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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这一伍该有几个人呢,我怎么都记不起来了啊?”
他眉头拧成川字,使劲想着,就连鼻孔里呼呼淌出两道鲜血都没有知觉。
顾判心中一紧,当即转移话题,阻止周伍长继续想下去,“周伍长,你看看这些队员里面,有没有生面孔,或者你自己感觉奇怪的人?”
周伍长一个个人头看过去,许久后才有些不确定地道,“我看那边坐着的八个人都不奇怪啊,顾镖师你觉得谁奇怪?”
八个人!?
如果那边坐着休息的是八个人,那么加上他和周伍长,一共才十个人!?
可他一一数过去,坐着休息的应该是十个人才对。
顾判差点儿叫出声来,竭力转动越来越发胀的脑袋,最终得出一个推断。
要么是他或者周伍长有谁精神错乱加眼花,要么就是这里面混进来了不止一个“人”,而且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人”。
顾判再次想到了那几个字。
看不见,来了……
来了?
已经来了!
周伍长果然看不见,就连肯定内息有成的王府护卫也看不到,只有他能够看到!
但是,他看得到却分辨不出来。
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寻找混进来“人”的破绽,勘破规律破局;要么就干脆把所有看到的人全部杀光,直接把桌子掀翻算逑。
顾判先让周伍长回去休息,又想了一会儿,忽然低喝一声,“憨熊,过来!”
待到傻呵呵的壮汉颠颠跑过来后,顾判附在他耳边道,“憨熊,现在我给你一道最隐蔽的军令。”
憨熊一下子兴奋起来,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要知道他以前都被人当成憨货二傻子,不管什么事儿都怕让他办坏办砸了,现在竟然受到如此重视,还有只交代给他一个人的秘密军令,如何不让他兴奋到难以自持?
顾判啪地在憨熊的光头上扇了一巴掌,低声道,“你给我冷静点儿,不要让别人发现你被授予了秘密军令。”
憨熊猛地屏住呼吸,连连点头。
顾判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暗道这货确实不是假傻,而是真傻,但是他现在就需要这样一根筋的憨货来帮他。
因为一根筋在某些情况下也能被认为是心思纯粹,认准了一个方向就不回头,这也意味着受到外部条件的影响时,抗干扰能力有可能会比其他人强。
再加上憨熊一直都在队伍的箭头位置,顾判本身又在这憨货身边的时间最长,一直在挥舞二级打野刀开路,所以他才将这货招呼了过来。
“憨熊,在交给你密令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嗯,镖师你尽管问,俺一定有啥说啥!”
“你小声点……”顾判又是一巴掌下去,“那你先给我看看,除了我们俩之外,那边一共坐着几个人,他们都是谁?”
“镖师……”憨熊只朝着那边瞟了一眼,便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开口答道,“俺不识数。”
不识数……
憨熊你这个回答绝了啊。
顾判眼角嘴角都在抽搐,他深吸口气,强忍住几乎暴起砍人的情绪,咬牙道,“熊啊,你先把铁锤放下,掰手指头数数会吗,对,就是这样,一个一个数,千万别漏了,也别重复了。”
“很好,非常好,就是这样数……所以说,那边一共是……七个人。”
七个人!?
这答案比不识数还要恐怖!
顾判瞪大眼睛,死死盯住憨熊又黑又粗的手指,飞快地又让他数了一遍。
答案还是七。
你妹的,怎么可能是七!?
你小学数学是看门秦大爷教的吗?
憨熊的答案,准确来说是答案中七这个数字,一下子就完全打乱了顾判的分析判断,甚至让他的脑袋愈发胀痛起来。
他自己数起来,全加起来总数是十二个人,就是比最初全员时还诡异地多出来一个。
周伍长数了一遍,总数是十个人,竟然少了一个。
那么,憨熊这货究竟是怎么得出总人数九这个数字的?
这可是少了两个人啊!
顾判先把他自己抛开不去管,那么憨熊和周伍长,数的数怎么会又相差了一个人?
