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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桐脸一红,客栈生意不好,禄米又仅够维生,他哪里养得起马。
至于箭术,弓弩虽然犯忌,但他身为秀才,也不是不能摆弄下软弓钝箭,只是箭之一道,需要经年累月地打熬气力,磨练技艺,他却没有这份耐性。
斗场上比试拳脚可就有趣多了。
想当初,他同几个走江湖打把式的结交,不过区区数天,就仗着自己出色的记性,把他们的几路拳脚全数学了个遍。
其后过手,即以一介新丁之态势,与人斗得不可开交,要不是那些人经验丰富,自己也不会仅以半招落败。
如今半年过去,自己勤练不缀。。。。。。
说到勤练,赵子桐丝毫不觉得将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多是酒后走上一趟拳脚,只微微出身汗就罢手的习练方式称之为“勤”有何不妥。
兀自觉得自己身手大有长进,亟需找人切磋一二,以便验证一番。
周秦川晨练的时候,适逢赵子桐酒醒起床,喝水解渴,听到院中动静后,于门缝中看到了这个新来伙计的身手。
一见之下,难免见猎心喜,这才稍稍拾掇了一下,出来找周秦川搭话,就是想与之一决高下。
要知道,他可是半年没有同人交过手,早手痒了。
身为秀才稟生,总得有所顾虑,不能随便找个人过招吧。
要是传扬开去,自己倒是不太在意,但总不能让恩师为难。
那几个江湖人士乃是过路客,同他们结交过手,倒也不虞有甚后果。
其他本地人,可就不能如此孟浪了。
眼前这伙计在自己客栈做工,只要不缺心眼,应该是不会把此事说出去的,就他了!
手痒心也痒,迫切的求战心理,这才让赵子桐不惜纡尊降贵,同周秦川攀起了交情。
“呃,我说周老弟,你不会是怕了罢?”
赵子桐懒得再详加解释,干脆用上了激将法,据他所知,用此招对付这些武人,效果很好。
嘿!周秦川一听此话,兴奋了。
按理说,作为穿越大军中的一员,理应睿智、沉稳、英明、果断。。。。。。(以下省略五百字)
总之就是集人类优点之大成,自带各种光环,不受任何负面影响的主角。
可周秦川全然没有这种认识,会自觉维护穿越者的荣耀,面对赵子桐的挑衅,他真的兴奋了。
自从确认身体改头换面,他就对这些需要对抗的活动异常沉迷,要不然也不会在关阳把众丐虐得苦叫不已。
如今个把月再没有与人交过手,自然无法享受拳头击中别人身体,或者自己被人击打之后,那种痛并快乐着的乐趣。
与赵子桐一样,周秦川不止手痒,就是身上都开始发痒了。
如今有人挑战,为何不遂了对方的愿,也让自己过过瘾呢。
这两人一个东家,一个伙计,谁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主儿,都想一试身手,不管是心底里,还是拳脚上,算是痒到一块儿去了。
好似干柴碰到烈火,浪子遇上娇娃。。。总之,就是天雷勾动了地火,两人间的一战已然不可避免。
只不过周秦川觉得,这里不是关阳,没了防护用具,打起来难免缩手缩脚不痛快。
左右打量间,周秦川正打算好歹找点什么东西来替代拳套之类。
不妨赵子桐一撩长袍下襟,右腿跟着由里向外这么一摆,做了个标准的里合腿,不,外摆腿之后,走到院中,不丁不八地这么一站,凹了个造型,竟然就这么向周秦川宣战了。
在赵子桐眼里,周秦川虽然浑身筋肉遒节远胜自己,做的那些奇怪动作,比如挂在树枝上上下牵引,还有之后一连串的进退闪躲、出拳进击等等,的确孔武有力,远不是自己所能比拟。
不过看他挥手击拳的招法,却实在是单调无比,乏善可陈,哪里及得上自己丰富多变,即便气力不足,也定能胜他。
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和对获胜后的憧憬,赵子桐迫不及待地向周秦川挑战了。
到了这一步,周秦川哪里还能退缩,当下再也顾不上没有任何防护用具,左脚前跨半步,双手握拳高举,摆出了个标准的拳击姿势。
赵子桐见了,长笑声中,身形一晃,五指微张,向周秦川袭来。
周秦川在乞丐们身上捞足了打斗经验,不慌不忙中,左手向前一递,击出了一记刺拳。
恰在此时,周围响起了两道声音。
“住手,不可!”
