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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刺猬身上的尖刺,拢着受伤柔软的内里,固执的自我封闭。
叶怀瑜默默地想,这怕是有点棘手……
“只是要委屈了殿下的胃,郊外的吃食可远没有府上的好呢!”
程静翕老实道:“我在宫中时,父皇时常有去狩猎,打回来的野味有些会放到御膳房,有些处理好后则偷偷给我,我便会在自个宫里架上火烤着吃。初时腌制的不好,感觉肉质如柴,不大喜欢,但尚可入口。后来将方子改进,再烤出来时倒也可与素日里吃的分些秋色了。”
叶怀瑜听得饶有兴致,“想不到殿下在宫中的日子,也可这般肆意自在。”
程静翕的脸上出现一瞬的柔和,“其实也没肆意自在多久。”
父皇身子不好,后来就停了狩猎,再没两年,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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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怕你啊
郊外人烟稀少,的确是个躲清净的好去处。
下车后,叶怀瑜转头问她:“殿下可曾随先皇一同围猎?”
程静翕闻言,神情里颇有些跃跃欲试,摇摇头道:“不曾。”
叶怀瑜走到车后面拿了两把弓箭下来,分出一把递给她,“殿下可敢?”
程静翕笑的十分张扬,老实不客气的一把接下弓箭,大言不惭地说:“我至今还未曾遇到过让我胆怯的事情!”
对此叶怀瑜也只敢在心中稍微赞同一下,毕竟他不敢当着公主的面儿点头,说确实如此。
貌丑之事,只需心照不宣,心知肚明即可。
叶怀瑜唇边不由自主的噙了笑,“我们来比赛如何?”
程静翕体内好战的因子被他一句话给激了出来,扬起头时,迎着日光的侧脸竟溢出了些许生机勃勃,让人几乎错觉的以为大昭的长公主好像一夕之间就旧貌换新颜了一般,“比啊,我怕你啊!”
叶怀瑜笑了笑,转脚朝着一个方向迈步,“殿下跟我来!”
“从前父皇都是骑射,我还没见过有人走路捕猎的!”
今日外出,程静翕特意没穿太过繁杂的衣裙,找了件以前偷偷溜出宫时备着的男士衣衫,配上她竹竿一样的身材,甚是干练,跟叶怀瑜站在一处,若有人远远乍一瞧之,兴许会以为这是结伴出来游玩的好友兄弟。
叶怀瑜道:“以前在军中无聊时,就会偷偷跑出去打猎,不能骑马,就背上弓箭徒步上山,虽说别的打不到,但是兔子家雀还是可以稍微解一解馋的。”
程静翕不由顺着问:“军中伙食很差吗?”
叶怀瑜摇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趣事,微微一笑,“军中伙食还是很硬的,只不过我的嘴比较挑,这是个很大的毛病,之前在家中心情好了就会自己鼓捣一些野味来试吃,去了军中仗着元帅的缘故觉得自己能有特权可以走,结果有一日被父亲大人给发现,让我吃了好些军棍!”
程静翕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她虽贵为公主,却也对朝中的情况大致做过了解。
叶帅叶既明征战疆场二十余年,如今年过五旬,却仍执意镇守边关护得大昭安宁,其实关于他程静翕知道的并不太多,嫁进来之前她甚至从未见过,只或多或少从旁人口中听得一言半语,也不知真假。
叶家共三个儿子,前面两个俱都没能继承老父亲的衣钵,对行军打仗没有半分兴致。任老父亲如何教诲,却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在朝从政当了文官,叶帅对此很是失望。
到最后只得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小儿子身上,而叶三竟真的没有辜负老父亲的期许,早早到了军中历练,很是摸爬滚打了几年,虽然没有职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能力。
在宫中时,程静翕因为知道自己三年守孝期一过就会嫁出去,所以便格外留意过自己的这位夫君。
叶怀瑜一直在军中不回来,她还一度犯愁来着,若他一直不回来,她是要独守空房,还是跟去做个军嫂?
