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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后“玉枕”是极重要的穴道,与“气海穴”又自不同。
“气海”中针,不过真气被破,“玉枕”若是中针,却必将贯脑死亡!
蓝烟不会想死,但她却未曾闪躲。
因为她知道蓝云既先用欧阳纶驾到谎言,骗自己回过头去,再发辣手,则要杀自己之心,业已铁定!
蓝云功力,本就略为高于自己,再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猝发“蓝烟戮魂针”,自己不论如何闪避,都已多余!
既已闪不过去,便不如索性不闪,或许反可获得同情,赌个命运!
所谓“同情”,是指获得司马白的同情。
蓝烟认为司马白既已神智清醒,则人躺石榻之上,决不会对蓝云暗算自己之事,坐视不理。
这位“圣剑书生”,休看年纪轻轻,但修为甚高,连师傅师伯,都对他忌惮三分,只一伸手,自己大厄必解,而那心狠手辣的蓝云师姊,也将吃不消而兜着走了……。
百念一转的电光石火之间,事情已见分晓!
蓝云于飞针出手以后,方厉声叫道:
“本门不容叛逆,贱婢替我纳……咦……”
她这声历叫,是头厉而尾不厉,尤其是“贱婢替我纳命”的“命”字,竟未出口,而变成了一个“咦”字!
话变,由于针发,那根“蓝烟戮魂针”在即将打中蓝烟脑后之际,突然转向,在空中折飞了半个圆弧,射向石榻,似打中在司马白的右手指逢之间!……
这事,太奇怪了,由不得蓝云不动情一震,发出了一声惊“咦”!
蓝烟一来因锐啸消失,脑后并未受伤,二来又听见这声惊“咦”,便知自己死里逃生,大厄已度!
地这才缓缓回过身来,若无其事地,向蓝烟含笑问道:
“师姊,你刚才是想要谁的命?本门叛逆,又是谁呢?”
这句话儿,问得有点刁钻,令蓝云微蹙双眉,嗫嚅难答!
因蓝烟虽颇狡黠,蓝云也不笨挫,她已看出事情颇有蹊跷?
不过,她想不到司马白居然能自行祛解蝎毒的奇异体质,不知道蹊跷何在而已。
如今,蓝烟出语责问,自己若是直言,师姐妹间,必将抓破脸皮,会不会对自己有甚不利?
故而,蓝云一面沉吟,一面运功加强耳力,想听听附近是否有甚蓝烟所倚仗的外人?再则,这平素相当乖顺的小丫头,今日怎么变得这般桀傲胆大?
蓝烟向蓝云质问以后,目光一扫,瞥见那根“蓝烟戮魂针”,正夹在司马白五指之间,并略为动了一动,遂“哦”了一声,佯作恍然有悟笑道:
“我明白了,师姊是想要这‘圣剑书生’的一条小命,但想要性命,射他咽喉,想破真气,射他气海,师姊却为何用‘戮魂针’,射向司马白少侠的右手则甚?……”
蓝云功凝双耳之下,听清右近绝无他人,因吃准蓝云修为,不如自己,遂心胆又壮,冷笑答道:
“好,你既要问,我就告诉你,本门中的叛逆是你!”
蓝烟皱眉道:
“我?……我既未欺师,又未灭祖,怎么会是叛逆?……”
蓝云冷笑道:
“本门中对付仇敌,是忌仁慈,尽量要斩草除根,不会留下后患!你刚才竟为司马小贼求情,岂非迹近叛逆?尤其连称呼也改,左一个‘司马少侠’,右一个‘司马少侠’,更显然已与本门大敌,站在一起了么?”
蓝烟叹息一声,目注蓝云,缓缓说道:
“世间尽有回头路,看君是否肯回头?‘天蝎门’绝非正派,我们身陷泥淖,无力自拔,如今,好容易才有个脱离苦海的向上机会,师姐纵不肯拉我一把,难道还不肯让我自己爬么?”
这些话儿,虽是有点故意说给司马白听,但也可以看出这蓝烟小尼,尚有几分灵性,值得加以怜悯,加以援救!
蓝云居然尚未参透端倪,嘴角微微一披,哑然说道:
“你脱离苦海的机会何在?”
蓝烟指着夹在司马白右手五指间的“蓝烟戮魂针”道:
“就在那根‘戮魂针’上!”
蓝云不解其意,顺着蓝烟所指,却见那根针儿,在司马白指缝之间,被念得转了一转!
