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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白悔恨万分,暗骂自己赶来之意,便是因知有人怀壁沉江,欲加救阻!
如今壁虽在手,人已沉江,自己初愿未谐,反似成了贪得之辈!
因他心内惊愧,虽由于对方身法灵奇,闪躲太妙,一把未曾抓住,被白衣书生纵身沉江,乃急忙赶至石边,探头下视,看看可有甚么挽救的余地?
司马白在石上探头之际,白衣书生恰好身形落水……
从数十丈高空坠落,水是流动,人体也不可能立即随水漂流,而是一刺入波,不知沉下水中多少尺寸?
司马白看得在石上顿足,暗叹白衣书生此命定休,自己多半是心余力绌。
倘若人体是在水面漂流,自己还是没法追随,企图挽救,如今,人沉江内,目力难睹,不知会被水下暗流,冲向何处?岂非心余力绌,根本就没有抢救机会!
司马白毕竟遍身侠骨,一片仁心,他在明知无望之下,仍尽速驰下鼋头怪石,一面沿着江边,赶往下游,一面竭尽目力,扫视江波,希望那白衣书生,能从水下浮出。
皇天不负苦心人,奔驰了三四十丈以后,江波之中,突然白影一闪!
司马白大喜过望,因那块玉石太重,随手向江岸一抛,人便凌空纵出!
他此时功力,着实不弱,一式“神龙渡海”,转化“飞鹰攫兔”,居然在江水中,把所见白影,捞了起来!
入手太轻,司马白己知失望,脚尖轻点右膝,身形强拔半丈,一仰一翻,再略为屈伸,真象条天矫神龙般,仍然回到岸上原地,只不过脚踝以下,稍见水湿而已!
再看从江中捞回之物,果然只是一件白色儒衫。
从式样、颜色看来,正是适才“鼋头渚”上的白衣书生所着,但衣上却添了不少血渍,以及不知是鱼或江猪的利齿啮咬痕迹!
见了这样情形,司马白失声一叹,向江水把手一拱,自言自语地,祷祝说道:
“这位无名前辈,请恕司马白心力已尽,望前辈得脱龊龌江湖,早升灵空仙界!”
祝毕,懒洋洋地,便欲举步回转旅店,连被他丢弃岸边的那块白色书形玉石,也不想再要。
但才走几步,忽然想起那白衣书生先要自己演练剑法,再命凝聚内家三昧火,烧断蛟筋,岂非考验之意?
考试合格,才临终赠以玉石,这东西显非俗物,必然大有来头!
自己虽无贪得之心,但欲任其弃置江岸?那位无名白衣书生,泉下亦难瞑目!
何况,自己忘了询问白衣书生姓名有了这方玉石,凭藉鲍恩仁的丰富江湖经验,或可猜出些蛛丝马迹?
经过这一考虑,司马白才回几步,把那玉石捡了回来。
还算那玉石质坚,虽被司马白随意抛落江岸,并不会受到甚么损坏!
但这玉石既不透明,又无字迹,捧在手中,力加摇晃,也听不出任何声息,不知是完全实体,一片浑成?抑或内有所贮?
司马白知道仅凭自己这点经验见识,根本不必乱猜,遂足下加劲,尽快驰回旅店。
距离他所住旅店,约莫尚有两三里远,一条黑影,已在月光下飞驰而来。
司马白老远便看出是不鲍恩仁的身法,迎上叫道:
“鲍兄……”
来人果然正是鲍恩仁,他在彼此相距五六尺外,停住脚步,向司马白苦笑说道:
“司马老弟,你真雅兴不浅,我们自己,被人偷了东西,尚须大费神思,设法追还,怎么又赶去‘小鼋头渚’,管甚么有人‘怀壁沉江’的无聊闲事?”
司马白一见鲍恩仁的无精打彩模样,便知他白忙一日,定未获得甚么确切讯息,遂把手中那块书型玉石,递与鲍恩仁,含笑说道:
“虽是闲事,并不无聊,鲍兄请看,这便是小弟此行收获!”
鲍恩仁接过玉石,看了一眼,便眉头皱皱,向司马白问道:
“司马老弟,这是甚么东西,它的价值何在?”