亏得去年叶夫人因思念儿子心切,闹着叶帅把叶怀瑜给放回来,才叫她委实松了口气。
“你还会回军中吗?”笑过之后,程静翕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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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是谁的叶怀瑜呢
她没察觉,自己刚才的语气里,竟是添了许多眷恋进去的。
然而眷恋从何而来,却是不得而知。
叶怀瑜不知是听出来还是假装没听出来,她话音落下的时候,不过微微顿了一下,唇边的笑容未做丝毫改变,仍是那样好似画上去的,回她说:“若是必须,就要回去的。”
程静翕心中有些惆怅,咂摸着他话里的意思,若是必须,那便是外敌入侵,大昭危急。
真是可笑,外敌入侵时,需得有人去保家卫国,外敌蛰伏时,内患就蹭蹭蹭地崛起了。
“好大一只兔子!”
说话间,程静翕手疾眼快搭弓射箭瞄准,箭矢倏然射出,意识到危险的兔子猛地拔腿逃跑,可仍然没能躲过紧随而来的吾命休矣。
“好箭法!”观望全程的叶怀瑜不觉抚掌称赞,真心实意道,“殿下的箭法承袭先皇,果然名不虚传!”
程静翕抿唇一笑,竟是有些熠熠生辉的荡漾,扬起头笑模样瞧着特别不谦虚,“那是自然!”又哼了一声,“来比赛呀!”
“好!”叶怀瑜紧跑两步,站稳后身子微微后仰,视线在空中蓦地一凝,箭矢射出,紧接着一只鸽子便扑簌簌掉了下来。
弓箭穿嘴而过。
程静翕讶然一瞬,不吝赞美,竖着大拇指道:“夫君真当得起‘神箭手’三个字了!”
“哪里那里,殿下过奖了。”
野味总是打不完的,程静翕相当于放飞自我的游玩却终有尾声,傍晚时两人并肩坐在火堆旁,肉的焦香味阵阵扑进鼻子中,委实让人垂涎欲滴。
程静翕的眼神中带着些愣,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叶怀瑜伸手撕下一小块兔子腿上的肉,包上油纸递到她面前,“来尝尝,可比殿下自己在宫中搭的小灶?”
程静翕蓦地回神,看了叶怀瑜一眼,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许久都不曾有过的暖意,以至于忘了伸手接过,失神中,她听见自己说道:“叶怀瑜,我记得上一次被这样递过来烤熟的野味,还是父皇尚且在世的时候。”
言罢忽地感觉到不对劲,连忙紧紧闭上了嘴,她自打嫁进叶家以来,从未对叶怀瑜直呼其名过,高兴与不高兴时都会端端正正的叫他一声“夫君”,尊重,未曾逾矩。
然而刚刚发生了什么?
被叫的人也是罕见一愣,仿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叶怀瑜”,这似乎更像是一个标志般的存在,他是外人口中的叶三,是父母亲口中的三儿,那么他是谁的叶怀瑜呢?
突如其来的莫名悸动让他体会了一次从未有过的无措感觉,叶怀瑜极力保持着面子上的镇静,打破冷场,开口平平无奇地回道:“先皇的确十分亲民,我曾有幸在朝堂之下见过一次。”
程静翕悄声清了清嗓子,张嘴十分淑女的咬了一口,绕在舌尖上咂摸一会,心里鼓出一点高兴。
“真好吃,这种东西只有这样做了才会在保留原汁原味的同时,还有丝丝香味。”
叶怀瑜听罢又顺手摘下来一块鸽子肉,不浪漫的说了句一点也不应景的话,“殿下慢些吃,我吃的不多,不会跟你抢的。”
程静翕张开的大嘴就变得有点酸,闭上也不是,继续吃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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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宫里来人了
叶怀瑜这句话说完后,一点眼色也没有的闭上了嘴巴,笑眯眯的转头看着别处,一副不打算再跟她说话的架势。
程静翕慢慢放松了嘴巴,心想着反正新婚夜那日她在他面前便就没什么形象可言,现下更是四下无人,还维持什么公主形象,新烤的美味这样可口,若不趁热吃下去,根本就解不了馋!
于是闭上的嘴巴重新张开,程静翕着实吃了个大快朵颐。
叶怀瑜静静的盯着眼前的火堆,面上的神情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柔和,蓦地回神,方才发觉自己的嘴角已经翘到发酸。他垂眸沉默着,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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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两人之间的美好氛围并未持续多久,他们的感情日益增进,可就是有那么些个人,从来见不得别人好。
那日相携出游之后,也不知是从哪流出的消息,说嘉悦公主就是个草包,辜负了先皇的一片苦心。
只不过是夫妻出双入对结伴同游这么一件平平无奇的普通小事,缘何会被说成是个草包?又是从哪看出她辜负了先皇的一片苦心?
