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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要她做到什么地步,才可以结束这一切的悲剧啊……
是不是只有像千万年前那样粉身碎骨,才是对所有人对这个世界最好的成全?只有她死,才能结束对不对?
她重重地跪倒在雪地里,死死咬住自己的唇惨烈呜咽出声,却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大地忽然一阵颤动,接着便是地面崩裂的声音,雪块巨石从山上滚落下来,砸在雪地上冰雾四起,人们吓得从房子里跑出来,村子里一片混乱逃窜之声,到处都是女人的尖叫和小孩的哭声,地面缓缓沉陷,数十座房屋开始倒塌,地崩山摧,山河变色。
她只是麻木地抱着自己,身边到处是慌乱逃命的村民,平静的村子一下子就混乱起来。
“千竹姑娘!千竹姑娘!”一片混乱声中,她隐隐听见有人在着急喊自己的名字。将她从雪山上带下来的阿木在逃亡的人流中艰难逆行,满面焦急地寻找着她。
宫千竹安静看着他在人群中不断探头寻找,心中暗骂,傻子,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竟能做到这种地步,不要命了么?
阿木终于在混乱的人群中看到了颓然蹲在地上的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拨开面前的人群跑到她面前,就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千竹姑娘,这里恐怕要山崩了,逃亡的人太多,我直到现在才找到你。”阿木着急地解释清楚,朝她伸出手去,眼底满是焦急的期盼,“跟我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为什么要来找我?”她喃喃地问,像一个迷失在森林里的孩子,急需有人为她指点迷津。
“若不是我将姑娘带进了村子里,姑娘也不会遭此一劫。”阿木有些自责地苦笑,“人啊,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起责任的。”
责任?宫千竹有些呆愣,眼前掠过一抹缥缈遥远的淡蓝色,墨子离放不下身上的担子,才逼得师徒二人走到了反目的绝路,即使这样,也还是不肯放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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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头再来
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二人推倒在地,巨大的影子笼罩大地,遮天蔽日,宫千竹几乎是立马警觉地抬头,前些日子刚从她手中逃脱的雪山巨蟒,竟然又找了回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何曾见过这般庞大的怪物,顿时都被吓呆了,连逃跑也忘记。
七八条巨蟒将整座村庄围住,巨大的尾巴交缠在一起围成一个圆圈,将惊慌失措的村民们圈围在内,巨大鲜红的信子“嘶嘶”地吐着,粘稠浓腻的血水从血盆大口中流了出来。
“蛇精?妖怪?”阿木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要去拉宫千竹,却见那七八双幽幽绿眸正阴森森地瞪着她,当即便急了,“千竹姑娘,这些怪物是冲着你来的吗?”
“它们不是怪物,是妖兽。”宫千竹摇头更正,她当然知道雪山巨蟒是何其团结的妖兽,只要招惹了其中一条,几乎就是与所有的雪山巨蟒为敌,更何况上次她掏了一条雪蟒的心肺,还重伤了好几条巨蟒,早该想到它们会来寻仇的。
血口一张发出惊天怒吼,巨大的蛇尾高高举起,她以为巨蟒会扫过来正要挥袖挡开,忽然巨尾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竟快速伸向那些早已吓得腿软的村民们之中去,顿时吓得所有人四散而逃,再一次混乱不堪。
“小吉!我的孩子!”眼见一个刚总角的孩童被蛇尾卷起整个吞入腹中,妇人哭喊着两眼一翻白,晕死过去。
村民们大惊失色,顿时吓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宫千竹皱了眉头,也顾不得会暴露身份了,指间汇起一道强烈银紫圣光弹出去,就在那一刻仿佛遭到了巨大的阻力一般,她几乎可以看见空气中有隐约淡淡的晶绿色水波伫立在她面前,硬生生地将她弹出去的紫光给缓冲了下来。
她顿了一顿,心头竟有淡淡的怒火浮现,西昆仑,她终是要再去一趟,不找西瑶当面对质一番,如何解得开心中的那一个结,上次西瑶自作主张渡神力给墨子离对抗姐姐,才害得姐姐被再次封印,事到如今竟连这种小事都要出手与她为敌,她倒是很想要知道,她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无妄昆仑,西王母靠着神女的搀扶才没倒下去,轻轻闭着的双眼下竟被逼出两行血泪,唇角也渗出了血丝,竟有一种鬼魅般惨烈的美。
白羽花裙的神女微微蹙了眉头,“王母何苦这样逼自己,与那一位作对,王母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西王母淡淡地笑了,双目流血却一点痛苦的神色也没有,她只是说:“这万年不变的无妄神界,不是太单调了吗?”
