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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我是来找你要人的。”
林守扫了周遭一眼,起码数十人,顶层修行者的数量差不多,但二三境的第层次修行者,甚至没有修为的弓手,都是对方更多。
但这是只说数量,如果考虑质量,共济堂这边并不弱。唯一的问题是,在此地展开一番恶战,说不好就得死伤不少人。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狭路相逢,退无可退。
柴青阳见惯了死里求生的场面,心中根本不惧,但他有些好奇,自己这位很少亲临一线的东家会不会有一丝慌乱。
他斜着眼睛偷偷打量站在自己身旁的林守。
嗯?他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啊。
第二三四章 生意做不成了
林守站在共济堂人马的最前方,脸上带着微笑。
“迟门主,很遗憾,洪先生他自绝于下金县城中,在下尚未来得及遣人通知,今日在此相遇,真是巧了。”
听闻此言,迟飚皱起了眉头,他没有当场暴怒,因为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林守见他反应,大概也能猜到其心思,便说道:“我已将人收入棺椁,雇了一辆车马,遗骸正往贵宗门送去,想来这两日就要到了。”
言语中细节不少,听之不似作假,且从根本上讲,他并无多少故意欺骗的必要,所以迟飚终于是信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握刀的手越来越近,连指节都发出脆响,看样子是已经选择了相信,正在强压怒火。
然而就算他的怒意能够被压制,但是长途奔袭至此,带上都是胆大气盛的好手,这些人却不是每个都能忍耐得住。
嗖——
一发利箭从暗处射出,直奔林守面门而来。
“报仇!”
“给洪先生报仇!”
奔雷门的人从四面八方奔来,好几个修为最高的直冲向林守,意图除之而后快。
但共济堂的人必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申无良柴青阳,小青王鱼宝和萧佑宁全都赢了上去。顾怜袖中飘出符阵,倏忽之间布满了小半个战场。
“我来杀他!”
迟飚爆吼一声,绕开自己人,双眼死死盯着林守,他早就想将此人的脑袋砍下来,只是碍于先前在城中,无法动手,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目前的形势对共济堂并不友好,哪怕考虑到申无良这种足够以下克上的强人,也依然不乐观,毕竟总体人数上占劣势,又是被伏击,对方还在暗处埋伏了大量弓手。
不过林守并没有露出任何沉重之色,只是沉默地迎上了去。
尽管他的境界低了一层,但是有断魄往生刀这样的顶级功法,还有腰刀,又有符阵辅助,与迟飚这个五境高手对阵丝毫不落下风。
对方很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心中暗自惊诧,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何曾见过基础如此扎实的修行者。
而其他人见他俩已经拼杀起来,也各自找到了各自的对手。
奔雷门这边人多,可以更缜密地筹划,五境的陈天经常参与帮派厮杀,知道在这个时候,更重要的不是展示武力,而是尽快让对方减员,特别是重要人物,这样可以有效打击敌人士气。
瞧了一眼,他很快就被战阵之中那个一头银发,皮肤微黑的少女吸引。
“杀了她!”
招呼一声,身边好七八个三境武夫瞬间就跟着围了上去。
小青是妖物化形,没有擅长使用的武器,但是**非常强横,拳脚堪比精钢。
彭。
她一拳逼退了面前一个四境的奔雷门武夫,正要追击,却见侧方许多人影向自己冲来,为首的一人手提两柄鬼头刀,气势汹汹,分明散发出五境的气势。
小青感受到危险,下意识地想要吐信子,但是因为化成人形无法做到,于是变成嗤了一声,她体内的妖气升腾起来,拿出了全力。
冬!
陈天两刀斩出,对上的明明只是双拳,却发现那姑娘的两条手臂并没有如预期般被斩断,反而是擦出了火星。
定睛一看,只见小青双拳之上生出了一层漆黑的鳞片。
“你是妖!”