这种现象,吓得蓝云连退两步,失声说道:
“他……他……他的蝎毒解了?……”
蓝烟笑道:
“毒若未解,司马少侠怎能施展内家‘大接引神功’,把你向我脑后‘玉枕’死穴射来的‘蓝烟戮魂针’收去了”
蓝云银牙一挫,怒视蓝烟道:
“是你替他解的?”
蓝烟握头道:
“我若替司马少侠解毒,对于本门来说,便真是有了叛逆行为,但毒是司马少侠自解,他遂成了我的苦海度厄之舟,给了我一个回头自新的向上机会!”
蓝云犹不肯信地,摇头说道:
“十钩齐螫,奇毒无比,我……我不相信他能自行调解?但……但你也好似并没有获得替他解祛蝎毒的所需时间?……”
一语未毕,有人接口说道:
“她虽没有替我解毒的所需时间,却合了我自己解毒的所需时间……”
这突如其来的语声,自然是司马白所发。
他一面发话,一面已从石榻上坐了起来,手中拈着那根“蓝烟戮魂针”,俊目凝光,看着蓝云,嘴角间浮起一丝微含讥嘲,而又带有怜悯笑意!
这不是胡说八道,蓝烟所云司马白业已自行祛解蝎毒之语,是事突了!
蓝云一觉司马白从石榻上坐了起来,便自全身发抖……
她不是能接受这种几乎接近不可能而终于可能的事实,奇得发颤?抑或自知难逃诛戮,惊得发抖?……
都不对,答案是蓝云凶心未泯,她在作戏!……
佯作奇诧惊吓过度的抖颤之下,蓝云已把自己两件凶毒暗器,准备妥当。
蓦然间,蓝云一声不发,只把牙肉猛挫,双手一抖。
一蓬蓝色烟雾,飞罩蓝烟,一蓬足有百十点的蓝色小小晶光,则向榻上刚刚坐起身形的司马白飞去。
陡然间,司马白脸上的怜悯微笑,首先变成厌恶冷笑!
蓝色烟雾也不往前罩,似被内家无形劲气所逼,倒卷回头,反而把蓝云自己罩住!
跟着,百十点蚕豆大小的蓝色晶光,也一齐折转,射入蓝色雾幕!
一声惨哼,一阵爆音,蓝雾四散,晶光乱飞……
等到这些情况消失,蓝云小尼那里还似人形?简直成了一地碎肉,和浅蓝血水,死得好不凄惨!
蓝烟小尼见状,忍不住珠泪双流,连连摇头,顿足失声说道:
“蓝云师姊怎的如此执迷不悟,不肯回头?她大概决想不到,会死在自己所炼的‘化骨追魂弹’,和‘蓝香夺魂烟’下,并粉身碎骨,死的这样惨法!”
司马白叹道:
“我本来已对她起了怜悯之心,谁知她竟凶念不泯,自寻死路!……我……我应对姑娘怎样称谓?……”
蓝烟恭身答道:
“小尼法名蓝烟,但今后即欲改邪归正,则不论是否青丝再蓄,均已往事如烟,司马少侠请叫我家俗小名‘燕儿’便了。”
司马白道:
“燕儿姑娘当真不知道‘天蝎秀才’和‘天蝎尼姑’的藏身之处?”
燕儿苦笑道:
“人既知非回头,其言必真,其意必善,司马少侠应该信得过我,决不会对你再作任何隐瞒,我只觉得师傅与欧阳师伯,既能每隔二三日,便到十一个耳目关卡中巡视,则他们藏身之处,不可能离此太远……”
司马白道:
“燕儿姑娘的这种推想,与我不谋而合,可说是完全一样……”
他语音略顿,想了一想又道:
“燕儿姑娘,你肯不肯与我合作,在此略候一二日,俟‘天蝎尼姑’或‘天蝎秀才’来巡视时,替我作个掩护好么?”
燕儿不答,把颗螓首,渐渐低了下去……
司马白以为她是低头想事,细加考虑,故而也未在意。
谁知燕儿的头,不但越来越低,并“咕咚”一声,连身形也扑倒在地!
司马白不知出了差错,赶紧注目细看,并连叫“燕儿姑娘……燕儿姑娘……”
燕儿是向前仆倒,使司马白才一注目,便知蹊跷所在……
她蓝色缁衣背上,多了一件东西——是只蝎子。
不是真蝎,是只铁蝎!
