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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权臣-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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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光景,在许久以前曾属于他,伴随着一句深情而郑重的承诺:“前路再崎岖,我陪你走到底。”
  御案之后衣袂交叠,布料间露出的半截臂与腿,是重重烈焰下的雪色。醉翁椅上,结着梅花络子的玉印挂在扶手处来回摇晃,声声慢,步步娇。
  一切画面都历历在目。
  而一句句穿透迷障的倾诉,将这些画面如镜片般击碎——
  “父皇,清河是我的人了……你会为我骄傲么,父皇?”
  不愧是、朕的、亲生儿子、朕可真为你、感到、骄、傲!
  “咔嚓”一声,直立路边的一支树形宫灯,手臂粗的长灯杆从半人高的地方折断。木杆子连带着“树冠”上的串串宫灯,斜斜地朝路中倒下去,压塌了一个卖字画的路边摊子,虽未砸到人,也引发了路人的一片惊呼声。
  不远处的苏彦与朱贺霖缘着惊呼声抬眼望过去,只见杆折灯坠,灯油泼洒而出,在地面燃起火苗簇簇,两旁店里的伙计连忙打水出来扑灭小火。
  苏彦的视线越过一地狼藉与慌乱的行人,正正投入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里。
  那是个身披银貂皮长斗篷的中年男子,斗篷连带着风帽。身旁跑过的行人衣袖带风,将他的风帽向后掀动,露出一张清俊端华的面容,与一头半长不短的齐肩发。
  苏彦仿佛被扑面而来的风霜迷了一下眼睛,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他甚至还没有生出任何心酸痛楚、悲伤难过之意,只是空茫茫地望着对方,眼泪便径自流个不停。
  那人似乎看到了他的泪水,不禁向前迈出半步,旋即迅速转身,走入元宵灯火照不亮的阑珊处。
  苏彦五脏六腑沉重地向深渊中坠去,失声叫道:“等等——”
  朱贺霖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意图拔腿狂奔的苏彦的胳膊,担心道:“那边起火了,先别过去,等扑灭了再说。”
  苏彦使劲扒开他的手未果,一急之下高声喝:“阿追,送我过去!”
  荆红追本在长街的另一头,听见“灯杆断了”“起火了”的惊呼声,便已搁下手上采买之物,朝这边过来探看究竟。接着听见苏彦呼叫,顾不得惊世骇俗了,直接施展轻功疾掠过人群头顶,眨眼而至,从朱贺霖手中卷走自家大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追去。
  苏彦追到偏僻的幽暗处,哪里还有那个男人的身影,恍惚做了个迷梦一般。
  “大人,你看见了什么,竟这般着急?”荆红追问,转头见苏彦面上泪痕斑驳,惊痛地抬指一抹,“大人你……你哭了?”
  “……我没哭。”苏彦摇头,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想哭,是眼泪它自己要流出来。那个人,同我一样的短发……不,比我更长些,他肯定也看见我了……我想不起来……”
  “大人究竟看见了谁?”荆红追用掌心轻抚他后背,缓缓输入真气,平复他翻涌的心血,“慢慢想,慢慢说,不着急。”
  苏彦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着急,就好像眼皮多眨一下,那个身影就如云烟消散,再也不能凝固成型了似的。他急促地呼吸着,抓住荆红追的手臂:“阿追,我胸闷,喘不过气……我还头疼,疼得要炸开!”
  他握拳用力捶向自己的脑侧,拳头被荆红追的掌心轻巧包裹。“大人,冷静下来,你曾受过七情伤,万不可再伤了情志!什么也别想,放空脑子,好好睡一觉……”
  一缕细微的真气渗入穴位,苏彦在陷入沉睡的一瞬间,脑海里仿佛巨浪席卷,发出了海潮轰鸣的回音。那回音萦绕在他体内无垠又窄小的天地间,是呼啸的风,也是缠绵的雨。风和雨交织成了一个名字:
  朱槿隚。


第409章 一只手数不完
  苏晏从并不安稳的睡梦中醒来。
  仿佛历尽劫波,醒来的瞬间却回想不起梦中动荡的世界,他茫然地望着熟悉的帐顶,心道:我不是随豫王的靖北军去云内城阻击阿勒坦大军,怎么又突然回到了京城的家中?