他立刻明白在自己眼前的并非人族。
小青的拳头没有收回,反而加重了力道,拳刃相抵,逼得巨力逼得陈天步步后退,光凭肉身力量,他并不是对手。
但是他的目的本就不是独自杀伤小青,而是拖住正面,叫那七八个三境的修行者从侧方袭击。
小青也发现了自己正在陷入重围,她身子一拧,从一个诡异的角度飞起一脚将陈天踢开,借着反冲之势来开距离,在半空中深吸了一口气。
“呼——”
如龙息般的火焰喷吐而出,扫向四周,跑在最前方的几个偷袭者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呼,直接就葬身火海。
小青转过头来,盯着陈天,狞笑了一下,让他心中有些发毛。
围攻,而且是偷袭不仅没有得手,反而折损了几方名好手,他心中暗暗叫苦,这些共济堂的人也太能打了。
忽然间,他感觉身侧又是一股杀机,顿时心惊不已,扭头看去,只见那个如恶鬼般的申无良浑身浴血,正想自己走来,在他身后是门中一名四境武夫的尸身。
“这人给我,你过去。”
申无良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像个无情的杀戮傀儡。
小青嗯了一声,就跑向了战场其他角落去支援。
尽管共济堂凭借高手的质量在局部取得了优势,但是论整个局面,奔雷门依然更占上风,那些藏在后方的弓箭手对共济堂的高手施冷箭,对二三境的多数修行者则用箭雨压制。
呛——
林守与迟飚再次互换一刀,陷入劣势,随后又扔出两张咒符扳回,两人差了一境,战斗的状况却几乎不分上下。
“我会把你们全杀光,然后砍下你们的脑袋,串在你们自己的鬼脸旗上。”迟飚还在攻心。
林守云澹风轻地说道:“这个想法是不错的,若你能做到的话。”
迟飚朝外围扫了一眼,冷笑了一声:“你该不会以为我只带了这么几个人吧?既然人已经到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来此地之前,我到秦州斩刃堡雇了一批四境的杀手,整整七人,花了我好几万两银子,今天我必杀你。”
说话的时候,林间果然又出现了七个身影,各个素衣蒙面。
林守知道那个斩刃堡,也是个如落雪门一般出卖武力的宗门,在左近两三州有些名气。
“我低估你了啊,迟门主。”
迟飚并没有对这句夸赞感到得意,甚至没有搭话,只是对跃至自己身旁的七个杀手说道:“别让他死太快,先斩断手脚,我要把他活剐了。”
领头的杀手说道:“有额外的危险,要加钱。”
“加,钱不是问题。”
迟飚感觉自己胜券在握,已经在思索敌人身死之后的事。
听着他们的对话,林守冷笑了一声:“迟门主,告诉你一句古话,半场开香槟,是要出事的。”
“哪有这句古话?什么是香槟?不对,你他娘的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讲笑话!”
“真得是我死到临头了吗?”
话音刚落,同样是几道身影从林守身后极速冲入战场,几条银光闪过,被雇佣来的斩刃堡杀手甚至没作出什么像样的抵抗,立刻倒下去四人。
“断魄往生刀,是白水山!”
直到那几个突然杀入的身影停下来,众人才看到姗姗来迟的沉虚,还有几个手握二尺半直刀的五境修行者。
他为什么可以在南原道找来四个白水山的杀手?
“迟门主,这生意恐怕是做不成了。”
斩刃堡的领头人话语中尽是苦涩。
第二三五章 打折
七刀。
申无良动用燃血功,整整斩了七刀才让陈天身负重伤,而自己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身上的血簌簌地往下淌。
但不论如何,他还是胜了,奔雷门的这个五境修行者必然活不了。
另一头,柴青阳也是以一敌多,已经身负多处刀伤却一步不退,越战越勇。
顾怜的符阵,小青的龙息,王鱼宝横扫千军的招式,共济堂的几人硬生生地靠实力拉平了双方人数的差距。
不过,奔雷门能够在三州交界之处站住阵脚,威服附近其他势力,那也是有底子的,尽管他们渐渐从优势转为了均势,可能还会在未来转为劣势,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就此灰心丧气,畏战避敌,反倒比之前更加勇勐。
然而就在这时候,所有人忽然听到迟飚下令道:“都住手!
