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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夫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宫千竹看着他走近,不愠不恼,只是淡淡地问。
墨子离淡淡一笑,“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其实,这里是再适合她不过的地方了,宁静美好,与世隔绝,时间的缓慢流逝,还有孩子们单纯的欢声笑语,是治疗她伤痛的最佳良药。
他站在那里已经很久了,本以为此生都再没有机会看到她笑靥如花的模样,没想到得幸于那群孩子,她对他们笑得那么温柔美丽,如同很早很早以前的小竹一样。
于是他便不想去打扰,却也舍不得离开,只在那里站着,她也一直没发现他,于是她的那个笑容,持续了很久很久。
只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刹那冰冷。
宫千竹沉默很久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又移向了取回纸鸢正在嬉闹的孩子们,一直静若止水的眼眸中,不经意间闪烁出了温柔细碎的璀璨星光。
墨子离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直直地看着她,“喜欢孩子吗?”
宫千竹愣了愣,冷了脸收回目光,“不喜欢。”
他轻轻一叹。
纸鸢很快就掉了下来,孩子们慌慌张张地去捡,没想到线缠成一团解不开,孩子们七手八脚地拉扯了半天,只能委屈着小脸求助宫千竹,“千竹姐姐……”
宫千竹连忙起身小跑过去,蹲下身子从孩子们手里拿过纸鸢,解了半天就是解不开,孩子们急得满头大汗,她的眉头也紧紧蹙着。
“我来。”
手中的纸鸢被人轻轻拿走,宫千竹愣了一愣,看着墨子离近在咫尺的侧脸,专注的样子很好看,修长的手指指骨分明,在纠缠在一起的线团之间灵活穿梭着,不一会儿,紧缠的线团便被解开了。
孩子们一片惊呼,阿心开心地跳起来,“哥哥好厉害!”
墨子离淡笑,宫千竹拉住阿心,一手指着他,面无表情道:“他是叔叔。”
“……”墨子离无语。
阿心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二人之间打转,有些犹豫地咬了咬小嘴,忽然下定决心似地大声道:“明明就是哥哥,才不是叔叔呢!阿心就要叫哥哥!”
喊完,不顾宫千竹难看的脸色,阿心一脸期待地看向墨子离,墨子离被她水汪汪的眼睛看得有些尴尬,勉强微微一笑,摸摸她的脑袋,“乖。”
“哦也!”阿心一声欢呼,雀跃地跑去和其他孩子们一起放纸鸢了。
宫千竹的脸色绚丽如天边的彩霞,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小鬼,竟然,竟然见色忘义!
她忿忿地转头瞪着浅浅笑得貌似纯良的某人,下唇咬了又咬,终于恼羞成怒地皱眉:“阁下堂堂一介九歌掌门,想必事务繁忙,寒地贫瘠,怕是招待不住阁下。”
墨子离有些诧异地微微挑眉,宫千竹紧咬下唇别过脸去,说她放肆也好无礼也罢,她不想看见他,不想看见一个亲手把自己逼上绝路的人成天在自己面前晃悠,更讨厌他那人畜无害的淡笑。
“阁下?”殊不料,墨子离淡淡反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宫千竹转头瞪着他,“这村子自古与世隔绝,从不接纳外人,你还是离开的好。”
“外人?”墨子离重复了一句,微微扬起唇角,“我应该不能算是外人吧,来这座村子,我可是有很正当的理由。”
宫千竹皱眉盯着他唇边绽放开的笑意,才四个月不见,他何时变得这么爱笑了。
“千竹姑娘!”正想着,远处忽然传来阿木的声音,他一路小跑着过来,有些惊讶地打量着他俩,“千竹姑娘,你们已经认识了?”
“他是?”宫千竹看着阿木的表情,心里陡然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上来。
阿木拍拍自己的脑袋,有些自责道:“忘了告诉你了,这位是我们村子里刚请来的教书先生,姓墨,你叫他墨夫子就好。”
夫子?
犹若当头棒喝,宫千竹被彻底打醒,不可置信地瞪向墨子离,“你要来这里当夫子?”
