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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四大名捕-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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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店名就叫‘人生自古谁无死’,别无分号。不瞒您说,那家小店,也是在下开的。嘻嘻,如果是老友熟客,或是名人高手,如铁爷这等人材肯施惠顾,定必买一送一,八折优待,嘻嘻。”

    铁手和李国花为之瞠目。

    ——看来,这笑弥陀般的人物,也不简单,至少,分店倒是开得挺多的。

    “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一万个万一,就是百分之百的一万——”哈佛依然笑得像一座在他脸上放屁都不生气的佛一般笑道,“我的都是小生意,生怕万一运舛,这儿生意做不住,多几个分店,多几桩买卖,也好有个退路,手足们跟着我,也不致去跟人讨饭,丢人现眼!”

    他忙着解释,然后才说:“那店子既然是我的,我熟路,可以带二位去。”

    李国花屡遭迭变,却清醒了过来,心反而定了:“铁捕爷。”

    铁手知他有事,便道:“请便。”

    “你说对方故意把我们弄得心慌意乱,然后义无反顾赴‘人生自古谁无死’棺材店,那么,难道他们在店里设下了埋伏?”

    铁手叹了一声:“埋伏固然,只怕,他们还志不在此。”

    李国花也不是泛泛之辈,刚才一直为了李镜花的安危,才致浑没了主意,而今一经思虑,便知不妥:“莫非,这是声东击西——”

    铁手见李国花一旦稳了下来,运思便如此清明,正想赞他几句,说明所虑,忽见大相公脸色,暗透妖蓝,而且正打着冷颤,懔然疾问:

    “你怎么了!?”

    原来李国花在阅字条时曾叱喊了一声,而已为毒气所侵。力拔山兮乞丐死

    李国花看见铁手这样问他,又见哈佛等人看他的神情,不觉用手去扪自己的脸。

    就在他的手触及脸皮的一刹间,他只觉脊椎神经一阵冰刺般似的寒痛,然后迅速遍及全身。

    他的手举了起来,竟放不下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了。

    他全身都在打冷颤,奇诡的是,他的冷颤是身体局部分开来的,有时候是鼻子打冷颤,一下子又轮到肚子,然后又到双肩,忽尔又到眼眉,更可怕的是,打冷颤的时候,别人看得见,他自己却不知道。

    他也是非同小可的人物,马上以真元护住心脉,厉声呼道:

    “……铁爷……你要……要救镜……镜花……”

    铁手点头。

    现在他要面对的是:

    大相公中毒危急。

    小相公失踪待救。

    养养被杀案子未破。

    追命、小骨那儿有待接应。

    唐仇已经来了,正在伺伏出袭。

    燕赵也正向这儿逼近。

    还有他的三十一名死士!

    此外,他还要赶去排解梁癫和蔡狂之战!

    ——这么多件救人如救火的急事,铁手只是一个人,一双手,他能做几件?

    他感觉得出来:敌人正巧妙布置,聪明布局,像在一座山庄八面放火,教救火的人不知该先扑灭那一处火头的好。

    救哪一个是好。

    “夫人说:你取了此物,立刻就走,到风火海等她,她马上就来会你,天涯海角,双宿双栖。”

    听了小趾这句话,蔡狂喜悦的心,以强烈的信念,往泪眼山的“风火海”疾驰。

    这秘密只有他知道。

    (养养原来仍深爱着我!)

    (养养你瞒得我好苦!)

    (养养我终于等到了今天!)

    蔡狂现在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理,只想尽快赶到“风火海”,尽早见着养养,尽情与心爱的人“双宿双栖”去。

    他没去过风火海。

    他只听说过风火海。

    风火海就在泪眼山的另一边。

    他知道自己一定找得到风火海。

    因为他感觉得到风火海何在。

    ——对他而言,风火海就像是一个召唤。

    一个对他的召唤。

    爱情的召唤。

    就在这时候,铁手却向哈佛眨了眨眼。

    只眨一只眼。

    左眼。

    然后伸出了右手。

    四指屈内,一指突出。

    中指。

    这种类似霎一只眼的亲昵举止,似是只庆对情人或熟友才能做的。

    至于后者,则似乎对老友、老婆也不能乱做。

    哈佛瞪大了眼。

    但他似乎并不介意。

    他也做了一个动作,两手举到左右额角上,只屈起了拇指,双手左右摇摆,就像一只得意的羊。

    肥羊。

    铁手看他这么做,就吟了半句诗:

