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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秦川他们这边的事儿解决的还算顺利,但与朝廷的交涉却进展不大。
  那边狮子大开口,要开支费用前整个税关的六成收益,也就是说,朝廷什么事儿都不干,就要拿走六成收来的银钱,剩下的四成在支付完各种费用后,才由周秦川他们按照各自的份额瓜分。
  这就过份了,别说其他人不乐意,就是周秦川也接受不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朝廷让到了五成就再也不肯松口了。
  就这还是景泰帝做的让步,原来朝廷索要的六成收益中,有四成归户部,其余两成则归内库,让出来的这一成,是景泰帝放弃的属于他的那一成。
  谈判一时陷入了僵局。
  周秦川闲着没事,又去找了几趟徐永宁和张懋等人,可怜张懋,才守完其祖母的孝,又得守孙太后的孝。
  国丧期间,不敢寻乐,只能出城打猎,即便如此,进出城门之际也得藏好弓箭兵刃。
  与这些小公爷小侯爷们来往,周秦川长了不少见识,吃喝玩乐就不说了,这些人样样精通,穿越而来的周秦川反而成了土鳖。
  除此之外,还各有所长,也不全是些饭桶草包。
  就比如说张懋和徐永宁罢,二人虽然身手不如周秦川,也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战场搏杀,但对军事还算熟悉,至少能纸上谈兵。
  多亏他二人不经意透露出来的相关讯息,周秦川才明白了户部为何要死咬着沙洲税关的那四成收益不放,一点都不让步。
  问题出在军制上,大明开国以来,一直施行的是卫所制,父子世袭,世代为军,战时打仗,闲时除了训练,更多的是种地。
  这种非职业化的军队,在王朝初期尚能仗着建国余威保持一定的战斗力,一旦战事减少,父子之间再传上几代,战斗力就会直线下降。
  加上卫所土地逐渐集中到将领手中,士兵沦为佃农雇农,军制就更加糜烂了。
  正统年间的土木之变即是最好的例子,其后的京师保卫战能取得胜利,不是明军战斗力胜过瓦剌,而是策略、计谋、勇气,加上使用火器的结果。
  有鉴于此,一代人杰于谦从景泰初年就开始尝试改革军制,将以卫所为代表的世兵制,逐步改为募兵制,京师十团营即是初步尝试的结果。
  这比后世大多数人认为的,明代募兵制始于戚继光的改革要早得多。
  只是将半兵半农的卫所兵,替换成职业化的募兵,钱粮上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仅京师十团营就让户部有些承受不起,遑论于谦下一步还想试水的九边重镇了。
  沙洲椎场的赋税收益一开始或许不会太起眼,但后续的发展空间却是不可想像,相信朝廷诸公,尤其是于谦不会看不到,因此这四成份额怎么也不肯让步就说得通了。
  想来于谦是打算拿着这笔飞来横财,继续进行募兵制的改革。
  知道了其中因果的周秦川,虽说十分佩服于谦的高瞻远瞩,但却无意用整个关西乃至西域的利益去帮忙,毕竟这不是他们瓦剌卫一家的事,瓦剌卫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沙洲椎场和税关设置的谈判虽然不顺利,不过双方没有撕破脸,反正有四十九天的孝期,时间还长,就这么僵持起来。
  尽管开椎场,设衙门,征赋税等谈判事宜没有公开,双方都是私底下接触,但还是在京师上层人士中有了传闻。
  只不过关西被视为化外之地,给人的印象甚至比九边还要偏僻些,周秦川以为不会掀起什么浪花。
  一开始也的确如此,以徐永宁、张懋为首的这些小公侯们,虽然知道此事,却也只有几个好奇心重一点的人稍稍打探一二,剩下的,连问一下都欠奉。
  只是没过多久,周秦川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时日不长,就有商人找上门来,想要搭上瓦剌卫的线,以便从中牟利,毕竟商人是逐利的。
