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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暮旁边那间客房仍是窗门紧闭,但屋内却有三人,一人是李济尘,还有一人四十来岁,身材修长,正是李济尘的首徒,名震江南的金陵双剑之一浩然剑陆振耀;最后一人,矮矮胖胖,却是那金陵知府张路遥。
三人不仅谈了赈灾之事,连同救人一事也是谈了许久,只见张路遥一脸铁青,不住摇头,自叹道:“唉,我咋就成了一个大草包呢?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们别轻举枉动啊?”
李济尘呵呵一笑,道:“年轻人,由得他们去吧,振耀,暮儿说什么,你先应着就是了。”
“是,师傅。”陆振耀低首回答。
第二十七章 行动
贺齐舟和林川两人只能背着行囊来到客栈柜台,一路上林川反复叮嘱齐舟只能要最差的房间了,贺齐舟看着柜台后不冷不热的掌柜,心中一阵发麻,低声问道:“掌柜的,请问这里一般点的客房还有没有,比如说’洪’字房?”
看着掌柜缓缓摇头,贺齐舟又试探地问道:“那么’宙’字房呢?”随着‘宇’‘黄’‘玄’等一个个字只是换来一次次地摇头,掌柜身边的小二更是一脸嫌弃。
那掌柜也被贺齐舟气乐了,笑道:“这位少爷,本店叫丹桂居,是江陵府第一等的客栈,只有四种房间,‘地’字房一天二两,‘天’字房一天三两,‘桂’字房一天五两,还有两套‘丹’字房一天十两纹银,客官您要哪一种?”
林川走上前去,诚恳说道:“掌柜的,我们有个朋友住在这里,所以也想住这间客栈,只是身边盘缠不多,还有很长的路要赶,想尽量省着点,您看还有没有便宜点的客房,我们只要睡一晚就成。不行的话就只能另找别家了。”
刚想要打发他们走人的掌柜听后想了想说道:“有倒是还有一间,在最西南角上,临着桂花巷,晚上有点吵,平时也不太敢安排客人住,我就作回主,收你们一晚上五分银子吧。”
林川鞠躬道谢,说就这间房了,肯定不会有所埋怨,贺齐舟亦是拱手相谢,掌柜就安排那个一脸不情愿的小二带路,已经走出门好几步的贺齐舟又匆匆回到柜台那里,腆着脸道:“掌柜的,我们有两匹马栓在马厩,麻烦差人喂点草料哦。”也不等那掌柜开口就一溜烟跑了出去,只留下掌柜一脸苦笑。
申时,夜幕降临,细雨飘摇,知府衙门值日房内,四名衙役仅着内衣,横七竖八地“醉倒”在地上;扬州湖边,一艘孤蓬小舟系在柳树上,兀自飘零;刑房牢狱天井中的哨楼下,一名着黑色披风的捕快在快倒下的那一刻,被另一名相同装束之人扶起,悄悄安顿在了阴暗的哨楼楼梯之下。不久后,从楼上走下一名捕快,目送着自称省里捕快的同行走上哨楼,暗自咒骂。
官兵营房的屋顶山墙上,贺齐舟看着一巷之隔的刑狱衙门,第三第四进的四角斜挂着八个硕大的灯笼,将两座牢房照得灯火通明,灯光之外的阴暗处,在廊道、屋檐下暗暗起伏的身影也未能逃过他的目光;兵营西侧的马厩不时响起马匹擤鼻的响声,好几处草料堆闪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然后瞬间变得烟尘弥漫,有人惊呼走水,正在吃饭的兵丁捕快从房内鱼贯而出,一名身着黑色披风的捕快,压低了头上的笠帽,牵了两匹马,从北门到了走马街,又绕到刑房与兵营之间的小巷中。
贺齐舟悄悄将脸上的白巾系紧,沿着兵营屋顶上的防火山墙加速助跑,跃过八尺宽的小巷,跳在对面刑房牢狱的高墙之上,随手用湖边捡的两块大石将最近的两个灯笼击落,落地的灯笼一下子窜起了火光,但又在细密的雨水中很快熄灭,高墙上的贺齐舟仿佛有所感应,急急跳下墙头,来到巷中,大喊一声“有埋伏!”然后朝林川那里招了招手,林川骑上一匹马,又牵了一匹,往南朝贺齐舟奔来。
几乎与此同时,小巷两头忽然现出几十条身影,当林川跑马到齐舟身侧时,两侧高墙上亦出现十来个捕快,人人手持一把劲弩,蓄势而发。
贺齐舟翻身上马,两人直直往南方巷口冲去。翻身跃上刑房高墙的一个矮小身影示意众人暂勿射箭,冷眼看着两人两骑冲向巷口。
林川一骑在前,贺齐舟紧跟其后,马匹在巷中撒腿狂奔,须臾间就来到巷口,只见堵在巷口的兵丁衙役纷纷向两旁后撤,忽然地上一条黑索猛然绷紧,林川暗叫不妙,双手一撑马背,一个团身前翻,从空中跃起,同时叫道:“小心绊马索!”
