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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长剑女儿情-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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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白把“千手观音”东方的名号,念了一遍扬眉笑道:

    “这位东方慈法号‘千手观音’,想必是位巾帼英雄?……”

    鲍恩仁颔首道:

    “不错,是位武学颇高,仁心侠骨不让须眉的红妆女杰!”

    司马白笑道:

    “得号‘观音’,自然是救苦救难,大慈大悲,但‘千手’两字,涵义又如何呢?是她精于各种暗器?还是与鲍兄同行?也擅‘空空妙手’……”

    “空空妙手”四字才出,鲍恩仁便连连摇头,红着脸儿接道:

    “她是精于收发各种暗器,并最恨我所擅拔鸡毛,端烟袋的偷窃伎俩,昔年就是为了对我屡诫不听,才弄得彼此反目……。”

    由于这彼此反目一语,再想起鲍恩仁答话时于寻常的尴尬神情,司马白不禁猜想他与“千手观音”东方慈,不仅只是友好,可能还是一双武林侠侣?……

    既然有此猜想司马白索情再向鲍恩仁顺口问道:

    “鲍兄,这位‘千手观音’东方慈的侠踪何在?如今是否仍于苗蛮化外一带……”

    鲍恩仁以一声长叹,截断了司马白的话头,皱眉说道:

    “她由于整日游侠蛮荒,于不知不觉间,中了瘴毒,如今左半身行动不便,现在‘衡山’养病。”

    司马白道:

    “人在‘衡山’,甚为凑巧,鲍兄大可乘着我们有事‘洞庭’之便,看看东方女侠。”

    鲍恩仁微一摇头,愧然说道:

    “我对东方慈,心有愧疚,不便前去探看,否则必碰钉子!但若能对她所中积年瘴疾……”

    说至此处,目光微注司马白,忽把语音顿住,不再说将下去。

    司马白此时已心头雪亮,剑眉微扬,向鲍恩含笑问道:

    “鲍兄,说老实话,你想要‘通天菌’之故,可是为了‘千手观音’东方慈么?”

    说也奇怪,鲍恩仁何等江湖,几乎可以说年老成精,脸皮奇厚,但每次提到“千手观音”东方慈时,他却均情不自禁地,显露出一种忸怩神色!

    如今听得司马白这样挑明一问,他又脸色微红,点头苦笑答道:

    “不错,只要能有一朵‘通天菌’,东方慈的多年痼疾,便可痊愈,而我和她的一些隔阂误会,也有望化解了!”

    司马白一拍胸脯,轩眉说道:

    “鲍兄放心,这椿事儿包在我的身上!……”

    鲍恩仁见了他那副神情,不禁一声苦笑,接口说道:

    “老弟盛意,固极可感,但你也不可把事情看得过份容易,因那‘通天菌’镇教之宝,姬小凤纵肯为你尽力,是否能如愿到手,却仍说不定呢?”

    司马白俊目之中,神光电闪说道:

    “鲍兄有所不知,我不是专门指望姬小凤,她能盗来‘通天菌’,当然最好,否则我也拜请‘瞽目天医’葛心仁老人家施展他上追华扁的绝世罄囊妙技,为东方女侠疗去痼疾!”

    鲍恩仁想起司马白所说与“瞽目天医”葛心仁的交情,不禁慰然笑道:

    “老弟说得有理,依我看来,仰仗神医之望,恐怕还比期盼灵药,来得大些……”

    说至此处,忽又眉头一蹙,苦笑说道:

    “但葛心仁是与柳东池在一起,‘瞽目天医’可以拜求,那条‘七海游龙’,我却惹他不起!”

    司马白记得已听得鲍恩仁一再畏见“七海游龙”柳东池,遂失笑问道:

    “鲍兄为何怕见柳前辈呢?”

    鲍恩仁脸上又现出一种尴尬神色答道:

    “我昔年偷过他一件紧要东西,气得这位‘七海游龙’,暴跳如雷,曾声言江湖再遇之时,至少也要剁我一手!”

    司马白是跟着柳还珠称呼,闻言之下,不禁失笑说道:

    “柳二叔不会那样凶法,鲍兄放心,这椿过节,也包在我的身上,替你一并化解!”

    鲍恩仁双眉一挑“哈哈”大笑道:

    “我生平只有这两件烦心事,并不知应该如何解决此事,你居然能仗鼎力,一一周全,老弟真成了我鲍恩仁的大恩人!令我又终日咎心,不知应如何答报的了!”

    司马白笑道:

    “彼此道义之交,鲍兄如此说法,岂不见外?……这‘小鼋头渚’之上,大概业已无事,我们不能像傻瓜一样地,呆等小气鲁班吴大器,应该作何打算?”