神女诧异抬头,却见她不动声色地拭去脸上血迹,唇边的浅浅淡笑,寂寞,倾城。
“千竹!”
云罗听到动静连忙赶了过来,看到村庄上方巨大的雪蟒也吓了一跳,当即头脑一空便要冲上去,还好火枫雪华及时赶到将她拉住。
“云罗,不要冲动,你忘了你现在没有法力了吗?这样去分明就是找死!”雪华紧紧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来,急言相劝。
火枫也劝道:“雪华说得对,况且云罗你忘了千竹是什么人了吗?这样几条蟒蛇,她自己能摆平的。”
“可是……”云罗总是觉得心里不安,一个劲地伸长脖子将目光越过他们,“千竹,小心哪!”
宫千竹只在一片混乱声中听见了云罗担忧的呼唤,身子微微僵了下,仍是决然召出轩辕剑,白衣翩飞,血光乍现,轩辕剑没入蛇身七寸处,很有技巧地直划而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剖开了蛇腹,将刚刚被雪蟒吞下去的那个孩子抱了出来,长剑一拔,鲜血如雨般四处喷洒,巨大的雪蟒轰然倒了下去。
其他雪蟒见状,愤怒咆哮起来,张着血盆大口朝她撕咬过去,看着它们狰狞的样子,她竟微微感到有些冷,六月的天气,果然是不适合下雪的。
巨蟒们缠咬之中,蓦然劈开几道血红光芒,只是在刹那间,七八条雪山巨蟒竟然就这样被她斩成了几段,碎尸从空中接连砸了下来,雪地上早就流成一片血海。
众人大喜过望,宫千竹的神情却是淡淡的,轩辕剑见血封喉,但只有姐姐才能发挥出它的真正实力,不过如果是她的话,就算不能发挥出轩辕剑的全部实力,用来对付这些上等灵兽,却也是绰绰有余的。
她从空中落到那一大片腥臭的碎尸堆里蹲下来,手直直穿透了厚实的皮肉筋骨,从里面将蛇心掏出来后又接着找,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竟被她生生掏出了八颗心脏。
阿木惊骇不已,更多却是因为宫千竹只手挖心的残忍举措,呆立在远处半晌,才干哑着嗓子问:“……千竹姑娘,你收集这么多蛇心做什么?”
“炼药。”她头也不抬地从衣摆处撕下一大片布料,将所有收集来的心脏包住,这才站起身来。
“炼药?”阿木莫名松了口气,这样眼也不眨地掏心着实残忍,但如果是为了方便入药的话,倒也是情有可原。
因为这一次事件,宫千竹顺理成章就成了整座村子的贵客,她的确需要一个地方长住下去,也就接受了村民们的好意。
宫千竹站在白得刺目的雪地里,看着村民们叮叮当当地修补被损坏了的房子,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云罗,句句清晰地说:“云罗,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一切回到以前。”
云罗只是满目沧桑地望着她,慢慢摇着头,“可是千竹,你已经变了。”
以前的千竹,不会连挖了别人的心都可以这么云淡风轻,纵然那是妖兽。
宫千竹沉默,眼睁睁看着云罗低着头一步步离开的颓然背影,手指紧紧握起。
云罗,我能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就是让错落的一切重新开始,即使,新的故事里,没有千竹。
(凤临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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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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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死水
萧瑟九月,明明是秋天的季节,这里却仍是一片银装素裹,风雪比之前平和了许多,也不再整日下雪,但由于长达半年的风雪连天,整座村子,几乎已成了一座冰雪之城。
村民们显然已经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条件,而宫千竹的到来,显然又为这座村子带去另一个福音,由于她身上的灵力不经意外泄,这块土地开始慢慢生长一些雪菜、雪草、冰菇和野菜之类可以果腹的东西,虽然仍不是很富裕,但比起其他地方来,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宫千竹已经习惯了清晨闻鸡起床,然后就开始全新一天的生活。袅袅炊烟从各家烟囱里飘散到云间,一到黄昏落日,每家每户又飘出饭菜的香味,她完全可以不用吃东西,但几乎每一天都有人“恰巧”多做了一份膳食,然后送到阿木家里。
她这几个月来暂居在阿木家,他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哑巴姐姐,她闲着没事帮着喂药喂饭,再不就扶着她出去走走,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村里的孩子们不知为什么很喜欢她,每天一起床就不约而同围到阿木家门口等着她出来陪他们玩,她有时候会变一些糖果出来分给孩子们吃,有时候会把小法术当成戏法变给孩子们看,记得有次不过变了一朵在指尖绽放开的冰棱花,纯属观赏类的小法术,却能让孩子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很喜欢这些孩子,他们干净又纯粹,笑容没有任何杂垢污染,像极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
“千竹姐姐?千竹姐姐!”见她出神许久不说话,阿心疑惑地眨眨眼睛,一个劲地晃她的手,“千竹姐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宫千竹反应过来,有些歉疚地笑笑,“对不起,刚刚发呆发久了,阿心说了什么吗?”
