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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现在一定又害怕又发愁吧。
项举人平日里最喜欢呆的书房中,烈阎端坐在价值不菲的雕花书桌前,一手拿了本书慢慢翻看,另一只手上则缩入袖中,紧握着那柄寒光闪闪的短匕。
在他面前的桌上,立着一面尺半高的铜镜,在周围明亮烛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的黄色光晕。
烈阎虽然在翻着书,但心思早已经不在那些文字上,胸腔中自早上便积郁的那股火焰一直燃烧到了现在,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愤懑燥热的难过。
“昨夜也算是被你拉进那走廊中折腾过一次,今晚老子倒是要看一看,你到底能不能把我折腾死!”
他啪地合上书册,死死盯着铜镜内自己那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咬牙笑了起来:“我是怕死,更怕红衣,但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就能这般随意摆布消遣于我?”
“来啊,我等着你,就看看到底是你可怕,还是司马大哥临别前赠予我的神兵更加厉害!”
书房内的烛光陡然跳动了一下。
内宅角落一间满是灰尘的杂物间内,顾判寻找好了位置和角度,将自带的铜镜固定在了一张方桌上。
接下来,他在周围布置了几处简易机关。
然后小心翼翼运转调动着烈焰掌的热流,使其处于即将爆发却又尚未爆发的那个奇妙平衡点上。
这样他即便是再次陷入到那种疑似幻境内,当身体突然遭到外敌攻击时也有抵抗之力。
只要不是直接被碾压的结果,他都会在外力压迫下瞬间将烈焰掌引爆,给自己以反应的时间与机会。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顾判对着镜面凑了过去。
“想让它显灵的话,要不要先拜上一拜?”
一个新奇的念头在心中闪过,他随即无声笑了起来。
自己拜自己?
还是算了吧。
等待了片刻,铜镜还是毫无反应。
他便又凑近了些,声音压低贴在镜面上道:“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才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
然后不等回应,他随即接着说道:“我觉得,应该是我。”
光滑平整的镜面倏然间波动了一下,犹如微风拂过的平静湖面,泛起了道道波纹。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刚刚想起这么一句话来,眼前便突然黑了。
天旋地转的感觉骤然降临。
“精抗还真的是急需提升啊。”
顾判摇晃着稍稍有些晕眩的脑袋,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捏过去,却忽然间愣住。
呵,这一次没胸了。
而且还有喉结,有胡须。
他现在是一个男人。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男人。
“小午,你还在这里傻愣着干什么,四夫人院里的大丫鬟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要我们用最快速度把四夫人买来的梳妆台送到她的住处!”
忽然间,一道沙哑粗犷,听起来却似乎又很熟悉的声音传入顾判耳中。
他猛地转身,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不远处赶来,还在朝着他拼命招手。
顾判眯起眼睛,心中略显惊诧。
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眼熟,招手的这个不是拦路打劫那货吗,因为说了句说书先生就被他一巴掌扇晕到了灌木丛中,直到最后拿着银票离开时,脸上都还没有消肿。
第151章 四夫人
不错,和昨夜比起来,这一次还变换了场景,添加了新的人物,更重要的是,他还会说话!”
顾判想了想,很快便打消了翻出斧头一路莽出去的念头,面上当即调整出相应的笑容,小跑着就迎了上去。
“老大,就来了就来了!”
那人根本就没有听到顾判的喊声一般,转过头去一脸不高兴的表情,自顾自没好气道:“嘿,你小子是不是昨夜输钱输傻了?四夫人刚到的梳妆台,让我们给抬到她房间里去,一早便与你说了,怎么就没记性呢!?”
