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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去元军大营了?”
吕文焕忽然怔怔说了句。
云家父子这才似反应过来,二人相视一眼,旋即似想到什么。
“快,命斥候前去……算了,我自己去……”
虽觉不可思议,然那云万程还是想抱最后一点希望,口中震声长啸,双臂一展如大鹏展翅,竟是掠空而起自城头盘旋一转,扑了下去。
“爹!”
云殊一惊。
可声音出口,自家父亲已是如苍鹰滑翔般朝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却说这云万程离了襄阳,发力狂赶,饶是他自峙身法不弱,可等看见江上激流涛浪,也不由得生出心惊肉跳之意,回想那人赤足渡江,心头更是震撼,身形一转却是忙饶上铁索横桥,直朝江对面赶去。
脚下飞急,云万程歇都不歇,待到又奔出一段距离,他忽然足下一顿,神情一凝,视线落在一旁站着的两具尸体上;确实是站着,这二人还保持着生前的姿势,面露惊色,神情骇然,仿佛一刹那便已丢了性命,看其穿着,皆属元军斥候。
死了?
云万程还有些不信,上前一番探查,可不等他伸手触碰到,只是动行掀起的劲风一过,面前像是被点了穴的僵立不动的二人,突然整个如爆散的风尘般,在风里如扬沙散去,看的他一个激灵。
这是个什么死法?可当真闻所未闻。
强压心头震怖,云万程足下再赶,可沿途所见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见路边时有元军凝立,然死法却与先前所见的那两个斥候相同,俱是浑身不见半点伤势,似如扬沙,不留全尸。
从初时的一两具,到最后的四人,再到人,再到十数人,死状无不是一模一样,骇人听闻。
他乃是老江湖了,自然看得出来这些人连反应都没有便丢了性命。
夕阳西沉,红霞渐散,天地间,又呜呜刮起了北风,飘起了飞雪。
雪花一落,放眼所及,俱是一片苍茫。
云万程心无顾忌,仍是急赶。
不想耳畔乍听一声笑来。
“你倒是有趣,一人便敢追我至此?也不怕那些蒙古鞑子擒了你?”
云万程心头一惊,忙自闻声看去。
就见一个偌大的石头上,一青衣人正曲腿担臂,随意的坐在上面,手中吃着抢来的牛肉,喝着马奶酒,神情平淡,像是带笑。
最奇异的是,此人背后长剑的剑身上,竟有一颗圆珠散发着淡淡光华,奇异更加神异。
“在下天眼雕王云万程,见过高人,如今襄阳孤立无援,还请尊驾施以援手!”
青衣人淡淡瞥了眼云万程一眼,也不作答,只是饮酒吃肉,过了许久。
“你回去吧,谈不上帮不帮的,我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杀这些元兵,至于杀多少,就得看心情了!”
听到这人口气大的似是能装下天地,云万程嘴唇一颤,想要再言,可却闻风中传来一声轻笑,石上已无踪迹。
“两天后,记得过来接收元兵的粮饷衣物!”
人已远去,声却还在原地。
316 黑水伯颜
大雪飘摇。
天地如烘炉,众生皆争渡。
只说那江畔对岸的旷野上,无数军帐林立,俱是燃着火把,远望之下,宛似繁星坠世,昏黄通亮,在风雪中明灭不定。
元军大营中心,主帐之内,亦是亮着火把,里面的人仍未休息。
夜已深。
帐外风吼雪飘。
账内,一人独坐,看着兵书,思虑着如何攻破襄阳。
此城已是孤城一座,大宋势弱,只要此城一破,那蒙古铁骑自此便可长驱直入,则天下定矣。
一想到这儿,饶是中年汉子寡言少笑的性子,脸上也不由多了抹浅淡笑意。
可猝然。
“你笑什么?”
一个清寒的嗓音像是鬼魅一样,凭空冒出,轻飘飘的,且有些漫不经心。
中年男人闻声乍惊,但他随即又冷静了下来,视线一抬,已见一人正自帐外漫步走了进来。
“我猜你一定在想,襄阳要破了,大宋要完了,你要升官发财了,呵呵!”来人赤足踏雪,神情带笑,笑的有些玩味儿。
“你是谁?”
只说这元兵南征的统帅是何人啊?