  这些人前来拜访,初次见面也不多说什么,都是各种宴请。
  一开始周秦川还兴致勃勃地赴宴,几顿席面下来就厌烦了,顿顿喝大酒,酒量再好也受不了,全都推给苏幼蓉和秦琪去料理。
  秦琪以瓦剌卫公主的身份,接待这些人也不算辱没对方,而苏幼蓉则扮作大丫鬟,在一旁帮忙。
  二女也不赴宴,都是客客气气地接待一番,再分门别类地记下这些人的名姓和从事的行当,以待后用。
  只是没想到有来头之人越来越大,到了苏幼蓉和秦琪也不敢怠慢的地步。
  这日午后,周秦川正在后院打熬身体,李漆摸了过来,探头探脑的也不说话。
  “行了,李子,有事就说,有屁快放。”周秦川做完一组单腿深蹲,擦着身上的汗水发话。
第367章 皇亲
  “周大哥,有人登门拜访,幼蓉姐让我请你去接待一下。”
  “不是说好了都是她的事儿么,怎么又叫上我?”周秦川颇不耐烦,和一帮不认识的人互道久仰,脸都笑僵了,还尽说些废话,瞎耽误工夫,还不如在后院多出点汗划算。
  “这个……来客名头甚大,幼蓉姐和秦琪姐怕怠慢对方,说还是让你亲自出面好些。”李漆小心解释道。
  “名头大?有多大?”周秦川不以为意,徐永宁和张懋这等袭爵或是未袭爵的国公他都见过不少,还真不放在心上。
  “呃……来人有两拨,分属晋王和沈王,都是得力亲信,非要见你一面。”
  王爷?那来头是比徐永宁他们还要大,周秦川灰溜溜地擦干身子,穿好衣衫,跟着李漆去了。
  大明地方藩王都是朱家子孙,轻易不能得罪,这些人非有皇命不得离开封地,能派得力亲信前来,还点名要见自己,那就不能装佯了。
  “李子,晋王我知道,听王号,封国当在晋西晋阳一带,这沈王又是什么来头?”周秦川边走边问。
  “据说封地也在晋西,叫做潞州,我见识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李漆老老实实回答。
  周秦川装模作样“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其实他也不清楚。
  这潞州古称上党,后世称作长治,在晋西东南,东倚太行,西屏太岳,算得上历史悠久。
  “原来是晋王和沈王府上,幸会幸会,刚才一时有事,没脱开身,怠慢了诸位,见谅见谅。”
  进得会客大厅,周秦川堆上笑容,同来人一一打过招呼。
  “周纪善客气了。”
  两路来客也都笑着还礼,一番没有营养的废话之后,对方隐晦地表明了来意。
  有点意外的是,和之前那些商人不太一样,晋王、沈王不但想在沙洲赚银钱,还对即将开设的椎场税关也很感兴趣,要在这方面与瓦剌卫合作。
  “没问题,只要不违反朝廷律例,按章缴税,两位王爷想要在沙洲做什么买卖,我们都欢迎之至。”周秦川假装没听懂对方想要插手税关的意思,打着官腔应了下来。
  二王主事人交换了下眼色,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也不知对周秦川这个回答满不满意,又扯了会儿闲话之后,就告辞了。
  “秦川哥,你这般装傻充愣地回绝了晋王和沈王,他们会不会在税关一事上给咱们下绊子啊?”
  对方人一走,苏幼蓉就有些担心地问道。
  “哼,谅他们也没这份能耐,地方藩王严禁干涉朝堂之事,他们就算有心也是无力,难不成陛下和朝堂诸公还会就税关一事去问一问他们的意见不成?”周秦川不屑道,“关税又不是唐僧肉,不是谁都能插得了手的。”
  “那倒是。”秦琪点头附和,“不过从京师到关西,走北线的话,需要穿过晋西全境,还要防他们弄些小动作出来。”
  周秦川闻言一琢磨,的确如此。
  整个晋西,从北到南有三个藩王,分别是代王、晋王和沈王,代王就不必说了,和石彪沆瀣一气,今日回绝了晋王和沈王,这下算是把晋西三王都给得罪了。
  “琪妹此言有点道理,不过今后咱们进京,都走南线水路就是,也遇不上他们,难不成他们还敢到关西来找麻烦?”