贺齐舟看到身前林川的奔马被生生绊倒,嘶鸣惨烈,硬生生拉起缰绳,座下奔马高高人立而起,贺齐舟顺势滑下马背,跑步前冲。
再说那在空中翻转的林川,眼角余光处有几道刀光正密集向身边砍来,更有一道森然剑意,偷偷直刺自己胸腹。
好个林川,临危不乱,并不理会那些纷乱的刀影,气沉丹田,在空中弹腿踢向正前方持剑人手腕,右手一拳击中一柄朴刀刀身,借此以一个千斤坠生生压下身形,躲过空中纷飞的刀影。
持剑之人盯着林川迅猛踢向自己的脚尖,喝道:“来得好”,左手拍向林川脚背,持剑的右手手腕轻轻抬起,剑尖朝下,速度不减仍是刺向急急下坠的林川面门。
再说贺齐舟滑下马背,见林川遇伏,脚尖一点,身形往前一个暴冲,待齐舟身处半空时,只见巷口右侧忽然有一人冒出,一言不发,迎面抖起一朵剑花,贺齐舟顿觉眼前一亮,看似散漫的道道剑影实则笼罩着他的全身,并隐隐指向全身七处要害,出剑之人心思缜密、手段阴毒,等到对方双足离地才蓦然出剑,一出剑就全力而为,封死了对方的腾挪方向。
站在围墙上的那个矮小身影见到两名剑客出手,微微点头,从三丈高的墙上飘然而下,缓缓向齐舟他们的方向走来,正是那南直隶总捕头龙吟。龙吟心中沉吟,陈家那两个小子倒也名不虚传,只是今晚的布置只引来两条小鱼,好像有点可惜了。
贺齐舟面对如云的剑影,暗喝一声,好一招黑云压城,原来是金城派压箱底的功夫,惊城三式的第一招,好在这一式他也见得多了,杨战喂招时都想过了好几种应对方法。杨征当初就把迟源的三招好好解析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剑意尚可,但华而不实。
贺齐舟已经感到身后有一种压迫感存在,正是那龙吟在缓步而来,心想,不可再藏绌了,逃命要紧,所以对那满天剑光视而不见,朝着出剑人陈知风一脸阴笑的面门,直直一拳递去。
陈知风心中大骇,自己很少出手的绝招,对方为何能瞬间看破,如果这一招继续下去,的确可以划伤对手多处,但自己实在不敢接下这迅猛如雷的一拳,只得强行变招,回剑护住面门,削向对手手臂。
贺齐舟一声冷笑,向左侧一点,速度不减反增,躲过陈知风,向林川奔去。
林川已经能清晰看见陈知雨狠厉的面孔,幽暗的剑尖离自己的鼻尖不足两寸,自已的背脊已经感到石径的冰凉。林川也不慌张,“筝”地一声,抬手拍在剑身上,然后一个侧滚,一腿扫到两名捕快,一下就摆脱了众人的围攻,朝着湖面的前方已经无人阻挡,此时贺齐舟也已赶到,两人对看一眼,林川在前,贺齐舟在后,毫不犹豫就向湖面奔去。
但贺齐舟刚跑出两步,猛然觉得身后一股劲风转眼即至,正是那龙吟见两名歹徒轻易就化解了陈家兄弟的布防,墙上的弓弩也来不及发射了,所以自己立即加速前冲,一掌就向贺齐舟后心袭来。
龙吟虽然身材矮小,武功路数却是走刚猛之道,成名绝学就是云门派的大河掌,这一招摧心式用上了九成功力,只求一击必中。
贺齐舟一转身,马步沉肩,双掌齐出低声喝道:“来得好!”
龙吟见对方不惧对掌,应是内力不凡,又能轻易化解陈知风的狠招,至少应是通了五脉以上,恐对方还有什么后手,自己腾在空中,对方脚踏实地,对掌于己不利,因此暗暗收回一成功力,以应对对方变招。
周围捕快和风雨兄弟见以内力见长的龙吟挟风而至,恐被内力波及,不自觉地都向两侧退去,只等那轰然作响的一记对招。然而期待中的响声并没有出现,两人倒是对了一掌,贺齐舟双手对龙吟单掌,‘扑’地一声闷响后,贺齐舟就在原地消失了,如风般向后飞去,龙吟大怒,道:“好狡猾的贼子!一起追!”