    鲍恩仁目中精芒一转,突然轩眉问道:

    “老弟可有胆量?”

    这句“可有胆量”,把司马白问得一怔,目注鲍恩仁,皱眉说道:

    “小弟的胆色如何?鲍兄应该知道,莫非你又打算带我去甚么剑树刀山,龙潭虎穴?”

    鲍恩仁道:

    “剑树刀山,龙潭虎穴,未免太硬化了,这回来个软的,我们去‘温柔乡’……”

    司马白诧道:

    “温柔乡在何处?又是个甚么地方?”

    鲍恩仁道:

    “温柔乡就是章台,章台就是秦楼楚馆,秦楼楚馆就是风月场所——干脆说得粗俗一点,就是带你去逛窑子!”

    就在他们把“护穴龙鳞”佩带完毕,重行上路以后,又复遇见岔事。

    由于时已近午,鲍恩仁与司马白有些饥渴,遂寻了一处酒肆,打尖歇息,并想就便探询“小气鲁班”吴大器留书所说的“芙蓉园”,是否就在附近。

    这酒肆不大,但酒醇菜美,生意相当不错,二三十副座头,完全客满,根本毫无虚席。

    鲍恩仁等用毕酒饭,正待结帐,店家却陪笑告以业已有人惠过。

    鲍恩仁诧问是何人请客?店家说那人未留姓名,只称与鲍恩仁、司马白等是多年老友,些许小东不成敬意,倘若他们定要相见,便去此村西头的蔡家词堂一会。

    司马白闻言,目注鲍恩仁道:

    “鲍兄,此人既要惠帐请客,又隐匿姓名,显得有点鬼祟,我们要不要去趟‘蔡家祠堂’?”

    鲍恩仁微一沉吟道:

    “照理说来,不必多事,但西行顺路,便去看上一看,也无所谓……”

    虽然有人惠过酒帐,司马白仍给了店家丰厚小费,并向他打听,左近有无“芙蓉园”的地名,虽无所知,但因司马白出手大方,小费给得太多,遂陪着笑脸说道:

    “客官们若是无甚要事,那‘蔡家祠堂’,可以不必去了。”

    鲍恩仁听得心中一动,伸手轻拍店家肩头,冷笑问道:

    “为甚么不必去呢?那‘蔡家祠堂’,莫非不是善地?”

    店家点头答道:

    “那‘蔡家祠堂’荒废已久,听说时常闹鬼,其中并极多毒蝎……”

    这“毒蝎”二字,才一出口,便使司马白目光发亮地,接口问道:

    “店家,你看见过没有?那‘蔡家祠堂’里的毒蝎尾钩,是否与众不同,甚么色泽?”

    这也难怪,他与“天蝎四凶”中的“天蝎秀才”暨“天蝎尼姑”,有不共戴天的杀家深仇,自然一闻“毒蝎”二字,便猜疑会不会与双凶有甚关连?

    店家摇头答道:

    “小人不曾见过,但曾有两名过路之人,进入‘蔡家祠堂’避雨歇脚,不久便狼狈逃出,口中大叫‘毒蝎’,栽仆尘埃,全身化血而死!”

    司马白点了点头,山得酒店,向鲍恩仁笑道:

    “鲍兄,这样说来,找们更要走趟‘蔡家祠堂’的了,万一若能巧遇‘天蝎尼姑’,来个快意恩仇,岂非再妙不过?”

    鲍恩仁轩眉一笑,与司马白二人,向这小村西头走去。

    小村街市不长,走约半里,便已绝少住户,到了西郊。

    所渭“蔡家嗣堂”,原来建筑,倒颇巍峨,但蔡氏在当地究非大姓,显赫一世,后代立告衰微,祠堂也就渐渐荒废。

    到了如今,更因传说内有“毒蝎”,人迹罕近,显得蛛网尘积,十分阴森!

    司马白遥望这“蔡家祠堂”的荒颓情景,便止住脚步,门中低低说了一声“奇怪?”

    鲍恩仁道:

    “老弟奇怪甚么?”

    司马白道:

    “酒肆中那位替我们惠帐之人,既要请客,为何又约我们来到这么荒凉颓败的所在约会?”

    鲍恩仁从鼻中低低“哼”了一声,目光神闪,扬眉说道:

    “未曾到此之前,我就有种直觉,觉得那替我们惠了酒帐之人,似乎并无好意?”