  “到关西找麻烦他们不敢,不过给晋西本地想要到关西贩货的商人,乃至路过晋西的行商使绊子却是没什么问题的。”秦琪一语中的。
  “说的倒也是,不过此时税关尚未有定论,这个麻烦以后再说罢,大不了让商人避开晋西就是。”
  三王最多也只能找商人泄愤,与瓦剌卫关系不大,周秦川一时懒得想这么多。
  苏幼蓉和秦琪相互看了看,也很无奈,无缘无故就得罪了两个藩王,却又不能让步,税关收益的分成,现如今还在同朝廷僵持不下,要是来头大就能分一块的话,那瓦剌卫最后连渣都不会剩下。
  当晚入夜,周秦川继续锻炼,要把白日里中断的练习补上,刚抓着树丫做完一组引体向上,就听到墙外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这儿还真是一块翻墙遛院的宝地,想当初王越和赵子桐被锦衣卫追拿的时候,就是从此地摸进来的,难不成今晚有梁上君子前来探访?
  想到这里,周秦川就势爬到树枝上,藏身于树丛之中。
  不一会儿,院墙上露出一个脑袋,大咧咧地连脸都没有遮掩,见四下无人,很快就出溜到了院子里,手脚还挺利索。
  探头探脑地正待行动,不妨周秦川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到他身后,擒住胳膊反拧了起来。
  “哎哟,疼,轻点儿。”来人声音沙哑,正处于变声期,不论是从身形还是嗓音来看,都还是个少年。
  “也不知道你是傻还是狂,来偷东西居然也不蒙个面,这下被抓个正着了吧,走,我这就送你去见官。”周秦川嘿嘿冷笑。
  “偷东西?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谁?”周秦川压根不信,手上劲道又大了些。
  “轻些,没骗你,真是找人。”少年边呼痛边艰难扭头,见到周秦川的脸之后呆了一呆,随即大喜,“找的就是你,你是周纪善罢?”
  听对方道出了自己的官职,周秦川手上松了松,仍未放手,“你是何人?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翻墙进来,到底有何贵干?”
  “周纪善,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下午在大厅之中,我就站在沈王府管家旁边,虽然没说上什么话,但也应该面熟的吧?”少年苦着脸套近乎。
  沈王府的人?周秦川将信将疑地看去,只是作为脸盲的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此人是谁。
  “行了,放开他罢,秦川哥,这小子还真是沈王府的人。”
  幸好苏幼蓉听到动静,及时赶了出来。
  放开双手的周秦川,看着不住搓揉手臂的少年,疑惑地问道:
  “既是沈王府的人,干嘛偷偷摸摸的半夜溜进来?”
第368章 朱幼塨
  “我倒是想走正门,可这么晚了,会同馆早落了锁,这不就……”少年陪着笑说道。
  “白日里该说的不都说了么,还来作甚?再说了,你是什么身份,能代表沈王府么?”慢腾腾走过来的秦琪也开口了。
  见是秦琪,少年知道对方身份,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方才口气很大地回答,“那管家老了,总妄想以势压人,在税关一事上占便宜,之前就说过他,可惜这老儿不听,当时晋王府的人尚在,我不便表露身份,就只能惫夜拜访了。”
  哦!
  周、苏、秦三人齐齐退了一步。
  “听这口气,看来你才是沈王府真正主事的人咯?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周秦川揶揄地问道,他实在很难相信,眼前这个还在变声期,嘴上还是稀疏绒毛的少年能是什么大人物。
  “嗯……”少年有些得意地清清嗓子,“不才朱幼塨,乃是……”
  “啥玩意儿?”话未说完,就被周秦川给打断了,猪油公,难不成还有猪油婆?这是什么奇葩名字。
  “周纪善,在下大名朱幼塨,可莫要想歪了。”想来朱幼塨也是知道自己这名字容易让人听歪,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接着介绍自己:
  “乃是当今沈康王的幼子,去年刚被朝廷封为永年王。”
  又是个王爷!
  周秦川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一番之后问道,“当真?”
  “当真!绝无虚言。”
  “就我所知,大明藩王非有皇命不得入京,你既是沈王之子,又受封永年王,那不知是否有皇命在身呢?没有的话,擅离封地这罪责可不小,嘿嘿,要是我捅到朝廷那里……”
  周秦川大摇其头,并不太相信这少年的话。
  “在下带着诚意前来,也相信周纪善不是那种会告密的小人。”朱幼塨不卑不亢地回答。
  “朱……小王爷,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罢?”旁边的秦琪忽然插话,“怪不得要扮作小厮,怪不得不敢在晋王府的人面前挑明真相。”
  一旁的秦琪忽然插话相问。
  “这……”朱幼塨胀红了脸,吭哧吭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