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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不趁时的,就着河里的凉水,啃些自家带的干粮也就是了。
再者,这般皮包骨头的,能剔出什么货来?
而那些吃酒吃肉、肚大肥圆的,只管宰了,管教没有半分的冤枉。
因此似小人这般的,决是不敢一个人去十字坡的。”
灵青听罢,不由的沉默。
是了,这里毕竟不是现代的世界。
若依着现实中的道德法律,将这世界中的人十亭杀去九亭半,都不带有一个冤枉的。
而对于那些食不果腹,还要为徭役赋税累死累活的百姓来说。
这满朝当官不说全都杀了,隔一个杀一个,也绝不会冤枉一个。
而且还要拍手称快,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寝其皮。
梁山泊一百零八位好汉,这好汉可不是什么好人、善人。
甚至有些人的行径,比之邪魔还要恶毒三分。
然,这也不妨碍他们成为好汉,成为百姓心目中反抗这黑暗世道的英雄好汉。
平头百姓畏惧这些好汉,是因为自家若是遇见了,很可能因其一个不顺心就被顺手砍了。
但他们也传唱这些好汉,因为好汉们做了自己想做却不敢做,也做不来的好大事。
但凡遇着些把他们当人看的好汉,他们看其比看官府都亲。
依照现代的道德观念来看,这个世界是畸形的,是充满了罪恶的。
哪怕是以封建礼制的道德观念来看,也是充满罪恶的。
然而,这就是这个世界所积攒下来的罪业,从唐末混乱,到五代十国的割据。
方有赤须龙赵匡胤一统天下,便被幽虺赵匡义杀害,自此世间罪业越积越多。
时至今日,这一潭水已经浑如黑墨,生在其中天生便自带三分的恶业。
地狱有没有空他不知道,但明显的妖魔在人间。
也许,地狱的妖魔已经装不下了,这才往人间堆积?
灵青不由的想起了现实世界。
随着天地巨变,世界的规则也在逐渐的发生改变。
若是不能适应,并加以约束的话,眼下这方世界便是前车之鉴。
那些无辜的人,没有做下什么恶事,但泡在这满溢的孽海之中,又如何能干净了?
而更无辜的是那些婴孩,一生下来便要在这孽海浊世里翻滚,为先辈们积累下来的恶业负责。
或者说,境外已经有了比这方世界更甚的地方,早已引起了国家的注意。
如此才会有武天通立下阴司地狱,收容世间罪恶之举。
“魔星救世。”灵青喃喃道:“只是不知,这一百零八魔星能否救得了这孽海浊世?”
“道爷?道爷?”施恩看着灵青叫道:“你说什么魔星,什么孽海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灵青回过神来,摇摇头,随即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道爷!道爷!”施恩忍不住追了上来,“道爷真要去,不如小人带些人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灵青说罢,身形一闪便到了门口,再一闪便消失不见。
施恩追到门口只看到消失在街尾的身影。
他见灵青如此神异,知道自己去也不过是个累赘,遂按捺了心思,静心等待。
出了孟州城行不过一会,灵青便见着不远处土坡下约有十数间草屋。
旁边有一株四五人合不抱的大树,上面老藤缠绕。
灵青转头看了看身后若隐若现的孟州城,又看了看眼前僻静的仿佛世外桃源的酒店。
旋即迈步下了土丘,转过了树林,正见着酒店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
如今正是秋高气爽,只见她绿纱的衣衫敞开,里面只穿了一件紧身吊带似的主腰,露出胸口雪白的一片肉。
乱糟糟的头发插着一头环钗,鬓边几朵野花。
生的腰肥体壮,手脚粗大,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铅粉。
眉横杀气,眼露凶光,活似个杀生的女魔头,吃人的夜叉精。
见到灵青到来,便起身迎了上来,说道:“客官,本家有好酒好肉,进来歇歇脚。”
灵青也不忙进去,上下看了看眼前这妇人。
光是见着她这般凶恶相貌,还敢在这店里吃喝的,便不是什么寻常人。
更何况在他眼中,哪怕她是天仙般的相貌,也遮掩不住其眉心间的一抹黑气。
且其身上黑红光芒隐隐,其中绰约好似有一头大魔潜伏其间。
眼前这妇人正是孙二娘,她自幼随其父闯荡江湖,专一剪径,干些拦路抢劫的买卖。
后又随其父亲学起了杀人卖肉的买卖,可谓是早已在那恶海中浸透了心脾,见惯了世间罪恶。
毕竟她父亲就是个杀人不眨眼,吃肉喝血的山夜叉。
如今父亲新死,她将这店铺接过来,依旧操持亡父的旧业。
如今重打锣鼓新开张,还没做几日生意,好容易遇到了灵青,本以为今儿个要开个张了。
哪成想,这道人来了一声不响的,一双贼眼单往自己身上寻摸。
正自心中恼怒,恶向胆边生时,忽的瞧见了灵青的双眼。
那目光平淡辽阔,全没有半分的情欲,更甚是没有善恶。
看她直如自己看自家的行货时一般,顿时她不由的打了个激灵。
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
第六百一十四章 杀人的买卖
孙二娘小心翼翼的行了个万福,捏声问道:“道爷,不知可要用酒菜?”