“假如说,我限定一个前提条件,在目前情况下合理推测出来的前提条件。”
顾判死死握住巡守利斧,抹去额头上的汗珠,接着想下去。
“如果真的有不止一个“人”混了进来,只有我能看到他们的存在,正常士卒无法看到,而且,就连那些混入队伍的“人”也无法看到彼此,那么,在这个前提条件下再进行推断的话……”
周伍长……
周伍长?
周伍长!
顾判再次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陡然心中一动,一个大步冲了过去,巡守利斧划出一道雪亮的轨迹,毫不犹豫就朝着周伍长的脑袋劈去。
在斧刃临身的前一刻,周伍长的表情很奇怪,有木然,有疑惑,但唯独缺少了应有的恐惧与害怕。
轰!
二级打野刀正中周伍长眉心。
呼……
他脸上所有的表情刹那间凝固了,来不及发生任何变化,整具身体就化作灰烬散去,没有留下一点儿东西。
哗!
仍然在休息的其他士卒惊叫哗然了,他们都无法理解为什么顾镖师会突然疯了一样暴起出手,一斧头就朝着空处砍去。
但是更让他们无法理解的是,疑似疯了的顾镖师斧头虽然落空,但是却响起了利刃入肉的声音!
“还有你!”从头到尾都在密切注意着整个队伍的顾判眼睛一亮,紧握已然开始发烫的打野刀,斧刃翻转,毫不停歇就又朝着左侧另外一个人砸下。
噗!
这个人动作僵硬,完全无法避开战斧,只一下就被砍掉了脑袋,化为灰烬。
“还有最后一个!”顾判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一个大步跨过丈许距离,又是一斧劈落。
第21章 痛
轰!
战斧重重落在地面,砸出来一道深深裂隙。
那名被顾判攻击的士卒在最后一刻闪身躲避,让开了直冲头顶的一斧,却仍然被砍在了腿上,整条左腿刹那间化作飞灰散去。
他只剩下一条右腿金鸡独立,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没有变化,看着顾判慢慢说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士卒的声音听起来很怪异,就像是老式录音机,在电池即将耗尽时发出的呜咽声。
咔嚓!
顾判一句废话都不多说,揉身进步就又是一斧斩落。
这一次,缺了一条腿的士卒终于没能避开,同样化作灰灰散去。
“傻B,不是我怎么发现的你,是那个连数数都数不好的傻子帮我发现的他,你刚才反应慢了一瞬的表情又让我发现的你。”
直到此时,顾判才大口喘息着停了下来,对着灰烬呸地吐了一口唾沫。
整个小队被混入进来的竟然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但是这里面又有连顾判也没完全想明白的差别,那就是有两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顶替了小队成员的身份,而最后那个,却并没有或者说还没来得及顶替一个士卒。
这也是造成了他、“周伍长”、憨熊三个人数数都不一样的根本原因。
也许是因为打野刀的原因,也许是因为石碑记录烈焰掌的原因,所以顾判能看到所有的人,所以他数起来是十二个人,反而会多出一个。
周伍长本身是混进来的“人”,无法看到除他自己之外另外混进来的两个,所以他给出的答案是8+2等于10。
憨熊看不到所有混进来的“人”,那么他无论怎么掰手指头,也只能得出7+2等于9这个看似愚蠢的答案。
顾判最开始思维存在的盲生华点,就在于他根本没有想到,周伍长竟然是个假货。
幸亏最后混进来那位还没来得及顶替掉一个,若是时间再向后拖一点,他甚至都不会发现人数上会多出一个的问题。
“好在我仓促间做出的前提假设条件是对的,不然在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不敢保证会不会宁杀错不放过,对整个小队暴起发难。”
顾判眯起眼睛,掩去眸子最深处的一缕凶芒,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有疑惑升起。
“他们的确被判定成了野怪,可是之前打野刀为什么一直不发热示警,直到我砍进周伍长身体时才骤然发生变化,那么它发热示警的触发条件又是什么?”
一点点回忆着关于打野刀的细节,顾判最后只能得出一个暂时性的推测。
“或许只有当距离足够近,那种东西又对我产生实质性的威胁,又或者是他们动用某种我还不了解的力量发起攻击时,打野刀才会被触发示警。”
片刻后,顾判再次叫来憨熊,把他拉到一堵木墙后面,一边观察着其他士卒一边小声问道,“周伍长什么时候出事的?”
