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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长剑女儿情-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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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恩仁因心中,有个大大疑团,遂截断司马白的话微笑道:

    “但有椿事儿,我却料不出来,非向老弟请教不可,‘天蝎四凶’威震海宇,每人功力,均极老辣,并各有专长独到之处,能把‘天蝎神君’蔡昌,不动声色逼走,此人太不寻常,是那一个呢?”

    这一问,可把司马白问得满脸尴尬地,苦笑一声摇头答道:

    “这位高人,未曾见示姓名身份,耳边传音,又低若蚊哼,无从辨听,鲍兄能不能试加猜测?”

    鲍恩仁想了一想,也自连连摇头地,面带苦笑说道:

    “山泽之间,虽多异人,但知名之士之中,功力能高过‘天蝎神君’蔡昌者,似乎只有两人,他们一个大去,一个远去均不可能在这蔡家祠堂悄然出现,为我们度厄消灾,委实费思量了……”

    司马白愕然道:

    “鲍兄所谓的大去之人,和远去之人,却是那两位呢?”

    鲍恩仁道:

    “大去之人,是虽未怀壁,却已沉江的‘陆地游仙’霍出尘,远去之人,是如今正皆葛心仁前往‘青海积石山’的‘七海游龙’柳东池。”

    司马白“呀”了一声,表示同意地,点头笑道:

    “他们两位确有惊走‘天蝎神君’蔡昌的威名功力,但这两位前辈,也确实一远一逝,均不可能在此出现。”

    鲍恩仁正色道:

    “推断隐形奇人身份,还在其次,老弟曾被毒蝎螫过,应该调气行功,细搜脏腑经脉……”

    司马白接口笑道:

    “小弟适才试过,虽被‘赤钩天蝎’螫中,却无甚大碍,已把那点毒质,凝功逼出伤口之外!”

    鲍恩仁见司马白满面得意之状,不禁眉峰深蹙,缓缓说道:

    “司马老弟,我想作椿你不大愿意听的大胆假设!”

    司马白发现鲍恩仁神色郑重,急忙一抱双拳,陪笑说道:

    “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鲍兄尽管教训,小弟绝无不愿意听之语!”

    鲍恩二道:

    “葛心仁虽是当世第一神医,柳东池也以灵药神功,双管齐下,为老弟尽了心力,但宇宙之大,何毒不有?老弟敢不敢说你有万全把握,不惧任何毒质,并永远能保持这种奇异体能,不失时效?”

    司怪白毫不考虑地,应声答道:

    “我绝无把握,更绝对相信会有某种奇异毒质,不是我能抗拒!”

    鲍恩仁点头道:

    “好,如今我便作椿大胆假设,假设‘赤钩天蝎’毒力,大异寻常,非老弟侥幸获得的奇妙体质,所能抗拒,而‘天蝎神君’蔡昌又被人逼走,无从取得独门解药,则这‘蔡家祠堂’之中,将是何等局面?”

    司马白想了一想,额间微现冷汗地,神情悚惧答道:

    “局面太可怕了!大概是我毒发不支,仆倒在地,化作一洒血水!”

    鲍恩仁嘴角掀一掀,淡淡说道:

    “人生至古谁无死,青山到处可埋人。司马白一死,并不十分可怕,但你父母惨死的不共戴天之仇未雪,柳还珠、江小秋、花寒玉,温柔等几位红颜知已……”

    话犹未了,司马白已满面通红,知道鲍恩仁词婉而讽,是责怪自己伸手开箱,致遭蝎螫之举,太过莽撞!

    鲍恩仁见了他的愧怍神情,微徽一叹正色又道:

    “那只木箱之内,显有特殊凶险,老弟内五行功力,已到三花聚顶地步,只消稍凝功劲,不难化腕成钢,小小毒蝎,又怎能伤得了你?……”

    司马白认错道:

    “鲍兄教训得是,嗣后定当力戒骄矜,事事小心……”

    鲍恩仁道:

    “江湖之恶,无奇不有,蜂蝎微豸,往往竟毒于胜蛇?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总而言之,一个‘慎’字,四海去得,一个‘骄’字寸步难行,老弟莫要怪我倚老卖老,对你唠叨才好!”

    司马白听了鲍恩仁的规劝之语,口中虽在唯唯,但心内仍有点觉得自己“生死玄关”已破,“督任二脉”已通,纵令在毒物方面,尚有不能抗拒之物,但功力方面,却大概业已足与“天蝎四凶”等成名老魅,互相颉颃……

    就在他这一点心中傲念才起之际,眼神中居然也掩饰不住地,有了自然流露!

