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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之下，仿若一块透明的晶体。
其中若隐若现，竟似封印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神将。
“是他谁？”
白骨使者接着发现，一股股强大的灵蕴从那‘神将’体内喷涌而出，仿若无穷无尽一般。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够如此不要钱般输送能量。
更未见过有什么阵法能如此将‘人’的灵蕴抽离，注入到另一个人的体内。
“嗡~~”
往生镜蓦然一颤，从白骨使者手中飞起。
光芒闪烁。
一幕幕画面仿若时光倒流，自铜镜之上浮现。
“如来老儿……”
“如来老儿……你敢骗我！”
无数的碎石从天而降。
一个身穿金甲的猴子，疯狂挣扎着，从虚空中跌落大地。
顷刻间。
一层层碎石覆盖在他身上。
蓦然。
画面一黑。
紧接着。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铜镜中传出。
“从前，东海之畔有一块顽石，受天地孕化，诞出生灵。”
“它无父无母，又秉性低劣，在天地间四处闯荡。可惜，它没有去捍卫正道，反而扰乱天地，颠倒乾坤。”
“它闹龙宫，抢走定海的神针，将四海践踏。”
“它改生死，无视生命的尊严，把规则打垮。”
“大闹天庭，藐视天地法度，上犯威严神权。”
“然，天恩浩荡，仍与其弼马温职，希望它能收心养性。”
“但其不识时务，滋扰蟠桃盛宴，欺君犯上，离经叛道，罪恶深重。”
“天威震怒之下，炼其于八卦神炉。后，佛祖以大无边之神通，移山居于五行山下，将其降服。”
“我佛恩慈无边，不计前嫌，五百年后，释其自由。授之紧箍，令其待罪之身，侍奉玄奘西行求取真经，普渡世人。”
“它，将心中冥顽的自己当成仇敌，乱棒打成飞灰，只求修得脱胎换骨。”
“它洗尽一身戾气，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皈依大道。”
“听话的像一只……狗。”
“实在是太完美了！”那低沉的声音，突然显出一丝得意，“这故事这样写来，行吗？孙—悟—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天大圣，没想到你居然落的如此下场……”
在阵阵张狂的笑声中。
白骨使者浑身一震，回过神来。
一时间，她只觉心中震骇莫名。
抬头惊讶地看着上方的往生镜。
甚至连孙凡的眼皮，随着往生镜出现微微睁开了一丝，也未曾发现。
只见漆黑的画面中。
一个浑身焦黑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浮现。
一条条锁链，如藤蔓一般穿过他的躯体，延伸至四面八方。
周围渐渐亮起。
白骨使者暗吸了一口气。
那画面中的场景，赫然与她现在所出的地方，一模一样！
“这是……当年囚禁孙悟空的地方！”一个念头在她心中闪过。
往生镜中的故事，依然在继续。
画面又是一黑。
“你觉得这个故事这样写来，行吗？孙悟空！”那声音的主人忽然显得中气十足，甚至变了语调。
仿佛……并不是同一个人。
“嘿嘿嘿~~”那漆黑的身影，缓缓抬头。
两点如火光般的目光，在黑暗的画面中闪烁。
似乎……是在一个更加黑暗的环境之中。
“这样骗小孩的故事，我也会讲！”
“你们说，天宫是极乐之地，但千万别告诉他们，不放弃灵魂的人去不了！”
“你们说，五行山下压着恶魔，但千万别告诉他们，你们只想吸食这恶魔的灵蕴！”
“你们说，只要意志坚定就能取到真经，但千万别告诉他们，西行只是一场被严密监控的闹剧！”
“你们说，我这只泼猴推倒了珍稀的人参果树，但千万别告诉他们，人参果树
么！”