一千个人有一千种解读,庙堂之上的皇帝陛下当然也是千人中的一个。
嘉悦公主午睡蓦地醒来,瞧见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了一个下人打扮的男人。
程静翕刚要嗷一嗓子叫出声,那人动作麻利眼疾手快地抄起一旁桌上的小食塞进她的口中,沉声道:“殿下。”
程静翕身子一僵,十分识相的点点头。
宫里来人了。
那人见状便退了回去,程静翕抬手把嘴里的一堆东西拿出来,撩起眼皮看着他,语气不冷不热,“你来干什么?”
那人道:“殿下,皇上叫属下前来给殿下递句话。”
程静翕心下一沉,挑眉问:“什么话?”
那人闻言便跪了下去,轻声说道:“皇上问殿下,可还记得自己的姓氏?”
程静翕脑子里有一瞬的“嗡”声响过,脸上的平静隐隐有挂不住的意思,闭了闭眼睛,她揉着眉心道:“当然记得。”
那人续道:“既如此,皇姐可千万要谨记,莫要叫自己真做了‘叶程氏’。”
程静翕刀子一样的目光刮到那人的身上,那人似是皮糙肉厚,经得住千刀万剐。
“知道了。”她静静地说,转而又问道,“府中到处都是人手,你如何进来的?”
那人闻言一笑,“殿下,属下是皇上身边的暗卫,自然是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
“也是,”程静翕道,“以后就由你来跟我联系吗?”
“是,往后皇上再有话递出来,就由属下来传。”
“你回去告诉陛下,说我自己心中有数,”停了停,抬眼问他,“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人一顿,微微躬身,“属下告辞。”
程静翕端坐在榻上,许久未动,余光瞧见盘中的小食,原本想吃,可手还未伸出,就失去了一切兴致。
许是这段时间叶怀瑜对她太好了,又许是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是她太喜欢的了,程静翕静静想着,叶怀瑜呢?好想见到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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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审美出问题了
转眼就到了十月初十,恰逢叶帅叶既明五十岁生辰之日。
程静翕早早起床梳洗,待到梳妆完毕,叶怀瑜也弄的差不多了,他瞧着铜镜中的妻子,有心想赞叹一番,然而搜肠刮肚后却还是没能找到一个恰当词语去形容,只得笑笑作罢。
叶怀瑜恍惚觉得,他可能是审美出什么问题了。
也曾幻想过自己将来的妻会是怎样的容貌,性子又会是怎样的,也曾俗气的想着,他的妻定然要是这世间最美的人。
可迎头一击的事实让他的一切想法瞬间尽数幻灭,先皇遥遥一指,便将自己的丑公主指配给了他。
不过他倒是心态极好,标准也随之放宽了许多,丑就丑罢,毕竟皇恩浩荡,圣恩荣宠,他有幸尚得公主,又岂能有不愿的想法?左右只是个身侧之人,美与丑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如今日日与丑妻相对,他竟也可做到这般泰然处之,瞧着她,有时甚至根本分辨不出她到底相貌如何。
程静翕当然也不可能“妆罢低声问夫婿”,腆着脸问他“画眉深浅入时无”的。
基本上自己看着顺眼就行了,反正当着她的面,谁也不敢过于造次。
“前院已经来了不少人了,殿下,若是好了,我们就过去吧!”
程静翕将胭脂放下,又对着镜子瞧了两眼,觉得大概是那么个意思了,就起身转头,给叶怀瑜穿上外衫,笑盈盈地道:“走吧!”
叶怀瑜忽觉一恍惚的眩晕,心中蓦地生出一股想要将方才那面笑容留住的念头。
怕不是疯了吧?他惊心动魄地想着。
叶帅一生都在征战沙场,对一些人情世故并不怎么通晓,素来也不愿意维护什么关系,但他有两个从政的儿子,且还是两个处事圆滑的儿子,因而老父亲寿宴,该来的不该来的今日竟是都到齐了。
嘉悦公主的芳容,大多数人都是没见过的,不过在朝为官