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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不怪罪于我,小子就已感激不尽了,何来感谢一说。”
  “要不是你,济儿何来胆量,敢拔铳开火,挥刀伤人。”
  小济在用火铳伤了来犯之人后,更拔出周秦川送他的狗腿刀,将此人头颅砍下当作战利品,当时把杭氏兄妹二人吓得不轻。
  事后回过味来,方才觉得小济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胆识和身手,当真是天下之福,不愧为一国储君。
  而能让小济发生如此脱胎换骨巨变的,自然非周秦川莫属,尤其在从小济口中得知,他手中的火铳和宝刀,都是得自周秦川之后,杭允贤更是感激莫名。
  秦博和周秦川看不上火铳,不代表其他人也这么认为。
  杭允贤虽然是回到泰安才被封的后,但在京师之中,她还是见识过神机营中的火铳的,那些家伙个个又长又重,粗笨不堪,远远不及小济所使的那柄小巧精致。
  虽然同样要点火,射速慢,射程近,但对没有自保之力的小孩和女子来说,仍是不可多得的利器。
  而那把奇形怪状的刀,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把宝刀。
  能把两个宝贝毫不心疼地送给济儿防身,可见周秦川的的确确是把济儿视作最亲近之人,杭允贤对周秦川又高看了一眼。
  “呃……”
  周秦川低着头,同苏、秦二女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明智地闭上了嘴。
  其实他很想说,小济如此表现,还真与他没多大干系,想当初,这小子挥刀杀人贩,割人头,自己和苏幼蓉还为此说了他一通呢。
  见周秦川欲言又止,杭允贤笑着说道,“周小弟不必紧张,我可没有一点怪罪于你的意思,我和济儿的处境,想必你也知道,若没点勇武的胆量和身手,恐怕还真要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济儿能有这般表现,我这当娘的,只会高兴,说不定今后他能在武功一道上,直追乃祖,重现我大明煌煌雄风。”
  “娘娘高明,远见卓识非我等所及。”
  周秦川和苏、秦二女齐齐回答。
  “行了,别拍我马屁。”杭后嫣然一笑,捋了捋耳边青丝,转而深自忧虑地接着说道:
  “今日码头一战,周小弟你也看到了,京营实在不堪大用,若是靠他们,我和济儿早死了。
  此番北上京师,哪怕又有需要彰显皇家颜面的场合,我也不会再让他们做近身护卫了。”
  “谢娘娘垂青我瓦剌卫,请娘娘放心,我一定督促他们,好好练一练姿态礼仪,必不让娘娘失望……”
第331章 弹劾
  “别这么说,周小弟,你的人想练就练,不练则罢,不必强求,我此番前来找你,实是有事相求。”
  “娘娘请讲。”
  “是这样的,周小弟,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
  。。。。。。
  “见过金公公。”在宫门前守候的石亨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石大人有礼了。”金英虽是专门服侍景帝的大太监,却也不敢在石亨面前托大,“陛下身子不舒服,无暇召见大人,大人请回罢。”
  “陛下圣体有恙?严重么?”石亨皱着眉头问。
  “老毛病了,陛下身子骨本来就弱,今早上朝许是贪凉,受了些风寒,不碍事,吃几贴药就好。”金英答道。
  “那……还请公公尽心服侍陛下,代我向陛下问个好。”
  “那是自然,石大人走好,不送。”
  石亨轻吁一口气,举步向外走去,一出太和门,远远看见几个身影,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一拂衣袖,也不打招呼,径自离去。
  “石亨这厮,仗着京师一战立有大功,就骄横跋扈,还纵容从子侵占民田,倒卖军粮,种种罪责,罄竹难书,徐大人,你放心,我等既为御史,自当为国请命,早晚要将此贼拿下问罪。”
  见石亨走远,一个青袍朝服的官员义愤填膺地开口说道。
  “正是,我等御史自当为国为君,除此民贼。”旁边数人也纷纷开口。