“你们独占了美丽的天宫，你们摆布苍生的命运。”
“那些美丽的，定要让他变得丑陋。”
“那些强大的，便要让他沦为玩偶。”
“那些亲如手足的，让他们永世结仇……”
无尽的愤恨，自孙悟空口中宣泄而出。
“哈哈哈，孙悟空，你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那浑厚的声音得意道：“再过几个时辰，你就会被炼成我的丹药！”
“而且我会告诉所有人，你皈依了天庭，成了佛，做了一条著名的——狗！”
“哈哈哈哈……你信不信再过一会，这个丹炉，就会扣在你头上？”
“哎！”一声尖锐的爆喝。
轰然声中，火光冲天。
往生镜中的画面一片赤红。
然而。
白骨使者发现，由始至终，她在镜中从未看到过孙悟空的身影。甚至，与他对话之人的身形也从未出现过。
若非是那一句句对话。
白骨使者根本想不到，这居然是发生在当年，世人皆无法想象的往事。
“第一个声音，是谁？”
“第二个声音，又是谁？”
“丹炉……”
“火光……”
“为何……为何西游之后，孙悟空又被困在了……”
“这……这难道是……发生在西游之后的故事？”
白骨使者情不自禁低下头。
蓦然对上了一双神色复杂的眸子。
她的一颗心，不禁再度一颤。
第164章 调戏白骨因祸得福
“或许，我知道他们的谁。”
孙凡的声音，在白骨使者耳边响起。
她微微一怔。
随即双眸一瞪，恨恨盯着孙凡道：“我就知道，你这死猴子又在装死！”
“我没有……”孙凡苦笑。
白骨使者看着他，眼露不屑。
“我真没有！”
孙凡道：“这一次，若非金箍棒待我来这里，我或许早就死了！”
他脸上不禁露出唏嘘之色。
孙凡清晰记得，就在身体炸裂的一瞬间，他的心魂也随之湮灭。那六个黑旋的力量，是一种仿佛亘古就存在，永恒不灭的力量。
属于轮回的力量！
在这一股力量之下，纵然有滴血重生、万劫不灭之体，也会被磨灭了元神，彻底凋零。
这样的力量。
十分针对他这等身躯强悍者。
甚至……二郎神、如来佛祖那般几乎连天地都无法毁灭的存在。
但偏偏，孙凡吸收了三十七个大圣分身的力量。
在体内的大圣丰碑旁，形成了三十七块奇异的碎片。
当孙凡身形泯灭的瞬间，那三十七块碎片，忽然化作三十七缕元神般的能量，填补了他元神中的空缺。
留住了一点即将消散凋零的灵光。
最后。
金箍棒带着他的身体，来到了五行山下。
借助此处奇特的环境，开始重塑身躯。
全程孙凡都是清醒的状态。
听着孙凡的诉说，白骨使者恍然明悟。
心中明白，这一切恐怕都是那‘负心猴’，在当年留下的布置！
“他们的身份……”孙凡继续述说。
却见白骨使者双眸瞬间一冷。
“他们是谁，我不关心。现在，孙凡，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你想怎么死！”
“呃……”
孙凡躺在地上，看着摩拳擦掌的白骨使者，一脸苦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也没想到白骨使者居然能找到这里，还带来了往生镜……
咦？
往生镜怎么在她手里？
“说啊！你想怎么死？”
白骨使者恨恨地，脚上的绣鞋蠢蠢欲动，似乎随时准备碾在他的脸上。
“你来吧……要杀要剐，随便来吧！”孙凡一动不动地躺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反正已经死过几次了，我现在也动不了，随便你怎么糟蹋我！”
“好！我这一次来，就是要杀了你的！”
白骨使者冷哼一声。
缓缓举起白骨森森的手掌，一缕寒光，自那一只白骨手掌指尖闪过。
孙凡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心魔劫时，幻境里的一幕幕不禁浮现眼前。
心中想着，那时候的白骨……多娇憨可爱啊！
‘嗖~~’
但见白骨使者的手掌被孙凡的目光一看，手掌瞬间如触电般缩回了袖子里，而后更是将手藏在了背后，竟似不愿让他看见。
“干嘛？”孙凡茫然。
