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身旁放着的竹杖就是吴君的杀人利器。
怎么用他不知道,没有那个刺客会随随便便的透漏他们的底细。
悦来客栈的另一边有一个简陋的酒铺子,通常住店的客人们觉得客栈里的酒不好喝,且价钱很贵,就会到这股铺子里来打酒,便宜,实惠。
郭翔宇明白是怎么回事,客栈的东西总是最贵的,特别是酒,参水更加严重。
他曾经又一次为了好奇,为何大客栈的酒那么贵还有人喝,特意给一个酒楼当了一个月的店小二。
从那时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店大欺客。
此时酒铺子外的一个小木凳上,正做着一位老人,点了一壶酒,披着金色的夕阳,美滋滋的喝着。
没有下酒菜,从这个老人身上穿着的打满补丁的衣服,就知道能喝上一壶酒,哪怕是兑水的,也是一种奢侈。
这个人叫钱富贵。
似乎每一个穷人家里,都会给自己的小孩子,起一个富贵的名字,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对生活充满幢景,以后总会富贵。
只可惜,世上叫富贵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很少有人能真正的富贵过。
钱富贵并不老,谁要是说他老了,他一定会和人家急,用他的话说,只要有银子,哪怕六十也是一十八,娶个媳妇也一定是一十八,要不怎么会说门当户对呢?
他的旁边放着一只还没有编完的竹筐,看其来他是一个手艺人,一个以编筐为生的老人。
当然他并不是真正的手艺人,正如吴君也不是乞丐一样。
他的竹筐里缠绕着一阵无色坚韧的丝线,那就是他的兵器,在他的手中比任何兵器都要犀利,灵活。
还有个人却是苦力打扮,正坐在钱富贵的对面喝酒。
这个人很年轻,别人都叫他小严。
小严当然是钱富贵的朋友,其实他们这一行是不需要朋友的,也不可能有朋友。
神奇的是这两人竟然真的成了朋友,一老一少,还好的不得了的那一种,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爷孙呢。
小严很严肃,严肃刻板的人总是很难完成刺杀的任务,因为他不懂得伪装。
不过这人的剑法很好,没人能想想的出他的剑法有多快,有多精准,一位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的剑就藏在他的扁担中。
他们一共四个人是一起来的。
来此的目的就是杀人,杀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很简单。
至于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和他们无关,他们只要银子,谁给的多,就给谁卖命。
今天不是个特殊的日子。
却是他们的目标出现的日子。
算算时间,这人也应该要来了。
马车咕噜咕噜的驶进了长街,几个佩刀护卫前面开路,做法不霸道,却也让所有堵路的小贩们惧怕不已,纷纷让开。
三辆马车依次停下。
第一辆马车内的人,就是他们的刺杀对象,王予。
一个对泰州江湖来说,很陌生的名字,只从画像上看,人很年轻,武功也很强。
“王予一定要死。”
郭翔宇藏在衣袖里的手,不在出汗,他的心开始冷却,身体也就跟着冷却,这是他独门武功,在这只能怪状态下,他的暗器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只要杀死了王予,他能得到的赏金,几辈子都够用了,说不得还可以退出江湖,买一块地,雇上几个人,娶一房媳妇,过完下半辈子。
王予在马车内就已经感受到了淡淡的杀机,修为提升到了耳聪,更加能从一些细微的地方,找到藏在暗中的高手。
武功高手总是和常人不一样的,除非这人也会一门《众相神功》。
刚要下车的石映雪,被王予一把拉住,倒在了怀里,她还以为这人又要使坏,这里可是闹市,可不能让他得逞。