灵青将手中拂尘一甩,迈步走进那充盈着冤煞之气的酒店,寻了个桌子坐下,道:“取些酒肉来。”
“好好好,马上就来。”孙二娘展颜一笑,到里面托了一坛酒,一个碗一双筷子,切了两盘肉来。
殷切的筛了一碗酒,烫过了端在灵青面前。
灵青端起来闻了闻,饮了一口,味道普普通通,不过是寻常村酿的水酒,寡淡无味,如水一般。
又夹起一片肉来看了看,肉质细嫩、纹理细密,现杀现煮的黄羊肉。
一连喝了三巡酒,灵青说道:“听说大树坡的肉馒头闻名远扬,且拿些来尝尝。”
听得灵青要肉馒头,孙二娘心中一突,转又笑道:“道爷但吃些酒肉便可,咱家的馒头都卖光了。”
“胡说,贫道闻着里面的馒头味了。”灵青眉头一竖,一拍桌子叫道:“可是担心贫道没有银钱。
放心,须不少你的。”
说着将一锭十两的银子拍在桌上。
孙二娘眼中精光一闪,眼前的道人就是吃得一二十斤肉,二三十个肉馒头都要不得一两银子。
如今一出手便是十两,若是能够做他一番,怕是能抵得一个月的盈余。
然心念方动,便想起了灵青的那双眼,心头顿时一盆冷水浇下,将滚烫的心浇的拔凉。
“道爷,属实没有了,那是给别家定好的。”孙二娘赔笑道。
“你先拿来予我先吃,你再做便是。”灵青不满道。
“馅肉没了,实是没得法子。”孙二娘强忍怒意道。
“没肉了便再去买,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灵青喝道。
孙二娘闻言面皮一耷拉,心中寻思道:“本见你也是个人物,不愿招惹于你,谁知竟是如此的不知好歹。
你自来寻死却是怨不得我,该当给你个报应,免得让你这杂毛鸟道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
随即展颜笑道:“客官说的是,是我糊涂了,这就为客官端来。”
说罢到灶上取了十来个大馒头,一个精美的酒坛放在桌上,说道:“客官,尝尝咱们店里珍藏的好酒。
算是我给客官赔个不是。”
不待灵青说话,便筛了一碗温了,酒色醇正,辛辣扑鼻,只是有些浑浊。
“别看俺这酒浑,但却是窖藏十年的好酒,在别家可是喝不到。”
“闻这味道倒是有些特色。”灵青探头闻了闻,点头赞道。
随即拿了一个馒头,掰开了看,见其中肉香汁浓,倒是好滋味。
孙二娘眼见着道人连吃了四五个馒头,又端起一碗酒来下肚,心下松了口气,展颜一笑。
拍手叫道:“倒也,倒也!”
随后就见道人推金山倒玉柱似的,仰头栽倒在地上。
孙二娘叉腰欢喜道:“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倒是唬得老娘好些心惊。”
伸手先将灵青手中的万化拂尘捡了起来,见其形状精美造型古朴,心下颇为喜爱。
“倒是个好物件,估摸着能值些银子。”
又在他怀里寻摸了一番,摸出一兜银子,约有十来锭,个个是十两足银,顿时喜上眉梢。
看着倒在地上的灵青道:“说是馒头没了你还不信,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过看你这精瘦的样子,想来也出不得几斤好肉,只能做个水牛肉卖了。”
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便来拉灵青,一拉却没拉得动,不由意外道:“看着干瘦,原是有些分量。”
一头说,一面先脱去了绿纱衫儿,解下了红绢裙子,赤膊着双手抓住灵青胳膊便再来提。
“嘿!”
