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壥说道:
“陛下放宽心,等攻进京城,好好拾缀拾缀皇宫,登基大典定然能在来年正旦的时候盛大举行。”
言辞间并没有多少恭谨之意,在石亨眼中,这个过去的王爷,未来的皇帝不过就是个傀儡罢了,能否坐上那个宝座,能坐多久,全都取决于自己。
“叔父,这京城再不济事,也不至于被咱们一鼓而下罢。”石彪却是有些半信半疑,“何况咱们攻打居庸关耗费了不少时日,此刻恐怕已有勤王兵马到了,特别是辽东边军,本就以骑军为主,实力也不弱,当是劲敌。”
石亨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对旁边的长衫文士说道,“仝先生,你来给他说道说道。”
仝寅微微躬了躬身,策马上前,“少将军,咱们自大同起兵之际,将军就安排人去联络过辽东的。”
“这我知道,不是没成么。”
“成与不成并不重要。”仝寅笑道,“重要的是此举让伪帝对辽军起了猜疑,据可靠消息,迄今为止,辽军尚未进入山海关,内地的卫所军兵更是没有踪影。”
“是么?!”石彪有些惊喜,如此一来,的确去了一大劲敌,“虽说如此,但京师城高墙厚,占地广大,易守难攻,要想一鼓而下,还是不太容易罢?”
“少将军有所不知。”仝寅眼望京城,语气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怅然,“就在咱们攻破居庸关前后,幽居南宫的前正统帝发动宫变,虽说功败垂成,但也引发了京城不小的混乱,伪帝重病垂危,仪铭身死,于谦和范广重伤。”
“真的?!”石彪闻言大喜,京城之中兵力本就不足,如今外援未到,作为定海神针的景泰帝和于谦一病一伤,就是能与他一战的范广也因伤不能上战场。
第398章 搦战
如此一来,胜算大增,还真有可能一鼓而下,当即兴致勃勃地向石亨请命:
“叔父,不若让孩儿这就领军攻城,说不定今晚就能夜宿京城。”
“不用着急。”石亨显然也很得意,不过终究年岁大些,知道不能忘形,“将士们远道而来,正是人困马乏之际,急着攻城乃兵家大忌。
传令下去,全军安营扎寨,生火造饭,好好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兵发京师。”
说罢,手中马鞭一挥,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恰在此时,一骑哨探不知趣地纵马而来,“报!将军,有军情。”
石亨没好气地横了来人一眼,“说!”
“东南方向发现一只军马,人数上万,正朝我军逼近。”
“啪!”石彪见此人不太对劲儿,甩了他一马鞭,“有甚可笑之处,我看你憋得挺辛苦的,好好回禀将军,这些天以来,夜不收不一直都说京城四周没有大股军马么,这上万人马又是从何而来的?”
这一记马鞭不轻不重,哨探岂会放在心上,当下失笑道,“来敌实在有些难以言说,将军和少将军不妨登高一望。”
石亨听了,也不顾旁边朱仕壥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径自和石彪二人登上了天子才能乘坐的车驾,这里一马平川,想要望远,如果不愿站在马背上的话,就只能站在马车或是牛车上才行。
感受着从地面传来的微微颤动,石亨兀自有些疑惑,他早在刚攻破居庸关的时候,就安排了不少夜不收急速赶往京城。
这些人传回来的消息,都证实了京城周边并没有大股兵马的存在,所以他才敢同石彪说出可一鼓而下的大话。
因此听到有大队军马前来搦战,石亨有些懵,也对手下的哨探有些不满,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
“殿下,娘娘,不好了。”
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坤宁宫,“驻跸通州的武威大将军竟然离开了营地,径自去找叛军搦战,于大人和范将军已经上城头观战去了。”
什么!
杭允贤和小济齐齐站了起来,只不过前者是大惊,她觉得以数量和战力都远远不如的新募之军去招惹叛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小济却是大喜,“我就知道,兄长不会做缩头乌龟的,走,娘亲,咱们也上城头看看去。”
两人也没工夫摆什么仪仗,就在梁五等人和一队锦衣卫的护持下,坐着两顶小轿匆匆赶往西门。
等他们到了地方的时候,已有不少大臣在城头上了,简单见过礼之后,母子二人来到墙垛之后,向城下望去。
但见衣甲不一的武威军,全军骑在马上,正缓缓向叛军的阵地压去。
群臣之中,不知是谁在抱怨,“于大人,这就是你推举的总兵?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不知所谓。他自己不要命也就罢了,却要白白断送这许多将士的性命,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住嘴!”