    “力拔山兮——”

    “肥羊”就接吟了下去:

    “乞丐死。”

    他吟得十分准确,是“乞丐死”,不是“气盖世。”

    然后他又倒反过来吟道:

    “大风起兮——”

    铁手即行接道:

    “——炊肥羊。”

    两人抱拳,拱手,笑。

    铁手道:“既然是你们,我就斗胆相请了——”然后他自襟里掏出一朵花。

    ——“你们?”

    ——他们是谁?

    ——铁手对他们有何所请?何所求?

    ——他拿的是什么花?一朵花有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把一朵鲜花送给一座佛一般的哈佛?

    风火海这地方很奇特,有风,有火,有海,就是风火海。

    其实说是海,就未免夸张,它是一个蓝色的湖泊,看去跟海一般的色泽,那儿位于崇岭环峙的盆谷,四面都是山壁,有三处曲折神奇如天崭般的缝隙,气流激荡,三种不同的怪风自三处乘隙长驱而入,又互相激荡,不易找到出路,便形成了诡异的飚风加上那湖泊在火山溶岩喷口处,水是热的,且湖上浮着一种“黑油”,故而风一来的时候,湖面上时而发出爆炸的声音,时而焚着绿色的火焰,把这美丽的湖光山色,点缀得像炼狱一般怪,是称“风火海”。

    中国之大,能容万物,无奇不有。“风火海”跟“倒冲瀑”同在一座山里,虽分山阴山阳,但两处胜地,特色便迥然不同。

    蔡狂觉得自己是受“风火海”的感召而行,其实也没有不妥,凭着风向、火势和“海”的颜色,他果然很快的就到达了“风火海”。

    水上焚燃着火,幽幽绿焰,使湖泊更映出深郁的蓝。风势倏忽掠过之际,火光便一时几灭,一时暴长。

    ——这样水火既济同存的光景奇景,不是时常都可以看得到的。

    蔡狂很兴奋。他想:不一会,他就可以在如许幽艳、诡丽的环境下,见着心爱的人了。

    因为他心情太好,所以甚至想起梁癫这号大敌来,也心生感激之情。交友要讲的是缘份,可是为敌更要有缘。天下那么多人,能与你成敌为友的,岂可无缘。说实在的,敌人有时比朋友更令人奋发求进。没有敌人,就没有竞争。找不到敌手,很容易便也找不到自己。所以敌人有时是比朋友更朋友的朋友,梁癫是个好敌手。

    ——不过,无论怎么说,在“风火海”旁享用“力拔山兮气盖世牛肉面”,要远比在摇摇欲坠的“七分半楼”里吃来得写意得多吧?

    风像海盗,啸拥而至,也呼啸而去,在长空翻翻覆覆、起起落落的震起一些锐而即逝的声音。

    他听风声。

    他看火光。

    他看“海”。

    直至他听到一股风声。

    那是一股愤怒的风声,以致它接近的时候,丝毫不似风之轻盈,而像雷之暴烈。

    火光突然炸起。

    燃烧猛烈。

    湖水更蓝,泡沫汹涌。

    蓝得像聚集了千兆个青面撩牙的妖精。

    蔡狂霍然立起。

    随着烈风,来了一个比狂风还烈的人。

    蔡狂看到这个人就生气:

    ——难怪养养出不来了!

    ——一定是他阻止了她!

    来的人当然就是梁癫。

    梁癫双目赤金,盯在蔡狂面上,蔡狂只觉印堂一阵刺痛。

    梁癫狂吼:“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没有背房子和牛,所以很快的便追来了这里:要知道蔡狂的行踪并不难,像这么一个披头散发形容怪异的人,泪眼山并非沓无人迹之所在,路经时一问便知。

    同理,别人要知道梁癫的行踪也不难。

    “我没话说。”蔡狂闻言,愣了一愣,笑而反问:“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你的母牛呢?你狠心抛弃了她不成?”

    梁癫再无可忍,大骂道:“丧心病狂的东西,你去死吧!”