”
林守笑眯眯地站在他旁边:“共济堂的人也停下。”
他身边还有几个劲装刀客,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样子,境界低些的人不能看出他们的深浅,只觉得并非等闲之辈。
迟飚说道:“我输了,奔雷门卖给你,我的命也给你,让这些人都走。”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说明并非不怕死,只是为了保全自己人的性命,才不得不委曲求全。
“我家里还有十五口人,你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回去之后,便可交割。”
“门主!”有人嚷道。
林守漫不经心地看了他几眼,说道:“你觉得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沉虚面上露出无声的冷笑,他几日前就动身,发出白水山的召集密令,找来了在附近办事的几个杀手,等同于临时接一笔额外的单子。
有这几人在,奔雷门的所有人若是四散逃窜,说不得能留下些活口,但是如果负隅顽抗,必定逃不过全灭的下场。
迟飚沉默不语,他无法反驳,如果是江湖仇杀,这时候奔雷门应当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还有人活着,那是因为林守给了机会停手。
而他之所以给机会,并不是妇人之仁,而是因为想要接手奔雷门,那自然不会是想要一个千疮百孔的残废势力。到目前为止,死了大概十几个二三境的修行者,两个四境,一个五境,这已经很伤元气了。
他走到斩刃堡剩下的几人面前说道:“生意是生意,林某无意与薛堡主为敌,你们各位可以走了。”
他们收钱办事,替人出刀,按照江湖规矩,哪怕死在共济堂手里,斩刃堡也不能以此为理由报仇,所以林守放人,基本是等于卖个人情,反正他觉得多杀几个人也无益,自己又没损伤。
那几人本以为必死无疑,此时绝处逢生,顿时喜出望外,抱拳道:“多谢林先生。”
为首那人又上前一步,单独道:“在下林一为,谢过先生不杀之恩,日后若先生有所求,尽管到秦州来,在下结草衔环,必当报答。”
其他几人也有样学样,毕竟命是自己的,能活下来就得承情。
林守点头,放人离开,又走向沉虚,对他带来的几人一番道谢,允诺稍后送上银钱作为“辛苦费”,将他们也打发到一旁去。
随后,奔雷门和共济堂的势力分别回去与自己人聚在一起,成了两方,林守和迟飚站在中间。
“迟门主,现在没外人了,咱们来谈谈吧。”
迟飚面如死灰,喃喃道:“你不是说,我没资格谈吗。”
“的确,你是没资格。”
林守带头迈动步伐,独自向奔雷门聚集之处走去,这个行为惹得后方顾怜等人有些紧张,但他脸色如常,边走边说,“洪先生临死前留了一句话,他说策划刺杀我的是他,以性命抵偿便是,叫我不要对奔雷门赶尽杀绝。”
迟飚掩面涕泣:“我对不住洪先生。”
林守不管他如何作想,自顾自地说道:“林某敬佩其忠义,所以尽管你屡次三番要杀我,我也决计不会害你性命。”
迟飚是个粗鄙武夫,哪里知道这些人各种表态之下的含义,还以为他真是看在洪先生的份上不杀自己,于是更加悲从中来。
“迟门主,现在就请你带人回去吧,好生考虑我的提议。”林守说道。
迟飚刚才没想到,这时候却愣了一下,心念急转,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非得走到这边来说话,分明就是故意在门人面前竖立一个宽厚的形象,顺便暗戳戳地指明是他迟某人先动的手,带兄弟们来送死。
但是不论如何,现在的败局已经无法挽回,陈天和洪先生是左膀右臂,两人都折了,他还怎么可能斗得过共济堂。
甚至以目前的情形,周边那些本就不对付的势力都不好应对,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就觉得,拿着大笔银钱找个富庶的地方做富家翁也挺好。
然而等他带着人回到宗门,等来共济堂派来接洽的人之后,情况又变了,原本的白银百万两,变成了五十万。
“林先生说了,这个叫作……叫作冲动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