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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这东西有一种超越常人的‘灵性’。”孙凡看向一边的金箍棒，又将目光落在往生镜上。
忽而又摇了摇头。
“不一样，它们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嗡——
那铜镜微微一颤，似在回应孙凡的话。
下一刻。
灰蒙蒙的镜光落下，却如又灵性一般，自动绕过了孙凡的身体，径直照在他身体下方那位高大的‘神将’身上。
“轰~~轰~~”
一股股如河水奔腾的声音，似是那神将的体内血液在不停流淌。
过了这么多年，他的身体居然还是活着的！
‘神将’的身体疯狂抖动，地面寸寸碎裂，地宫震动的频率愈发地强烈了。
那栩栩如生的‘神将’，一副仿佛即将苏醒复活一般。
“我是谁？”
往生镜上。
一幅幅画面开始浮现。
“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哈哈哈哈，我是一条狗！一条被人抛弃的——狗！”
初时，镜中的人影似是一位天庭的护法神将。后来，随着镜中时光的流逝，他的形象开始一点点变化……时而似神，时而似妖，时而又似佛。
孙凡的声音在白骨使者身旁响起。
“这里，是当年关押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地方。你说当年负责此地的人，能是谁呢？”
白骨使者道：“不外乎灵山、天庭两家的仙佛。”
“对，此人原本应该是一位天庭的神仙，后来似坠入魔道，成为妖魔，最后却又转变为佛，偏偏……他身上又摆脱不去那一丝妖魔的痕迹……”
“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白骨使者不禁皱眉，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真笨！”孙凡一个‘真’字刚出口，后了一个‘笨’字在白骨使者灼灼的目光下，瞬间变得十分微弱。
满转移话题道：“想推断出他的身份，其实不难。首先你要明白，这个地方当年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
白骨的目光与孙凡一起，同时落在下方水晶体里那‘神将’的身体。
一股股磅礴的灵蕴，如血液般从他体内抽离，注入到孙凡的身体。
二者之间，仿若是在换血一般！
“灵蕴？”白骨使者迟疑道。
“对，灵蕴！”
孙凡很想点头，却只能动一动嘴皮子，不禁苦笑道：“我发现，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最终都绕不过两个字——‘灵蕴’。”
“无论仙、妖、佛、魔，似乎都在本能地追求着力量的强大。不管是纯净的灵蕴，还是充满魔性的灵蕴黑气……”
“求之若渴！”
“从一千年前，到五百年前，到现在所发生的一桩桩事情，无不是围绕着‘灵蕴’二字。”
“你是说……”白骨使者渐渐瞪大了双眸，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之色。
“对！他们当年，想夺取齐天大圣孙悟空的——灵蕴！”孙凡一字一顿，道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推测。
白骨使者不禁一怔，愣在当场。
如果真是这样……
自家夫人无数年来的哀怨，岂不是怪错了人？
不！
她从未怪过他。
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相信他！一直说他不愿多看他一眼，甚至一棒子打……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原因，就在这个地方？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孙凡的声音在白骨使者耳边渐渐缥缈，“当年看守孙悟空的护法迦蓝，或者某位六丁六甲，因为那天帝、佛祖也要垂涎的灵蕴，而产生了邪念……”