    话一出口,他左拳擂向蔡狂,右手急取蔡狂的心窝,左脚飞蹴蔡狂的下腹,右足踏地弹起,急踹蔡狂左太阳穴,双目金光大作,发出嗤嗤锐响,刺射向蔡狂面门!牵一“法”动全身

    除非是与对方有十冤九仇,否则又何致于要招招置人于死地?

    可是此际梁癫跟蔡狂确有十冤九仇。

    蔡狂没料到梁癫会对他出手这么狠,但他却知道梁癫会向他出手的。

    因为他感觉得出来。

    ——这腾腾杀气,连湖面上的火焰都为之怒长,只怕不见血是不灭不减的。

    可是梁癫竟会向自己下那么重那么狠那么恶毒的攻势,他倒是大为意外。

    这已不是比武。

    而是决斗。

    ——决一生死!

    蔡狂一面招架,一面叱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你疯了么!?”“噗咚”一声,已往“风火海”摔落。

    原来蔡狂虽然在仓促间仍能勉力接下了梁癫的攻势,但他每格开一招猛攻,就退半步至十六步不等,待总算把对方攻击一一招架之际,也已退到被称作是“海”的湖水边,一脚踩空,落了下去。

    他的人一掉落下去,梁癫便全神戒备。

    他知道蔡狂决不是省油的灯。

    ——对方吃蹩在先,一定会全力反扑。

    可是,他也没料到会有这样子的情形:

    对方没有立即反扑。

    甚至根本没有反抗。

    蔡狂落到水里,并没有反攻。

    因为他不能反击。

    他只大声喊:

    “救命!”

    ——原来他不会游泳。

    湖水很深。

    ——不深的水才不会这样蓝。

    蔡狂在水里挣扎得很辛苦。

    梁癫道:“该让你吃点苦头。”

    蔡狂在水里狂划乱打,在已渐淹没他的面目。

    梁癫咕哝:“怎么你不会游泳?”

    蔡狂伸手高喊:“救——”“命”字已给嘴里灌涌而入的水塞回去了。

    梁癫仍有戒心:“你阴谋多诈,休想诓我。”

    蔡狂却已沉没了下去,只剩水面上浮着他的发丝,咕咕的冒着泡。

    梁癫不放心。

    “你死了没?”

    他问。

    然后脱下了一只芒鞋,丢在水面。

    芒鞋竟立即沉了下去。

    梁癫吃了一惊。

    他又折了岸边几张草叶,轻洒在水面上。

    草叶迅疾没入湖里。

    梁癫喃喃自语:“原来这是弱水。”

    ——弱水不能载物,遇重必沉,船不能浮,难怪蔡狂一身轻功,也无可用之处。

    梁癫向那堆浮发啐了一口痰:“活该淹死你!”

    随后又自忖道:“这样就让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就算他杀了养养,我也不能胜之不武,杀之不防。”

    于是他退开三步。

    向天大喝一声:

    “起!”

    双掌劈出,火花炸起一道水柱,在半空旋转如龙卷风,蔡狂就卷在其中,他再大喝一声:

    “破!碎!虚!空!”

    他喊第一声的时候水柱裂开,喊第二声之时水珠洒落,喊第三声之际蔡狂已给一股气流卷飞岸上,喊第四声他已一手箍住蔡狂的脖子。

    蔡狂早已给水灌得胡里胡涂,给梁癫这样一捏,哇的一声,胃里的水吐得梁癫一脸都是。

    梁癫怒极了。

    他不想再吃第二口“胃水”,只好连忙放了手。

    蔡狂半蹲半俯,以手支地,状甚辛苦,切齿骂道:“你……你为什么……么一上来……就向我……下毒手……?”

    梁癫怒笑道:“我要是向你下毒手,还要先问过你不成?我真要向你下毒手,你现在还可以跟我说话!?”

    蔡狂虽然腹胀难受,胃壁抽搐,但口舌之争是决然输不得的:“我要是知道你向我暗算,你能近得了我身?我要是知道你是卑鄙小人,上次还会放过你?”

    他本来还要骂下去,但一口气已上气不接下气,又吐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

    梁癫想想也是。

    他跟蔡狂曾数次交过手。

    ——就算他能取胜对方,也断不可能一击得手。

    他现在能够一击得成,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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