石映雪回头狠狠地瞪了王予一眼。
弄得王予莫名其妙的只好传音道:“小心,外面有埋伏。”
知道想差了的石映雪,羞红了脸,又狠狠地瞪了王予一眼,这才拿起自己的“映雪”,做好应对的准备。
王予吃了一次亏,自然也不会放弃他的“承影”,这把剑,被他灌注了一点功德和业力,竟然和他有了一种莫名的联系,除了更加坚韧和锋利,更能通过剑器感知到隐藏的杀机。
无风自鸣,就是一种简单的预警。
无辜的王予再次遭到了鄙视,他去顾不得分析女人的心思,只凝神查看气息。
半响过后,王予惊讶的发现,居然在这个地方能遇到熟人。
王予率先下车,缓步走向了卖莲藕粉的小贩跟前。
“我女人很喜欢你的藕粉,再给我来上两碗。”
说着让跟着的傅百工给出了两张银票。
小贩抬起头,瞧着王予,似乎想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富有,竟然吃的起他的藕粉。
良久才听小贩说道:“今天不开张,客官若喜欢,明天再来。”
“好。”
王予也爽快的转身,给出去的银票也没有收回的意思。
从藕粉摊子走向客栈,就要经过乞丐要吃饭的位置,王予刚刚走到,长剑就已经出鞘,准确的刺在一名乞丐的眉心。
刚刚摸到手中的竹杖,却再也拿不起来。
长剑无光,仿佛能吸收人的灵魂,不知不觉间,刚刚还在凄苦的要饭生活的乞丐,终于治好了他一生跟随的病。
穷病。
只要死了,任何人都不会再有这种病。
拐角阴影处的郭翔宇,心头更加冰凉,他们四人还未出手,就有一人先走一步。
只是还未等到他决定是进是退的时候,喝酒的钱富贵和小严,一个提着竹筐,一个扛着扁担走了过来。
“这两人要干什么?”藏身在阴影处的郭翔宇,心头焦急的想着。
当然也只能是想着,一个刺客若是暴露了行藏,就像一个剥光了衣服的女人,任人宰割。
这时,扛着扁担的苦力,瞬间化身成了绝世的剑客。
明亮的剑光,在昏黄的夕阳下,风采照人。
郭翔宇大惊,因为剑光是向他而去的,他衣袖膨胀,身上藏着的暗器,如同前几天的秋雨一般连绵不绝的射出。
而以编筐为生的老人,手中的竹筐轻轻一晃,所有的暗器,就被装进了竹筐里。
郭翔宇从未见过这种接暗器的手法,惊慌之下,从阴影处贴着墙壁以壁虎游墙功,想要翻墙而逃。
刚刚起步,就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缠住了双腿,然后就见到了那一剑的璀璨,快,真的很快。
剑光闪过,郭翔宇脸上的惊讶还没有褪去,便“啪”的一声如同一个破布袋掉在了地上。
一声尖叫,从长街的街头,传到了街尾。
死人了,对于平常人来说还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王予站在客栈的门口瞧着。
一老一少两人慢慢地走过,仰头看着王予。
“咱们又见面了。”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三人对视一眼,都有种沧海桑田,岁月留痕的感觉。
卖藕粉的小贩,瞧着两张银票出神,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后叹息一声,装进了怀里。
“明天,还是要来摆摊啊,哎!生活太苦,不知何时是个头。”
小贩的苦恼,却不能被旁人理解。
和他一起摆摊的馄饨摊子的摊主,可是羡慕的不得了,两碗藕粉,就能换到两张银票,让他来,肯定欢喜的不行。
馄饨摊主,羡慕之余,忽然也有了一点满足,这辈子能见到银票是个什么样子的,也足够回家给自家婆娘吹吹牛了。
第166章 故知,客栈,兰花谷
他乡遇故知,本就是一件很令人高兴地事。
在丰县遇到的严持和钱开来,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
严持依然热爱着他的剑,钱开来却因练武出了差错,改变了身形。
再后来两人因为某些原因,进了一个杀手组织,一直活跃在不同的地方。
什么原因,两人没说,王予也没有问,只是不断地劝酒。
“在丰县还有人在等你,你真的不回去看看?”