    鲍恩仁何等江湖经验?自可做到“聆音察理、监貌辨色”地步,他从司马白眼神之中,看出言教不如身教,若有机缘,自己不妨听任这位司马老弟,好好地吃点苦头,受些折磨,方可使他棱角稍平,成为大器!

    常言说得好:“诚于中者,必形于外”,鲍恩仁由于曾受司马长苍深恩,对于司马白,委实悉心爱助,故在发现他福缘太好,于短期内所获太多,进境太快,以及矜念骄心,尚难尽释之际,不由自主地,低低叹息一声。

    司马白有点奇怪,他不知自己心中意念,竟能被鲍恩仁从目光中看破,正待询问鲍恩仁为何叹息?居然又有奇事发生!

    那是一阵既似哂薄,又似示威,更似挑战,总而言之,绝对是不怀好意的阴森冷笑!

    冷笑不足为奇,奇的是它的来处!

    初起时,是在这蔡家祠堂的大殿之右,但一瞬之后,突又起于左方,跟着忽前,忽后,忽而又如地底透出。

    司马白与鲍恩仁正惊奇四顾,那阴森森笑声,突从四面八方,一齐发出,威势委实令人震慑!

    司马白见识究浅,厉低语音,向鲍恩仁一皱双眉,悄悄问道:

    “鲍兄,来人究有多少?”

    鲍恩仁的答复,居然大出司马白的意料之外,他是毫不考虑地,应声答道:

    “只有一个。”

    司马白微微一怔,又复问道:

    “只有一个,人在何处发笑?难道竟是江湖罕见,非有极上乘玄功修为,无法施展的‘六合传声’,这种玄功,当世中能者无多,看来可能是‘天蝎神君’蔡昌,去而复转,老弟要收敛矜念,小心一点!”

    少年人总是少年人,鲍恩仁要他收敛矜念,司马白反而双眉一挑,“哈哈”大笑说道:

    “好,蔡昌来得正好,敌必当王,射先中王,这位‘天蝎神君’虽非我不共戴天的杀家血海深仇,司马白也颇愿会会他这等威震寰宇的一流高手,以作我对‘天蝎尼姑’暨‘天蝎秀才’的寻仇参考!”

    司马白话方说完,那用“六合传声”功力施展,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阴笑忽停,换了个相当尖锐的奇异语声说道:

    “少年人不可太狂,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功永无止境,经验必须累积,凭你那点侥幸所得,在茫茫尘寰中,算得甚么?‘敌必当王’,你不是王者之敌,‘射先中马’,你恐怕连马影子都射不中!……”

    这阵相当尖锐的奇异语声,并未施展令人迷惑心神的“六合传声”,故使司马白,鲍恩仁一听便知,发话人是在祠堂大殿以外的院落之中。

    由于对方语意太以挖苦轻视,司马白忍耐不住,身形一闪,便出大殿,鲍恩仁自然也紧随着跟了出去。

    院落中,果然只有一人。

    这人身着赤红长衣,脸上却戴着一个金色面具,以致除了觉得他语音尖锐外,年龄、貌相,全看不出来。

    司马白是初生之犊,不畏猛虎,一直走到这金面人的四尺之前,方始止步。

    但他总算还懂“江湖叙礼,年长为尊”之礼,一抱双拳,发话问道:

    “尊驾何人?”

    金面人伸手一指脸上所戴的金色面具,大迈迈地答道:

    “金为尊色,我是王者。”

    司马白有先人之见,又觉“神君”便是“王者”,更应对方身上,穿的是赤红长衫,遂冷笑一声道:

    “不必多掩饰了,我知道你是‘天蝎四凶’中的‘天蝎神君’蔡昌——”

    金面人道:

    “你不必管我是谁!总而言之,狂妄绝非好事,尤其是少年人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忌之在狂!我看你外和内刚,口谦心狂,有点不大顺眼!想让你受点教训,以后行走江湖,便会戒惧谨慎,不再以管窥豹,以蠡测海!”

    司马白尽管心中业已气极,表面上仍竭力忍耐,向正与自己并肩而立的鲍恩仁,微施眼色,抱拳笑道:

    “小弟要受教训了,鲍兄请退后一步如何?”