往生镜中的画面，依然在演绎。
那‘神将’正望着往生镜，哈哈大笑，如一个小人得志。
“孙悟空。外人皆道，五行山是如来佛祖手掌所化。却不知，这根本就是筹划了无数年，天庭与灵山共同制作的机关阵法。”
“为的……就是灵蕴！”
一番话，彻底坐实了孙凡的猜测。
白骨使者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孙凡，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见他看来，又忙撇过头去。
接着。
另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可笑，可笑……堂堂道门护法神将，最后却想着要去成佛？成了一个无名的护发珈蓝，你说可笑不可笑啊？”
孙凡闻言心中一震。
这是大圣分身的声音！
自然，也是当年孙悟空的声音。
只不过，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大圣分身比当年的孙悟空，声音多了一分沧桑，多了几许疲惫。
而此时镜中的孙悟空，尽管还被困五行山下，声音却依然朝气蓬勃，充满举世无双的桀骜之意。
轰隆隆~~
庞大地下宫殿还在震动。
一些地方已经开始坍塌，一块块碎裂的落石开始抖落。
白骨使者身上亮起骨色的冷光，守在孙凡身边，将所有碎石、尘埃皆阻挡在外界。
二人一起看着往生镜，一起了解着那发生在五百年前，不为人知的往事。
只可惜。
那一位‘神将’的身份，往生镜一直未曾揭晓。
孙悟空当年的绝世风姿，他们也一直无法从往生镜上窥见。
这让孙凡与白骨使者不禁暗叹，有一些失望。
他们两个身份特殊，从小到大都听了太多关于‘齐天大圣’的传说。
可是都未真正见过当年的那位‘齐天大圣’，只能从过去传说中，以只言片语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形象。
真正巅峰时期的齐天大圣，会是怎样的风姿傲骨呢？
谁也不知道！
往生镜中的画面一幅幅略过。
最终，定格在了一座华丽的宫殿前。
宫殿前一副高大的匾额，赫然刻着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灵官殿。
“灵官殿？他是……王灵官！”孙凡心头巨震，一句话瞬间脱口而出。
“嗯？”
对天庭不是很了解的白骨使者，显然有些疑惑。
不明白孙凡为何会有如此大反应。
“王灵官，天庭第一护法神将，道教五百灵官之首。也是当年，大圣爷大闹天宫那一战，打过的唯一有名有姓的神仙。”
“其他人，要么是在默默看戏，要么刻意藏拙……”孙凡回忆着脑海深处的记忆，目光唏嘘不已。
“你怎么知道这些？”
白骨使者看着他，一脸奇怪，直接来了个灵魂拷问。
第166章 ‘第一次大闹天宫’
“书上……呃树上，树上听说的！”
孙凡差点脱口而出，好在立即反应过来，很是肯定地道：“对，我是在树上听说的！”
“嗯？树上？”白骨使者露出疑惑的神态。
“当年，我还在黑风山当一只小猴子爬树的时候，听一个老猴子讲故事，就是那时候听说的！”
“哦，原来是这样。”白骨使者点头，顿时信以为真：“那老猴子，可真不简单呢！”
“是啊，是啊。那老猴子，是真的不简单……”
孙凡不禁回忆起当时在黑风山上的种种经历，现在想来，不禁有一种猴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
就如……当年的孙悟空一样！
两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孙凡接着道：“在很多道家宫观的第一个大殿中，镇守道观山门的灵官神，一般都是这位王灵官。所以，他的实力想来应该很不一般！”
“这又能说明什么？”白骨使者问。
孙凡一点点抽丝剥茧地分析道：“我推测，当年是不是这王灵官因与孙悟空大战，被天帝谪贬，或者……身受重伤？后来在大圣爷被压五指山下时，他因为某种原因，成了负责镇守此地的护法之一。再后来，因为发现了此地的秘密，对大圣爷一身举世无双的灵蕴产生贪念，进而行那魔道之法，走火入魔……”
白骨使者道：“那他为何……他后来又一副佛门的形象？”