王予又饮下一杯,说道。
“你看我这个样子,还回得去吗?我怕吓到她了。”
钱开来自嘲的道,他明明就是一个风流客,可是走过了这么多地方,却也只有曾经那个叫做丰县的小县城里,有他记挂着的人,他知道当时是一场交易,用他们的武力去守护那一家人的而生命。
而当交易完成后,他以为自己能够放下,却谁知离得越远,就越是思念。
苍老的面容,嘶哑的声音,任谁也不能把他和曾经风流潇洒,年少多金的少年人相提并论。
“你就算不去相认,偷偷的瞧上一眼也好啊。”
石映雪上来给他把酒满上,劝说了一句。
钱开来一怔,苦笑一声,把面前刚斟满的就一饮而尽,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一身的麻烦,还是离她们远一点的好。”
人的一生有太多的无奈,无奈人们有家不能会,不能团圆,无奈有人要为生活东奔西走,更无奈物是人非,谁还能认得谁。
王予了解,所以他自己也喝干了面前的酒。
严持也学会了喝酒,这位以前只喝白开水的剑客,也像大多数的江湖人一样,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一瓶丰酒,一大半都是进了他的肚子。
“少喝点酒,我把看得出你很热爱把你的剑,喝醉了的剑客,可不是一个好剑客。”
王予扭头对严持说道。
“我求剑好几年,却从无寸进,有人告诉我做杀手可以磨炼剑法,所以我加入了杀手组织,在组织内又有人告诉我,只有喝酒的剑客才是好剑客,你现在不让我喝酒,不知你们谁对谁错?”
严持空着的酒杯,自己给自己满上,却没有继续喝,只是认真的瞧着王予解惑。
王予瞧着这一双眼睛,眼中没有醉意,清明的透出求道的决心。
他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才道:“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不能醉,若醉了,手就会抖,腿就会软。”
王予想了想,又接着道:“剑法,剑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行事作风,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理解,有人学剑绝情绝义,也有人能得情忘情,还有人能极于情,极于剑,最后的境界五分上下,端看你怎么认知。”
严持听得认真,却还是很迷茫,道理他都懂,就好似很多有钱人讲他如何发家致富的一样,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不同,复制别人的路子,永远都不能够超出别人,更难以修行道顶峰。
王予也很尴尬,他在许多地方都能指点别人的武功,这些只是止于法,对于“道”这个字,他却没办法说的清楚。
“这样你告诉我你想要达到那种高度?”
王予忽然换了一个方法,富豪的阶层也很多,十万两银子是富豪,一百万两银子也是富豪,只有定位合适了,才会有合适的方法。
严持一怔,不由的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看到外面那个小孩了吗?”
王予筷子上夹着一块切的薄薄的牛肉,指着窗外街道上跑过的小孩向严持问道。
小孩跑的很快,后面还跟了一条大黄狗,笑闹着穿过人群,跑的远远地,严持顺着方向自然看到了。
“人在很小的时候只会爬,爬学会了,就学会了坐,接着就是学会走路,学会跑,练剑其实也一样,你是出于那个阶段,就把那个阶段做到极致,别走路还没学会,就要跑起来,肯定是不行的。”
王予的话说的入耳,严持自然听得明白,换一个角度再来看待剑客喝不喝酒的问题,那就不是个问题。
剑法好坏和喝不喝酒,吃不吃肉,没一点关系,厉害就是好,不厉害你喝再多的酒,也还是不厉害。
他就没见过,每一个酒鬼都是天下有名的剑客。
“受教了。”
严持抱拳道。
又是酒过三巡,宴席已经到了尾声。
“你们已经失了手,还杀了自己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逃亡了,反正也是个不入流的杀手组织,我们刚好要磨练自己的武功。”
黄昏已逝,天边的月牙,挂在了天上,很淡。
宴席散了,人也就散了,正如严持和钱开来说的,他们的逃亡也开始了。
王予没有什么好东西可送,只给了几瓶疗伤的药物,嘱咐一句多加小心。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或是康庄大道,或是崎岖不平,这就是命运。
命运的交汇就是相逢,错开就是离别。
“他们走了?”
“走了。”
“你不挽留他们?毕竟你武功这么高,应该能保他们安全。”
“有的人被生活磨练的需要人来依靠,而有的人早就习惯了依靠自己,他们属于后者。”
夜深了,明亮的琉璃灯,映在王予的脸上,惨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