非是别人,正是那蒙古第一高手,萧千绝的二弟子,此人名叫伯颜,箭法独步天下,武功亦是高绝,奈何醉心疆场,只想建功立业。
如今倒也了得,官拜中书左丞相,全权统帅南征大军,可是那忽必烈身前的大红人,位极人臣,贵不可言。
伯颜刚问完,但他眸子陡凝,却是看清了面前人那张独一无二,惊心动魄的面容,不待面前不速之客回答,双眼豁然又张大,惊疑道:“你是苏青?”
“然也!”
苏青点点头,轻声道:“既知是我,你便该明白,今日你已难逃一死,可有遗言啊?看在萧老怪的份上,我可以替你转达!”
“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八思巴那和尚几番纠缠于我,已是被我斩杀在昆仑山脚。想来现在已是喂了狼了,这可是你们蒙古人信奉的神明,葬身狼口,应该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伯颜先疑后惊,继而是大惊。
但他到底还是心思城府极深之辈,强压心头震讶,眼前人竟是那个苏青?数年前,自萧千绝回归黑水后,便是闭关苦悟,不问俗事,整个人如疯如魔,平日里只念叨着“苏青”二字,而后是“天物刃”,疯了、颠了、痴了一样,不断参悟着他自己的绝学。
他曾去探望过萧千绝,故而对苏青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如雷贯耳,毕竟一人之力可抵千军,这本就是件极为惊人的事,何况还能在自己师父的追杀下从容脱身,就更不容易了。
伯颜沉声道:“你杀了我,也不能活着出去,只要你现在离开,我可当作什么事……”
言语至此,他忽然一停嗓音,一步奔出,伸手已摘下弓箭,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只见伯颜提出三箭,搭弦开弓,半人高低的强弓,“嘣”的一声,弓弦震响,立见三箭如流星赶月般震脱了弓弦,朝苏青射去。
三箭齐发,只飘忽一过,瞬息已至苏青面前。
可伯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双眼陡张,却似瞧着什么骇人一幕,脸色狂变,神情惨然,眼神都瞧的发直了,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只见那三支箭离苏青只有一指的时候,忽然停住了,就那么生生悬在了空中,并无依托,无由浮起,好不诡异。
尔后,箭矢之上,以箭簇为起始,整支羽箭竟然飞快覆上一层冰霜,三支浮空箭矢这才从空坠落,啪嗒一声,摔作数截。
伯颜只看的遍体生寒,双眼圆睁,可他眼中有惊无恐,却是吃惊于眼前人的手段。
他久居高位,自有其非凡之处,眼见苏青施展出这般绝学,竟是不退反进,一弃弓箭,双手一迎,一记手刀直劈苏青,掌缘之下,似自带锋芒,分风破血,以手化兵,正是那“天物刃”。
此乃黑水一脉绝学,正是被其所得。
可他面前的苏青却是闪也不闪,避也不避,神情平常,看着那一记手刀,蓦然抬起了右手,食指一伸,指肚已是蜻蜓点水般,在伯颜手背之上轻轻戳了一下。
遂见伯颜的整个身子,立马停了下来,像是成了冰雕一般,脚不能移,身不能动,唯一双眼珠子能左转右转,面露惊容。
“你、”
苏青却不想再多说。
“既无遗言,这便上路吧,留你全尸!”
说罢,挥手一扬,立见一股迫人寒流已是自他面前袭出,所过之处沙石凝霜,一层薄冰登时蔓延开来,直至伯颜脚下,将其包裹其中,不多时,军帐之中,只剩下一座冰雕似的身形,凝立不到倒,眼中光华神采飞快黯淡,最后化作死灰,黯淡。
已是殒命。
苏青眸光闪烁,转身走出了主帐,望了眼风雪中的无数灯火,他长长吸了一口。
“你,是什么人?”
他一出来,很快便被巡逻的侍卫给看见了,嚷着一口生硬古怪的汉话,提着枪矛,走了过来。
苏青呐呐道:“白骨人间!”