小济对此人怒目而向,正欲接着呵斥之际,被趴在一副担架上的于谦唤了过去。
“殿下,你可知阵中那队人马是何来历?”于谦指着武威军中军处那队闪闪发亮,浑身上下连脸都罩在铁甲中的骑士问道。
他知道小济同周秦川关系不错,从泰安回京的路上厮混过一段时日,或许知晓一些内情。
“他们啊,是沙洲卫的重骑,不过如今沙洲、瓦剌二卫不分彼此,也算是瓦剌卫的重骑了,想不到秦川……想不到周卿把他们也带了过来,这下好了,定然能大胜而归。”
小济的话里满是自豪,也对城下战事充满了信心,重骑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
听完介绍,于谦有些奇怪地看了小济一眼。
据说皇后和太子当年从泰安北返京师的时候,在济宁上船,被人刺杀,阴差阳错地遇上了进京朝觐的瓦剌卫,两人被周秦川所救,这才奠定了他们关系密切的基础。
但是听太子这口气,感觉他们的关系比想象中的还要亲近熟悉得多。
“这队人马的确不错,不过,就是人数太少了。”站在旁边,同样被廷杖受伤的范广却没有小济这么有信心,毕竟不过是三百来人,再怎么强悍,面对数量占优的叛军,恐怕也难以讨得了什么好处。
“范将军言之有理。”
于谦声音低低地赞同道,心中却有些疑惑,在他看来,周秦川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怎会做出这等以卵击石的举动来。
眼下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只能期望周秦川是谋定而后动,留着后手的,否则的话,这只武威军定要全军覆没,让本已有所好转的京师保卫战的局面再度恶化。
。。。。。。
石亨上了车驾,又等了一会儿,方才见到这只前来搦战的军马。
地面的震动越发强烈,石氏叔侄俩却齐齐失笑,这才明白刚才那哨探古怪神情的由来。
“这是哪里来的叫花子?连战袄甲衣都这么乱七八糟的,还敢来找我们的麻烦。”石彪眼中满是不屑。
“或许是伪帝在顺天府附近拉来应急的衙役民壮,一时之间凑不齐统一的甲衣,就只能乱七八糟地勉强凑合了。”石亨强忍着笑解释,“彪儿,看来京师第一战你是上不了城头了,也罢,你就先把这些杂兵清理一下,以壮我军威。”
“这等水准的兵马,还不值得……”
石彪撇撇嘴,正待继续挖苦打击对面这只乞丐一般的军马,忽的眼皮一跳,常年征战的警觉,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低头间,果然看到了远处迎面而来一截几可忽略的黑线,正悄无声息地向他叔父石亨的脖颈间飞去。
而石亨终究年岁大了些,也脱离战场有些年头了,早没了野兽一般的警觉,正笑容可掬地看着石彪,等着这个侄子尚未讲完的话。
“叔父小心!”石彪边喊,边纵身扑去。
堪堪将石亨挡住,一只利箭就无声无息地钉在了石彪左边的肩膀上,闷哼声中,叔侄俩齐齐倒下。
第399章 万胜
“保护将军!”
大喝声中,周围霎时有些慌乱,一小群带甲持盾的兵士冲上车驾,将石亨和石彪二人团团围住。
“彪儿,你没事吧?”石亨着急忙慌地大声问道。
“咝……我没事,叔父,你是一军之主,千万不能有事。”石彪抽着冷气,强忍剧痛回答。
透过人群缝隙,看着尚在远处的敌军,石彪心下骇然,这般距离,需得强力步弓才能射到,究竟是谁,能有这般臂力。
在高速奔腾的马背上,不可能拉得开强弩,石彪根本没有朝这上面想。
念头还未转完,又是一身轻响传入耳中。
糟糕!