  短暂的空白之后,记忆如潮水一波一波地涌上了沙滩。他想起那场灭世般猛烈的暴风雪,想起救了自己一命的阿勒坦,想起在旗乐和林的时光,想起老严、老霍与赫司,想起潜入王宫带他飞出城的阿追,想起随鹤先生车队出现的沈柒,想起豫王与阿勒坦的那场被他打断的战役,想起殚精竭虑的献策与真心诚意的国书。
  想起至今仍藏在怀中的定情发带,亲手安顿在马厩里的汗血马“八吉祥”,与夜深人静时萦绕耳畔的情歌:“愿将这举世无双的宝马,送给我举世无双的爱人,载他缓缓离开我的目光,接他飞一样回到我的身旁。”
  当然也想起了与阿勒坦牵手走过神明祝福的婚礼火门,熊熊篝火包围着的穹帐中风狂雨横的一夜。
  苏晏猛地坐起身——
  我真把北漠圣汗给睡了?!
  睡完后,还对阿勒坦说,“实话告诉你,我从没喜欢过男人,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的”“我没想与别个男人做这种事”……这可太他妈不要脸了啊!
  失忆后的自己,竟然回到了刚穿越来的状态,把失忆前的自己当做被投舍的原身,在腹诽中一口一个“海王”“端水大师”,每一句对“苏清河”的评价,如今都像拿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苏晏双手掩面,羞愧到恨不得人道毁灭。
  休得浪言调戏!我乃良家好儿郎,一身不事二妻,要为将过门的草原夫人守身如玉哩——他对豫王如是说。
  第六个了,大人!该收心了——阿追对他如是说。
  六个!一只手都数不完!
  “啊啊啊啊啊——”苏晏抱着头,把脸埋进被面,羞惭而绝望地哀嚎起来。
  主屋房门被劲气震开,荆红追的身影飞掠而入,闪现至床边唤道:“大人!大人哪里疼,竟疼成这样?”说着伸手搭上苏晏的脉门。
  苏晏避开他的手掌,退向壁里,拿前额一下一下地磕着墙壁,笃笃有声。
  在苏晏被点了穴昏睡后一直守在苏府,此刻闻声冲进屋的朱贺霖见状,惊道:“清河,这是做什么?荆红追你还不快拦住他!”
  荆红追注视着自家大人紧绷的后背,似乎反应过来,默默叹口气,抄起个羽毛软枕塞进对方脑门与墙壁之间,然后伸手阻止爬上床去拽人的朱贺霖,低声道:“我早说过,大人清醒后会撞墙的……”
  “撞墙?为何?”
  “为失忆期间的事感到懊恼吧。”
  “那你就由着他撞?!”朱贺霖用力甩开荆红追的手,恼火又心疼,“既然是‘失忆期间’,就算做出什么离谱的事,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
  荆红追道:“那倒也是。当时大人连自己究竟是谁都忘了。”
  “这不得了,不知者无罪。再说能有什么懊恼事,能比他身体要紧。”朱贺霖硬把苏晏从壁里拖出来,紧紧抱住,“好啦,没事了没事了,不会有人责怪你,你也别责怪自己。”
  翻滚在马勒戈壁的一颗心仍未平复下来,苏晏额头红肿,抱膝蜷着,耻于同任何人说话。
  荆红追知道他心结所在,于是坐在床沿,伸手覆住苏晏的手背,拇指指腹安慰似的轻轻揉摩。“清河,”他轻声说道,“你没做错任何事。有些事,本就无法用对与错、是与否去界定。”
  “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们打的什么哑谜?”朱贺霖莫名有些心慌,瞪向荆红追,“究竟是什么事,你交代清楚!”
  荆红追一张冷漠脸:“这是大人的事,他想说时自己会说,不用我越俎代庖。”
  朱贺霖只恨不得命人拿下这个桀骜不驯的江湖草莽,却在即将发难时,被苏晏握住了胳膊。苏晏梦呓般说道:“小爷,方才我在东市灯会上,似乎看见了皇爷。”
  这句话犹如石破天惊,把朱贺霖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了。他难以抑制激动,连声问道:“真的?真的是父皇么?你没看错?”
  苏晏的语气不太肯定:“也许不是皇爷,是我的错觉。那时我的记忆将醒未醒,集市上又那么多人戴着面具,恍惚之下,把其中一张面具看做了皇爷的脸,也是有可能的。”
  朱贺霖不甘心:“你叫荆红追带你追过去,之后呢,有没有看清模样?”