  “诸公为国为民之心,元玉深自敬佩。”徐有贞团团作了一揖,“不过,石亨有功于朝廷却是不假,又深得陛下信任,不可贪功冒进,咱们还是按之前说好的,徐徐图之,每个月有那么一两个人上奏弹劾于他即可。
  俗话说得好,三人成虎,长此以往,石亨终将失去圣心,这不,今日散了朝,陛下不是单独召见于他了么,咱们所图之事,已然初见成效。”
  徐有贞字元玉,去岁因治理黄河有功,回到京师之后,升任都察院副都御史,升官进爵的他,始终念念不忘土木之变时,因首倡南迁而遭受的种种羞辱。
  这些羞辱,徐有贞统统归罪到当今的景泰帝和兵部尚书于谦的身上。
  尽管朱祁镇、孙太后一脉因沾染上白莲教,实力大损,朱祁镇本人也被严密囚禁监控,难以再掀起什么风浪。
  而杭后又携着当今太子,已在回京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皇位当由朱祁钰一脉传承下去。
  但徐有贞仍不死心,虽然都察院副都御史的位置已然不低,但他深知自己背有污点,若皇帝就这么由景帝及其子孙坐下去,于谦不会下台,他也再难更进一步。
  因此,如何祸乱朝纲,是徐有贞矢志不渝的信念。
  想来想去,他把目标放在了武清侯石亨的身上。
  石亨得于谦提拔,在京师一战中因功封侯,其后与于谦闹翻,与其侄石彪一道违法乱纪,这些徐有贞都知道。
  他如今所做的,就是唆使手下御史不时攻讦石氏叔侄二人的劣迹。
  毕竟石亨有大功于国朝,若是御史一窝蜂地弹劾他,景泰帝只会觉得有人想搞石亨,戒心一起,反而起不到什么作用。
  现如今这种细水长流的方式才更为有效,奏折不但要弹劾石亨叔侄的不法行为,还要将其与于谦两相对比,长此以往,不但能逐渐令石亨失却圣心,更能激起他的怒火。
  石氏叔侄二人皆起于宣大二府,与代王甚是相得,石彪甚至亲自为代王出面,为其增加食禄。
  若石亨不再受今上的信任和重用,以他骄横跋扈的性子,估计会动点歪脑筋的。
  “石亨既然蒙陛下召见,怎会这么快就出来了呢?”有人问道。
  徐有贞轻叹一声,表情凝重,“天子圣躯不安,恐怕才让石大人逃得一劫。”
  内心却很兴奋,景泰帝近些年愈发多病,一旦薨逝,太子尚未成年,就是祸乱朝纲的大好时机。
  更重要的,是于谦去岁到张秋巡视黄河支流与运河河堤之后,本该与徐有贞一道北返京师,孰料还未出发,就有噩耗传来。
  其母身故,于谦不得不回乡丁忧,这一去,就是二十七个月,徐有贞觉得机不可失,这段时日自己大有可为,因此一回京师,就开始着手对付石亨。
  表面上看去,他这是践行御史职责,实际上如何,就只有徐有贞自己才清楚了。
  石亨回到自己府上,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了朝服,径自朝自己书房走去,头也不回地吩咐,“去,把仝先生给我请来。”
  在金刀白莲一案彻底尘埃落定之后,石亨见自己没有受到牵连,没隔多久,就把仝寅从大同召回了京师,继续为自己效劳。
  今日又被那帮御史弹劾,要不是今上身体不适,说不得还要被敲打一番,石亨觉得任其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遂动了向仝寅请教的心思。
  进了书房,没多大一会儿,仝寅就到了,石亨把前因后果一说,虚心求教。
  仝寅拈了一会儿下巴上稀疏的胡须后,开口说道:
  “于本兵回乡丁忧,不在京师,会不会是他担心侯爷没了掣肘,特意吩咐都察院这么做的?不时用这等小事敲打侯爷一番,以防侯爷坐大?”
  “什么!”石亨大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他怎敢如此!”
  嘴里虽然这么说,心下却已是信了仝寅的说辞。
  毕竟在京师一战之后,于谦已是文臣之首,虽然管不到都察院,但只需稍作暗示,自有大把的人上赶着效劳。
  更何况今日在太和门前,他可是见到了副都御史徐有贞,此人治河是于谦引荐的,于谦丁忧前,还专程去了一趟张秋巡查河堤。
  想必两人早已沆瀣一气,说不定不时弹劾自己一事,就是于谦回乡前吩咐徐有贞的。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石亨气得直哼哼,如同困兽一般,在书房内来回走动。
  “我和他好歹也并肩作战过,当初举荐其子,也是一片好心,他怎能如此待我?”