    鲍恩仁点头道:

    “好,我作壁上观,老弟请尽量大展神威,倒看是‘生姜究竟老的辣’?抑或‘尘世新人换旧人’?”

    司马白静等鲍恩仁退到西廊之下,方转身面对那金面人道:

    “好了,放蝎子吧!”

    金面人愕道:

    “放甚蝎子?”

    司马白傲气腾眉,冷然说道:

    “既称‘天蝎神君’,自然是倚靠那些赤红尾钩的蝎子看家,若不施展你最拿手的本领,又怎能使我司马白接受教训,见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金面人又发出一阵极尖锐的怪异笑声,连摇双手说道:

    “不必,不必,较量甚么功力都可,就是不放蝎子,一来,你曾被蝎螫,安然无事,我知道你可能有奇异抗毒体质,二来,我今天只想要你受点教训,不想要你的这条小命!”

    司马白气得俊脸通红,身躯有点发抖……

    但他如今已略有江湖经验,知道既逢强敌,不宜气燥心浮,遂吸了一口长气,勉强镇定下来,点头说道:

    “尊驾既能施展‘六合传声’,其他功力,必也不凡,司马白由你挑选,或是一阵分胜负,或是斗尽兵刃、暗器、软硬轻功,均无不可!”

    金面人笑道:

    “既要使你受点教训,自然必须把你打服,也就是要让你把你的看家本领,完全施展,才会输得甘心,输得服贴,为此理由,一阵不够,我们斗三阵吧!”

    司马白猜想对方是故意刺激自己,气机失调,功力自减,遂乘着金面人发话之际,暗地调匀呼吸,平心静气!

    等到对方话完,他果然业已释燥静矜,脸上毫无怒色的,微笑点头说道:

    “好,我们就斗三阵,第一阵,斗甚么呢?”

    金面人对司马白盯了两眼,似乎微觉意外地,怪笑说道:

    “想不到以你这等年轻气盛之人,居然还忍得下已矜之气?好,忍一时方足以振千秋,我要看看你能忍到几时,第一阵,我们斗剑!”

    司马白几乎疑心自己听错地,剑眉双皱,又向金面人问道:

    “你说,第一阵要斗甚么?”

    金面人怪笑答道:

    “斗剑!因为你司马家的剑法,在当世武林中,允称翘楚,而你在‘水月大会’上,也是剑斩‘阴阳无常’刁小二,才获得‘圣剑书生’之号,第一阵若用别的功力胜你,你未必肯服,唯有以‘斗剑’胜你,你才知道天上有天,人上有人,以及剑上有剑!”

    司马白刚刚平静下去的一口恶气,几乎又被对方气得腾了起来,不由向这金面人恶狠狠的看了几眼!

    金面人笑道:

    “你在看些甚么?”

    司马白道:

    “你想与我斗剑,你的剑呢?”

    金面人忽然捧腹大笑……

    司马白简直被他笑得胡涂起来,摇了摇手,皱眉问道:

    “别再笑了,我问你的剑呢,你却笑得如此怪声怪气则甚?”

    金面人道:

    “我笑你虽是剑道世家,又以剑成名,却对剑的精义,还不了解?!剑有‘有形之剑’,和‘无形之剑’……”

    司马白以为他是指自己练而未成的“无形剑法(气)、剑外飞罡”,遂骇然问道:

    “你所谓的‘无形剑’何指?”

    金面人道:

    “一、无形之剑,就是可以指物代剑,武功到了火候,朵花片叶,何异三尺青锋?譬如说,我的眼,可以看透你的口‘秦穆观天’,我的头,可以撞胜你的‘共工触天’,我的手,可以巧于你的‘盘古分天’,我的气,可以强越你的‘屈原问天’……”

    司马白听得静,听得呆,他仿佛有那么一刹那的木然……

    他不是害怕,也不是怒恼,构成他那一刹那的木然,是为了奇诧?!

    他奇诧这金面赤衣之人,究竟是谁?怎会对自己的家传绝艺“天罡六大剑式”,熟悉得如数家珍?

    不单六大基本招名,丝毫不错,并似把招式中所函精义,也一齐看破说出!

    一刹那的木然,转瞬即过,司马白目射金面人,加重戒心地,点头说道:

    “虽然仅仅数语,业已足证尊驾是高人了,但司马白不斗‘无形之剑’,我先亮剑,你赶紧取兵刃吧。”

    话完,伸手,撤出了青钢长剑!

    金面人笑了一声,伸手到脑后发髻上,拔下一根短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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