    司马白颔首道:

    “小弟此行这种想法,若是友好,现身何妨?这等鬼鬼祟祟,定有阴谋,我们……”

    说至“我们”二字,司马白故意顿住话头,向鲍恩仁看了一眼。

    这种动作,等于是说进不进入“蔡家祠堂”,完全请鲍恩仁来作决断。

    鲍恩仁目光微注丈许以外的“蔡家祠堂”,双眉微轩,含笑说道:

    “当然进去看看,我们怕些甚么?慢说老弟侠肝义胆,艺业通神,不会懊怯甚么虎狼蛇蝎,魑魅魍魉,就连我这老偷儿,也贼胆包天,专门掘翻毒虫穴,捣碎马蜂窝,甚至敢到阎老五的台前,向他拍拍桌子!”

    司马白年轻气盛,本就好事,再听得鲍恩仁如此一说,剑眉轩处,便向“蔡家祠堂”满布蛛网灰尘的大门走去。

    但他自从“水月大会”以后,迭经奇事,稍有阅历,虽然心中并无所懊,却也真气微提未雨绸缪的作了防备。

    才进祠堂大门,两人便觉一怔!

    因为进得大门,有个小小院落两旁各建三间小屋,迎面便是奉祀蔡氏历代祖先的祠堂正殿,如今在那已颓破败的正殿隔扇门上写着八个红色草字赫然是:

    “追物还本,索命为利!”

    这八个字儿,色作暗红,下端微有淋漓痕迹,似是以血为书,但不知是人血?还是兽血?看去十分恐怖!

    鲍恩仁冷笑道:

    “这场约会,果非善意,但这‘追物还本,索命为利’一语,意义似不太明显,令人难懂……”

    话犹未了,司马白忽动灵机,接口笑道:

    “鲍兄,我倒有点看懂,这场约会,恐怕不是冲我,是冲你而订!”

    鲍恩仁道:

    “老弟此话从何而来?”

    司马白指着大殿隔门上的“追物还本,索命为利”八个红色字儿笑道:

    “小弟入世未久,只有人欠我债,我没有机会去抢夺或巧取别人的甚么东西,鲍兄则妙手空空,偷遍寰宇,想找你追还失物之人,必然甚多,这个怕是遇着甚么老债主了?”

    鲍恩仁被司马白调侃得为之失笑地,点了点头,扬眉说道:

    “老弟这种看法,可能近于事实,但我生平有‘三不偷’,就是‘不能偷的不偷,不宜偷的不偷,不敢偷的不偷’,既然出手,便不怕人,如今倒要看看殿中是那位债主,他又有甚么本领,能把我这条老命索去,当作利息?”

    语音才了,伸手便推大殿隔门。

    但这位盖世神偷的江湖经验,极为老到,他并非用了全力,只是轻轻一推,立刻缩手疾退。

    果然,隔门才一震动,一方巨石,便从门上坠落,鲍恩仁若无戒心,人立原地,怕不立被砸了个脑浆迸裂!

    如今,鲍恩仁既以后退,巨石自然砸空,一声震响起处,腾起了满殿尘雾。

    这时,隔门已开,但祠堂大殿之中,却仍黑暗暗地,尘雾飞场,不见人声人迹。

    司马白讨厌对方装神弄鬼,扭扭捏捏,首先举步入殿,鲍恩仁生恐他有所失闪,自然紧随在旁。

    一进殿门,有张小小供桌,挡住去路,桌上放了只盈尺小小木箱,箱盖上又写了四个红色字儿是“有胆开箱”!

    司马白剑眉微剔,伸手便揭箱盖。

    但那箱盖,看似虚掩,却一揭未曾揭起。

    司马白正在审视箱盖机构是在何处,并应怎样揭开之际,陡然面色忽变,猛一缩手!

    鲍恩仁惊问其故,司马白皱眉答道:

    “小弟右手肘上,似乎被甚尖锐之物,突然刺了一下!”

    边自答话,边自注视右肘,果见衣袖之上,微有血渍!

    鲍恩仁双眉忽剔,不再设法开启木箱,右掌扬处,立以内家掌力,把木箱隔空劈碎!

    木箱一碎,箱中之物赫然在目,是只已被击扁,长约六七寸的狰狞巨蝎!

    鲍恩仁先看巨蝎钩,见属暗红,遂知“天蝎四凶”中最厉害的“天蝎神君”,可能便藏在这“蔡家祠堂”的大殿之内!

    但自己与“天蝎神君”素无过节,这个魔头,怎会突向自己,追甚失物?讨甚旧债?

    他一面心中疑惑,一面眉头深蹙地,向司马白说道:

    “老弟赶紧封闭通心血脉,这是‘赤钩天蝎’,其毒非比寻常……”

    话方至此,殿中有几点蓝色火光飞闪,灯烛立燃,眼前一亮!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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