所以张氏身为太守夫人,在这种公众场合露面是完全没问题的。
可关键是这赵太守的独女居然也露面,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加上方才似乎老夫人还当众喊出她的闺名,那潜在的意思便更为明显。
那是想要在这里招婿!
第182章 招婿2
想到这,众人齐齐振奋,数名年轻郡吏更是挺胸收腹,作那昂然姿态,就等着在老夫人和太守面前表现一番,好抱得美人归。
只要娶了这位赵小姐,等赵太守封了候后,自己可就是侯爷的女婿了,加上朝堂上还有赵常侍的照顾。
考虑到赵太守只有一名独女,未来家族延续多半就要落在这个当女婿的身上,那往后可就不愁没有前途了。
想到这,众人看向赵芸的目光越发炽热。
见母亲态度如此坚决,身为大孝子的赵苞只好硬着头皮问道:“那母亲意下如何?”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赵老夫人终于再度开口;
“我儿,瞅着芸儿及笄已有一年,正是婚嫁的好年龄。此前虽然与王家有婚约,却迟迟不见王家前来提亲。所以为娘此次将她从清河老家带来……”
赵苞听罢,脸色巨变,仿佛想到了什么,于是急忙打断了母亲的话;
“母亲,此事容我等回府内再议如何?”
开玩笑,赵苞身为军中主将,早已见过王安,知道对方此番在击溃鲜卑大军中立了何等功劳。
可以说自己的家人得以保全,甚至自己得以马上封侯,全赖此子出力。
加上王安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显然是要履行当初的婚约。
此番诚心下。赵苞对这位未来女婿可谓是满意的不得了,只是当初在中军大帐见面时人太多,不得不避嫌,所以当时假意端起架子。
而这战后又最是事多,所以才一时间将婚约之事抛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