这是东叔,刚自房中出来,准备享用朝食,就见到了这一幕,急切中大吼出声。
也不知到底想让谁住手,还是他认为打斗双方都该住手。
第91章 义厚云天
“呀。。。。。。”
第二道声音,是高亢的尖声厉叫。
发出声音的是苏幼蓉,她刚熬好粥自伙房中出来,就见到了周秦川与东家相斗在一起,不明就里的她心中惊骇莫名,忍不住尖叫出声。
现场只有正打算进伙房做烙饼的小济没有动静,而是站定原地,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仿佛眼前是一出好戏。
“砰!砰!”两记闷响之后,是两声低低的呼痛声,随后整个院落复归寂静。
。。。。。。
“公子,坐!”
东叔扶着赵子桐走进大堂,待其坐下后,左手把粥碗端到赵秀才嘴边,右手举箸夹着块掰开的烙饼,也送到了粥碗旁。
服侍之周到,就差替自家公子吃东西了。
“东叔,不必如此,我的伤又不重。”
赵子桐顶着两个黑眼圈,无奈地说道。
心中微微后悔,一时兴奋,没想到东叔还在,早知道就不在院子里动手了。
东叔对他身为文人,却偏喜动武的嗜好很是看不过眼,见一次说一次。
今日这是受了伤,东叔更关心伤势,方才得以幸免。
至于被打伤的两只眼睛,赵子桐并未放在心上。
当时被打中是有些疼,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让赵子桐认识到,自己之前学的那些,都是没甚用处的花架子。
眼前这个周老弟,才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还不重,你看看,眼圈都被打青了。”
东叔说着话,恨恨地横了周秦川一眼。
这小子,没想到还是个愣头青,居然把自家公子打伤了。
要知道,公子自幼天资聪颖,读书进学一帆风顺,当年老爷在世的时候,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指头。
之后做了秀才相公,老爷已过世,就更没几个人能动他了。
没想到今日却在这臭小子身上破了戒,嘿嘿。。。。。。
东叔越看周秦川越觉得不爽,两只眼睛化作利刃,直欲剜进对方骨子里去。
周秦川如坐针毡,缩着脖子,低头吃食。
看东叔表情,他知道自己闯了祸。
对方上了年纪,又是客栈掌柜,自不能同他一般见识,该装怂得装怂。
当然了,心里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想法。
咋滴,秀才就打不得了?
再说了,这可是赵子桐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求打的,难不成要自己装作缩头乌龟,任其施展身手,过足瘾头方罢?
自己可没有收手的习惯,无缘无故的,总不能因为他是东家,就一点节操都没有罢。
当然了,若是对方肯给点银钱,在他们如今这种境况下,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节操嘛,节操可以放在一边,先把温饱问题解决了再说。
想到赵子桐自述他之前跟人习练拳脚的经历,周秦川就觉得好笑。
同几个打把式的江湖浪人学了几路拳脚,与人交手就能不相上下,最后仅以一招惜败。
这事儿怎么看,都是赵子桐被人给糊弄了。
教的都是些花拳绣腿,没甚效力且不说。
就说这几个闯荡江湖的老狐狸,常年漂泊,多多少少必然有些压箱底的绝技,不可能是一碰就倒的假把式。
居然需要苦斗多时,方能险胜一个初试身手的文士,要说他们不是在做戏,周秦川压根儿都不信。
赵子桐顶着两个黑眼圈,接过东叔递给他的烙饼和稀粥,边吃边大有兴趣地打量低着头的周秦川。
两个黑眼圈一左一右,极为对称,乃是周秦川的前手刺拳和后手直拳的杰作,这还是他知道对手乃是文人,刻意收了力道的结果。
要不是东叔和苏幼蓉的喝止与尖叫,接踵而至的第三下连击,多半会是个勾拳,或击腹部,或打下巴,这一下如果打实,赵子桐的下场就更不妙了。
“周老弟,你这身拳脚不错啊,能不能教教哥哥我,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上回那几个江湖骗子我都给了他们一两银子的束脩,到了你这儿。。。。。。”
经此一战,赵子桐显然也回过味来,知道自己之前多半是拜了假庙,眼前才是真神。
“什么,公子?你居然花了一两银子去学那些江湖把式?”