  苏晏摇头:“就是因为对方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才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倘若真是皇爷,久别重逢时不发一言,转身就离开,说明他不愿在人前现身。亦或者是对我心怀芥蒂,不肯见我……”他长叹了口气。无论哪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对方故意趋避,都令他沮丧万分。
  朱贺霖极力回想昨夜市集上宫灯起火时的情景。他并未看见父皇,且清河口中那个身影竟连荆红追施展轻功都追不上,十有八九是个错觉。但面对苏晏,他仍然安慰道:“父皇若是不想见你我,又何必出现在集市上?这样吧,回头我命人在东市附近暗中仔细查探,看有没有关于父皇的蛛丝马迹。只盼父皇安然无恙,倘若他真要恼怒怪罪,也该由我这个做儿子的全盘承受。”
  苏晏也只能等他的暗查结果了。极力把儿女私情暂时搁置一旁,他起身下床,问道:“小爷之前说的,命人去催问戚将军的战况,可有回话?王氏兄弟的乱军,如今打到哪里?那些藩王们,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有苏小——自称信王之子的朱贤,以前就与鹤先生联系密切,想来也是弈者手里的一颗棋子。若是能查明他所在,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弈者的据地。”
  正月天气寒冷,屋内放着炭盆也还是冷,荆红追连忙从衣架取下外衣给苏晏穿好。朱贺霖则亲自倒了热茶,递到他手上:“戚敬塘那边,形势不容乐观。”


第410章 是个特殊日子
  北直隶广平府,永年城。
  推开雕刻着龙子睚眦的巨大石门,鹤先生与营主走进明堂大殿,弈者正坐在高处的宝座上等候他们的归来。
  “……如何?”从宽檐大帽垂下的烟灰色罗幔后方,弈者的声音幽幽然传出。
  鹤先生朝对方拱手:“幸不辱命。余已说服北漠圣汗阿勒坦,一同联手对付铭廷。只是对方有三个要求。第一,他要我们展现实力,让他看到中原变天的征兆;第二,他要我们把允诺的土地写入盟约,白纸黑字双方签印;第三,事成后他要活采苏晏苏清河的心头血,炼制萨满法器,要我们不得事先对其下手。”
  弈者沉默片刻后,嗤笑一声:“你觉得这三个条件,哪个最容易达成?”
  鹤先生微笑道:“依余愚见,应是第三点。”
  “哦,为何?”
  “当然是因为我身边的这位七杀营主。”鹤先生朝离他两丈远的红袍人优雅地抬了抬衣袖,“毕竟你我都不会忘了,沈大人投靠我们的初衷,是因为君夺臣妻。”
  而且还是先后两代君王,不愧是一脉相承的父子,连口味都如此一致。鹤先生原本只怀疑朱槿隚与苏晏之间不清不楚,直到“守门人”回来禀报时,描述了沈柒与苏晏在雨夜石桥上决裂的一幕,才听到沈柒亲口指认朱贺霖对苏晏亦有企图,令他感觉此生无望,这才下定决心叛出朝廷,只为改朝换代后,能有足够的权势保护所爱不被人染指。
  鹤先生口中称沈柒“既是不择手段的野心家,又是天下第一痴情人”,心里对他野心家的一面无可挑剔,却对他痴情人的一面颇不以为然。不过,也多亏沈柒有这样一个能拿捏的软肋,才能使其为我所用,弈者的大业也因此事半功倍。
  倘若沈柒能始终效忠弈者,而苏晏在这场逐鹿中不碍事,鹤先生认为弈者最后也许会放他们一马……也许不会。大功告成之后,与北漠必然撕破盟约,到时还少不得再利用沈柒对付阿勒坦。而苏晏则是最好的筹码,对沈柒与阿勒坦双方而言都颇具分量。
  鹤先生心念百转,面上却是一片淡雅,接着道:“既然我们答应了沈大人,不动苏清河,那么阿勒坦的第三个条件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最容易不过。”
  弈者不置可否,转头又问:“营主以为呢?这三个条件,哪个最容易达成?”
  沈柒的声音从面具下沉闷地传出:“第二个。”
  “哦,为何?”
  “签一个狗屁不如的盟约,再在必要时撕毁这个盟约,出其不意地给对手背后一刀——这对二位而言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么?”
  弈者大笑,似乎将这句话当做了夸赞。笑声停歇后,他反问:“难道你们都以为,第一条最难?”
  偌大一个王朝,要使其风云变色,如何不难?鹤先生与沈柒并未吭声,弈者自顾自地说道:“今日是正月二十……快了,就快到龙抬头了。”
  二月二,龙抬头。沈柒忽然意识到,这是个特殊的日子——
  三年前的白纸坊大爆炸就发生在这一天,当夜各地好几个州府同时发生爆炸,用以印证“红莲现世”的谶谣。
  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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