石氏叔侄俱觉不妙,一抬头,车驾旁的‘帅’字大旗缓缓飘落。
……
周秦川有些遗憾地放下手中的折叠弓,车驾上那两人,当是叛军首脑无疑,就不知是不是石氏叔侄。
刚才这两箭,用的可都是跟随他一起穿越而来的后世箭支,飞行间无声无息,也不知伤到这二人没有。
好在今日手风顺,把叛军的帅旗射断了,如此也能狠狠打击一番敌军士气。
刚刚被他放下的折叠弓复又高高举起,周秦川在马镫上长身而立,大声呐喊道:
“敌酋已死!武威!万胜!”
“敌酋已死!”
“武威!”
“万胜!”
周围士卒听了,一声接一声地传递开去,应和的人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大,士气瞬间攀到了顶峰。
。。。。。。
“好!”
京师的城头之上,群臣轰然为这两箭叫好,刚刚还有些颓丧的气氛一扫而空。
就连于谦也兴奋地从担架上爬起来,“若能射杀叛军头目,或许真有胜机。”
“好臂力,好箭法,我不及也。”范广却是摇着头,自叹不如。
小济兴奋地叫嚷道,“定是我兄……定是周卿的杰作,尔等睁大眼睛,看武威军待会儿怎么大破叛军。”
仿佛是为了应和这位太子殿下的话,刚才还只是缓步小跑的武威军,先是前军一分为二,紧接着中军骤然加速,到了突前位置,雷鸣一般的马蹄声骤然而起,从城下轰传上来。
。。。。。。
“常年打雁,今日却被雁啄了眼,没想到啊,这只杂兵居然想扮猪吃虎,也不知领兵者是何人。”
已然站起来的石亨,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对头,听着对方山呼海啸一般的“万胜”喊声,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
“彪儿,你安心养伤,这一战我亲自上阵,去会一会这个领军之人,来人,把少将军扶下去。”
石亨侧身安抚石彪,又大声吩咐其他士卒。
“叔父,先机已失,咱们还是紧守营盘为上。”
石彪刚建言完,看着阵前的双眼忽的圆睁,显然十分惊异。
有些疑惑的石亨扭转身子,将目光重新投到阵前。
但见对方前军忽的裂开,向两旁散去,露出了与叫花子甲衣截然不同的中军。
中军领头的人马,浑身上下,甚至连战马都包裹在铁甲之中,簇拥在旁边的军马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也是山文甲、锁子甲在身,全然不同于套着各色棉甲纸甲的前军。
这只中军骤然加速,短短几步路,就越过两旁的前军,成了领头的兵马,沉闷压抑的杀气直逼过来,配着闷雷般的蹄声,和颤动不已的地面,让人禁不住有气闷心慌,想要掉头就跑的感触。
叔侄俩交换了个眼色,心中都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武威!”
“万胜!”
周秦川与锁南奔手起刀落,将拦在面前的两骑叛军士卒连人带马劈开,随后匹马当先,一左一右带着三百沙洲重骑撞进了叛军的大阵之中。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近万名身着各式山文甲、锁子甲,马披毯子蓑衣,在他人眼里不伦不类的新募重骑。
在想方设法武装武威军的同时,周秦川令泼六率军出动,清剿叛军哨探,凡是跑到通州一带的,一个都不许放过,以免走漏武威军的消息。
而在京城其他方向,则适当放叛军夜不收一马,给石亨一个前哨战双方胜负参半的印象,以免他起疑。
在探明叛军主力抵达京城之后,周秦川当即率领武威军全军骑兵拔营迎战。
剩下的数千步军对此战作用不大,只能跟在马军后面,等待他们的,要么是己方获胜后打扫战场,要么是战败后面临叛军的屠刀。
为了让敌方大意轻敌,周秦川一开始特意将五花八门的各式轻骑放在前军和外围,以挡住重骑。
同时轻步缓行,蓄养马力,直到他出手,将叛军帅旗射落之后,轻骑再撤往两翼。
中军重骑加速冲击叛军主阵,轻骑则在泼六和门达的率领下,以弓箭和马刀骚扰牵制叛军两翼。
周秦川的这个战术还算得当,前期果然让石亨起了轻视之心,其后连发两箭,伤人落旗,使得叛军士气大降。
随后突然加速,在叛军面前露出真容的中军重骑不但打了敌方一个措手不及,更将声势造到极致,让对方心神都为之而夺,在他们杀入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