“死猴子，你是不是在胡思乱想什么！”白骨使者瞪着他。
“胡思乱想？没有啊……哦，也许有！”孙凡忽然嘿嘿笑道。
“想什么？”白骨使者双眸愈发冷冽、危险。
“想死……”孙凡故意顿了一下，“……你了！”
而后，自己便是一阵‘嘿嘿嘿’的猴笑。
“想我死？不，是想死……我？”
白骨使者愣了一下，刚开始还没明白孙凡的意思，只道是说想她死。
结果……
等明白过来。
霎时间。
一抹鲜艳的红霞，悄然爬上了面具下的娇颜。
“你，找死！”
一股森然寒气，瞬间弥漫整个地宫。
“死都要死了，还找什么死啊！”却见孙凡将双眼一闭，躺在地上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你……”
白骨使者的手掌僵在半空，起起伏伏，犹豫不定。
她这一次来，其实根本不是来杀孙凡的。相反，因为他这一段时间的惊人表现，白骨夫人还让她相助于孙凡。
相助——七圣山。
西牛贺洲虽离东胜神洲千万里之遥，但二者毕竟皆属妖魔一族。七圣山有难，这关键时刻，白骨夫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半晌。
静谧无声。
孙凡悄然睁开一丝眼皮。
心中惊咦一声。
居然真没动手？
孙凡惊奇的目光，看得白骨使者脸上又是一红，只不过刚才是羞怒，这一次……好像也是羞怒？
只是两者的区别，或许只有白骨使者自己心里清楚。
总之。
“啊……”一声惨叫响起。
孙凡的脑袋被一只软绵的血肉玉掌，生生按进了地宫的地里。
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白骨使者单膝跪在地上，目光恨恨看着他那可恶的猴脸，脸色愈发冰寒，又带着一丝羞愤的红润。
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自己，这只死猴子……真是找死！
轰！
整个地宫忽然一阵震动。
“嗯？”
“糟了！”
孙凡、白骨使者顿时大惊。
他身下的地面，受此一击居然如一块镜面般，开始寸寸碎裂。
整个地宫都在强烈地震动中，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快走！”白骨使者道。
说着，就要抱起孙凡的身体。
“走不了……小白骨，此地不祥，你既然不杀我，就快走吧！”孙凡无奈叹息一声，对白骨使者说道。
此时的孙凡，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甚至身上延伸出一道道黑色气柱，正吸收着下方‘神将’的无穷灵蕴。
如果现在离开，恐怕刚刚聚合的身体，立刻就有崩解之虞！
“哼！”
白骨使者冷声道：“等我救好了你，自然会杀了你！”
言下之意。
却是不肯走了。
“蠢女人，麻烦精！”孙凡嘟囔了一声。
“你说什么？”白骨使者看着他的眼睛，伸出那一只有血肉的手掌，似乎就要戳瞎他的眼睛。
“没，没什么……”孙凡当场唯唯诺诺，瞬间怂了。
半晌。
震动渐渐停止。
“虚惊一场！”两人不禁松了口气。
只见地面的阵法圆盘之下。
那一具‘神将’的身躯，正烨烨生辉，一股股庞大的灵蕴疯狂涌出。
孙凡的身体瞬间如鼓气一般，一下胀大了起来。
“这是……”白骨使者看着破裂的地面。
“恐怕，你这一掌，已经打破了此地本就接近崩坏的平衡。”孙凡苦笑道：“不用多久，这里的阵法机关就会瓦解。”
白骨使者：“那怎么办？”
第165章 天庭第一护法神将
“或许，‘它’能告诉我们答案。”
孙凡努了努嘴，指向头顶临空悬浮的往生镜。
“它？”
白骨使者顺着孙凡的目光，抬头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这东西有一种超越常人的‘灵性’。”孙凡看向一边的金箍棒，又将目光落在往生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