她记起来了,阿木前些日子是和她说过请先生的事情,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人了,更没想到要来当夫子的竟然是他,墨子离!
“不可以吗?”看清她眼底一掠而过的排斥与抗拒,墨子离淡了眸色,脸上的神情不知有没有在笑。
“当然……”她正想一句反驳回去,忽然见阿木在旁边惊异地看着他们两个,连忙缓和了语气,却还不忘再瞪墨子离一眼,“我没意见。”
阿木松了口气,他差点以为他们关系处得不好呢,现在看来是他多心,随即笑容也出来了,“既然已经说定了,明天就可以开课。”
“等……等一等……”宫千竹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连忙拉住阿木,“既然要办学的话,学堂在哪里?总不能没有学堂吧?”
可惜阿木并没有看到她期盼的目光,扬颜微微一笑,“这个不用担心,我家后面还有一处空屋未用,刚好可以用来做学堂。”
宫千竹一下子觉得浑身无力,松开了手,阿木便跑开去找阿库大叔了。
………………………………
再度相离
墨子离浅笑,还未开口说一句话,宫千竹便冷着脸朝阿木家走去,他微微愣了愣,笑容也变得有些苦涩下垂,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想了想,也跟着上去了。
宫千竹不想跟他争论跟不跟上来的问题,她兀自进屋,阿木的哑巴姐姐见她异于平常的脸色,有些无措地比划双手打着一般人看不懂的哑语,问刚刚进来的墨子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墨子离淡淡苦涩地笑,不知如何回答,便不予作答。
宫千竹进去内屋没一会就出来了,手里提了个布包,墨子离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你做什么?”
“离开这里。”宫千竹皱着眉瞪他,她已经决定要和他划清界限,她听他的话放了太白门人和青芜,可他又何苦前来纠缠,既然他执意要留在这里,那她走好了。
“离开?”阿木姐姐闻言也慌了,着急地想开口又发不出声音来,只能一个劲地用手比划,“为什么要离开?阿木欺负你了吗?姐姐帮你教训他。”
“阿木没欺负我。”她摇头,欺负她的是面前这个人,她不想再看见他。
墨子离眼神暗沉了下,忽然拉住她的手往内屋走去,宫千竹皱着眉用力挣扎,手中紫光乍闪,墨子离吃痛皱眉,却并没松开手,一路将她拉进了内屋。
宫千竹终于浮起一丝怒气,怎么会有这种人,吃痛也不肯放手。
阿木姐姐看着内屋的门“砰”一声关上,疑惑地望天无言。
“你放手!”进屋后,宫千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退到紧闭的房门后,低头揉着自己被抓痛的手腕,沉默不言。
“你要去哪里?”墨子离眼神暗沉,脸上终于没有了笑容,一如既往的冷凝。
她淡淡抬眼,“与你何干?”
墨子离收紧手指,她放肆的话语和表情都在激怒他,偏偏他还只能忍,他不能再伤她什么了。
可她知不知道他找了她多久,自从上次魔界过后她就突然消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施了什么法让人用追踪术也找不到她。火枫云罗明明在人界见到了她却也瞒着他,害得他四处乱找,连冥界都寻了一圈。此次若不是雪华醉酒后说漏了嘴,还不知他要找到什么时候,竟然躲在这个连鬼都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却连一句话也不肯听他说,再一次想要消失无踪。
宫千竹低头等了许久,没听到他开口,幽幽叹了口气,抬头漠然道:“墨子离,已经够了,受过这么多的伤,我不想再受伤了,我已经听你的话放了太白门人和青芜,拜托你也放过我。如果你只是因为在瀑布后面看到的而来接近我的话,那你可以放心,只要你不逼我,我不会走到那一步。”
心下一阵悲凉,她也只能用这个来要挟他了。
她对墨子离伸出手去,“把包袱给我吧,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相逢再无期。”
只要他适可而止,她保证不会对他最看重的六界下手。
墨子离抿唇不语,她以为他默许了,伸手去拿包袱,他忽然按住她的手腕,拧眉道:“你为什么那么固执呢?为什么不肯睁开你的眼睛再好好看看,看看这个世界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无可救药,看清楚了再做决定,如此一来,纵然你的选择还是如此,也不会后悔不是吗?”