司马白原本希冀鲍恩仁一见之下,便失声惊呼,问自己此宝何来?如今见他反问自己,禁微觉失望地苦笑答道:
“价值何在?小弟也不得而知,但既是一位武林前辈,临终所赠,想来必非俗物……”
鲍恩仁道:
“那武林前辈是谁?既称‘临终’,怎样去世?是受了重伤,抑或中了奇毒?……”
司马白不等鲍恩仁话完,便自微微一笑,接口说道:
“那‘小鼋头渚’之事,说来甚长,我们回店,弄些酒菜充饥,再后细讲,我看鲍兄神情,大慨空自拜叠了不少的‘地头蛇’们,也未获得昨夜对我们窃宝戏弄之人的来龙去脉?”
鲍恩仁“哼”了一声道:
“来龙去脉虽然不清,蛛丝马迹,总算有得,经过我拜访,盘查,再归纳,研究的一番辛苦,业已从千头万绪之中,整理出一共只有三个涉嫌人物,曾经时地吻合,在那旅社附近,现过足迹。”
司马白边与鲍恩仁,一同返回旅店,边自问道:
“这三名涉嫌人物是谁?鲍兄请说来听听。”
鲍恩仁道:
“司马老弟初涉江湖,未必晓得他们名号,根据我研究的涉嫌轻重,顺序排列,第一个是曾与我并有‘神偷’之名,但一黑一白,誓难并立的‘辣手空空’水中月……”
司马白插口道:
“水中月既称‘辣手空空’,则鲍兄这白道珐箧高号称‘妙手空空’?”
鲍恩仁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表示司马白猜得不错,继续说道:
“第二,是位介乎正邪之间,但患有偷窃狂,手段也相当高明的‘空手无归’萧慕人……”
司马白听得似乎有所疑惑地,“咦”了一声,剑眉双蹙地问道:
“鲍兄,三大神偷,云集小镇,这种情况,不会是太偶然吧?”
鲍恩仁颔首道:
“老弟说得不错,除了我是无心路过之外,水中月与萧慕人,必系有意而来,我正想研究这湖滨小镇,有什么能令他们眼红心动的目的物呢?”
司马白道:
“还有第三位涉嫌人物是谁?”
鲍恩仁道:
“论理偷我们三宝之人,决不出水中月与萧慕人之间,第三人只是陪亲,因为此人昔年曾被我大偷一次,十分尴尬,也可能藉此报仇,他叫‘小气鲁班’……”
司马白听了“小气鲁班”之号,心中一动,截断鲍恩仁的话头问道:
“鲍兄,你所说的‘小气鲁班’,不会名叫‘吴大器’吧?”
鲍恩仁诧道:
“正是吴大器,此人生得一双巧手,但却极为小气吝啬,向来独善其身,不肯助人,又极少在江湖走动,司马老弟涉世未深,怎会知道他呢?”
司马白俊目之中,神光电闪地,轩眉笑道:
“小弟不单知道‘吴大器’之名,并也知道窃取我们‘寒犀匕’、‘秋水芙蓉’图、‘追魂双绝鲁班筒’之人,究是准了?”
鲍恩仁急道:
“是谁?是水中月?还是萧幕人?老弟快加判断,我们好赶紧追踪……”
司马白笑道:
“鲍兄所费心思,完全错误,‘辣手空空’水中月与‘空手无归’萧慕人,虽是神偷,并曾巧在附近出现,却均非正犯,盗走我们之人,正是鲍兄以他作为陪亲的‘小气鲁班’吴大器呢!”
鲍恩仁意似不信地,目注司马白道:
“老弟,如此判断,有无根据?”
此时,两人都已回到店房,司马白因腹中已饿,遂招呼店家,送来酒菜,一面与鲍恩仁倾杯对饮,一面把自己到达“小鼋头渚”上,所发生的情事,详细说了一遍。
鲍恩仁眉头双聚,似乎听得有些出神………
司马白说完经过,举起杯来,饮了一口酒儿,又复笑道:
“鲍兄请想,那位白衣无名前辈,一见小弟,便问是否吴大器寻来?可见这桌上所留的‘风清月白的鼋头渚,有人怀壁欲沉江’字样,必是那‘小气鲁班’所留,三宝被窃,也不会是甚么‘辣手空空’或‘空手无归’的杰作了!”
鲍恩仁静静听完,点头说道:
“这样说来,当然是吴大器,但他为报昔年之仇,把那枚与他外号略嫌冲突的‘追魂双绝鲁班筒’盗走,已够躁我脸皮,何必要起贪心,把老弟的‘寒犀匕’和‘秋水美蓉图’,也顺手牵羊,一并带走?”