双臂一甩,顺势转身,便要将灵青扛在肩上。
“哎呦!!”
然谁知她这一甩,不仅没甩动,反将自己闪了一跤绊在地上,扶着腰哎呦呦直叫唤。
里面有两个汉子听了叫声,急忙抄刀跑了出来,左右打量了一眼,没见着有什么强人。
又见着她委顿在地,赶忙将刀丢在一旁,将她扶了起来。
此时,门外也来了个汉子,见此情景,慌忙将手中箱担丢了,扑抢进来扶住了孙二娘坐下。
这人正是孙二娘的相公,菜园子张青的便是。
他见躺在地上的灵青和桌上的酒肉银两,顿知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孙二娘道:“不是嘱咐过你了,这云游的僧道不招惹他的吗?
他是出家的人,又不曾受用过分了,坏他做什么?”
“我原也不打算搭理他,只想着管些酒肉打发走了也就是了。
谁知他竟不知好歹,自寻死路,又如何能怪得我来?”孙二娘倒是不以为忤,反耐心解释道。
“你怎的落得这般模样?”张青闻言也不好再说她,见她仍旧扶腰痛呼,问道。
“我来提这贼厮,谁知竟一抓不起,不防备之下闪着腰了。”孙二娘气呼呼的道。
“也罢,合该你不该坏了他性命,过会调一碗解药来,将人放了吧。”张青一边帮她揉搓,一边说道。
“依你。”孙二娘点头道。
两人正说话间,忽的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
“既然你二人不要贫道的命,可愿把自己的命舍给贫道?”
“什么人?”孙二娘、张青顿时吓了一跳,左右张望。
“后边!”一旁站着的两个汉子指着两人身后道。
两人转头看去,却见方才还躺在地上的灵青,此时正好整以暇的端坐在凳子上。
面前摆了四五个馒头,一碗浑酒。
正是方才本应被灵青吃下去的东西。
“你这道人莫要不识好歹,我二人已经愿意放过你了,你还待如何?”孙二娘眉头直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道。
但却忘了她腰还没好,猛地一下又抻着了,哎呦一声便歪扶在桌上。
“二娘。”张青一把将她扶住,让她坐下。
然后对着灵青拱手道:“道爷见谅,是我夫妇二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道爷海涵。
未知道爷法号,还望赐下。”
“贫道灵道清,不过一云水道人罢了,没什么名号。”灵青拿起桌上的拂尘,在桌上一拂,那银袋子便消失不见。
“原来是道清道长,小人等今日得见道长,三生有幸。”张青纳头便拜。
“好说,不知两位对贫道的提议如何?”灵青微一颔首道。
“道长说笑,小人们的性命只此一条,如何舍给道长?”张青赔笑道。
“不过若是道长一定要取,我等也无可奈何,该当舍给道长赔罪。”
“也不需你们符合赔罪了,只待宰了你二人,贫道依样做成肉馒头,卖给了别人,还能赚些银钱花差。”灵青一双眼在二人身上细细的打量着。
似是在心中寻思哪里的肉可以作肥牛,哪里的肉可以作肉馅。
“你们说可好?”
第六百一十五章 诸法因缘生
张青是见孙二娘奈何不得眼前这道人,知道硬拼没用,不如服个软,说些好话。
不仅能免了眼前的灾殃,说不得还能化干戈为玉帛,多出一个靠山退路来。
但孙二娘自小闯荡江湖,却是个比男人还要刚烈的性子。
哪里受得灵青如同看砧板上的肉般的眼光看自己?
再加上见他如此不依不饶的,顿时心中恶气陡生。
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掫开,猛地向灵青扑去,口中叫道:“似你这般敲骨吸髓,还满口男盗女娼的鸟人老娘见得多了。
直恨不得能将你们剥吃个干净,省的老娘看得恶心。”
然扑到近前她才发现,眼前的哪里是什么道人,分明是一团火。
血红色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