顾判也不敢乱接话,紧走几步跟在大汉身后,转了个弯就看到了一张打造精美的妆台。
在台面上,还固定着一面光滑锃亮的铜镜,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个梳妆台,可是有些熟悉啊。
他盯着它看了片刻,不由自主就发出一声悠悠叹息。
怪不得这玩意放在客栈房间里那么不搭调,原来根本就是项举人某位夫人的用物,后来才不知道怎么地辗转来到了客栈之中,又被放置到了其中一间客房之内。
很快,他和另外三个家丁便将梳妆台抬到了一间小院之中,也见到了名为四夫人的那个年轻少妇。
这间院子,这些花草,这个房间……
还有这张床,以及这个女人。
真的是太熟悉了。
顾判忽然间就有些感慨,这就是故地重游后油然而生的怅然若失感觉。
他盯着四夫人的胸前偷偷看了几眼,忽然发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事情。
这个女人,他曾经“扮演”过的女人,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的样子。
仔细观察,再认真思考一下,她似乎表现得有些尴尬啊。
虽然一路走来的所见所得,让他得到一个推测,那就是现在所经历的一幕幕场景,应该就是曾经在项府发生过的事实。
基本上他路上见过的所有人,甚至是家养的动物,都是在按照既定的“程序”在运行下去,没有灵机应变的情况出现。
但这个女人就有些不一样了。
比起那些人,她似乎多出了那么一丝活气来。
就比如他刚才不礼貌的眼神,就让她变得愈发有些尴尬起来。
有意思,很有意思。
难道,她其实是它?
是这次异闻事件的主角?
不过按照以往经验分析,异类不一定只有这一个,而且最早丢出来的牌面一般都不是大猫
顾判心中念头转动,忍住一斧头将四夫人砍死的想法,决定还是要再等一等,根据后续的事件的发展再做定论。
如果她是造成一切的主角还好,但如果不是,他这一斧头劈下去,恐怕就会再次把自己从这里给劈出去,失去一次了解探寻到真相的机会。
而且从进入到现在也没过太长时间,他也不敢进行更多的动作去试探,如此就下结论也太仓促了些。
数个念头闪过,顾判收敛所有心思,将自己伪装得如同其他人一样,欢天喜地从四夫人大丫鬟那里领了赏钱,告谢退了出去。
木门被紧紧关上,紧接着所有的窗户也被关闭。
烈阎端坐在装饰华丽的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面那张漂亮的女子面孔,重重吐出来一口浊气。
前一次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他只记得自己一直都在那道阴森幽暗的长廊里打转,然后便又突然间脱离而出,之后便得到了项举人的死讯。
但现在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项举人的四夫人,那个先一步就已经死掉的女人!?
这里的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如果是虚幻的话,那为什么所有的东西摸起来都是那么的真实不虚?
甚至还有这些丫鬟下人,竟然一个个儿的都能说话,虽然看起来似乎有些古怪,但若是看刚才那个抬桌子的家丁,却又完全是一个没有尊卑观念到了极点的奇怪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烈阎又长叹一声,握紧了贴身藏着的那柄短匕,忽然间很害怕本应该已经死了的项举人忽然推门进来,抱住他高呼心肝宝贝。
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唯有顾判在四处瞎逛。
两次夜探项府都没能真正探索完的宅院,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用这样一种方式让他来来回回走了个遍。
可是,一切都很正常。
除了那位看起来有些尬的四夫人外,其他所有人都看不出有任何的疑点。
没有锅盖头,也没有惨白手臂,根本就是一个富裕家庭普通而又平常的一日生活。
丫鬟家仆们,有的在真忙,有的在假忙,还有的在偷懒偷吃。
项举人的两个女儿都在读书、写字、画画、女红、玩耍。
大夫人一直都跪在自己房间的神龛前念叨祈福,,二夫人在和丫鬟在喝茶下棋,三夫人一个人在绣花,四夫人……
呃,四夫人一直都缩在房间里睡觉。
而且有些奇怪的是,当他搬完梳妆台出来,等了一段时间后又回到她那里,直接推开门闯进去看的时候,她似乎都有些紧张?
还很可笑地将一把匕首死死握在袖中,好像那玩意真能防身一样。
要不,还是再回去把她砍死算了?