东叔在旁边惊叫道。
赵子桐恨不得自己掌个嘴,怎么又把东叔给忘了。
一个上午,已经将他忽略了两次,一定是昨晚的酒还没醒,对,就是这样。
“公子,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当举功名,上报朝廷,下安黎庶。。。。。。”
东叔看来很喜欢说教,逮到机会,就像教训周秦川他们三人一样,巴拉巴拉的开始了。
赵子桐自知说漏了嘴,当下闭口不言,当起了缩头乌龟。
抽空冲周秦川歉意地笑笑,一只眼睛眨了眨,随后继续洗耳恭听。
这个赵秀才,有点意思,周秦川见了暗道,随即想到,江湖骗子都能从他身上弄到一两银子,那自己怎么也不能比这少吧,看他这好武的劲头,有门儿!
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又有银钱进帐了。
好容易等东叔住了嘴,众人松口气,都以为接下来能耳根清净地好好吃东西了。
没想到喝了口粥之后,东叔又继续说道:
“对了,公子,被骗去的那一两银子,你是从何处得来?”
“这。。。”赵子桐的脸一下变了颜色,该死,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东叔,来,您尝尝,这烙饼做得极好,既酥且软,一点都不咯口,还有小米粥,连油都熬出来了,啧啧,真是不错。。。”
“行了,公子,你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东叔打断了赵子桐的话:
“你只要一扯闲话,多半心中有鬼,那一两银子。。。咝,你该不会是又当了什么物件罢?”
说到这里,老掌柜连坐都坐不住了,几口喝完稀粥,抹着嘴就往后院去了:
“不成,我得去看看,老爷留下的那点家当,我得收好咯,可不能再让你拿去败了。”
看来赵子桐在他心目中,多少有点崽卖爷田心不疼的感觉。
眼见东叔走得没了踪影,众人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东家,你放心,我兄长义厚云天,视粪土如钱财,他的拳脚功夫你若想学,决计不收什么束脩就是。
想当初,和兄长一道的那些弟兄,还不都是没出什么银钱,就把兄长的拳脚学了去。”
第92章 小小恳求
赵子桐身为客栈之主,被周秦川打了两拳之后,不但没有怨言,还笑呵呵地套近乎,顶着两个黑眼圈也不以为异。
这番表现,让小济对这个只见过两面的东家好感大增,觉得他堪堪也算得上是条好汉,当下拍着胸脯,就替周秦川把主给做了。
赵子桐一开始被这熊孩子的话弄得云山雾罩,不过最后好歹搞明白了意思。
可能是小济觉得薄不如厚,将义薄云天换成了义厚云天。
至于视粪土如钱财,就不知道他到底是怎生想的,硬生生给说反了。
“真的,周老弟,令弟所说。。。可是真的?当真不要束脩?”
赵子桐眼睛放着光,问道。
说真的,别看他刚才说过,给周秦川的酬劳不会比之前给那几个江湖把式的少,可他囊中羞涩,的的确确没多少银钱了。
过几日县学倒是会发禄米,可当今四海升平,粮价便宜,换不了多少银子。
再说禄米可是老本,没了的话,他自己倒是可以去同砚家蹭吃蹭喝,君子有通财之义嘛,饿不死他的。
可东叔就难过了,是以这个念头才起,转眼就被赵子桐给打消了。
如今更因说漏了嘴,被东叔识破银钱来路,典当家里物件的路子已被堵死,哪里还拿得出银钱来。
别看东叔只是下人,却把他从小带到大,同家里长辈也差不多,一旦做了什么决定,他还真不敢违背。
只是周秦川的身手却让他眼热异常,正发愁该去哪里拆借些银钱来周转一二,对方的小兄弟却主动说不要银钱,这怎不令他喜出望外。
“呃,东家。。。”
见赵子桐面露不悦之色,周秦川急忙改口:
“赵大哥,束脩可是用在进学孔圣之道上的,拳脚小技耳,当不得这两个字,今后再也休提。”
周秦川脸上硬生生挤出微笑,嘴里说着义薄云天的话,心里却把小济骂了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