宫千竹低着头,她只是在想,如果她告诉他,要改变如今六界大雪不断灾祸连连的状况,除非女娲石重归六界,也就是让她再死一次,他还会说出这番话吗?
“把包袱给我吧。”良久,她如是说。
墨子离紧拧着眉,“你还是要走?”难道他说了这么多,她还是听不进去吗?
“给我吧,我不走。”她只是想拿回包袱里的东西罢了。
墨子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说谎的痕迹后,这才将那个包袱还给她,却终究是好奇,“里面是什么?”
什么东西能让她这么宝贝?
“没什么,一些药材。”她漫不经心地答,抱着包袱走到柜子前,将包袱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墨子离虽心有不解,见她并不想提起,便也不再多问。
他以为他说的话她能真的听进去,他以为她真的不会走。
结果她还是走了。
确切说是,在试图与墨子离和睦相处未果N天后,宫千竹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这样奇怪的关系和微妙的感觉,毅然留下一封书信,拿着她的包袱,走得悄无声息。
于是,当墨子离看到她留下来的那封所谓留书,脸色再一次青了。
………………………………
山寨雪蟒
试问,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独自行走在深山雪林里,会发生什么事?
于是,她被绑架了。
好吧,是自愿的。
宫千竹以为自己只是背着包袱在大晚上走上了山,本以为运气好能碰上几条雪蟒让她抓,没想到雪蟒没碰上,倒是从林子深处突然蹿出十几个黑衣蒙面跨刀人,呃,是山贼。
她就这样看着一伙山贼冲上来,七手八脚地拿着绳子把她绑成粽子,扔上马车,直奔山寨而去。
她没有出手的原因很简单,现在深更半夜,自己要找个住处也不容易,正巧有人请她回家做客,虽然请的方式有些粗鲁,但比起晚上露居深山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已是深夜了,偌大的山寨仍是四处燃着火盆,山贼们将她搬下了马车,在紧闭的寨门前扣了三下,偌大的寨门缓缓打开,山贼们押着她进了寨,左边领头的那个独眼还在拿着她的包袱一甩一甩。
宫千竹只是看着,想象着已经干枯了的心脏若是从里面滚出来,会把在场众人吓成什么样的场景。
只是没想到,在这看似寻常的山寨中,竟然还藏有秘密。
她知道自己不够灵光不够聪明,却没想到竟然迟钝到这个地步,如此浓烈的妖气都没有察觉出来,便跟着人家进了山寨,一直到看见高榻上那个妖邪之气浓重的红衣男子才蓦然惊觉过来。
入狼窝了。
她在心里叹一口气,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干一票黑吃黑,不顺利的话大不了她抢了包袱跑路,左右不是赔本生意。
拿着她包袱的那个独眼颠颠凑上前,谄媚道:“爷,小的带人出寨溜达一圈,正巧撞见这小妞在山上乱走,仔细瞅瞅可称得上绝色,就特意拿来孝敬爷了。”
红衣男子斜撑着脖颈半躺在高榻上,双眼半眯,左半边脸印着妖冶花纹,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宫千竹,红唇一掀,“叫什么名字?”
宫千竹不动声色,自从见过了男身的姐姐以后,任何一个男子都称不上妖冶了,那叫庸俗;也没有一个男子穿红色能称得上高贵,那叫阴阳人。
“花笑。”不知怎么的,脑袋里冒出这两个字,她就这样脱口而出。
“胡说!”谁料,一听这话,红衣男子立马就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连话都说不齐全了,“你你你你……花笑明明是本大爷的名字,你这等庸脂俗粉也配同名?!”
“……”宫千竹无语,不知怎的,她今天特别想翻白眼。
见宫千竹不说话,红衣男子又躺了回去,脸上扯出一抹妖魅的笑容,“算了,既然如此,为了避免误会,你从今以后就改名花哭吧。”
听出红衣男子语气中的强烈讽刺,她终于忍不住,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了出去,你才叫花哭,你们全家都叫花哭!
邪魅眼波中闪耀出一丝奇异的光芒,花笑半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