不,不能冲动。
至少要等到天黑之后,再看看这座宅院里面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既然很有可能是一部回溯事实的纪录片,那他至少也要等到异象出现,再根据情况处置才对。
而且,作为家主的项举人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府邸之中,整个事件也缺少了相当关键的一环角色。
所以说,现在就动手,还是太早了些。
顾判此时正坐在花园里晒着太阳,很有些无聊地拨弄着斧头。
时间很快流逝,不多时就已经到了日头西斜,夜幕降临之前。
他一边欣赏着落日余晖,一边从忙碌准备晚饭的后厨出来,信步朝着后院走去。
吱呀。
四夫人独居小院的木门被推开了。
顾判就站在远处,看着项举人推门进入小院,自己也赶紧跟了上去。
他绝对不是去听墙角,而是要看一下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又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刚刚靠近到门口,他便听到屋内陡然爆发出愤怒的低吼声。
而且不是两人在争吵,却是项举人一个人在那里骂着他的四夫人。
四夫人的反应倒也很有意思。
她在被骂得狗血淋头之后,竟然一不辩解还嘴,二不呜呜哭泣,反而是安安静静听着,不时还以一种极其古怪的语气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细节”
“这些事情,你以前竟然一直没有对我说全啊”
第152章 一巴掌扇死你
顾判站在门外,竖起耳朵,一字不落听着项举人和四夫人的交谈,而且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本来是项举人拿着有力人证物证,怒气冲冲跑过来兴师问罪,质问责骂四夫人做下的一些事情,结果她竟然还能做出这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甚至还敢反过来质问项举人不提前告诉她所有一切。
这个异类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
嫌隔着一道墙听得太累,顾判干脆一把推开了房门,就那样正大光明地靠在门框上听了起来。
在项举人眼中,仿佛这位闯进来的下人根本就不存在,还是在那里痛斥说着。
倒是四夫人,却陡然色变,背在身后的那只手还在微微颤抖,应该是又握紧了她那玩具一样的匕首。
你可是一只异类啊,怎么能一直是这么一副弱受的样子?
真给你们同类丢脸!
还是说你本来就有这方面的爱好,要坚持享受到最后,才会像老姜头那样一朝爆发,取人性命?
但是,顾判已经有些忍不了了。
他觉得“四夫人”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万一把这场举人训妻的戏给搞砸了,再也无法获取到有用的线索,甚至是直接让剧目散场完结,那就亏了啊。
“别吵吵!”
“看什么看,就是说你呢,做错事就要挨骂,挨骂就要立定站好,再在那里罗里吧嗦的,小心我一巴掌扇死你!”
下一刻,顾判满意地笑了,在他强有力的威慑下,那傻女人果然不再说话了,开始老老实实聆听项举人的训斥。
一刻钟后,他目送依旧气呼呼的项举人离开,深深看了站在那里不动的“四夫人”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出去后,还很贴心地帮她轻轻掩上了房门。
“呼”
直到顾判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烈阎才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抹去额头上的些许冷汗。
“那个家丁,绝对就是异闻的主角!至少也是主角之一!”
“它就只是那么冷冷看着我,口无遮拦地骂我,就有一种让人无力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如果刚才真的动手,恐怕拿着这柄短匕神兵也不是它的对手。”
“那么,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烈阎忽然发现,此前他对整个事件的估计,已经出现了极其巨大的误差。
顾判跟着项举人往外走,同时还回忆着刚才听到的内容,从杂乱无章的语言中精简提炼出有用的信息。
项举人正妻是那种强势的性格,娘家也有不小的势力,因此从两人成亲到现在,项举人都有些惧内,如果不是因为大夫人只生了个女儿就未再生养,他也不可能在再纳入三房妾室。
不过,除了府邸中的一妻三妾外,这家伙还偷偷在外面的一处宅子养了个外室,而且这个外室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