第332章 变天
  京师一战,石亨因功封侯,他想要投桃报李,举荐了于谦之子于冕,谁知于谦刚直,并不领情,还反说了石亨一通,自此两人有了芥蒂。
  之后石亨不法,被人弹劾,于谦更是没有为其张目,石亨就此暗中恨上了于谦。
  仝寅没有做声,而是待石亨稍稍平复之后,方才幽幽补了一刀,“侯爷,自古共患难者多,同富贵者少,于本兵此计,端得是毒辣异常。”
  “此话何意?”
  “你想啊侯爷,御史们不时弹劾于你,还拿于大人来恶心你,一次两次陛下不会在意,三次四次也不会放在心上,可要是八次十次,甚至几十次的弹劾呢?日子一长,说得多了,陛下终究会对你有些看法的。
  一旦失了圣心,侯爷或石小将军只需再犯一点错,再被御史们揪住不放,你觉得陛下会如何处置呢?”
  作为金刀白莲一案中的漏网之鱼,尽管如今他没办法、也没胆量联系上被看管甚严的太上皇朱祁镇,和收敛锋芒深居宫中的孙太后,但仝寅对颠覆朱祁钰的皇位仍是念念不忘,总想弄点乱子出来。
  今日逮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挑拨石亨的大好机会,他这番分析,虽然与事实有些出入,但与徐有贞所想已然相去不远,且符合常人的想法。
  果然,一想到散朝后景泰帝特意召见自己,只是犯了病才作罢,石亨已是信了。
  “先生可有办法,助我脱困?”石亨有些发急。
  “难!”仝寅故作想了一会儿,方才答复道,他虽然惺惺作态,却也是实情,“那群御史本就是天家养的疯狗,以咬人为天职,侯爷身份虽然尊贵,却没有于本兵那般影响力,如何使唤得了他们?”
  “那……难道本候就只能坐以待毙?”
  “侯爷若想脱困,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见石亨束手无策,仝寅适时插嘴。
  “先生有办法了?”
  “如此胆大妄为之事,我可不敢张嘴,以免落入西厂鹰犬的耳中。”仝寅把茶盏里的残茶喝光,站起身来,有意无意地向窗外望去:
  “侯爷,要变天了,我的衣物还晾晒在外,不回去收好的话,可就白洗了,请侯爷见谅,告辞。”
  什么鬼?石亨呆呆地看着仝寅开门离去,不知这个幕僚的话里到底何意。
  变天?窗外虽然有不少云团飘过,但雨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下得下来的,莫非这人还真有看天象的本事?
  变天!石亨突然脑中轰然作响,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来回在书房内走了好几个来回,石亨咬咬牙,铺开一张白纸,用他那及其僵硬的笔法,在纸上连连挥动。
  片刻后,唤进一个心腹,对其耳语几句,此人接过信札,退出书房,去账房处要了几锭白银,又到马厩牵了两匹骏马,出府向西而去。
  似有意似无意踱到大门口的仝寅,看着远去的石府心腹,禁不住带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
  “周小弟,别忘了你答应我们的事儿。”辞别之际,杭敏恋恋不舍地交待道。
  自通州离船上岸,一行人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眼看京师的城墙都能见到了,周秦川打算暂别杭氏兄妹和小济,自去会同馆找王善武。
  就这么一直跟下去的话,皇宫他们可进不去。
  “放心,杭老兄,既然答应了你和娘娘,我就绝不会食言。”周秦川笑道。
  那日在画舫之上,杭允贤特意找到周秦川,千言万语,最后都是一个意思,就是想要周秦川留在京师,继续护卫小济,她手中缺乏足够的实力,也不放心一般的宫廷护卫。
  周秦川和手下这三百精骑,在杭允贤眼中正合用,为了留下这批人手,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可是开出了不少承诺。
  包括给周秦川谋个好差使,给景泰帝吹枕头风,好让瓦剌卫在沙洲开设椎场的愿望顺利实施等等。
  当日周秦川既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而是恳请杭后能让他考虑一二。
  当晚苏、秦二女还有些奇怪,按她二人所想,周秦川定会痛快应承下来,事涉小济安危,关系到这小子能不能顺利登上皇位,周秦川这个便宜兄长岂会犹豫。
  哪怕是秦琪有些不舍,也不会阻拦,既然与杭后同舟共济,自当尽心尽力,何况小济对大伙儿来说,即便没那层身份,也是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