阿林抢着回答,“阿心说,阿木哥哥送给了她一支毛笔,可是她不会写字,想让千竹姐姐教她!”
宫千竹明了,低下头朝阿心笑,“阿心想学写字啊?”
阿心有些害羞地低头,“全村也只有阿木哥哥和千竹姐姐会写字了,娘亲说,我们这里地方偏僻,没有先生来这里教学,连私塾也办不了。”
宫千竹愣了愣,私塾……她最近也在听阿木说这件事情,孩子们要上学堂,先生却是不好请。
“没关系,姐姐教你。”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木枝,在雪地上一笔一画地划出痕迹,“阿心,你的名字就是这么写的,看见了吗?”
阿心连连点头,孩子们都吵着要她教他们写名字,她耐心地一个个教,不一会儿,雪地上已经写了一片的字了。
趁着孩子们争相写字的空当,宫千竹有些怅然地环绕四周,思绪又一次出神。
其实,本来早就已经应该离开了,她在这里等了好几个月都再没见到过一条雪蟒,她没事还瞒着村民们上山寻找,仍是没有找到一条雪蟒的影子,想必这雪山上已经没有雪蟒了,但不知为何她仍不想离开,这里的生活清贫却美好,可笑自己竟希翼这样平静的生活多一秒,再多一秒。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老天连这样虚假的平静也不肯给她。
“咦?那个哥哥从来没有见过呢!”孩子们的心很难定下,很快就开始四处张望,阿林张着嘴,一脸惊讶地指着远处叫道。这个村子偏僻得紧,很少有外人进来。
孩子们闻言纷纷望去,阿心也吃惊地瞪大眼睛,“真的呢!哥哥长得好好看,比阿木哥哥还要好看!”
宫千竹无奈叹笑,在孩子们眼里,会识字念书、谦和有礼的阿木就是全村里最优秀的男子,时常挂在嘴边,每看见一个男子,不论认不认识,几乎都要拿来比较一番。
然而,当她顺着孩子们的目光望过去的那一刻,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发如墨染,眉目若画,她此生最不愿看见的人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站在雪地里远远望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更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她和孩子们的笑语盈盈。
“咦,千竹姐姐,你很冷吗?你的手在发抖!”阿心惊讶地喊起来,天真地抓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呼呼,想让她暖和起来。
宫千竹收回目光,回眸朝她一笑,将手抽了出来,“阿心,姐姐不冷。”
她俯下身子轻声哄着孩子们,“你们去阿库大叔那里去拿纸鸢来放好吗?姐姐昨天特意拜托阿库大叔帮你们做的。”
孩子们纷纷雀跃欢呼,飞奔着跑去找阿库大叔了,空旷的雪地上顿时只剩下他们二人。
宫千竹直起身子,眼中已不复方才的笑意盈盈,只剩下一片空寂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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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夫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宫千竹看着他走近,不愠不恼,只是淡淡地问。
墨子离淡淡一笑,“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没想到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