憨熊瞪大牛眼,“顾镖师你在说什么,周伍长?周伍长出什么事了?咦!周伍长他人呢?”
“算了,你回去吧。”
“那,镖师说要给俺的密令……”
顾判皱了皱眉,正准备随口打发掉这个夯货,念头一转却又以凝重的语气道,“给你的密令就是,时刻注意我的变化,尤其是当我没受到攻击却莫名其妙突然重伤时,什么都不要管,背着我就逃,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镖师放心,俺全都记下了!”憨熊拍着胸膛,重重点头。
轰!
滚滚热流持续从打野刀内迸发出来,瞬间游遍全身,所有疲惫几乎被一扫而空,顾判张大嘴巴,舒服得简直要呻吟出声。
这种感觉,真真切切能体会到身体变得强悍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发了,好多经验值,烈焰掌竟然又可以再提升一层了。”
顾判毫不犹豫,直接将全部经验值投入进去,把烈焰掌又向上提升了一个层次。
丹田深处的热流迅速壮大,沿着特定路线蜿蜒游转,最终全部汇聚在他的掌心,在黑暗中隐隐泛起金红色泽的光芒。
呼…………
毫无征兆的,一团火苗从顾判左手扶着的木墙接触点燃起,而后迅速扩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哦?”
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灼烧疼痛的感觉,过了片刻才被亮光与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转头看时,却发现了憨熊正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满眼放光。
“镖师,你会喷火啊!”
顾判握着打野刀的手一紧,片刻后却收敛了心思,严肃道,“我修成了内息这件事,是只有你知我知,其他人谁都不能知道的秘密,明白吗?”
“镖师好厉害,竟然修成了内息……”憨熊砸吧着厚厚的嘴唇,直到看到顾判面色不善时,才猛地一拍自己的光头,“俺明白,俺明白,就算是俺死了,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好了,你现在去把他们都叫起来,我们继续出发。”
“好嘞!”
接下来,加上顾判只剩下九个人的队伍继续穿墙前进,但和之前比起来,却又有了极大的不同。
顾判现在一直在队伍前后游走,每次和憨熊一起破墙后,他都会一边关注前面众人,一边悄然落在最后,找到易燃物把掌心贴上去,悄悄放上一把火。
和怎么都点不燃的火把不同,这次顾判放出来的火焰竟然一直都没有熄灭,相反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除了经常转头注意顾判的憨熊外,几乎已经麻木的士卒谁都没有察觉到,在他们的身后,金黄色的火焰正在燃烧,几乎连成一片。
…………………………
“蒲濂的属下呀,已经死掉了三个,还有两个受创负伤……”
村内一栋宅院之中,忽然响起一道飘忽不定的声音。
下一刻,另一道沙哑艰涩的声音回应道,“他们这些人啊,能够发现伤到蒲濂属下,这并不让吾等难解,但是啊,竟然能够杀掉,就已经超出了吾的理解范围。”
“你呀,是不是和蒲濂一样,也忘记了吾等专门来到此地的目的?”
“吾没有忘记,你的意思,白虎?”
“对。”
“那正是吾等专门前来的目标啊……只可惜这些人,非要在这时候打扰,吾……”
沙哑艰涩的声音突然中断,片刻后再响起来时带着一丝疑惑,“蒲濂,怎么这么久一直没有声音?蒲濂在哪里啊?”
等待了许久,一道极度虚弱,微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才仿佛从远处响起,“利斧……砍伐……火焰……灼烧……痛,痛啊!”
第22章 白漓
“痛啊,利斧……砍伐……火焰……灼烧……痛,痛啊!”
然而这道声音又突然消失不见,仿佛它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许久后,沙哑艰涩的声音再度响起,“白漓,是你,你压制了蒲濂的呼救,吾想知道,为什么?”
“蒲濂呀,不听从吾等之前定好的捕猎计划,擅自驱使那些人,进入这里,这是蒲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