原来贺齐舟根本就未曾使出内力,只是借着对方的掌力将身体送出去。
意识到上当之后,龙吟带头疾起直追。而贺齐舟飞在空中,潇洒转身,一去就是七八丈,甚至超过了前面的林川一头,但自己却绝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龙吟那一掌掌力惊人,贺齐舟哪里是故意不用内力,实则是自己一脉不通,虽然丹田里倒是储存了不少真气,但有钱也不会花,一分内力都使不出,只能靠强健的体魄生生硬接一掌,飘在空中时就已经气血翻腾、眼冒金星、双臂低垂,一时间连口气都喘不上。
林川低声问他如何,贺齐舟一口气回不过来,只顾向前冲而无法回答。所幸本就计划借势远循,一掌来时双脚向后猛蹬卸去了许多劲道,龙吟又临时卸去了一分功力,贺齐舟才没怎么受伤。
随着喉咙口一热,咽下一缕血丝,也顺势调顺了气息,对身边疾驰的林川道:“我觉得有点不妙,他们好像是围三阙一,故意放我们到湖边,我们打不过龙吟,如果船有意外,到时你往西我往东,分开跑。”
林川回了一声“好”,一会功夫两人就穿过扬州大道,来到那艘小舟边,只见岸边居然躺着六个捕快装束的汉子,果然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图谋,只是不知这些捕快究竟被谁所击倒了。而小舟在两人快到岸边时居然向湖中滑进去了一丈有余,如果再滑进去一丈就要超过两人一跃而过的距离了。
贺齐舟犹豫是否要跃上小舟,那小舟孤蓬之中到底是否有埋伏呢?此时龙吟遥遥领先于其他追赶之人,正迅猛而来,离两人最多四五丈距离,只要被龙吟拖住了,加上陈知风兄弟二人,自己和林川除了跳湖之外,几乎再无逃走的可能。
第二十八章 许暮的身手
独自在哨楼之上的许暮,眼见着西方马厩火起、兵营混乱、贺齐舟上了墙头又一闪而逝,而后不知隐身在何处的龙吟忽然现身在高墙之上远远追去,但许暮真正关心的一直是武察司牢房的动静,相对于外面的喧闹,牢房内居然没什么反应,只是在西侧居中的牢房外边廊道中,似有黑影起身,旋即又被人按了下去,只是这一晃之间,许暮跃出哨楼,在第三第四进隔墙上轻轻一点,悄无声息地飘入武察司牢房的天井之中,也不管究竟有多少埋伏,直接扑向那人影晃动的甲字号牢房。
不出所料,那间牢房后一下子现出七八个黑衣捕快,也不急着出手,只是缓缓将许暮围在中心,其中一人笑道:“好哇,又来了一个白巾盗,好俊的轻功,不过真当武察司衙门是摆设了吗?”说话之人,正是府司卫进贤,心想门外几个想声东击西的多数只是蟊贼而已,龙吟耐不住性子,丢了西瓜,却去捡那芝麻,如果自己抓住此人,这次那龙吟还好意思抢功吗?而且埋伏之人多是府内高手,最不济也是二脉上境的内家好手,且众人多次行动,配合默契,看那劫狱之人,年纪轻轻,还不是手到擒来。
见被围之人既不吭声,也不挪地,只是用那双幽深的双眼,通过压得极低的斗笠和脸上白巾之间的缝隙看着甲字牢内动静。龙吟缓缓抽出那把直刀,一挥手,道:“抓活的。”
左右各有两人立即出手,左侧西边之人持哨棍扫许暮脚踝,东边另一人持常见的朴刀砍右肩,而右侧两人也是棍刀组合,只是哨棍扫向膝盖,朴刀砍向左肩。而卫进贤嘴上虽然轻敌,心中却不敢大意,与其他未出手的三人,站住东西各角,持刃向着中间,将许暮可能的闪避方位一一封死。
许暮见来势凶狠的出招,心想,武察司确非徒有虚名,出手便是军中手段,力求最快制敌,招式果断直接,无半点花哨可言,绝非一般官府捕快可以媲美,寻常武者,即便境界稍高,估计也会被他们重伤擒获。刚才极目看向牢中,牢中被锁之人看似血污满身,实侧呼吸平稳,感觉境界不高且并无内伤的迹象,绝不可能是圆通寺外所见的白巾盗,心中不禁暗暗咒骂,救人的希望又少了一分,看样子要制住卫进贤逼问一番了。
电光火石之间,待打定主意,许暮轻抬右脚,直接将那疾如旋风而至的硬木包铁哨棍踩于脚下,上半身向后翻折成直角,两柄长刀贴着许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