双眼一眯一张,他身形未动,然双手却是轻轻探举而起,五指一攥,只在这着攥指的过程中,一股骇人气机霎时自他体内宣泄而出,甫行功运劲,苏青整个人只似变成一座亘古长存,终年不化的雪山。
一身功力再无余留,狂飙澎湃的冰寒劲力,霎时以他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汹涌冲击出去。
肉眼可见的,但见苏青脚下积雪,不过片刻,已被坚冰所冻,而后朝着周遭扩展开来。
大地冰封。
目睹这不可想象,惊世骇俗的一幕,那些侍卫已是反应过来,口中急声高呼道:“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一刹那,四面八方都是暴起一阵喧嚣吵闹,遍地刀剑出鞘之声,只见一股股人流,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风雪之中,呼喝四起,转眼,苏青周围已是里三层外三层,被蒙古大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张张恶狠狠的面目,宛似群狼环肆般朝他瞧来。
“你把伯颜大哥怎么样了?”
一青年提枪喝问道。
苏青双手五指忽一掌张,轻笑应道:“死了!”
“什么?”
一言出,却见所有的眼神已是变了。
苏青笑而不语,指下一转,一股起劲一动,立见背后长剑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倒射空中,而后盘旋一转,已是落向苏青手中,可他却是屈指一弹。
面前长剑,唰的已是横飞而出,带起一颗颗瞪大双眼的脑袋。
“杀啊!”
317 以一敌万
“杀啊!”
“杀!”
“杀了他!”
……
喊杀声起。
四面八方俱是汹涌冲来的人流,铁衣洪流,持枪握矛,无数凶戾元兵,尽朝他扎来,寒芒千朵,洞穿夜色,更万千刀光前赴后继朝他劈来,到处都是杀机,刀山火海,怕是也不过如此。
他是谁?
他是苏青。
提剑在手。
苏青面上带着平和轻笑,手中挥剑横扫,却见风雪中,那剑身上,乍然吐出一缕青芒,覆剑裹刃,绚烂夺目,令其手中剑看起来,恍若凭空又暴涨三两尺,再长一截。
“呛啷——”
剑鸣宛若龙吟,
青芒流转,在夜雪中伸缩不定,泛着令人惊心动魄的杀意。
他横剑,便是一缕无匹剑气,他刺剑,又是一缕剑气,一剑挥出一缕剑气,千剑挥出千缕剑气,剑光一挽,万千剑光赫然迸发爆射开来,剑气森然,剑风嗖嗖。
黑压压的元兵洪流,只在这剑气之下,像是给割掉的野草一样。
杀人如割草。
更诡异的是,那狭长剑器之上,一颗阴阳球正自明灭互转,光华流窜之下,苏青所发劲力,若是将他原本催动之劲比作是“一”,那劲力经阴阳球一过,发出之后,剑气已成“十”。
威能大增。
不光是他所发劲力。
哪怕是这蒙古军中的高手,但凡劲力所至,皆可被阴阳球吸纳其中,阴阳轮转之下,竟是可将对方劲力再借剑发出,且威能更强。
剑气过处,枪折矛断,一招一式皆已非同小可,只在元军洪流之中,一颗颗头颅带着滔天血雾,翻飞抛起,而后落在地上,又被无数人踩作血泥。
一片一片的人倒下,后面的人又像是疯了一样,杀红着眼的扑了上来。
急风寒雪之中,一柄青虹宛似不是人间之器,在苏青周身之外,穿行往来,翻飞飘转,剑气纵横。
苏鸿信站在原地未曾动过,只是脚下的尸体,却越堆越高,统帅一死,这些元兵已是悍不畏死,前赴后继,不要命的上扑。
倒下的尸体越堆越高,一座尸山已是平地垒起。
“噗嗤!”
“哈哈哈,我刺到他了!”
终于,一截枪尖破空而至,扎在了苏青的背上。
众人皆是怒喝高呼,似是眼前之人,到底还是人,不是神。
可他们脸上神情忽而再变。
只见苏青眸光闪烁,轻声道:“有意思!”
破开的衣衫下,遂见那枪矛捅出的窟窿,竟是转眼止血,血肉愈合,像是从没有伤口一样。
眼见苏青如若无事一般,慢慢登到尸山顶上,终于是对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蒙古大军发出了第一声狂笑。“哈哈,来!”
“杀啊!”
方落的喊杀声,立时再起,旷野之上,只杀的风云惊悚,天昏地暗。
苏青似也杀性大起,手中长剑青芒暴涨,一股滔天寒气借剑而发,瞬间席卷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