以司马白而言,所谓“铁蝎”的名称,形状,甚至“滋味”,对他都不陌生。
因为,他挨过一只!
上次,与柳明珠云雨巫山,自恨荒唐地出了秘洞,到达谷口之际,前胸“七坎”死穴之上,便挨过“天蝎神君”蔡昌所发的一只赤钩铁蝎!
若非温柔所赠的“护穴龙鳞”,恰巧在“七坎穴”上,佩有一片,司马白早就被一蝎穿心而死!
他因害过厉害,看见燕儿所着蓝色缁衣背后的“脊心穴”上,只露出一点铁蝎蝎头,便知燕儿在“天蝎尼姑”门下,可能造孽已多,如今空有改邪归正之心,仍恐难逃浩劫!……
细看之下,果然不错,蝎头在外,蝎尾剧毒,已透脏腑!
燕儿不单业已气去,人并凄惨无比地,开始逐渐化为血水!
司马白本身虽有不畏奇毒的特异体质,苦于无法及人!
他奇遇再多,修为精进再快,对于这种已成事实的局面,也无法加以挽回!
司马白喟然一叹,伸手从燕儿——蓝烟背上,把那只铁蝎起出。
二人已惨死,并开始化血,还起这铁蝎何用?……
司马白不是想救燕儿——他已知燕儿无救!
他是气愤对方不许燕儿回头向上,竟暗发如此辣手,想替燕儿报仇——看看蝎尾色泽,确定此人是谁?
等他从燕儿的“脊心穴”上,把整只铁蝎起出,方看出铁蝎尾钩,乃是白色。
欧阳纶,下毒之人,是“天蝎秀才”欧阳纶……
刚才,蓝云小尼所说“欧阳纶提前到达”之音,虽是诈话,居然一语成真,欧阳纶竟当真到过,只不过隐身暗处,未曾出现而已。
司马白气往上撞,俊目一翻,神光电射地,厉声叫道:
“欧阳纶,你名列‘天蝎四凶’,在当代武林中,虽非正人,也具一流身分,不应该鬼鬼祟祟,背后伤人!常言道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我旧仇新怨,必须作一了结,赶快现身,与你家司马小爷,各凭真实功力,放手一搏,强存弱死,才是好汉!否则,像只乌龟般,老把头儿缩在壳中,岂不有辱今名?”
这番话儿,说得极重,司马白雅士家风,不惯粗口,他在气极之下,已将流转江湖时,所学得的几句挖苦话儿,全都说了出来。
“天蝎秀才”欧阳纶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他若在场,照说必被骂得躲藏不住,挺身而出!
但司马白语音顿后,却四方寂然,不曾有半点反应……
司马白火冒三丈,不再保持风度地,提气高声,破口骂道:
“欧阳纶,你是下流鼠辈,无胆匹夫……”
连骂数声,寂然如故!
司马白忍耐不住,闪身冲出洞口!
才出洞口,他便一怔!
不是洞外有甚恶毒厉害袭击,洞外依旧无人,但壁上苔藓之间,却留得有字!
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好一笔羲之狂草,写的是:
“请入岷山!”
虽然苔藓间镌痕尚新,显然人去未远,但司马白既知对方是“天蝎秀才”欧阳纶,便知双方功力仿佛,脚程相若,谁能先走出二三十丈,后追便属徒劳!
何况,山林之间,可隐藏的处所太多,欧阳纶若是不逃而隐,等自己追到切近,来个杀手骤发,更是极为不利!
到了“岷山”司马白缓步从容,象是一位潇洒从容的游山俊客“岷山”又称“汶山”、“渎山”、“沃焦山”、“青城”、“峨眉”皆脉于此,故而深幽险秀,为川北一大名山。
司马白入山之前,在山脚下一个兼卖酒饭的茶馆打尖,便向替自己送酒菜来的小二笑道:
“小二哥,可知道这‘岷山’之内,有个‘负心潭’么?”
那店小二听了“负心潭”之名,不禁怔了一怔,摇头答道:
“山内名潭极多,近处的‘柳潭’、‘松潭’、‘瀑积潭’、远处的‘白犀潭’、‘黑龙潭’、‘天心潭’,我都知晓,却从来不曾听说过有个‘负心潭’呢!”
司马白闻言,不禁双眉深蹙!
因为,这等茶馆中的店小二,整日从茶客闲谈以内,天南地北,无所不闻,向来另有“茶博士”之称,尤其对当地的山川地理,风俗掌故,帙事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