“嗯……我想，或许是因为亲眼看到纵横三界的齐天大圣，被如来佛祖一掌压在五指山下，心中产生了对佛门大神通的向往吧……”
孙凡微微皱眉，不是很确定地推测。
“你的推测，没有错……”一个声音回答了孙凡的话。
“对吧，我也觉得没错。”
孙凡嘿嘿一笑，忽然感觉不对。这声音……并不是白骨使者！
他猛地转头。
摇摇欲出的脖子嘎啦一声，险些再次断掉。
却见白骨使者的目光，早已落在下方水晶体里的那一位‘神将’身上。
不知何时，‘他’已然睁开了一双眼睛。
仿佛睡了很久很久，他的眼神呆滞，目光给人一种深邃、深不可测的感觉。
孙凡骇了一跳。
“你……居然还活着！”
‘唰——’
一柄白骨短剑出现在白骨使者手中，剑尖对准那‘神将’蠢蠢欲动，似随时都会发动致命一击。
“莫慌张，我已是个半死之人。等你吸干了我的灵蕴，也就是我王灵官、身死之时……”在说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那神将不禁顿了一顿。
双眸之中，流露出无限唏嘘。
仿若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看透了世事，平静地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然而。
白骨使者却未曾放松一丝警惕。
孙凡的脸上，更是满是讥讽的笑容。
显然，二人都没有听信这王灵官的一面之词。
见孙凡与白骨使者没有回应他的话。
王灵官的眼珠动了动，感慨中到这一丝笑意道：“一只猴子，一个白骨精，你们这小两口，可真是有趣！”
声音在不断震动的地宫回荡。
“不过，一只猴子居然还要女妖精保护，你这猴子可真是猴族之耻！”
“你放屁！”
“住嘴！”
小两口齐齐怒斥。
等反应过来，不禁对视一眼，皆下意识地撇开目光，齐齐冷‘哼’了一声。
‘小两口，我跟他？呸！’
‘小两口，我跟她？呸！’
各自嫌弃扭头的两人，都刻意不去看对方的样子，顿时又引来王灵官一阵发笑。
充满善意的调侃声，给人一种长辈调侃晚辈的错觉。
只不过。
孙凡与白骨使者显然不是很给他面子。
一时间。
五指山下的地宫安静了下来。
王灵官见孙凡与白骨使者半晌不理他，讨了个没趣，也就闭口不语了。
一股股强大的灵蕴，顺着魔气炼金身的黑气飘带，飞快涌入孙凡体内。那奇特的力量，竟仿佛本身就属于他一般，根本不需要炼化，顷刻就已经化为己用。
感受着体内的情况，孙凡心中一动。
转头看向下方直接闭上眼睛，一副闭目等死样子的王灵官。
道：“喂！那老倌，你真是王灵官？不如说说你为何流落到如此田地……你体内的力量，不会就是当年从大圣爷身上偷的吧？”
“喂！”
“说话啊！”
然而。
这一次的王灵官，似乎已经心灰意冷，竟没有理会孙凡。
“老倌儿！”
“老倌儿！”
“我叫王灵官，不叫老倌！”
终于，王灵官无奈地睁开眼睛，一抹奇异的光芒从他眼中闪过。
“是，王灵老倌儿！你快说说，这里当年都发出了什么？你看你，都事到临头了，不留两句遗言，总感觉说不过去啊！”孙凡笑呵呵，一副猴急的模样，似乎对他当年的事情十分好奇。
“唔~~也是。”那王灵官沉吟了一下。
接着眼中眸光一闪，眼珠子上下动了动，似在点头一般。
与孙凡此时的样子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差别吧！
“当年……”
王灵官眼中满是唏嘘之色，脸上满是回忆：“齐天大圣第一次大闹天宫，打翻了老君的炼丹炉，在天庭从东打到西，纵横无敌，竟无一神敢现身阻拦！”
“一直打到通明殿里，灵霄殿外……”
“是我，一甩金鞭，大喝一声：泼猴何往！有吾在此，切莫猖狂！将他喝在当场，与我相斗百来个回合，不分胜负！”
说道这里，王灵官的脸上满满都自豪之色。
孙凡撇了撇嘴，根本不信。
心中却暗暗记下‘第一次大闹天宫’这句话。
王灵官却道：“你莫不信，其中缘由，我也是后来才知。”
“哦？什么缘由？”孙凡恰到好处露出一个疑惑的神色。
“其实，那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大戏而已！他们……想炼一炉举世无双的天地神丹，而那丹药，就是——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