司马白笑道:
“我也有点奇怪,因见财起意,乃是常情,彼此既属武林人物,他见了那柄断金切玉,又能祛毒的‘寒犀匕’,怎会不顺手牵羊,但那幅‘秋水芙蓉图’,有何妙用,连我们也尚未参详明白,吴大器竟视为‘三宝’之一,悄然攫去则甚?”
鲍恩仁冷笑道:
“我已对这项疑问,细加推想,认为只有一种可能……”
司马白见他杯中已空,遂替他提壶斟满,含笑问道:
“鲍兄有何卓见?”
鲍恩仁道:
“我认为‘小气鲁班’吴大器不是昨夜与我们同在前堂饮酒,就是凑巧住在隔室,才听见我们得了‘寒犀匕’‘追魂双绝鲁班筒’等彩头以及‘秋火芙蓉图’的秘密研究,才动了贪念,在枕榻上、或酒菜之中,用了迷神药物,致使我们睡得沉沉若死,听凭他作了手脚!”
司马白笑道:
“鲍兄这种推断,十分合理,但称昔年曾偷了吴大器,怎未在前堂中认出他来?”
鲍恩仁叹道:
“老弟有所不知,此人除了有一双巧手,得号‘鲁班’之久,易容之术,亦告天下无双,男女老幼几可随意幻化,不是存心细察,谁能认出他本来面目……”
说至此处,忽似想起一事,目中神光电闪地,向司马白问道:
“老弟在‘小鼋头渚’上,所遇白衣书生,左眉末梢,是否有一根极长寿毫,纯作白色?”
司马白略为回想,含笑说道:
“那位白衣无名前辈,不单左眉眉梢,有根极长白色寿毫,左唇角下,并有粒半红半黑小痣,这样说来,鲍兄竟知道他是谁了?”
鲍恩仁皱眉道:
“我觉得司马老弟可能遇仙!”
司马白一怔道:
“遇仙?遇什么仙?莫非鲍兄认为那白衣无名前辈,竟是纯阳仙人吕洞宾所幻化的么?”
鲍恩仁摇头道:
“朝游北海暮苍梧,袖裹奇蛇胆气粗,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吕洞宾只会飞过洞庭湖,醉倒岳阳楼,或是三戏白牡丹,他怎会跳下‘小鼋头渚’,自沉江水之内……”
语间顿处,饮了一口酒儿,吃了两只醉虾,又复目注司马白问道:
“老弟知不知道,当代武林有十位绝顶高手,正邪混难,被称为‘一仙、双龙、三奇,四凶’?”
司马白轩眉道:
“知道得不太清楚,我只知四凶即‘天蝎神君、天蝎童子、天蝎尼姑、天蝎秀才’四人总称,先父则是‘双龙’之一的‘人中之龙’……”
鲍恩仁点头道:
“另一条龙,便是我对他极为头疼,他却对你有救命深恩的‘七海游龙’柳东池……”
司马白道:
“三奇是谁?”
鲍恩仁道:
“一奇你已见过,便是以医道称奇的‘瞽目天医’葛心仁,另外一位是性格称奇的青海积石山‘血神宫主’冷飞瑗……”
司马白见话未说完,遂急急问道:
“还有一奇,又是谁呢?”
鲍恩仁笑道:
“另外一奇,因当事人虽各有奇术,但武功修为,尚非一流,故由三人合成,我鲍恩仁也忝三分之一!”
司马白笑道:
“鲍恩仁偷术之奇,委实妙绝天下,另外与你并名的两位,又是谁呢?”
鲍恩仁道:
“‘小气鲁班’吴大器,也属三分之一,他是‘技奇’,其余一奇,则是位脸上浓圈密点,成篇极好文章的袁大麻子!”
司马白失笑道:
“连一脸大麻子也能入‘奇’选么?莫非他是‘相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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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鲍恩仁正色道:
“老弟切莫轻看了袁大麻子,他本人虽然‘相奇’,但相人之术尤奇,风鉴之精,并世无二,江湖好事之徒,还将‘麻衣神相’改了一字,称他为‘麻脸神相’。”
司马白听得兴趣盎然地,饮干了杯中酒儿,向鲍恩仁笑道:
“鲍兄,双龙三奇、四凶均已谈过,如今该谈到‘仙’了!”
鲍恩仁道:
“‘仙’是奇之冠,功力最高,他的全名应该是‘陆地游仙’霍出尘!”
司马白扬眉道:
“好外号,好名字,就这‘陆地游仙’霍出尘七个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